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领主的工业革命 第172节

　　再回头看着身后那群贵族学生，发现他们愣愣盯着眼前这台沉重的金属巨炮，眼神中无法掩饰的透出恐惧和狂热。

　　比起前任费根伯爵的遭遇……如果哈维领主采用了这项威力更强大的新式武器对付贵族联军……恐怕这些年轻人的家族，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再用金钱和效忠赎回家中的长辈了。

　　只怕连收个全尸都难！

　　“这……这是施法者和炼金师共同研制的武器？”隔了好一阵，费根伯爵才咽了咽口水，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答案却让在场的众贵族大感意外。

　　“哪来那么多施法者和炼金师？”哈维失笑道，“这是魔法与普通工人共同的杰作，炼金师只负责调配弹药和为大炮附魔……炮身的金属冶炼和铸造可都是由钢铁厂技工包办的。”

　　费根伯爵心头一跳，忍不住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玩意儿……能在工坊中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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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试射的过程中，指挥官皮尔斯同样一脸狂热的站在一旁观看。

　　比起那些目光短浅的南境贵族，身为军队总指挥官的他更能切身体会到这门新式舰炮的威力和用途——一旦将它们搬到铁甲破冰船上，立刻就解决了过去魔动力大炮自身沉重，运载困难的首要难题。

　　可以实现快速移动的覆盖型火力，更远的打击距离、增强后的范围型伤害……

　　他几乎可以认定，只要拥有一支超过十门舰炮的铁甲船队，从灰熊堡码头顺流而下，一路轰到圣瓦伦王都金辉城都不成问题。

　　趁着众人小声议论的时机，皮尔斯快步走到克里斯身旁，小声询问道：“这种新式炮弹产量如何？眼下已经下水的三艘铁甲船，每艘能配装几门新式舰炮？”

　　克里斯愣了一下，面对军队总指挥的急切追问，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呃……混入龙焰粉末之后，炮弹所需的液态魔能就少了很多，不过……由于是试射，我们目前只赶制出了少量的炮弹，刚刚一轮炮击已经差不多消耗了一半儿。”

　　皮尔斯闻言只觉心口比北境的冬天还冷，一把拉住克里斯的手臂急促道：“快劝住领主大人，让他别再试射了！老天爷，我的心简直在滴血。”

　　其实哈维又何尝不是肉痛得不行，造价高昂产量低下的炮弹每打出一发，都觉得从身上掉下一块肉般难受，为了在这群南境贵族面前装装样子，强行忍耐住了而已。

　　当众秀秀肌肉，展示自己不断强大的武力值，是非常有必要的。

　　新式武器的试射过程非常顺利，威力和效果也很理想——相信这群贵族学生和费根伯爵本人，会将今日这足以让他们铭记许久的场景牢牢刻在心底，再也生不出什么为非作歹的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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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新式武器试射之后，哈维破天荒的邀请了费根伯爵共进晚餐。

　　而伯爵阁下在经历了下午的场景之后，态度比之前明显更为谦卑，连话都少了许多。

　　“伯爵阁下这次来荒原，不会就只是来采买一些冰原伏特加的吧？”哈维一边用餐，一边淡淡询问道，“我记得灰熊堡的伏特加专营店好像已经开始营业了。”

　　伯爵连忙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开门见山道：“领主阁下，其实这次前来是想询问……您对三岔镇用兵的事宜……只是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让你可以抽空召见。”

　　哈维点点头，不置可否的回应道：“你只需要配合灰熊堡码头和船厂的修建工作即可，别的不必操心过多……”

　　费根伯爵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急切道：“作为向您正式效忠的封地伯爵，我……我想请求在三岔镇的战事中，同样派遣家族的精锐骑士和佣兵，为您越境作战！”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来什么，连忙又补充道：“灰熊领其它封地贵族也同样渴望为您而战，起码在向您宣誓效忠之后，给大家一个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

　　鲨鱼狩猎的时候，总是会有一大群与之存在共生关系的小杂鱼，热切的围着它前后游动，企图在对方撕扯分食猎物的时候，能从中分到一些细碎的肉渣。

　　“精锐骑士和佣兵……”哈维轻笑一声，“老实说，我的军队和炮舰似乎并不需要这种程度的辅助……”

　　费根伯爵当然明白与魔力大炮和铁甲船相比，贵族手里精心培养的骑士和武装佣兵跟纸糊的没什么差别，但被哈维直截了当的点明还是让他觉得万分羞愧。

　　“不过大家的态度是值得赞赏的……”哈维话锋一转，又主动安抚起伯爵的情绪来，“虽然主力作战无需你们出力，但沿途后勤辎重以及后续的人口转移，需要你们这些熟悉周边贵族领地的替我灵活周旋……”

　　“拿下三岔镇之后，伯爵阁下认为我该派遣哪位贵族，替我暂时经营管理这个重要的河岸港口呢？”

　　费根伯爵身体一颤，略有些激动的抬起头与哈维对视。

第359章 作战计划

　　哈维在三天后随费根伯爵抵达了灰熊堡。

　　这也是他自三年前搬迁到北境荒原之后，第一次返回南境，费根伯爵家族和一众附庸贵族早早就等候在灰熊堡城外，迎接他们的新领主驾临。

　　这次随哈维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营部的北境军士兵，一方面负责原本驻扎在灰熊堡中的北境军轮换，一方面也担负起南下三岔镇的对外作战任务。

　　驻军轮换的工作自然由下属的营部军官负责，哈维领着总指挥皮尔斯一行人，拒绝了费根伯爵邀请他前往伯爵府的请求，径直来到了被改造为灰熊堡市政厅的城卫军指挥所。

　　“据可靠消息，三岔镇男爵扣下我们的人之后，似乎没收到钱款之前并不打算放人。”哈维坐在市政厅上首主位，俯视着一众官员和贵族，“对方如此行径，无论是出于过往与费根家族的旧怨，还是临时起意的贪婪，毫无疑问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抬手点了点坐在下首的费根伯爵，示意他道：“以伯爵阁下对三岔镇男爵家族的了解，他们是否会提前布置，防备我们突然发起的攻势？”

　　费根伯爵明显早有准备，等哈维主动问起后，立刻起身侃侃而谈。

　　“领主阁下，据我所知，三岔镇男爵并非聪慧识时务之辈，不然拉尔夫大公也不会放弃征召他参战，这位全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草包男爵，麾下连成建制的骑兵队伍都没有。”

　　“哦？连附庸骑士都没有？”哈维有些惊讶道，“他难道不是正统的世袭男爵吗？”

　　一位家族从事船运贸易的小贵族主动站了出来，语气带着不屑与愤懑地答道：“领主大人，这家伙过去不过是三岔镇的河运税务官，直到他的姐姐成为拉尔夫大公第五任妻子，才摇身一变拥有了男爵的封号，只是他向来被我们戏称为看门狗男爵……”

　　这也难怪，像这样没有农田土地的名誉贵族，如果不靠雁过拔毛的手段捞点油水，根本维持不了一个男爵应有的体面，守在三岔镇这样的河运要道上，随随便便宰过路的船运商队几刀，也够他吃的满嘴流油了。

　　被一众灰熊领贵族七嘴八舌的吐槽一番后，突然就显得哈维兴师动众的派遣铁甲舰南下三岔镇的举动，似乎有些杀鸡用牛刀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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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散众人后，哈维将指挥官皮尔斯单独留下。

　　事实上，他并未向灰熊领的一众贵族透露自己真实掌握的情报——三岔镇男爵的确是个目光短浅的草包，但拉尔夫大公可不是。

　　自从前任费根伯爵与教会派遣的联军在边陲折戟之后，灰熊领被纳入哈维这位法师领主的实际掌控之中，这一系列的变故早就引起了拉尔夫大公的警觉。

　　很难说三岔镇男爵突然扣人的行为，有没有得到拉尔夫大公的暗示和默许，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大公麾下的船队和部分精锐骑士，早在一周前就已经暗中集结，而两天前就自丰原城直奔三岔镇而来了。

　　“陆地部队方面，就交给那些跃跃欲试主动请战的灰熊领贵族们……反正他们也出不了什么力，能起到诱敌的作用就已经很不错了。”哈维俯身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地图，与皮尔斯商议道。

　　皮尔斯也是第一次奔赴南境作战，更是从未经历过的水陆双线作战，自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没等哈维开口询问，自己就反复和下属军官揣摩商议了数日制定作战计划。

　　“拉尔夫河位于三岔镇的河道分岔处，是适合的交战地点！”

　　皮尔斯抬手指向一处三岔镇上游河道回弯的位置，分析道：“铁甲船只需要扼守在此处，向南既可以炮击三岔镇码头，向西也能直接在河面上阻击拉尔夫大公的船队。”

　　“拉尔夫大公的部队是风帆船，从丰原城出发大概还需要两天才能抵达三岔镇。”哈维直截了当的下达了指令，“北境军今晚趁夜出发，明日傍晚抵达预定的作战地点。”

　　皮尔斯疑惑道：“不用等待灰熊领贵族们集结的部队？”

　　哈维摇头笑道：“他们慢吞吞的落在后面更好，让拉尔夫大公派出的探子误以为自己能提前埋伏我们。”

　　两人商议完毕，哈维拍了拍皮尔斯的肩膀道：“可惜没办法和你们一同乘坐铁甲舰船南下，亲自指挥北境军作战……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水上作战，还是和南境贵族直接交锋。”

　　皮尔斯以为哈维这番话是暗示对自己指挥能力的不放心，连忙躬身道：“大人，请千万放心，这次作战由我指挥应对，必会为您大败拉尔夫公爵，拿下三岔镇的控制权！”

　　一番莫名其妙的口头军令状，反倒弄得哈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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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灰熊堡城外码头。

　　三艘整装下水的铁甲破冰船静静停泊在深水码头区域，堤岸上点起一支支明亮的火炬，五百名北境军士兵静默的列队整齐，在长官的指令下依次登上舰船。

　　随着三声汽笛嗡鸣，破冰船的魔动力仪器立刻激活全功率运转，破冰船前端的坚锐的钢铁撞角直接破开河面上冻结的冰层，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冰块破碎声中，速度越来越快的向拉尔夫河下游驶去。

　　皮尔斯站在第一艘破冰船的船头，丝毫不受夜晚冰雪寒风的影响，脑子里反复回想起出发前领主大人亲口交代的作战计划。

　　“抵达预定作战位置之后，先派遣部分士兵登陆河道两岸，建立两侧防线。”

　　“等拉尔夫公爵的船队进入伏击河段之后，先利用破冰船高机动性的优势，对公爵的船队实施两翼包抄的阵型，等三艘破冰船完成三角包围阵型后，再统一对敌人实施炮火覆盖打击。”

　　“如果拉尔夫公爵的船队不顾伤亡，执意冲出包围圈企图登陆作战，则提前埋伏在两岸的士兵立刻予以阻击，让他们在毫无遮蔽的河滩上成为魔能枪的活靶子。”

　　至于据守在三岔镇的那位草包男爵嘛……等半道上收拾完拉尔夫男爵的精锐骑士船队，再遥遥对着三岔镇来上几发炮击，估计立刻镇上就会升起投降的白旗。

　　眼下皮尔斯唯一担心的，是被扣押在三岔镇的那五百名农奴，经历了接近一周的时间，天寒地冻缺衣少食的情况下，不知道还能活下来多少健康的劳动力。

第360章 三岔镇突袭战（上）

　　钢铁破冰船在魔动力仪器的满负荷运转下，趁着夜色在封冻的河面上全速前进，时不时能听到船头撞破脆薄浮冰时发出的喀喀声响。

　　从灰熊堡往南河道就变得越来越宽阔，再加上冬季夜晚的月亮照在河岸边的雪地上，反射出足够为夜间行船指明方向的光芒，完全不用担心船只触岸撞礁。

　　一路沿途虽然也有不少村庄和城镇修建在沿河两岸，但如此隆冬的寒冷深夜，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冻结着浮冰的河上会悄无声息地驶过三艘幽灵般的无帆船。

　　第二日午后，铁甲船比哈维预想的更早抵达了预定的作战地点。

　　只零星飘荡着少许浮冰的水面上雾气腾腾，拉尔夫河正是在此处分出两道支流——一条往南通向黑山港，一条向西途径丰原城直抵圣瓦伦王都金辉城。

　　天上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雪，让整个三岔河段能见度都非常低。

　　船只靠岸后，皮尔斯召集了全部中下层军官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起来。

　　“敌人的船队从丰原城方向的河道过来，所以我们的主力部队需要扼守在两岸。”他指着摊开的地图，简单画出提前埋伏的位置，“你们的任务是防止敌人弃船登岸，同时也要截断他们在河道上的退路，所以要先隐藏起来，等他们经过后再关门打狗……”

　　这次随皮尔斯外出作战的部队是韦恩带领的营部，他本人自然肩负起在两岸阻击敌人的主要任务，“指挥官，我不太明白……”

　　韦恩挠了挠头，有些不解道：“我们埋伏在两岸倒是没什么问题，可直接将敌人的船队放过去，万一他们根本不靠岸，就直奔三岔镇了怎么办？”

　　皮尔斯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三枚钱币分别代表三艘铁甲船，其中两枚就正正好放置在三岔河段的南向岔口处，剩余一枚则处于他们目前泊船的位置不动。

　　“两艘铁甲船扼守南边河段，他们过不去的……”皮尔斯随后看向炮兵组，简明扼要的吩咐道，“炮兵四组留在船上负责舰炮，其余四组分别随伏击队伍登岸。”

　　如此一来，当敌人的船队正式驶入拉尔夫河的三岔口的时候，就等于落进一个被提前布置好的三面陷阱——往南行驶会直接遭遇两艘铁甲船的阻击，往北的河段虽然只有一艘铁甲船扼守，但逆流而上没办法行驶太快，更容易变成炮组的活靶子。

　　当然，如果敌人贸然掉头逃离或直接弃船登岸，埋伏在西段河口两岸的炮组就能发挥作用了，如此近距离的炮击，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击中行驶在河道中央的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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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拉尔夫大公的船队，抵达三岔河口的时间比皮尔斯预计的还要晚上半天，直到他们布下埋伏的第二日傍晚，八艘中型风帆船才缓缓出现在三岔河西面的河段。

　　接到消息的炮兵组长山猫立刻向自己负责的河岸炮组下达了预备指令，左右河岸各有的两个炮组立刻行动了起来。

　　“这些家伙真是比乌龟还慢……”韦恩拿起瞭望镜从岸边的壕沟里探出头来，向河道上张望。

　　他们登岸布置好防御工事后，原本以为第二日一大早就能看到敌人的踪迹，谁知道对方姗姗来迟，害的士兵们又在冰天雪地的壕沟里咬牙切齿的多等了大半天。

　　炮长山猫凑了过来，小声跟韦恩交谈起来，“要是皮尔斯指挥官下达指令，我的河岸炮组现在就能命中这些飘在河面上的乌龟，距离太近了，甚至都不需要怎么精确瞄准……”

　　韦恩翻个白眼呵斥道：“没有命令谁敢轻易开炮？再说了，河岸上就四门炮，对面可有八艘船，其中两艘还被夹在中间，你的炮弹威力再大，莫非还能直接穿透一整艘船，命中夹在中间的？”

　　山猫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呵呵笑起来。

　　比起手握魔能枪的普通北境军士兵，已经能熟练操控魔动力大炮的炮兵组成员，明显对自己手中的武器更有信心——普通士兵还需要时刻担忧自己射击精准度的问题，遇上突发情况和遭遇战时，也不得不偶尔装上刺刀和敌人贴身肉搏，血腥残酷的搏杀同样考验他们的勇气。

　　但炮兵就不一样了，魔动力大炮带来的强悍威力，以及超远距离就能杀伤敌人的特殊攻击方式，让他们早已失去了战斗带来的紧张感，只需要重复操作训练时熟记的规定动作，按规定流程装填炮弹、按规定流程瞄准目标、按规定流程开火射击，然后获得胜利。

　　特别是在河谷前哨轮驻对抗邪兽人的时候，明明敌人是身强力壮悍不畏死的人形野兽，他们也只需要呆在堡垒城头，不断重复装弹开火的步骤，半小时便能结束一场战斗，作战的激烈和疲劳程度甚至不如训练时绕着领地行军拉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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