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73节

　　想到这，张存仁便果断下令封闭城西、城南各城门，往城头增派兵力，日夜巡视，防备明军攻城。

　　正如张存仁料想的一般，凤凰山在第二旅的强攻下仅仅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四散而逃，或是在军官的率领下向明军投降。

　　随着这两处营寨落入明军手中，明军攻打杭州府城的路上也没有了阻碍。

　　苏言率军在西湖南侧安营扎寨的同时，也下令将一半的12磅步兵炮运上南屏山和凤凰山的山顶，在两座山上构筑炮兵阵地。

　　这两座山距离杭州城墙并不远，将12磅炮架设在上面，便能够直接将杭州城墙笼罩在射程范围内，威胁杭州守军。

　　张存仁深知城中守备兵力不足，因此只能对明军的动作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明军将火炮送上山顶，架设火炮。

　　苏言构筑围城营地后，一边下令砍伐树木，做出打造攻城器械的假象，一边却是准备效仿历史上太平军攻打杭州，在清波门外挖掘地道，直接用火炮炸开城墙。

　　二月初三日，明军初步完成对杭州的围城营防，并于当天下午从南屏山、凤凰山向杭州府城展开炮击。

　　五十门12磅步兵炮连番轰击，隆隆炮声在省城上空回荡，炮弹就如同陨石一般从天而降，俯冲飞向城墙。

　　虽然相隔这么远，炮弹的精准度已经大打折扣，五十发炮弹里有五分之一能够射中城墙都算不错了。

　　但是，直面炮击的恐惧还是让城头清军陷入恐慌之中，在炮击之下四散逃窜。

　　炮弹从天而降，或是打在城墙上，或是落在城墙外，或是越过城墙命中后面的民居，摧毁民房，引发火势。

　　杭州守军在炮击之下全然无暇顾及往清波门外移动的明军，等他们发觉时，明军已经以清波门外的西竺庵为据点，构筑新的围城营地。

　　次日开始，明军便开始向杭州府城展开轮番攻城，在隆隆炮声的掩护下，明军白天从西竺庵一带挖掘地道，晚上则趁着夜色将挖出来的泥土运出来，倒入西湖。

　　西竺庵到清波门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因此清军根本想不到明军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掘地道。

　　明军一连挖掘数日，终于挖通了一条通往城墙底下的地道，并往里面运送大量火药。

　　二月初八日，火药全部就绪，明军也再度做出攻城姿态，城头清军对此虽然开始有些习以为常，但还是纷纷进入战斗岗位。

　　他们不知道的是，过去的明军只不过是佯攻罢了，今日才是明军正式入城的日子。

　　“点燃引线！”

　　上午巳时，在军官的命令下，最后撤出地道的士兵点燃引线，眼睁睁看着浸满火油的麻绳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便窜起大片火焰，火焰并迅速向地道内部蔓延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杭州内外的两军将士都能隐约听见地面响起的一道沉闷的爆炸声，伴随着爆炸声之后，距离清波门不远处的城墙地面上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轰！

　　城墙上的守军甚至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就见城墙底部火光一闪，炸雷崩现，随后大地直接迸裂开来，喷涌出来的火焰几乎将整段城墙吞噬在内。

　　剧烈震动中，近十米高的城墙居然轰然倒塌，连带着城头毫不知情的守军一并掩埋在废墟之下。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大量碎石块送上天空，宛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将靠近这段城墙的清军砸得头破血流，甚至直接夺去性命。

　　“城墙倒塌了！”

　　城外的明军目睹着这一壮观的场景，都情不自禁发出震天欢呼声，城墙倒塌后扬起大片大片的尘土和灰尘，将所有人的目光遮蔽。

　　待那尘土和灰尘散去后，原本坚不可摧的城墙俨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巨大的缺口，这城墙居然直接被炸出了三十余丈的缺口，将城内建筑暴露在明军的视野之中。

第160章 杭州光复

　　“城已破，全军进攻！”

　　“天黑之前，势必光复杭州！”

　　呜——

　　伴随着激昂的号角声，明军将士在欢呼声中向城墙缺口涌去，部署在城外的五十门12磅炮以及其他各式火炮也紧跟着朝城墙展开炮击，为友军提供火力掩护。

　　相较于城外明军的欢呼雀跃，杭州守军却陷入了死一片的寂静。

　　他们呆愣地看着那道巨大的缺口，任凭石块从天而降，打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出最原始的恐惧，他们张大嘴巴，发出无言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才终于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兀自呢喃道：“城破了……”

　　“城破了，我们完了……杭州完了！”

　　名为绝望的情绪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好似被炸开的不止是城墙，还有他们的内心防线一般。

　　守军之间的寂静很快便被城外如山一般的欢呼声以及大炮的轰鸣声打破。

　　守军的目光越过墙垛，望向外面的明军军阵，无数明军呼喊着涌向缺口，在他们身后，大量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肉眼能够勉强捕捉到的痕迹，高速飞向城墙。

　　“躲避！分散躲避！”

　　各级把总旗官高声呐喊，在守军的尖叫声中，炮弹接连狠狠砸在城墙表面，或是正中城头，击碎墙垛，随后将躲在后面的清兵砸成碎块。

　　城墙在颤抖，大地在颤抖！

　　“撤退！撤退！”

　　“跑吧！撤回城内！杭州已经守不住了！”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清军完全失去了战意，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尖叫着四散而逃，军官们挥舞着腰刀厉声呵斥，却也阻挡不住溃败的浪潮。

　　到最后，他们也只能选择加入逃跑的一员，跟着惊慌失措的溃兵一同撤下城墙，往城内跑去。

　　张存仁并没有亲自坐镇城头，待在总督部院的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脚下一阵颤动，这股震动甚至将他放在桌面上的茶杯溅出了一抹水渍，将旁边的军报上的墨迹晕染来开。

　　他看着被茶水打湿的纸张，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一时也顾不上擦去茶水，直接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命人去探查情况。

　　一旁的杭州知府张孔昭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低声问道：“制台，您可是发生了什么？”

　　张存仁眉头紧蹙，毫不掩饰内心的担忧：“刚刚的震动实在突然，结合明军此时正在城西攻城，很难不让人担心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张孔昭听言，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心，但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宽慰道：“制台何须担心，杭州为浙江首府，墙高城坚，哪里是明军能够轻易攻破的。”

　　“但愿如此。”张存仁沉声道。

　　说完，他好似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道：“以防万一，本督也应该到清波门外视察，张知府你就随本督一同前往吧。”

　　张孔昭面色一僵，心中不太情愿，但又不敢拒绝，只能干笑着答应下来。

　　几人随后走出总督部院，正准备策马往城西而去，就看见张存仁刚刚派出去的人面如土色地跑了回来。

　　一看见那人的神情，张存仁等人的心底当即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起来。

　　“制台，大事不好了！”

　　那侍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张存仁跟前，直接跪倒在地，语气颤抖，还带着几分哭腔，扯着嗓子喊道：

　　“城墙，城破了！明军炸开了城墙，已经从城外杀了进来！”

　　“什么？！”

　　张存仁一听，浑身的力气几乎瞬间被抽走，身躯晃动了一下，整个人就险些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好在他身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及时扶稳了张存仁，才让他没有坠马摔出个好歹。

　　片刻后，张存仁才面露悲愤，失声喊道：“杭州危矣！”

　　张孔昭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他哆嗦着说道：“制台，明军既已入城，城中兵力空虚，必定无法阻挡，您督抚一方，可万万不能落入明军之手，还请先从城南突围！”

　　他最担心的就是张存仁选择与杭州共存亡，如果对方真的下达这样的决定，那他也只能跟着一起送死了。

　　好在张存仁并不是那种迂腐寻死的人，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认同了张孔昭的提议，咬牙道：

　　“你说得对，本督不能被明军俘虏，必须赶在明军占领全城之前突围出去。”

　　随后，他又驳斥了知府的从城南突围的提议，城南的凤山门与侯潮门虽然不是明军的主攻目标，但这并不代表明军就对城南完全不设防。

　　而且，就算不考虑城外明军，那钱塘江上也早已被明军水师封锁，即便从城南逃出去，也无法在明军水师的封锁下渡过钱塘江逃到对岸。

　　因此，张存仁只能选择从城东突围，暂时在城外落脚躲避风头，等明军解除戒严再见机行事。

　　确定了突围目标后，张存仁当即下令换上平民服饰，只带上一些盘缠干粮，便匆匆往城东赶去。

　　谁知道此时城中已经大乱，那些清廷委任的官员都人人自危，得知城西已破，都不敢继续留在城中，争先恐后想要逃离杭州。

　　他们这一路上就遇到了许多拖家带口逃跑的官吏，除了官吏外，还有众多失去纪律的清军，他们或是跟着逃跑，或是化身强盗，试图赶在明军杀来前抢夺更多钱财。

　　明军就这样在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的情况下攻入城内，城中守军或是望风而降，或是自行溃散，让明军轻而易举占领了包括总督部院在内的各处衙门。

　　清廷任命的浙江布政使、按察使等省级官员或是弃城而逃，或是自缢而死，钱塘知县率众负隅顽抗，被明军击毙，仁和知县率领县衙内一众官吏向明军投降。

　　明军入城后没有抓到浙江总督张存仁与知府张孔昭，这个消息马上被上报到苏言面前。

　　苏言得知后，面露冷笑，对左右军官们说道：“钱塘江已被我军水师封锁，这张存仁就算逃到城外，又能到哪里去？”

　　“传我军令，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张存仁等抓捕归案！”

第161章 江宁军情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州府

　　丁口：61125（能够征召的壮丁数）

　　治安：110%（良好）

　　税收：15%

　　收入：326677

　　已拥有建筑：杭州府署、浙江水师营寨

　　可建造建筑：部队营房（750）、火炮铸造厂（750）、本地渔场（750）、贸易港口（750）、港口船坞（750）

　　可征募兵种：民兵、长矛手、双桅巡防舰、双桅岸防舰】

　　杭州府的数据比苏言想象中的要好，这座浙江首府在明清交际时，因为当时退守杭州的潞王监国选择了投降，而没有遭到清军的大规模破坏。

　　因此，杭州城内外如果按照系统的数据进行推断，一共有六十多万人口。

　　六十多万……苏言得出这个结论后，也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只能说不愧是经济发达的浙江的首府。

　　难怪鲁王君臣会一直想着攻下杭州，以此作为跳板，进而光复南京，鲁王要是真的能够拿下杭州，以杭州的人力物力，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嚣张一阵子。

　　当然，反攻南京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明军占领杭州后，也缴获了杭州府库内数量庞大的钱粮物资。

　　因为倚重的大运河被明军切断，清军无法将浙江的钱粮通过漕运运往江宁，所以从去年闰六月开始的税收只能暂时囤积在城内。

　　这反而便宜了明军，当士兵们打开府库，看见里面堆积如山的钱粮后，每个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根据登记的账簿来看，府库内一共储存了白银一百七十余万两，存粮两百余万石，还有抵税的布匹、盐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