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33节
只是心中升起一丝巨大的荒诞感。
“一头青毛狮子,身披佛光,却在背后指使凡人化身刺客来杀我?这根本是妖邪惯用的下作手段!它身上那层佛光,靠什么来的?难道是替佛门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积累的“功德”够厚了?坏事做尽,不怕损了那身佛光?”
老龙王从鼻孔里挤出一声重重的、充满讥讽的冷哼,打破了他的思绪,
“陈状元,你这书是读傻了?狗屁功德!佛说谁身上有佛光,谁就得有佛光!管你是善是恶,是仙是魔!今天屠了一座城,明天佛祖高兴了夸你一句‘降妖除魔有功’,照样给你披上一身金光闪闪!懂吗?这就叫‘杀人不沾因果,为恶可增佛光’!佛门这点障眼法,也就糊弄糊弄你这等实在人!”
龙王的话像一盆冰水,狠狠浇在陈光蕊心头,将那一丝因佛光而起的困惑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通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反胃感。
陈光蕊默然。龙王的话像一把冰锥,刺破了那层朦胧佛光幻化的假象。
他目光投向袁守诚,“还能不能再算?现在能不能锁定这头青狮子具体躲在哪里?”
他心里其实完全不抱希望。佛门派来操纵金蝉子降世这么重要计划的妖魔,哪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这街头算命摊子给挖出来?
袁守诚却像是没感受到他的怀疑,枯瘦的手再次抓起那几枚铜钱,眼神变得极其专注,仿佛全身的精气神都凝聚在了指尖那冰冷的金属上。
他仔细地将卦象排开,浑浊的双眼死死锁住桌面,口中念念有词。枯槁的手指在卦象上空快速划动,似乎在勾连某种无形的轨迹。
时间一点点过去。袁守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越来越凝重。陈光蕊和老龙王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脸上。
突然!
袁守诚的手指猛地停在某个方位,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骤然爆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精光!
“有!竟……竟有方位?!”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光蕊和老龙王,声音带着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诧,
“西南边……就在这长安城里!有股……类似的气息残留!虽然很淡,但能算到!在……在朱雀大街西边的……我看到地方了!”
袁守诚的声音拔高,枯槁的手都有些颤抖!
等到最后时候,他猛然起身,眼神之中透露着兴奋的光,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竹筒跳了起来。
“我看到那地方了!”
第45章 宫中有案
西市口老槐树下,斑驳的虫蛀条案旁,气氛凝滞。
袁守诚挺着干瘦的胸脯,稀疏的山羊胡子得意地翘着,浑浊的老眼泛着光,对着陈光蕊嚷嚷,
“瞧见没?陈状元!这次老夫算准了吧?就在宫里!那青毛畜生,就在皇城里躲着呢!”
他使劲拍了拍桌子,震得竹筒乱跳,差点把龙王刚送来的一筐金鲤震翻,现在,这可是他的“战利品”,也是他找回面子的证明。
陈光蕊确实有点意外。他目光沉沉地扫过袁守诚那张因得意而涨红的老脸,没想到这老头真的有实力。锁定了青狮的大致方位,而且还这般精准。他微微点头,没有直接夸赞,反而抛出一个更犀利的问题,“它在宫里做什么?”
袁守诚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被戳破的气球。
他尴尬地张了张嘴,眼神开始飘忽,下意识地又开始去摸那几枚铜钱,嘴里含糊地嘟囔,
“这个嘛……嗯……宫里龙气太重,又有……又有那层佛光罩着,天机被搅得七荤八素……老夫……”
“看不清了?”陈光蕊替他补完了下半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袁守诚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强辩,
“不是看不清!是那妖孽身上的佛光干扰太大!这能怪我吗?要不是有那层劳什子佛光护着……”
他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低了下去。
陈光蕊说道,“这佛光还有这等作用?”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泾河龙王身上,不容置疑地吩咐,
“老龙,你去见魏征的时候,告诉他,你在泾河曾经见到一头来历不明的青毛狮子往长安的方向去了,身上……似乎有异样气机。”
他特意停顿,强调,“记住,只提有妖物进长安,可能有异动,别提佛光二字。其它的,一句也别说。”
“为啥?”龙王瞪着眼,满脸不解,“我说有那佛光不是更稀奇?提了不更能显得我本事大?”
陈光蕊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想保住你的龙头,就照我说的做。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法子。信不信在你。”
龙王嘴巴张了张,看着陈光蕊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想自己那要命的死劫和人曹官的威能,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瓮声瓮气地答应,
“……行,知道了!”
这时,旁边的袁守诚捋着胡须,斜睨着龙王,慢悠悠地开口点醒他,
“老龙,你仔细琢磨琢磨……什么样的狮子,能有这般佛光护体?”
龙王脸上的疑惑瞬间被惊骇取代,铜铃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继而化为巨大的忌惮,肥厚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多问一句关于佛光的话。他猛地抱起地上的一筐金鲤,瞪了袁守诚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了,步履都沉重了许多。
看着龙王魁梧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陈光蕊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困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深。
这青毛狮子,按它所代表的势力目的,本该是为了促成他与殷温娇的姻缘。
它最大的阻碍,应该就是自己。
如今自己已然“出家”,殷开山那边却又死死咬住“心意未定”,不惜拒绝新贵榜眼张昌龄,这里很有可能就是殷开山在等着自己。
按理说,它最该下功夫的地方,难道不是该在自己这方面使力吗?威逼利诱也好,蛊惑人心也罢,让自己松口,或者强迫自己就范……
它跑去戒备森严的皇宫深处做什么?那里有什么东西,比金蝉子降世这道“佛旨”更重要?
这完全不合逻辑。陈光蕊边走边想,只觉得眼前仿佛笼着一层更浓的迷雾,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漩涡边缘。
回到驿馆门口,只见角落里,张昌龄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他换下那身为了求亲而特意准备的新锦袍,重新穿回普通的学子衫,膝盖处似乎还沾着尘土。
看到陈光蕊走近,他局促地站起身,脸上混杂着颓丧、失落,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激。
“陈……陈兄,”张昌龄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是特意等您的。”
陈光蕊停下脚步,看向他。
张昌龄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
“昨日求亲被拒……还害你在大兴善寺……咳,”他意识到失言,立刻改口,
“那件事,总之,多谢你提点,虽然事未能成……但你没有作弄我,是真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这份情,我张昌龄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神情变得格外严肃,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眼下还有一事,我在孙伏伽孙大人那里,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听说……近日宫禁之中不太平。”
陈光蕊心头微动:“何事?”
张昌龄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隐秘感,
“好像是……内廷那边,连续几日,丢了不少……档?是叫‘案牍’吧?非常要紧的那种!具体的丢的是些什么,孙大人没提,但听那口气,极其隐秘关键!今儿早上龙颜震怒,宫里宫外风声鹤唳,都在彻查内贼!”
他喘了口气,显得有些紧张,“小弟不敢久留,是……是孙大人叫我。这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晓。那孙大人,”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几不可闻,“似乎……并非完全置身事外,有些话……也意味深长。”
匆匆说完,张昌龄像是卸下什么包袱,又带着不敢再惹是非的谨慎,对着陈光蕊深深一揖,
“多蒙关照,小弟告退!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他直起身,左右飞快地扫视一眼,确认无人注目,这才低着头,脚步有些踉跄地、却又异常迅速地消失在驿馆外的长街尽头。
陈光蕊站在原地,驿馆门廊的阴影落在他身上。
刚刚听完龙王关于“佛光”的辛辣嘲讽,听完袁守诚算出妖狮潜入皇宫,现在又得知了宫闱深处神秘失窃的“案牍”,孙伏伽的暧昧态度……
一条条线索如同冰冷的暗流,在他脑中激荡碰撞。那青毛狮子潜入皇宫……是否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真就有些稀奇了,一头狮子,竟然还对案牍文字有兴趣了?
第46章 他还真是最可疑的那个人
李靖的府邸与魏征赁居的寒酸小院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院落开阔,青石铺地,一尘不染。两侧兵器架上列着擦拭得锃亮的长枪,墙边立着标有山川河流的行军沙盘,无声彰显着主人戎马倥偬的过往。
府中仆役不多,但个个身形矫健,步履生风,透着军旅特有的利落干练。整座宅邸气派中透着武将的刚硬,与魏征那捉襟见肘的租住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书房内,侍女奉上茶后便悄然退下,关紧了房门。李靖脸上带着凝重,开门见山:
“宫中失窃的案子,想必你也听说了?”
他看着陈光蕊,语气低沉,意有所指,不想陈光蕊再用其他的词,“丢的是‘案牍’。”
陈光蕊点点头,面色平静。玄武门之后,有些东西是该消失的。自从听到宫中丢了东西,又知道了那青毛狮子此时正在宫中,他觉得,有必要来了解一下情况。
去魏征那,显然是不行,这件事孙伏伽已经参与其中,秦王府的人一定也会在里面。很多事情,魏征未必会得到消息。
所以他直接找到了李靖。
“具体哪一份?”他问。
李靖摇摇头,
“具体哪一份丢了,恐怕只有殿下和……下手的人知晓。但东西是从宫里丢的,是紧要的旧档,这点毋庸置疑。”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查得很紧,殿下龙颜震怒。”
他皱着眉,语气复杂又无奈,
“更要命的是,秦王府那帮旧勋,不知从哪儿起的风,现在一个个都跳出来,死咬着魏玄成不放!说他嫌疑最大,就凭他只当了两天东宫詹事府的詹事主簿!而那些案牍,好像就是在那几天没的,这就说不清楚了”
李靖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解释又像抱怨,“玄成那倔脾气,当那主簿才两天,能接触什么核心东西?房玄龄他们,竟然主张抄家?这哪里是查案,分明是借机报那朝堂上被批驳得哑口无言的一箭之仇!这帮人,也太过……”
“李将军,”陈光蕊平静地打断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抬眼看向李靖,
“您有没有想过,他们也许……并非单纯地借机报复,而是真觉得魏征可能拿了那份文件?”
“这怎么可能?!”李靖下意识反驳,“玄成就算看过,以他的为人……”
“将军!”陈光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直指核心,“您想想,那份‘案牍’,是干嘛用的?虽然你我知道魏右丞不会,但是秦王府的那些人可不这么想。”
李靖一怔,“能是什么?不过是些……过去的记载罢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书房里瞬间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李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从最初的惊愕、不解,迅速转为难以置信的联想,继而瞳孔猛地一缩,浮现出巨大的惊悸!
玄武门!篡改!正名!……
还有那些跟随陛下的功臣……
这份“旧档”可能只是众多要焚毁中的一份,里面的内容可能无关紧要,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
上一篇:洪荒:我是一个锻造师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