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35节
魏征更诧异了,显然是被陈光蕊这具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大兴善寺?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难道有什么别的线索?”
他锐利的目光盯着陈光蕊,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虽然他一直在隐瞒,但是陈光蕊猜测的不假,他除了找到泾河龙王,就是问了长安附近的土地。
作为人曹官,他很清楚土地在地方信息网中的关键地位,更敏锐地意识到指向佛寺的线索意味着什么。
只是,这种事情可不能随意乱说。
陈光蕊点点头,神态自然,
“此事我与李靖将军提过一些。前番遇刺未成,李将军也觉得蹊跷,便私下遣人顺着仅有的线索去查访。一些蛛丝马迹,隐隐指向了那间大庙。那人即便没有直接进寺,也极可能与寺中僧众或其往来者相关。”
他心中盘算得清楚:反正把佛门和这事捆结实了,锅就甩出去了。你是人曹官,你代表玉帝,那你就看着办吧。
至于“与李靖都查到线索”?
魏征肯定不会为这点细节去求证李靖。
至于那个被老魏询问的“官道老人”是谁?除了负责那方土地、却又畏佛如虎的土地爷,还能有谁?
他肯定是看到了“佛光”笼罩的青狮和那两个倒霉农夫接触,但碍于佛光威势,对着人曹官也不敢说实话!
逼他一逼,再把“佛光狮子”给交代出来,这佛门就彻底洗不清了!只要魏征这人曹官肯深究,就能撬开土地的嘴!
他放下碗,一脸“我只提供方向你看着办”的神情:“我能想到的线索就这些,都告诉您了。如何查证、如何继续,就全凭魏公裁断了。”
说完,他仿佛真的不再关心此事,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片猪头肉。
魏征坐在对面,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陷入沉思。这个刺客来源诡谲,如今线索又隐隐指向佛门重地大兴善寺……这潭水确实深不见底。片刻后,他抬起眼,目光深沉,
“嗯…老夫知道了。”
他没有再追问李靖查探的细节,显然接受了陈光蕊的说法,也意识到了线索指向的敏感性。
剩下的,就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陈光蕊不急,这件事如果是李靖知道,绝对拖不过第二天。但是魏征一直谨慎,估计要想清楚其中的厉害才行。
陈光蕊见他沉思告一段落,看似关切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魏公,我这几日在城中走动,听闻宫里似乎出了岔子,丢了要紧的旧案牍?听传言说……这事是秦王府那边……在搞事?”
他话说得含蓄,但意思明确,就是想试探魏征对这事的看法和掌握的信息。
魏征立刻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叹了口气,
“唉,不是他们。那份东西,”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洞悉世情的无奈,“说白了就是旧太子东宫的某些旧档。一旦真落在外面,无论是对眼下的殿下,还是对如今朝堂上秦王府的勋贵们……都极为不利!谁泄露,就是捅了马蜂窝!”
陈光蕊心中了然,这与他和李靖分析的结果一致。
他故作不解地问:“那秦王府为何还要揪着您不放?难道他们不知道……”
魏征苦笑一声,布满风霜的脸上露出罕见的自嘲和一丝苦涩:“就因为东西是老夫上任那詹事主簿短短两天内丢的!老夫当时正忧心那份谏疏前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顾及库房?旁人看来,老夫曾是旧太子府的人,嫌疑最大。秦王府那帮人?哼,他们疑我也在情理之中。在太子心中,只怕也未尝没有疑虑……”
他眼神复杂,“说句大不敬的,这几日老夫夜里思来想去,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自己,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位置,东西怎么就没了?真查起来,老夫自己,还真就是那个‘最可疑’的人!”
这就有些讽刺了,魏征知道他自己没偷那些案牍,但是跳出局外,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更别说秦王府的那些人了。
这沉重的氛围让陈光蕊也暂时收起了那份运筹帷幄的神情。
他看着对面心力交瘁又百口莫辩的老臣,问道,“那魏公以为,会是谁?谁有这个胆子,又有这个能耐?”
魏征茫然地摇摇头,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着深深的疲惫与疑惑,
“不知道……实在想不出。但这幕后之人,手段鬼神莫测,且已实实在在地触怒了陛下!一旦被揪出来,怕是九族难保。”
陈光蕊微微倾身,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轻声道,
“事已至此,宫闱秘闻,无从揣测。魏公,那宫里失窃之事,您虽身陷嫌疑,可确实不便再查……是否想过,换个路子问问?或许……找些‘非人’的存在打听打听?长安城这么大,未必只有活人眼睛看得见东西。”
他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着,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只是提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建议。
第49章 试探
找些‘非人’的存在打听打听?
魏征端着粗瓷碗,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光蕊,里面满是狐疑,他究竟在说什么?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他看着陈光蕊,脸上极力做出应该有的表情。
这小子太聪明了!
他真怕陈光蕊从某些蛛丝马迹里真看出点什么天大的秘密来,比如他这位新晋尚书右丞其实是玉帝派到人间的人曹官。
这身份可不敢暴露!
陈光蕊看着他这副警惕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绷着正经,开口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魏公您不妨再去问问那些掌管案牍的官员和书吏,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出现?”
“问过了!”
魏征放下酒碗,挥挥手,语气里带着办案的郁闷,
“老夫早就派人详细盘问过好几轮!包括那天当值的和管库的老吏,都说那几日一切正常,风平浪静,连只多出来的苍蝇都没见过。没什么可疑的!”
他深知自己这次洗脱不了嫌疑,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把所有的人都盘问了一遍,以防日后有人剥夺了他的权力。
只不过,在这案子上,他没有动用人曹官的权力,还真就没问土地。
陈光蕊沉吟着,似乎仔细琢磨着魏征的话。他夹了片猪头肉慢慢嚼着,咽下去后才又开口,
“既然如此……那不如您让他们悄悄在内部再核对一次,务必弄清楚,那天丢失的,到底是哪份案牍?具体少了什么东西?也许知道丢了什么,就能反推出是谁最想要它。”
“我觉得,这些案牍记载着什么,应该都有记录吧?”
陈光蕊没有见过宫中的这些案牍,但是觉得,那么多的档案,要是不做个章目之类的,找起来一定十分耗时耗力。
“哦?”
魏征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捋了捋胡子,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妙!
自己光顾着查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案牍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要搞清楚那见鬼的“案牍”具体内容,就等于抓住了幕后黑手的尾巴!管它是人还是什么妖邪,总得有目的才能出手!
“有道理!”
魏征一拍桌子,震得碗碟轻晃,脸上难得露出了点振奋,
“好,老夫明天就安排,让他们去办!非得把缺了什么都给我弄清楚不可!”
事情有了新的调查方向,魏征心情似乎松快了些。他又倒了碗老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气冲得他吁了口气。几碗烈酒下肚,他布满风霜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比平时少了些锐利,多了点浑浊的踌躇。
他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粗瓷酒杯,几次抬眼看陈光蕊,欲言又止。那神情,像是肚子里憋了个天大的疑问,想问又觉得不该问,犹豫不决。
最后,大概是酒喝的多了,氛围到了,他终于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半是认真半是试探地问道,
“陈状元……你年纪轻,却有这么多的见识。依你看……这世上,真有鬼神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心里先咯噔一下,觉得自己问得太蠢太直白了。
陈光蕊心里几乎要笑出声来。
堂堂人曹官、玉帝在人间的使者,居然装作懵懂地向自己这个“凡夫俗子”打听鬼神之事?这扮相也太认真了点!
但陈光蕊脸上表情管理极好,没有丝毫取笑之意,反而肃然地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有!这世上,绝对有鬼神!”
既然你都问到这了,那就一定有你的目的。
你若是想说些什么,以此为引导,那我便继续说下去,总有一天会说到人曹官的。
你若是就像看看我的态度,故意试探一下,那我就告诉你我不排斥鬼神,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带我看更多的鬼神的。
陈光蕊为了增强说服力,不给魏征“掩饰”的机会,他立刻把话题引回了现实案件上,
“别的不说,魏公,单就我和李将军遇刺那事,那两个凶徒原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庄户汉,一点拳脚都不会,街坊四邻都作证他们当天早上还在田里干活!”
“可转眼之间,就能变成悍不畏死、下手狠辣的一流刺客!这要不是被什么厉害的妖邪操控了心神,像傀儡一样蛊惑驱使去杀人,如何解释?”
“这是有妖怪啊!”
陈光蕊越说语气越沉,带着一丝心有余悸和后怕,
“这妖邪根本不在乎人命!把人命当草芥一样糟蹋玩弄!就为了达到它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种存在,不是鬼神是什么?它们完全就是祸害人间。要是真有神仙,就应该把这些妖怪都给斩杀,那才是好神仙呢。”
他讲得绘声绘色,把自己经历过的诡异和危险实实在在描绘出来。陈光蕊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暗暗冷笑:
魏大人,我的魏大人,您可是玉帝亲自委派来管人间这些神异之事的人曹官啊!您听听,有妖邪都敢在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如此胡作非为、惑人害命了!这事,您堂堂人曹官,总不能一直装看不见、听不见、管不着吧?
烛光在魏征眼中猛地一跳,他枯瘦的手指骤然攥紧粗陶酒杯,浑浊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强行压下喉头的惊悸,然后表情有些严肃又带有些笑容。
“胡言乱语!”酒杯重重顿在桌上,浊酒泼溅,
“你这小子,不好好做学问,竟是琢磨一些神鬼之道,妖邪之说本属无稽,你还敢扯什么‘非人’?陈光蕊!莫要学市井愚民迷信鬼神!”
这魏征,又在夸夸而谈,说的都是劝谏那一套,而陈光蕊则是在心中觉得好笑。
这老家伙,口风是真紧啊,就这样还能把话题给圆回来?
不过,就算魏征说的话找不到任何的破绽,陈光蕊也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话没有白说。
至少在魏征的心里,那妖怪已经算是十恶不赦,天理不容的。
如果这真是寻常的妖怪,那被魏征抓住,定然是十死无生。
只是不知道,当魏征看到那头青毛狮子身上的佛光后,会做怎么样的决定。
魏公啊,我不是特意让你跟佛门敌对的。
只是这佛门的力量已经超出我太多,我若不是在另一个力量维度来寻找帮手,那等着我的就是死路一条。
第50章 初闻佛门
离开魏征的家,陈光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魏征终究是天庭的人曹官,凡间这些由人挑起的争斗,他确实不便插手。
自己今日将这妖邪的信息告诉给他,也只能算作在魏征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何时生根发芽,只能静待日后了。等他知道了那妖邪来自于佛门时,他的选择就会变得很重要了。
有些铺垫,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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