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49节
“它的魄,就在您魄的上,就这么小不点一个,太小了。”
轰。
陈光蕊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所有的迷雾豁然开朗。
金蝉。魂在殷温娇身上。魄在自己身上。必须魂魄合一。
所以佛门才要千方百计促成这场婚事。只有这样,那只即将破壳、占据一切的金蝉才算完整。
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陈光蕊和殷温娇。他们是孕育金蝉子投胎的容器。
难怪佛门不惜派出青狮精潜伏宫中篡改记录。难怪殷开山付出相位也要快结姻缘。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此刻。
强烈的危机感让陈光蕊瞬间做出决断,他嘴唇微动,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对黑无常低语,
“想办法。取一滴带着她体内金蝉‘魂’气息的血给我。必须是她身上的血,带着金蝉魂的力量。”
黑无常的声音带着苦涩,又恢复了结巴,“哎……哎哟。陈……陈大人。我虽是阴差,但……但收生人精血,真就没法凭空……拿……拿啊。她不流血……我……我根本碰不了她。”
屏风后,琴曲渐入尾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陈光蕊看着殷温娇在侍女的搀扶下盈盈起身,准备告退。
“不流血?”陈光蕊眼神猛地一沉,知道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好办。”
第69章 出马
琴音袅袅散去,屏风后绰约的身影款款站起。
房玄龄放下茶盏,抚掌轻赞,
“相府千金琴技,果然名不虚传,绕梁之音,清心凝神。光蕊,你以为如何?”
他含笑看向陈光蕊,带着长者对晚辈的考校意味。
坐在下首的陈光蕊,在琴音止歇那一刻,脸上温和谦逊的笑容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他深吸一口气,背脊突然挺得笔直,双肩下沉,头颅微扬,眼神瞬间放空,直视前方虚空。
这模样,与他平日里沉稳内敛的气质判若两人,倒有几分像坊间跳大神的“神婆”上身,他试图摆出案牍中记载的“宝相庄严”的姿态,可是么有见过,模仿不了,只能回忆前世看过的类似于出马的视频,硬撑一下样子,模仿得僵硬,透着一股子强行拿捏的别扭劲。
就在殷开山抚须而笑、房玄龄略带探究的目光中,陈光蕊猛地开口,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却又带着一种装腔作势的穿透力,如同炸雷般撞入众人耳鼓,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这两句偈语被他吼得声嘶力竭,仿佛真历经了顿悟重生。只是那神态和姿态,与其说像得道高僧,不如说更像……嗯,一个被什么东西附体、且演技略显浮夸的戏子。
“什么?”
殷开山不知道陈光蕊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褶子里。
房玄龄更是惊疑不定,这陈状元前一刻还温和知礼,怎么突然发疯了?
陈光蕊仿佛没有听到两个人说的话,已经来了感觉,哪里管自己说的什么。他就会那两句,前面的也想不起来,怎么可能再说。
此时的他,在脑子里面搜集着与佛有关或者有些禅意的句子,这个时候全都要抖出来。
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顺势开始滔滔不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背的是心经。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六祖慧能偈语。
“……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
额,学识太浅薄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别的,他甚至把前世唯物主义哲学课本里的话也混了进去,强行套上“佛理”的壳子。
别管我说的是什么,氛围到了,情绪到了,先把东西说出来,管他对不对呢。
越背声音越高亢,唾沫横飞,全然不顾场合,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刻的道理,到后来语速越来越快,哲学、佛经、道藏里的只言片语杂烩一锅粥,旁人根本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觉得无数深奥又拗口的词句在他口中翻滚喷涌,气势汹汹。
房玄龄眉头紧锁,完全懵了。
这陈状元举止狂悖,言语癫狂,但偏偏又句句含着“佛”“禅”“理”……
难不成真是佛缘深厚,在此刻悟道疯了?他强自镇定,看着这诡异的场面。
殷开山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他紧盯着陈光蕊,眼神不再是错愕,而是充满了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这种癫狂之态……根本不像啊。
那东西若在他身上,此刻应是宝相庄严,智慧澄明,法理通透,让人顶礼膜拜才对。
可是明明癫狂,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夺舍了一样,口中蕴含着高深道理。
陈光蕊的疯狂“讲经”已陷入词穷境地,眼见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殷开山心头的疑虑压过了惊讶,一个难以置信的疑问冲口而出,声音带着焦躁
“你……你这般乱来!你……你怎么还未消化?”
话一出口,房玄龄猛地转头看向殷开山:“??”
消化?吃什么?这说的是什么?殷相这是被陈光蕊气糊涂了?
“消化?”
这两个字传入陈光蕊耳中,如同火种投入干柴,脑海中瞬间闪过黑无常的话:
“魂儿都被金蝉挤没了”
“就是个壳儿”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屏风后那抹清丽身影正欲转身离去。
就是现在!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陈光蕊猛地收声,狂暴的宣讲戛然而止。他豁然转身,双目圆睁,死死盯住屏风后的殷温娇,脸上那份强装的庄严瞬间转为一种近乎“悲悯”的厉色。
下一刹,他毫无征兆地抄起手边自己的茶杯,用尽全力,朝着屏风后、殷温娇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砰,哗啦!”
屏风被砸得剧烈摇晃。一声女子的痛呼猝然响起。
茶盏碎裂在地,滚烫的茶水泼洒开来,碎片溅射。
“啊!”殷温娇惊叫一声,手臂被飞溅的碎片划破,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衣袖。
她痛得花容失色,捂住手臂踉跄后退,惊恐地看着屏风外那个突然暴起发难的陈光蕊。
“孽障!还不快快醒来?”陈光蕊指着屏风后,声音如同惊雷,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贫僧今日以此碎盏灌你顶门,助你斩断尘根,觉悟本性,还不速速醒来!”
他脸上残留着那份强装的法相,胸口因激动起伏,死死盯着那溅上血点的衣袖,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死寂般的、充满了惊骇与震怒的瞬间,一个带着无比庆幸又结结巴巴的声音,清晰地钻进陈光蕊的耳朵,
“禀……禀大人,看……看清楚了,金……金蝉还在壳儿里,在…在打盹,魂儿没……没醒,您这……这砸得好,血…血到手了,一滴没……没浪费!”
陈光蕊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成了!
他猛地转身,脸上那副“怒目金刚”的表情瞬间褪去,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拍了拍手,仿佛掸掉灰尘,对着几乎要拍案而起的殷开山和目瞪口呆的房玄龄,淡淡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惊恐?”
就好像什么东西从身上退去,陈光蕊肩膀就是那么一抖,他眼中的癫狂也随之消散,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刚才大家都做了一场梦。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了许久。
第70章 去艰苦的地方
“咦?”陈光蕊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茫然,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房玄龄和脸色铁青阴沉的殷开山,
“两位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晚生?”
房玄龄眉头紧锁,仔细地盯着陈光蕊,试图找出半点伪装的痕迹。
看了半晌,最后脸上挤出一个看不出深浅的淡笑,语气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陈状元……好口才啊,方才那番,嗯……‘讲经说法’,着实惊世骇俗。”
陈光蕊满脸疑惑,努力回想的样子,
“讲经说法?晚生只记得……只记得坐在这里听殷小姐抚琴,琴音极美,不知不觉……似乎有些恍惚,后来……后来怎么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被侍女扶着、捂着手臂泪水盈盈的殷温娇。
摔了茶盏你就不认账了?
此刻,殷开山脸上的亲和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挥挥手,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来人!送小姐回房!请郎中仔细瞧瞧!”
他看也不看女儿,阴冷的视线仿佛要钻进陈光蕊的骨头缝里,探个究竟。
半晌,他才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陈状元一心向佛,求索真谛,心诚至此,竟在老夫书房当众‘顿悟’了,呵呵,真是……佛缘深厚,令老夫也感佩万分啊!”
话语里没有半分感佩,只余下满满的讥讽。
应为刚刚陈光蕊的这一通乱搞,让殷开山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陈状元佛缘如此之深,此时成亲,似乎有些不妥还是再等三个月后吧。”
陈光蕊心头猛地一跳。
成了!效果甚至超出了预期!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这一通装疯卖傻,竟让殷开山的态度急转直下,直接以“佛缘”为由,暂时搁置了此事,这正合他意!
不过,这也验证了他的一些想法。
那青毛狮子擅长易容和蛊惑,如果他在,殷开山一定会坚持让殷温娇与自己成婚的。
现在,青毛狮子被抓之后,没有人对他进行“蛊惑”了,而且佛门并没有什么人还留在长安,或者说是在殷府,否则也不会被他这样轻易地就糊弄过去。
房玄龄在一旁,笑着说道,
“殷相言之有理。陈状元佛缘如此之深,婚事自需慎重,是快不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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