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34节
竟然要偷这里面的案牍,你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
这不就是要打新太子跟秦王府那些功勋们的脸么?
李靖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极其难看,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他猛地攥紧了椅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终于明白了陈光蕊话里的分量,也瞬间想通了秦王府那帮人为何如此疯狂地要将魏征置于死地。
他们可能真的害怕那份“案牍”在魏征手里,被这个不畏权贵、刚直敢言的倔老头留下来,等着将来哪一天将某些事情公布出来,那他们在史书上的形象可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哪怕魏征当主簿才两天,他们也赌不起这个万一!
抄家?
这么一想抄家都是轻的,没在他家掘地三尺都算讲一些体面了。
“嘶!”李靖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都有些发颤,
“原来如此……这……这……玄成他……”
一股深切的忧虑和对魏征处境的焦虑涌上心头,
“不行!此事太过凶险!我得……我得提醒他一下!”
“不行不行,别着急,再仔细想想。”
他猛地站起来,然后又谨慎地坐下,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再考虑考虑。
陈光蕊心中则翻涌着思绪,作为穿越者,他对玄武门之变后焚毁关键档案来为自己“正名”的把戏已经看得多了。
李世民此举是为了彻底抹去不利于自己和大臣们的记录,篡改历史,为政变披上合法外衣。
偷这种案牍,无疑是在触碰他的逆鳞。
把这些证据保留下来,想干什么?图谋不轨?准备翻案?这是取死之道。不过,这件事为何会牵连到魏征?他如今已是尚书右丞,位份不低,只因为在那关键的节点上当了短短两天的东宫詹事主簿?
当时他确实掌管案牍,但是当时他正在谨慎思考那封“安内慑外”的奏疏是否该上,哪有心思去看这些东西?
他默认了李靖的决定。提醒魏征有备无患,是应该的。
李靖来回踱了几步,似乎才想起另一件事,强行压下心中的震动,重新坐下,
“别着急,再仔细想想,仔细想想总不会出错。”
李靖也在纠结,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对魏征开口呢?
他有些想不清楚,索性再让事情沉淀沉淀。
然后,他对陈光蕊说了另一件事,
“对了,还有件事。上次刺杀你我那两个凶徒的根脚,我后来让手下顺着你们说的线索去摸了。”
他皱着眉,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查来查去,真有人说那天在城里撞见过那两个农夫,好像还跟一个‘卖药’的江湖人讲过话。可怪就怪在,府衙循着线索找到那个卖药的,那人却赌咒发誓,说他当天根本没进城!周围邻居都能给他作证!他家里人也说他一整天都在家摆弄草药……这活见鬼了!”
李靖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显然这查不下去的憋屈感让他那暴躁脾气又有些压不住。
“这案子,真他娘的邪门!”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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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有一个人在撒谎
听完李靖讲述那两个“农夫”凶手的线索离奇中断,陈光蕊毫不意外。
“看来又是那妖邪搞得鬼了。”
他放下茶杯,语气笃定,“这妖邪极擅变化形貌,更精通迷惑心神的手段。否则,如何能让两个普通农夫瞬间化作搏命死士,事后又抹得如此干净?连带着相关之人的行踪记忆都能搅乱。”
李靖深以为然,脸上的暴躁被凝重取代,“正是如此!这东西潜藏在长安一日,便搅得长安不得安宁一日!此案不能就此作罢,必须继续追查!”
“李将军所言极是。”
陈光蕊顺着他的话,看似随意地抛出一个方向,“要查此妖邪,或许……可以查查大兴善寺。”
“大兴善寺?”李靖浓眉一扬,眼神锐利起来。
陈光蕊点了点头,分析道:“那日,我的行踪,唯一清晰的便是前往大兴善寺出家。半路便遇刺了。当时那两个刺客,如果目标不是将军你,那就只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他看向李靖,“将军如今既知殿下并无猜忌之意,那对方的目标便很可能就是我。而我那时最大的变故,便是那天没有去成大兴善寺。”
李靖眼神猛地一亮,“不错!他们如此急切地在半路截杀,根本不想让你踏入大兴善寺的大门!”
“正是这个道理。”
陈光蕊肯定了李靖的想法,“阻止我出家,便是其目的所在。因此,那妖邪或者与之相关的人,定在寺内外有所痕迹。将军若有心追查,大兴善寺或许能挖出线索。”
李靖一拍大腿,斩钉截铁,
“好!这就去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敢在佛门清净地搞鬼!”
他那说干就干的性子压制了谨慎和犹豫,起身就要招呼亲随布置。
……
傍晚时分,陈光蕊依着平日的习惯,拎着一包猪头肉,提着一壶不算上等的老酒,熟门熟路地又踏进了魏征的宅院。
老管家熟稔地接过东西,脸上带着点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书房里,魏征早已摆好了粗瓷碗碟。看到陈光蕊进来,他捻着自己稀疏的胡须,打趣道,
“状元郎这酒肉,倒比吏部的公文来得还准时。”
陈光蕊笑着将酒肉放到桌上,回敬了一句,“魏大人勤于政务,下官总得带些‘粮草’接济接济,免得大人为国操劳,饿瘦了,殿下可怪罪不起。这次我带的酒可比上次的好,这不算是贿赂您老吧?”
“油嘴滑舌。”
魏征哼了一声,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两人间比初次相见时融洽了许多。
倒上酒,就着喷香的肉吃喝起来。
魏征咽下一口肉,眉头习惯性地微蹙,“最近可要小心些。不少眼睛盯着老夫呢,连带着你这总往我这里跑的状元,也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光蕊给魏征添了点酒,不甚在意地说道,“张昌龄今天已经提醒过我了。”
魏征有些意外:“哦?张榜眼?他倒是比某些人强些。不过……光蕊,当初殷开山那事,你明知他府上是个‘好去处’,为何偏偏要告诉他,把机会让了出去?”
他目光带着审视,显然对这行为有些不解,“这是为何?要知道抱上了这棵大树,你这仕途可就无忧了。”
陈光蕊放下筷子,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些,眼神平静坦荡,
“魏大人,求功名也好,寻前程也罢,靠的是自身真才实学和堂堂正正的作为。钻营攀附,巧取豪夺,乃至牺牲他人成全自己,终非君子所为。张昌龄他有机会,那是他的本事,我若明知而刻意隐瞒,甚至构陷,实为小人之径。”
“我陈光蕊所求,便是立身持正,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功名富贵,若是得自旁门左道,纵是得了,也索然无味,更非长久。”
陈光蕊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自己这话一出,那形象在魏征心中一定高大许多。
果然,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掷地有声。魏征听在耳中,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看向陈光蕊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欣赏与郑重。半晌,他缓缓点头,慨然道,
“好!好一个‘立身持正’!老夫小觑你了。陈状元心胸见识,非常人能及!”
他对这份傲然正气很是钦佩。
随即,魏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琼林宴过后,你怕是要被我连累了。若被那些小人寻着由头构陷排挤,恐怕……真分不到什么好位置了。”
陈光蕊浑不在意地夹了片肉,轻松道,
“魏公过虑了。只要心怀黎民,哪里干不是干?便是分到穷乡僻壤做个最末流的刀笔吏,也一样是为国效力。官职有大小,本心无高低。能干点实实在在为国为民的事,总好过在锦绣堆里与那些人蝇营狗苟。”
他言语间透着一股豁达与执着。
魏征沉默片刻,看着陈光蕊那清亮的眼睛,一丝愧意闪过,“终究……是老夫连累了你。”
他需要陈光蕊明白,他魏征清楚这个情的分量。
“魏公言重了,与魏公相交,下官受益良多。”陈光蕊立刻客气地摆摆手,不接这个人情话,但心里很满意,要的就是这句,让魏征记住这人情就行。
毕竟,你是人曹官啊,是玉帝在人间的使者,也是他陈光蕊唯一能够认识的可以上达天听的神仙了,当然要树立好形象,保持好关系。
现在看,效果不错。
这时,魏征才仿佛想起正事,正色道,
“对了,你上次托查的那刺杀之事,有点眉目了。”
陈光蕊做出洗耳恭听状。
魏征清了清嗓子,摆出公事公办的腔调,
“衙门依你提供的方向去泾河附近探查过。确实,有村人曾在河边田垄旁,远远瞥见一个陌生人在与那两个后来的行凶者交谈。那人……向着长安城的方向走了。”
陈光蕊心中暗笑,老魏你装得挺像!明明是人曹官,问了龙王和土地,这事我比谁都清楚,你非要说是衙门查的两人……
魏征话锋一转,语气带上点无奈,
“可蹊跷就在后面!循着这条线,捕快立刻就在去往长安城的必经之路上找人问了,但是问的那人,整天都在那里,就说没有看到任何人,查到这里,线索就真的断了。老夫也……”
他摇摇头,一副“案情疑难”的模样。
陈光蕊这次没笑,只是干脆利落地下结论,语气笃定:“他撒谎。”
第48章 连我都怀疑我自己
“说谎?”魏征眉头紧锁,浑浊的老眼困惑地看向陈光蕊,
“光蕊,这话可不敢乱说。老夫查案,是职责所在!那证人是衙门按规矩寻访到的,就站在官道上,整日迎来送往看得最真,他怎敢……”
“魏大人,”陈光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看穿了什么有趣的事,
“您莫不是以为,当了大官,戴着乌纱帽,别人就句句都跟你说真话?怕您?奉承您?那是官场常态。可在平民百姓眼里,尤其那人像是跟鬼神打交道的……嘿,撒谎,也是人之常情。”
魏征脸色有些古怪,显然被陈光蕊这直白甚至带点不敬的话噎了一下,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他端起粗瓷酒碗灌了一口,似乎在消化陈光蕊话里的意思。
“那……依你之见,他为何要撒谎?他又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撒谎,得问他本人才知道。”
陈光蕊直视着魏征,“但您可以试试问他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问问他,”陈光蕊语气笃定,“那天,他看到那个与农夫谈话的陌生人,是不是后来去了大兴善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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