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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仙主 第788节

  “不知道。”

  “不知道。”

  裴液朝颜非卿偏头:“咱俩一区,你打谁?”

  颜非卿摊开笺子。

  上写着北区的对擂:天姥对姬九英,颜非卿对商云凝;裴液对余清,鹤杳杳对姬卓吾。

  “你赢了商云凝要打天姥啊。”裴液微讶。

  “他赢不了。”杨真冰道。

第816章 眼芒剑戟,心火仇雠(九)

  李知和梅剑溪这一场确实悬念甚多。

  “天麟易”曾在冬剑集露面一次,但被裴液一剑击破,一个神话还没传颂起来就被戳破,从此不再有什么音声。

  但之后即便几次易榜,其人依然被仙人台稳稳放在第四。

  梅剑溪与其他云琅弟子一样,很少在人前露面,一直被认为是前十人里藏剑最多的一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梅剑溪展现了鳞试以来最丰厚的剑术积累,十七岁的年纪,人们几乎难以想象其人何以习得这样繁多的剑术。

  与幻楼宴时的弈剑全然不同,梅剑溪的进攻堪称狂暴,三十三剑门的剑术在他手中次第绽放。

  但李知全然无隙。

  【天麟易】笼罩之下,一切剑术都在他洞察之中,他抬手,天地之力就出现在这座擂台上。

  这位久在传说中的四皇子唯一的出场是做了裴液的手下败将,如今人们才见识到天理院近二十年的成果……那个裴液是怎么赢过这种人的?

  无隙无漏,所见皆知,在此方天地之内,其人全然看不见被击败的可能,梅剑溪一次次在其中创造出仿佛能胜利的机会,但又被一次次告知是虚假。

  这一场足用了二百三十八合。

  但李知还是取得了胜利。

  杨真冰偏过头看着两人:“为什么说‘不知道’。”

  颜非卿道:“梅剑溪比想象中弱。”

  杨真冰道:“你排他下面。”

  “你觉得没人能赢李知?”

  杨真冰顿了下:“只有裴液能。”

  裴液道:“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

  “嗯。”裴液道,“等下场对上鹿尾,你就知晓了。”

  颜非卿道:“你赶紧上去吧。输了我还要看雍戟与秋寺那场呢。”

  杨真冰败于群非。

  杨真冰抱着剑沉默地坐回两人中间,秋寺和雍戟立了上去。

  “你这样子用剑,上台做什么?”秋寺漠声道。

  雍戟一言不发,低眸提起了大枪。

  冬剑台上一霎安静,其实无数剑者心里都是这样想,只是秋寺敢在这里将它说了出来。

  修行途上值得追求的事情很多,剑是最为神圣的一件。

  这件从幼年习武时就握住的武器,十几春秋里慢慢伴随它长大,一点点探索它取之不尽的神奇……在很多剑者看来,剑术修行都远比境界重要。

  即便到了羽鳞试的擂台上,剑礼也是所见最多的架势。

  比拼剑术的高低,其实是将过往十几年人生里的琢磨与体验拿出来,虽然是素不相识的剑者,但我知道我腰间的是我最珍重的,你也知道你腰间的是你最珍重的,剑者之间的比斗总是带有意义。

  因此弈剑才是令人着迷的活动,指上剑才四方风靡。

  但雍戟显然不是。

  他有一柄最为强大的剑,不知从何处得来,只是所向披靡。

  他能看破他人的剑术,但那也与他无关,只有赖于那颗眼睛。

  羽鳞试开始前他挂上了它,于是他忽然就具备了超一流的剑术水平,在台上杀来伐去——哪怕他甚至不认得、也不能理解那些剑招。

  但就是没人能拦住他。许问桑输给了他,赵佳佳也输给了他。

  雍戟抬起头来,漠然挺枪指向了秋寺。

  “那你来教教我,怎样用剑呢?”

  秋寺没有行礼,他生得像是生来就发怒,又强行把五官压回正常的表象,如此维持了二十年。

  听闻这句话后这表象也维持不住了,三山浮槎的剑光纵横在冬剑台上。

  怒容无掩的秋寺强得令人心惊,他在剑台上纵横来去,仿佛日光都被割碎。

  【白海】者,据说秋寺自习剑后杀气难抑,每次在海上练剑,又不在同一块区域老老实实,总要奔驰纵横。于是所过之处鳞物惊逃,浮槎上渔者见其人则摇橹掉头,歌曰“秋寺在,知海白”。

  但后来传颂出去,人们以为是从其人剑意得名,倒也颇有气势,就这样用了。

  秋寺比赵佳佳强了又不止一筹,两人同样是一场长斗,但无论他如何咬牙切齿,都还是没能突破雍戟的剑。

  而雍戟的枪却眼见地越来越强了。

  仿佛某种凝练的意志在他体内缓缓苏醒,他的出枪越来越致命、越来越强大……秋寺也许曾有一刻接近过胜利,但他同样没能接住那一剑。

  秋寺踉跄倒地,雍戟还剑归鞘。

  秋寺给他造成了很多道剑伤,有些甚至贯穿,但好像全无效用,血在这具妖化的躯体上似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当这一剑第三次出现在冬剑台上,人们应当是渐渐沉默了。

  并不是很多人都一开始就能看出雍戟手上剑术之水平的。

  十六擂时很多人就觉得它强,以为是三十二人之列的样子;后来赢了高阁,人们想,也许是前二十乃至前十五的水平,能与梁燕泥、杨真冰等人平齐;再后来,其人一剑赢了赵佳佳,人们又想,这下可能需要前五的那几位才能抗衡了。

  如今前五来了,还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这一剑击败。

  雍戟其实可以在任何时候胜过秋寺的,只是取决于他在什么时候用这一剑。

  很多人意识到,这位世子愿意和秋寺打这么久,其实是为了磨练,是为了某种准备……人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右臂上锋锐的凸起确实越来越尖锐,越来越修长成熟,仿佛一柄利剑蜕出了鞘。

  南区胜者四位已出:鹿尾,李知;群非,雍戟。

  列位第五的秋寺被抬下了冬剑台。

  冬剑台上修复洒扫,皇室百官坐于北面,名门大派坐于西面。

  “贵派群非也胜不过他。”秋嘉树平声。

  楚萧点头:“是。”

  “贵派鹿尾能胜吗?”她又道。

  修闾默然一会儿:“未必。”

  “在场泱泱大派,竟无可制之人。”

  “要晚辈们去接那样一剑,实在强人所难了。”

  秋嘉树生就一头棕发,披散着,是浮槎当今三位天楼中最年轻的一位,算起来,应是赵灵均时、乃至更前一代的鹤榜羽侠,再往前数几年,也常在凫榜前几位盘桓,那时同样立在这座冬剑台上和同辈一争高下。

  “修脉主也给鹿尾带一块‘龙衔’,便能胜了。”

  “羽鳞试不许携带法器,不许提前布置阵术。不然岂不成乱战了。”

  “脉主也把法器雕成眼睛模样,请泰山药庐的朋友换一下,便成了。”

  修闾微微一笑,没再接话。

  年轻人总是比老年人火气大些,当然秋嘉树不算年轻人,但在一众前辈里可以算相对年轻人,当瞧见自家真传被凄惨地抬下去,冷言冷语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其实微笑或不语的老年人也未必没有情绪。

  确实无话可说,雍戟一个个将各派真传碾过去。

  天下修者千奇百怪,羽鳞试从举行开始,就在不断完善规则,但总难令人感到全然的公平。

  倚仗强力的法器得胜自然是不作数的,但有专攻暗器的门派,飞刀银针,铁刃铜花……台上已然很空旷了,不让携带机关,无异于逼人认输。

  于是规定为机关必须为自己制作,并且登擂前要向仙人台及对方通告数目。

  名剑又算不算法器呢?

  天下一共只几位剑主,打羽鳞试的可能就一位……最终决定是允许带上的,因为名剑不是师门长辈所赐,而是自行认主,理应算是自己的本事。

  少剑君也很体面,除了在最后面对王久桥时,以之开了一道问心关,其余时候并未倚仗神剑之威。

  那么仙狩能不能带上台呢?

  鹤凫册一共只存在了三十年,羽鳞试上还从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没人能想象狴犴或者麒麟出现在台上打鳞试。

  但照名剑的思路来说,应该也是可以的。

  那么一颗眼睛可不可以呢?

  三道山海之血可不可以呢?

  也都是需要自己掌控才能发挥的力量,并非法器范畴。若说是从燕王手里得来,那么各派弟子所修剑术秘法,不也是师长所传吗?

  所以这道黑衣大枪的身影在台上纵横,西边无数门派都只有沉默。

  “也别忒气馁,兴许北区行呢。”顾渊道。

  秋嘉树看向他。年轻时的旧识们多散落消失了,或疏远或反目,立在同样高度的已没有几人,顾渊算是一个。

  “天姥应当能胜,但沾云琅的面子倒不脸上有光。往年是争第二,今年成争第三。”秋嘉树道,“还是你有其他看好的?”

  “自己徒弟早早下去了,我当然希望余清厉害,这样面子上好过些。”顾渊道,“鹤前辈,贵派今年拿第几。”

  白发苍苍的老妪摇头担忧:“我家杳杳肯定不行,还是早些输吧,可别也上去叫这人打得体伤骨断。”

  齐无名这时候呵呵两声,倒没说话。

  在席之人并非只有天楼,也并非只有大派,实际上有名有姓的门派领头人都坐在这里,人们一齐沉默地看着下方辽阔的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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