苟在异世界肝经验 第193节

　　他们在评估赤潮的真正实力，也在试探赤潮对“西方威胁”的认知和态度。

　　星瞳心中了然，面上依旧平静：

　　“哦？原来那些兵器，是来自更西方的访客所制？

　　难怪形制古怪。不过，利器终究是死物，用之在人。

　　裂石、毒刺不得人心，徒有利器，也不过是孩童持斧，反伤己身。”

　　她将胜利归因于“人心”和“使用之人”，既未否认武器的特殊，又抬高了自身。

　　同时，她对“西方航海者”的称呼和描述，似乎只是初次听闻，带着一种“不过如此”的淡然。

　　河柳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星瞳如此淡定。他斟酌了一下词语，继续道：

　　“大祭司所言极是。那些‘西方航海者’实力不容小觑，其船队规模、武器之精良，远非寻常海岛部落可比。

　　我城地处大河口，商贸发达，信息也灵通些。据悉，近年来，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有向北、向东扩张的趋势。”

　　他看向星瞳，语气更加“诚恳”：

　　“贵部如今威震西北群岛，树大招风。

　　那些‘西方人’若知此地有强部崛起，又持有……或击败过持有其利器之部族，难保不会前来‘探访’。

　　届时，贵部虽强，恐也独木难支。我白河城，一向乐于与邻居交好，互通有无。

　　若贵部在防务、情报，乃至某些特殊物资上有所需求，我城或可提供些许便利，以固邻里之谊。”

第165章 情报

　　“来自西方么……”

　　星瞳终于知道那群白魔鬼的情报。

　　“支持。”

　　他提出了“支持”。

　　她自然明白，这不再是单纯的贸易，而是带有军事同盟和势力范围划分意味的提议了。

　　白河城看到了赤潮的潜力和在区域内的战略价值，想通过提供“支持”将其拉入自己的影响范围，甚至可能作为对抗“西方航海者”的前沿缓冲。

　　星瞳沉默了片刻，指尖在光滑的陶杯边缘轻轻摩挲。

　　外事厅里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操练声和海浪声。

　　“河柳使者，及贵城长老会的美意，星瞳代赤潮上下谢过。”

　　她终于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

　　“我赤潮之民，奉行吾神门罗之教义：敬畏死亡，珍视生命；守护族群，自力更生。

　　与贵城的贸易往来，平等互利，我部甚为珍视，也愿扩大交易，增进彼此福祉。”

　　她先定下基调——平等贸易，自力更生。

　　然后话锋微转：

　　“至于使者所言‘西方航海者’之潜在威胁，我部自会谨慎留意。

　　然，我部立足未稳，百业待兴，当下所求，乃是埋头发展，夯实根基。

　　过度的‘支持’与牵扯，恐非我部所能承受，也恐辜负贵城美意。”

　　她婉拒了军事捆绑，但留了活口。

　　“不过。”

　　星瞳抬眼，目光直视河柳，带着一种谈判的锐利。

　　“关于那些‘西方航海者’，我部确实所知甚少。

　　使者既言贵城信息灵通，不知可否用我部所需之物，换取一些关于他们的、更具体的情报？

　　例如，其船只通常规模、常见活动海域、劫掠或交涉的惯用手法、乃至其社会构成、信仰为何？越是详尽越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作为交换，除了之前约定的铁器、盐砖等物，我部愿提供一些……

　　此次缴获的、那些‘西方兵器’的非关键部件，供贵城匠师参详。或许，对贵城了解此等对手，也有所助益。”

　　星瞳抛出了诱饵——用武器的“边角料”，换取白河城掌握的、关于白魔鬼的情报。

　　她只给零件，不给成品，更不给核心，既显示了合作诚意，又保住了技术秘密。

　　同时，她将交易内容明确限定在“情报”与“非关键部件”的互换上，维持了交易的平等性和工具性，避免被拖入更深的政治漩涡。

　　河柳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显然对“西方兵器”的部件极感兴趣。

　　他迅速权衡，脸上露出更加真挚的笑容：

　　“大祭司思虑周全，河柳佩服。情报共享，互通有无，正是邻里守望之道。

　　您所需的情报，我返回后必当尽力向长老会陈情，尽快整理一份详录送来。

　　至于那些部件……我城匠师定然欣喜，也必能从中有所得，未来或可在抵御共同威胁上，多一分把握。”

　　他没有再提“支持”，而是顺着星瞳的话，将合作框架落在了“情报共享”和“技术交流”上。

　　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又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就扩大贸易的具体细节，如增加铁器种类和数量，换取更多粮食、布匹、特殊工具进行了详细的磋商。

　　河柳再次提出了互派“学徒”交流的建议，被星瞳以“时机未熟，待各部安定后再议”为由，再次温和而坚定地推迟了。

　　会谈结束时，气氛看似融洽。

　　河柳带着达成贸易协议和获得“西方兵器”部件的承诺，满意而去。

　　星瞳则得到了获取更多关于情报的渠道，并成功地将白河城伸过来的、带着拉拢意图的手，暂时挡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送走河柳，星瞳独自站在外事厅的窗前，望着码头上那艘逐渐远去的白河快船。

　　秋日的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却无法完全驱散她心头的凝重。

　　白河城的反应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热情”。

　　这恰恰说明白河城在警惕，在布局，而赤潮，已经成了这盘区域棋局中，一颗无法被忽视的棋子。

　　她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零件，换取了宝贵的情报，也暂时稳住了这个强大的邻居。

　　但“非关键部件”真的能永远满足对方的胃口吗？

　　当威胁真正降临时，白河城是会伸出援手，还是会坐山观虎斗，甚至……落井下石？

　　她转身，看向圣所方向。

　　图腾柱的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映照在她的意识中。

　　与这些精于算计的城邦使者周旋，比面对刀剑更加耗费心神。

　　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是走向更广阔世界必须学习的课程。

　　“吾神！”她在心中默念。

　　“情报的博弈已经开始。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铁与火，还需要看清迷雾的眼睛，和……在钢丝上行走的平衡。”

　　没有回应，只有印记恒定的、微弱的温热，如同定心的锚。

　　她走出外事厅，海风带着凉意拂面。远处，高炉工地的方向，隐约有烟尘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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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河城使者河柳带来的、关于“西方航海者”的隐晦警告尚在议事厅梁间萦绕，另一股来自东方的、更为直接和野蛮的威胁，便带着浓烟与血腥味，拍上了赤潮部落的门坎。

　　急报是在一个天色阴沉的傍晚送到的。

　　传信的并非信鸽，而是一艘船帆破损、船身有多处焦黑灼痕的小型独木舟。

　　船上三名贝潮部落的战士，人人带伤，神色惊惶，被海风咸腥和烟熏火燎的气味浸透。

　　他们带来的，是贝潮长老用炭笔匆忙写在皱巴巴树皮上的求救信，以及一个令人心悸的坏消息。

　　“……我部‘银鳞’捕鱼队，于三日前，在‘尖啸礁’以东一日航程处，遭不明船队突袭。

　　敌船狭长，多桨，快如鬼魅，数量不下七八艘。不由分说，即以火箭、飞索攻我。

　　我队五船，三船被焚，两船勉强逃脱……

　　十余人被掳，余者或死或伤，渔获尽失……

　　敌酋呼喝之声，非我周边部落语言，凶残暴戾……

　　恳请赤潮大祭司，念及盟谊，施以援手，共御此獠……”

　　信的内容被迅速译读出来，在匆匆召集的核心会议上，引发了一阵压抑的骚动。

　　卡沙脸色铁青，阿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鹰眼则死死盯着摊开在粗糙木桌上的、简陋的海图，手指点在“尖啸礁”以东那片被标记为“未知风险”的海域。

　　“狭长，多桨，快如鬼魅……不由分说，攻击焚船……掳掠人口……”

　　星瞳低声重复着信中的关键词，每一个词都像一块冰，投入她心头。

　　这与之前巨木部落长老提及的、活跃在东方“破碎群岛”、令其贸易船队提心吊胆的“海盗”特征，几乎完全吻合。

　　“是他们！肯定是那群东边的海老鼠！”

　　卡沙一拳砸在桌上，震得陶杯乱跳。

　　敢跑到这么近的地方撒野，还袭击了贝潮！贝潮与我们有盐铁贸易，袭击他们，就是打我们的脸！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冲着我们的盐场、冲着我们的运货船来了？”

　　“信上说，敌人数量不少，行动迅捷，手法老练。”

　　阿木沉声道，他更关注战术细节。

　　“火箭、飞索……这是标准的劫掠登船打法。

　　贝潮的渔船没有武装，遇到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们的‘海浪号’虽然坚固，但如果被多艘这种快船缠上，也很麻烦。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