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异世界肝经验 第178节

　　“如你所愿。”星瞳的声音没有起伏。她抬起右手，掌心印记灰白光芒流转。

　　这一次，她没有借用图腾柱储存的神力，而是尝试直接引动门罗赋予她的、那一丝微薄的、关于“生命流逝”的权柄。目标不是杀死，而是……“展示”。

　　她隔空对着骨锤，虚虚一握。

　　怒骂戛然而止。他猛地瞪大眼，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和虚弱从心脏蔓延向四肢百骸，仿佛生命力正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抽离。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肌肉微微萎缩，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岁，踉跄着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却吸不进多少空气。

　　“背叛者，挑衅者，亵渎者。”

　　星瞳的声音如同寒冰。

　　“吾神赐予尔等生存之机，非是怜悯，乃是恩典。尔等却以怨报德，意图毁掉所有人唯一的生机。”

　　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只剩下恐惧的骨锤：“吾神执掌死亡，亦赐予新生。然，新生只予值得者。你，不值得。”

　　她转向周围噤若寒蝉的俘虏，声音提高：

　　“今日，以此人之下场，明吾神之威，立吾族之规！顺神者生，逆神者亡！劳作贡献者，可得庇佑；心怀叵测者，这便是榜样！”

　　说完，她对野猪王微微点头。

　　野猪王会意，上前一步，巨大的头颅低下，冰冷的獠牙抵住骨锤的咽喉。

　　在骨锤绝望的注视和所有人惊恐的抽气声中，轻轻一挑。

　　鲜血喷溅。

　　尸身软倒在地，眼睛兀自圆睁，残留着对生命的渴望与对死亡的恐惧。

　　那灰败的皮肤和萎缩的肌肉，成为他亵神之罪最直观的证明。

　　星瞳转向另一名幸存的反叛者。

　　那人早已吓瘫，屎尿齐流，连连磕头求饶。

　　“拖下去，割去一耳，发配矿场，终生苦役。”星瞳冷冷道，“若有再犯，挫骨扬灰。”

　　血牙谷的清晨，笼罩在一层薄雾与炊烟混杂的淡蓝之中。

　　临时营地比十日前多了几分秩序，少了几分死寂。

　　简陋但排列成行的窝棚间，人们开始走动。

　　在赤潮战士的监视和“二级管事”的吆喝下，领取一天的口粮，然后走向各自被分配的劳作区域——修复窝棚、平整土地准备开垦、上山伐木、下河捕鱼，或是在持矛战士的看守下，前往半日路程外的露天铁矿脉做初步清理。

　　秩序带来了效率，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三千人聚集，每日光是维持最基本的运转和防止冲突，就耗尽了阿木、卡沙等一级管事的精力。

　　更深的隐患在于人心——恐惧和武力能压制暴乱，却无法凝聚灵魂，无法赋予这群刚刚经历剧变、失去了过去所有精神寄托的人们以真正的方向与希望。

　　星瞳很清楚这一点。

　　此刻，她正独自跪在血牙谷中央那根灰白光晕氤氲的图腾柱前，掌心紧贴柱身，闭目凝神。

　　她不是在祈祷，而是在“接收”与“整理”。

　　自镇压骨锤叛乱那夜后，她与门罗之间的那丝联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稳定。

　　不再仅仅是危机时的警示或战斗时的力量借用，而是一种更持续、更微妙的“意念流淌”。

　　门罗那冰冷浩瀚的意志很少直接下达具体命令，更多是像深海的潜流，将一些概念、原则、框架性的指引，缓慢地注入她的意识之海。

　　“死亡是归宿……也是净化……万物有始有终……生存是恩赐，亦是考验……”

　　“敬畏终结，方知生之可贵……服从秩序，守护族群，乃生存之道……”

　　这些碎片化的意念，结合她自身对部落现状的观察和祖父教导的古老智慧，在她心中逐渐沉淀、组合。

　　一连数日，她都在清晨和夜晚，独自面对图腾柱，反复推敲、内省，转化为能被三千人理解、接受，并最终信奉的简单教义。

　　终于，在吞并血爪部落后的第十五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照亮图腾柱顶端的灰白光晕时，星瞳睁开了眼睛。

　　她站起身，面向早已被头人们召集起来的、密密麻麻聚集在广场上的人群。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经过多日沉思，多了一份奇异的、抚平躁动的力量，借助图腾柱的某种共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羔羊们，听我言。”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复杂地聚焦在她身上。

　　“自今日起，我们有了共同的名字。

　　也有了共同的主宰——吾神，门罗，死亡与归寂之主。”

　　她举起右手，掌心印记在晨光中并不刺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许多疑惑，许多恐惧。为何要信奉死亡？祖灵何在？未来何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或麻木、或不安、或隐含敌意的脸。

　　“吾神门罗，并非带来毁灭的恶神。祂是法则，是真理，是这世间万物运行至最终的归宿。

　　日升月落是轮回，草木枯荣是循环，生命诞生、成长、衰老、终结，亦是这伟大循环的一部分。死亡，是这循环的终点，也是……新的起点。”

　　她的话语简单，却触及了原始人类对自然最朴素的观察。

　　“吾神执掌这最终的法则，并非为了散播恐怖，而是揭示真理。

　　正因知晓生命终有尽头，方知此刻生存之珍贵。正因敬畏那无可逃避的归宿，方知在有限的时光里，应当为何而活。”

　　她指向周围正在劳作的族人，指向那些简陋但正在一天天变好的窝棚，指向远处郁郁葱葱、即将成为新田的山坡。

　　“吾神赐予我们生存的机会，是最大的恩典。

　　但这恩典，非是凭空得来，更非永恒不变。

　　它需要我们用汗水浇灌土地，用智慧制造工具，用勇气抵御外敌，用团结守护彼此。

　　这是一场严酷的考验。懒惰者、怯懦者、背叛者、内斗者，终将被这考验淘汰，归于他们应去的寂灭。”

　　“因此，吾神的教义，亦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只有三条——”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一，敬畏死亡，珍视生命！

　　不亵渎亡者，不轻贱己生。

　　每一份食物，每一滴汗水，都应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二，服从神谕，守护族群！

　　我，星瞳，代行神谕。

　　我的命令，即为部落生存之需。爱护同伴，如爱己身。外敌来犯，当同心戮力！”

　　“三，辛勤劳作，见证神恩！

　　土地不会欺骗汗水，技艺不会辜负勤奋。

　　你们的劳动，不仅是为了一口吃食，更是向吾神证明，你们值得这生存的恩赐！你们的收获，便是神恩在世间的彰显！”

　　三条教义，简单、直接，与最迫切的生存需求紧密结合。

　　没有虚无缥缈的来世许诺，只有赤裸裸的现世生存逻辑。这恰恰符合当前朝不保夕、急需凝聚力量的环境。

　　“自今日起，每日清晨日出，傍晚日落，所有人，需面向图腾柱方向，静默片刻，感谢吾神赐予新的一天，反省自身是否践行教义。此谓‘晨昏省’。”

　　“每五日，收获第一批作物或猎获重要猎物时，需将最好的一部分，献于图腾柱前，感谢神恩。此谓‘献祭’。”

　　“现在。”

　　星瞳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那些被选拔出来的、表现良好的前血爪少年，以及几名赤潮部落中相对机灵、对门罗信仰虔诚的少男少女身上。

　　“以下念到名字者，出列。”

　　她念出了十二个名字。

　　被念到的少年少女有些茫然，有些激动，在家人和同伴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人群。

　　“从今日起，你们十二人，为‘见习祭司’。”

　　星瞳看着他们，目光严肃。

　　“你们将跟随我，学习教义，主持简单的晨昏省，记录部落大事，并学习吾神赐予的其他知识。

　　记住，祭司非是特权，而是重任。你们需是最虔诚、最勤奋、最严守教义之人。

　　若有懈怠、不轨，惩罚加倍！”

　　设立日常仪式，建立神职人员的雏形。

　　这是将信仰从星瞳个人权威，转向制度化、日常化传播的关键一步。

　　见习祭司们既激动又惶恐，而更多普通民众，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孩子被选中的家庭，看向图腾柱和星瞳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不同的意味。

　　“做的不错。”

　　门罗注视这一切，很满意。

　　统治阶级首要目的就是要缓和矛盾，从这点看，星瞳这个大祭司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不像历史上某些好大喜功的皇帝。

　　方向再正确，可激化矛盾了，未来都看不到，谈何丰功伟绩？

　　隋炀帝就是很好例子，做的事情和唐太宗李世民差不多，修运河，征高丽，可历史评价一个天一个地。

　　就是没有把握住缓和矛盾这一点，使劲折腾，不休养生息，耗尽民力。

　　“接下来我也可以放心，沉睡一段时间，适应这个世界了。”

第155章 暗流

　　白天的劳作和信仰建设耗费了星瞳大量心力，但夜晚，才是她真正“工作”的时间。

　　在专门为她搭建的、相对安静的石屋内，那本皮质书籍被小心地摊开在铺着软兽皮的木台上。

　　一盏用小贝壳盛着鱼油、灯芯草点燃的简易油灯，提供着昏黄摇曳的光线。

　　星瞳洗净双手，跪坐在书前，将掌心印记轻轻按在冰冷的书页上，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