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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13节

第17章 吃个饭,你激动什么

  驿馆房间内,暮色渐沉。

  驿丞那刻满谄媚与恐惧的脸终于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桌上一个深紫色缎面的锦盒,盒盖上烙着繁复却廉价的烫金花纹,这是他刚才塞给陈安,意图让他帮忙说上几句好话的“赔罪礼”。

  陈安看这驿丞就不顺眼,不说坏话都是他“陈小郎君”法外开恩了,还想要好话?

  不过,这盒子嘛,他倒是收的很干脆。

  此时,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袱里那两颗价值连城的珍珠取出来,轻轻放进锦盒中央的凹槽里。两颗浑圆硕大的珠子在黯淡光线下静静躺着,晕开一层柔和又昂贵的莹辉,映亮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激动。

  “哥!”

  陈安捧起锦盒,献宝般伸到陈光蕊面前,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你看!用这盒子一套,多体面!多贵气!这可是能换水田、突厥战马的好东西!”

  他想起刚才驿丞在门口跪地磕头时那卑贱如泥的模样,那匍匐的姿态在他心里形成了一种固执的逻辑:官越大,收的礼就得越重!这样才显得敬重,才有脸面!

  昨天金吾卫围着魏征家,今天金吾卫撤了,魏征成了詹事主簿,这难道不是平步青云?至少陈安看到众人的反应,知道魏征这一次是平步青云了。

  这时候登门吃饭,空手去?像话吗?!

  “魏大人现在是太子爷心腹近臣了!今晚又是特意请咱吃饭,第一遭登门,哥!咱把这个送给他!”

  事关陈光蕊的前程,陈安也不心疼钱了。

  他的逻辑简单粗暴:礼越重,情越厚,脸越足!用它来铺路,再合适不过!

  陈光蕊坐在桌边,指节无意识地在粗砺的木质桌面划过,没有说行与不行,心中觉得好笑。

  这两颗珠子是泾河龙王送的,按照西游的剧情,泾河龙王是被魏征斩的,自己如果现在送去,算不算是在帮助泾河龙王贿赂魏征?

  只是这礼送出去,魏征是说什么都不会收的,那是不是就代表泾河龙王龙头落地了?

  “哥,你笑了,那我现在就把这珠子包起来?”

  陈安看到陈光蕊没有否定自己的想法,觉得这是他默许了,转身就要准备。

  这个时候,陈光蕊的才说道,

  “去买一壶‘新丰酒’,酒要最寻常市卖的那种浊酒。再买两斤刚出锅的‘蒸豚’,用新鲜荷叶裹严实了带上。”

  他语气平淡,却落地生根,“若见有什么当季的新鲜果子,洁净饱满的,也捎带几个。”

  “就……就这些?!”

  陈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蒸豚?猪肉?!寻常村酿?!哥!这……这哪是给詹事府主簿送礼?给村头老鳏夫贺寿都比这厚实些!太……太寒酸了!这不是怠慢是什么?!”

  在他有限的阅历里,这份“普通酒菜”简直像是对“大人物”赤裸裸的轻视!他仿佛已经看到魏征皱起的眉头和眼中的不屑。

  陈光蕊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来的,他只说了一句“照办。”

  随即补了一句,彻底堵死了陈安所有挣扎的念头:“至于珍珠……留着。这东西,自有它该去的地方。”

  陈安呆立原地,怀里依旧沉甸甸地抱着那个装了珍珠的紫檀锦盒,有些搞不懂,那盘简陋的蒸肉、那壶粗劣的浊酒,难道真的比这价值万金的灵珠更适合去拜见詹事府的主簿?

  当然了,阿兄都说了,他就照做就是,毕竟阿兄学问大嘛。

  暮色四合,永兴坊魏宅门前。

  陈安攥紧了手中浸透油渍的荷叶包,劣质酒瓮粗糙的陶壁硌得指节生疼。

  他焦躁地瞥向巷口,那里停着两辆青幔小车,几个绸衫仆役正费力地抬下朱漆礼盒,盒盖缝隙泄出丝缎的流光。领头管事正对魏府老管家作揖,声音谄媚得发腻:“我家主人备了些陕州新炭、蜀锦十匹,聊表寸心,万望魏公……”

  “抬回去。”老管家声音干涩如劈柴,枯手一抬堵死门缝,“老爷有令,除故交旧友,余者一概不见。”

  绸衫管事急欲再言,却被“哐当”关门声截断,朱漆礼盒尴尬地堆在石阶下,像被丢弃的废物。

  陈安喉头滚动,掌心全是冷汗。他几乎能想象魏征看到这包“村汉吃食”时的震怒。

  “哥……”他嗓子发干,“要不咱……”

  陈光蕊已叩响门环。

  “吱呀”

  老管家拉开门,目光扫过陈安手中简陋的荷叶包与酒瓮,紧绷的面皮竟奇异地松缓下来,甚至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陈状元、陈小郎君,快请进。”

  他亲自接过油渍斑斑的荷叶包,指尖捻了捻温热的油渍,低叹一声,“这世道……难为您还破费备这些实在东西。”

  嗯?

  听到老管家的话,陈安的心重重震动了一下,刚刚那个人,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老管家都没收,现在自己这粗糙吃食,他看了好像还很高兴?

  陈安偷偷看了陈光蕊一眼,眼中全是敬佩,真是神了!

  随着管家走进了魏征宅第,陈光蕊仔细打量着院子里面的布置。

  砖墁地的狭小院落虽不及驿馆一角,却打理得纤尘不染。石阶缝隙不见一根杂草,墙角摞着几捆劈得齐整的柴薪,晾晒草药的竹筛悬在廊下,药草铺展如精心排列的星图。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黄狗伏在磨光的青石墩旁,听见人声只懒懒掀了下眼皮,俨然已熟稔了院落的安宁。

  闹中取静,在永兴坊这样的闹市之中,竟然还有这样安静的宅院,陈光蕊对于魏征的本事多少是看道了一些。

  “陈公子稍后。”

  将陈光蕊和陈安领到了厅堂,管家这才去请魏征。

  陈光蕊笑容不见,只是品着茶。

  陈安一开始坐在了陈光蕊的身旁,后来又觉得不妥,马上站了起来,站在了陈光蕊的身旁。

  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看到魏征之前,自己又多了一些拘谨。

  过不多时,就看到老管家先走进了厅堂,笑着说道,“陈公子,老爷来了。”

  而陈光蕊这个时候抬头,这才第一次见到了魏征。

第18章 魏征

  永兴坊魏宅正厅。

  陈光蕊经管家引导,端坐在略显陈旧的木椅上。厅堂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苦香与青砖的微凉气息,一灯如豆,映照着角落堆放整齐的劈柴和廊下悬晒、排列如星图的草药筛子。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庭院的寂静。

  人未站定,沉雷已炸响厅堂,

  “兵部蠢材!裁九成烽燧台开支充作‘节用’,突厥弯刀都抵着泾河喉骨了!”

  魏征的身影闯入厅门。

  他猛然驻足,枯瘦身形裹在洗得发白的旧青布官袍里,骨节嶙峋却背脊挺直如松。花白鬓角散乱,额间刀刻斧凿般的深纹下,一双眸子似淬了寒星,正锐利如刀地刺向陈光蕊,

  “年初时候,御史台豢百匹河西战马仅供踏青!早就被人当成了笑话,你说,这等蛀空国库的米虫,该不该杀?!”

  这应该就是魏征了。

  陈光蕊平静地迎上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心中飞速将其与史书列传中“耿介敢言、以直谏闻”的形象相互印证。

  眼前此人的凛然怒火与史笔勾勒的铮铮铁骨何其吻合。

  面对这雷霆骤雨般的斥问与审视,陈光蕊唇角缓缓扬起一丝极其细微、仿佛洞察万物的弧度,非但不见惊惶,反而从容地提壶斟满桌上一只粗陶碗。

  他将这碗微漾的酒轻轻推向暴怒边缘的魏征面前,没有再过多说什么,此时的他还在观察着魏征,他也清楚,魏征也在看着他。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什么也要参这些人一本!”

  见陈光蕊没有答话,魏征似乎早有预料,只是很平静地说出了另一件事,

  “今晨金吾卫撤围时,老夫对镜正冠,本已备好棺椁。所以我,不怕这些人。”

  说着话,坐到了陈光蕊的对面。

  此时正厅之中只有他二人,管家早已经将周围检查过了,不可能有任何人偷听。

  魏征倒了一杯陈光蕊带来的劣酒,轻轻点了一下头,“有心了。”

  陈光蕊执箸轻点蒸豚,一边吃菜,一边评价着刚刚魏征的那句话,“棺椁既备,反是坦途。”

  “哦?”

  魏征顿了一下,“这句话倒是与你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有些相似了。”

  他看向了陈光蕊,“半天时间,你那首诗已经传遍了长安。”

  而后,眼底锐利渐消,代之以长者独有的温煦,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原是人间至好的景致……”

  喉间滚雷化作一声低叹,“可长安城的风口浪尖,向来不吝于撕碎少年羽翼。你这诗半日插遍一百零八坊”

  他凝视陈光蕊,皱纹里渗出一丝忧虑,“不过你要切记,站得最高的新枝,总是最先遇着雷霆。”

  说道此处,他便不再多言。

  陈光蕊也只是点头,表示已经受教了。

  魏征看着陈光蕊沉稳,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少年人,你那'安内必先慑外'的谏言“

  他忽从旧袍袖中抽出一封磨出毛边的信纸,

  “胆识惊人!但老夫想知道,“

  他目光如针尖地刺向陈光蕊:

  “这'慑外'二字,是你一人所想,还是得高人指点?“

  陈光蕊看着那封信,认出了这是昨日自己送到魏征府上的,也料想过今日,魏征会这样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呢?”

  陈光蕊放下了筷子,迎上了魏征的目光,

  “整个长安城里,谁还会帮你?”

  魏征冷笑,“你这是帮我?现下,秦王旧臣皆主清剿东宫余脉,你这‘攘外’谏言若递上去……”

  他猛然俯身,盯着陈光蕊的眼睛,“你可知道,这句话若是通过我口递到东宫,那位会怎么想?其他秦王的旧臣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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