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3节
“给了三成的定钱。”
“这个钱看看还能要回来多少,十日后的彩楼观选咱们不参加了,你问好那彩楼在哪里,咱们绕着点走。”
陈安一听,有些疑惑,
“哥,你不是说殷开山要借着你这女婿才能保着一家子,你也要借着他才能找一个好官位么?”
陈光蕊摆了摆手,“现在咱们最好不要和殷家扯上关系,躲得远远的就好了。”
就算陈安是武夫,他也觉得陈光蕊的说法有些前后矛盾,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懂。
“那我去找那几个人,把定钱要回来。”
说着话,他拍了拍胸脯,有这一身武艺,就不怕要不回来定钱。
陈光蕊坐着,看着盘子上的桃核发呆,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我记得你今天说过,有个算命的,算的还挺准?”
陈安想了想,“对,我听说长安是有这么一个卖卦的,每日教渔人下网方位,百发百中,那叫一个准,而且他的卦钱也很有趣,听说只要金色鲤鱼一尾.”
陈光蕊点了点头,“如果可能,打听打听这个卖卦的。”
“怎么,哥,你也要去算一卦?你不是从来都不信这些东西的么?”
“现在信了。”
陈光蕊起身,看着那一盘已经被吃的干净的桃核,拿了两个,在身上擦了擦,放在手里盘了两圈。
沉默了片刻后,他让脸上的笑容尽量变得自然一些,出了门就是精神满满。
驿丞刚刚还因为说错话而忐忑,但是此时看到陈光蕊的笑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笑着打了个招呼,“陈状元,又出去啊?”
陈光蕊点了点头,“嗯,出去算一卦。”
“陈状元,您也信这个?”
“信啊,只是不知道该信道还是该信佛。”
第4章 看到我,你跑什么?
六月初的长安,午后日头晃眼,西市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里,支着一张被虫蛀得斑驳的杂木条案。案头斜插一截枯竹竿,竿上挑着青布幌子,单一个“卜”字歪斜地糊在布面上。
案后坐着个枯瘦的葛衣中年人。鬓角夹着霜白,一张脸像是蒙着薄灰的土胚,刻着深重的纹路。身上的圆领麻布袍空荡荡的,洗得发白起毛,袖口更是磨开了线。
周遭市声鼎沸,人车喧嚣汇成一片燥热的河流。
袁守诚捋着胡须,笑呵呵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道士,我要算上一卦。”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簇新绸衫、看着像外地富商的胖男人踱到摊前,唾沫横飞地嚷道:“道士,我要算上一卦!算算我这趟生意的财路!”
袁守诚这才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珠在胖商人身上溜了一圈,扫过他光鲜的衣衫和鼓胀的钱囊,脸上却没半点惊讶或谄媚。
他右手轻敲桌案,案角放着一个敞口的粗竹筒,筒底压着一张巴掌大的黄麻纸,墨迹像被水洇过,爬出几个勉强可辨的字:
一尾金鲤,换一卦。
见胖商人没有应话,他笑呵呵地说道,
“贵人要算财,吉兆自然有。”
声音不高,嘶哑中带着点金石摩擦的冷清,“小道这里规矩简单,”他手指再次点了点“一尾金鲤,换一卦”,
“诚心备鲤,天道自明。”目光炯炯,直勾勾看着胖子的眼睛,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胖商人一愣,显然没料到是这规矩,眉头立刻拧了起来,显出不悦。他手伸进怀里摸索,掏出的却不是鲤鱼,而是几枚亮闪闪的、大如当十的劣钱,“啪”地拍在桌案上,震得那破旧的竹筒晃了晃,
“要鱼没有,我这里的银钱够你买上一筐鱼了!”
看到了那些当十的银钱,那先生也不恼怒,他将钱币拢在手心,随意地摇了几下,“哗啦”一声撒在龟甲上,只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散落的方位。
“嗯……”他摸着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拖长了调子,“贵人这趟生意嘛……西北有水波之相,似有财源涌动;东南嘛……却有燥气升腾,恐惹小人红眼。”
那胖商人倒是有些着急,“先生你倒是说,我这是去西北好呢,还是东南好呢?”
袁守诚笑而不语,等到那胖商人有些着急了,这才说道,
“你这卦象好啊!好!”
“贵人请看,西北乾位水气翻涌,主财源滚滚,却要当心水满则溢;东南离宫燥火不散,虽有贵人想援手,无奈火气冲煞反倒成了碍事的!”
他枯指蘸茶在案上画了个圈,“妙就妙在这水火相济之相!若从西北入,须得避开水势最凶的酉时;若取东南路,则要寻卯日卯时借风势压住火头。只要时辰踩得准了,西北如蛟龙入海,东南似朱雀衔财,都是富贵滔天的局!”
胖商人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也听懂了这去东南也好,去西北也好,当时就高兴了,又赏给了一贯钱。
袁守诚脸上笑容不见,连连称谢,等到胖商人走了,这才异常嫌弃地用袍袖,将银钱推到了口袋之中。
这时,有声音在一旁说道,“先生算的好卦啊,西北财路需避‘水势最凶的酉时’,酉时是日落时分,商队根本不会此时行路。”
“东南需寻卯日卯时,这卯时为清晨,市场未开,根本做不成生意。”
“先生还说,要时辰踩得准,事情才能成,如果这人生意做成了,自然就是你算卦算的好,若是生意不成,你也可以说他没踩准时辰了。”
袁守诚面不改色,没有看说话的是谁,用手捋着胡须,依然是笑呵呵的,
“我这人是看卦金卖卦,若是按规矩来,那就有按规矩的算法,若是不按规矩来,也有不按规矩的应对。”
“总不能他不按规矩来,我就不给他算了,那他不是要把我这摊子给砸了?”
陈光蕊在一旁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我现在没有卦金,还想在你这里算上一卦,该怎么办?”
袁守诚笑着说道,“那好办,我可以告诉你这卦金要到哪去寻,等你有了卦金再给我也不迟。”
“哦?你这卦摊还能赊欠?”
“呵呵,若是无缘,概不赊欠,若是有缘”
袁守诚笑容满面,慢悠悠转身,
而陈光蕊和陈安在一旁也脸上带着笑容,等着袁守诚说出“若是有缘”的下文。
可是,袁守诚看到了陈光蕊后,那“若是有缘”的四个字后,愣是停顿了许久。
他站起了身,看样子像是极为重视。
陈光蕊就在一旁看着,似乎也等着与袁守诚行上一礼。
“若是有缘.”袁守诚尝尝鞠了一躬,“那咱们就只能有缘再见了。”
然后,就在陈光蕊愣神的时候,鞠躬的袁守诚突然一下腰,身体如同陀螺一样转了一圈,然后整个人借着对方的惊讶,一个转身,竟然就窜了出去。
不见了?
嗯?
陈光蕊和陈安面面相觑,
这袁守诚,当真是怪,刚刚不是说好的么,告诉他们哪里能找到金色的鲤鱼。
怎么说跑就跑了?
“哥,咱们怎么办?”
陈安上前问道,这样突发的情况,他总是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追啊!”
“这个人怎么一见到咱们两个跑啊?摊子都不要啦?”
陈光蕊有些莫名其妙,也来不及再想别的,扯开了腿,直接就在袁守诚的后面追了过去。
“这家伙,看着骨瘦如柴的,怎么跑的那么快?”
他一边跑,一边嘟囔。
而在他前面,武林高手陈安腿脚利索,紧紧的跟在了袁守诚身后。
袁守诚虽然步子不高,但是两条腿倒腾的很快,也不回头,借着闹市的掩护,左躲右闪,倒是没有让陈安追上。
好似一条泥鳅!
此时,陈安也较上劲了,提上一口气,大口一声,“快闪开!”
而后“蹬蹬蹬”缩小了与袁守诚的距离。
袁守诚无奈,也喊声了一声,“你还追啊?”
然后,被逼无奈,转身进了无人的巷子中。
终究是袁守诚年岁大了,也多亏陈安的武艺精湛,要不然,陈光蕊还真没法在这里与袁守诚说上话。
第5章 为什么非要拉我下水?
“我说你这老先生,腿脚怎么那么好啊?”跑了这么久,陈安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他死死拉着袁守诚的袖子,生怕这如同泥鳅一样的算命先生再次跑开。
巷内背阴,袁守诚的葛布麻衣贴在枯瘦的背上,显出清晰的肩胛轮廓。他也不挣扎,就着陈安拉扯的力道,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脸上非但没有被追赶的狼狈,反倒又挂起了那副笑呵呵的表情,枯皱的纹路舒展开来,像是风干的榆树皮被人用指头按平了。
“呵……呵呵,”他喘气均匀得不像刚被追了半条街,先瞥了一眼拽着自己袖口那只骨节分明、充满武夫力道的手,又抬起浑浊的眼珠瞧向陈安和陈光蕊,
“这位小郎君好俊的身手,老汉我也是无奈……实在是,咳,实在是突然想起一件极要紧的事儿,不得不去处置,一时情急,失了礼数,勿怪,勿怪。”
“要紧事儿?”陈安浓眉一拧,显然不信,
“啥事儿能让你连摊子都顾不上,见了我们就撒丫子跑?我看你就是见了我哥……呃,我阿兄,才跑的!”他及时改口,记起陈光蕊私下才许他叫哥,
“难不成是你家人生孩子?”
袁守诚抚了抚被陈安抓皱的衣袖,那布料磨得发白,又硬又薄,抚了几下也没多大用处。他咂了咂嘴,一脸煞有介事的凝重,
“非也非也。二位贵人有所不知,方才老汉坐于槐下观天,忽觉西北方位云气浮动,隐隐有荧惑之光闪烁不熄。掐指一算,正是今日酉时三刻!荧惑守心,天象示警,非同小可。老汉须得立刻回转西市口,寻个至阴之地借地气、压浮光,替过往生民望一望那‘祸从何来,福往何生’的脉络。晚了一刻,星象移位,推演之机便错过了。卦可误,天象之察,怎敢轻疏?”
他说得煞有介事,枯瘦的手指还在虚空中点划,仿佛真在勾勒星斗运行。
但是陈光蕊是见识过他信口雌黄的能力的,略微想了想,
“先生这谎撒得可不高明。”
陈光蕊抬手一指天色,西斜的日头正将槐树影拉长到巷口,
“未时将尽,离您说的酉时三刻少说还有两个时辰。荧惑守心若真当空,此刻长安钦天监早该钟鼓齐鸣,怎的半点动静也无?”
听到自己的话被拆穿,袁守诚脸也不红,眼珠滴溜溜地转,“这个嘛那可能是老夫算错了,算错了,误会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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