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348节
消息迅速传开,驻牧于青海湖以北的乌兰木伦河流域的青海左翼旗也在固始汗第二子鄂木布、第四子达兰泰的命令下迅速投入动员。
青海左翼旗毗邻河西走廊,掌控盐铁贸易,兵力较强,因而在进行战争动员后,迅速拉起了上万兵马。
孙庭祥一开始还试图用温和的手段招抚左翼旗的蒙古部众,可在得知他们开始动员,试图用武力抵抗后,他便放弃了招抚了想法。
他对两个作为前锋的骑兵师下令:“转道攻打乌兰木伦河,在入藏之前,必须要先将青海的鞑虏肃清,扫平一切隐患。”
两个骑兵师都携带了大量骑兵炮,对上装备还算原始的和硕特部军队,孙庭祥并不认为他们会马失前蹄。
至于他本人,则步步为营,缓缓向卫藏挺进——这并非是因为他们不想兵贵神速,而是因为气候发力了。
正如多尔济所想的一般,青海地势较高,从内地来的夏军很容易水土不服,他们很快便深刻体会到高原的威慑力。
初登青海的部分士兵开始出现剧烈的头痛与眩晕,高原稀薄的空气令他们呼吸艰难,每一次迈步都如同负重登山。
当夏军停止行军,安营扎寨,孙庭祥前去巡视营地时,便看见那些身体不适的士兵面色青紫,嘴唇干裂,甚至有人因缺氧而昏厥倒地。
不仅士兵身体不适,部分战马也同样萎靡不振,口鼻喷着白沫,行军速度骤减。
“将军……军中诸多将士身体不适,水土不服,若不将他们送回甘肃,而是再强行行军,只怕不过数日,便会殒命于此……”
随军医官面色凝重地禀报,一边将这几日来病倒不适的士兵名录拿出来给孙庭祥过目,孙庭祥只是粗略看了一圈,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短短几日,便有四五百名士兵和上百匹战马、驮马病倒,其中甚至还有一名旅帅,他病情最为严重,卧床不起,经医官看诊,时日无多了。
“陈医官,依你之言,这些染疫将士可还有医治痊愈的可能?”孙庭祥对那名医官询问道。
姓陈的医官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禀将军,在下医术不精,对治疗西南瘴气倒还有所见解,可放在西北从未涉足之地,恕在下无能为力。”
孙庭祥听言,脸色更加难看,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并不畏惧强大的敌人,只怕这种没有实体的,看不见的敌人。
对付那些蛮夷,他可以直接架起火炮炮击,将其击溃,可对付这种疫病,他可没有手段了。
见孙庭祥面色难看,陈医官微微思绪,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沉吟道:“将军,或许可以试着将染疫将士送往甘陕医治,他们是因水土不服而病倒,换一个熟悉的环境,或许可以痊愈。”
孙庭祥听言,眼前一亮,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他语气带上几分忧虑,“此回甘陕路途遥远,道路颠簸,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将军可允在下随同返回。”陈医官拱手说道:“在下定会竭尽全力,照料好这些染疫将士,确保他们能够安然返回甘陕接受治疗。”
见陈医官主动请缨,孙庭祥思忖一番,还是点了点头,拱手道:“那便拜托陈医官了,他们都是好儿郎,不能死于病榻之上,此行路途遥远,还望陈医官多加上心。”
“将军所托,在下岂能推辞。”陈医官躬身回礼,郑重应下。
第489章 再战
孙庭祥率领的夏军主力还在饱受高原反应、水土不服折磨的同时,另一边,第三、四骑兵师已经绕过青海湖直扑乌兰木伦河流域。
在这里,和硕特部青海左翼旗的上万骑兵已然集结起来,正准备东进切断夏军退往西宁的道路。
但他们还未进军,便遭到了夏军两个骑兵师的拦截,两军在哈尔济河河畔摆开阵势,这一次夏军改变了战术,一上来就直接将军中的6磅骑兵炮拉了上来,对准蒙古军队那乌泱泱的军阵轰击。
“放!”
随着炮官的嘶吼,数十门骑兵炮在草原上喷吐出致命火舌。
实心铁球呼啸着砸入左翼旗的军阵,炮弹无情地犁过人群,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战马在轰鸣与剧痛中疯狂跳跃、践踏,骑兵的喝令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炮声和同伴濒死的惨嚎中。
整个军阵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队形一片狼籍,百户们只能竭力高声呐喊,试图弹压队列的混乱。
中军本阵的鄂木布与达兰泰望着这一幕,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凝重,后者当即说道:“鄂木布,我们不能放任汉人继续放肆地炮击,必须立即发起进攻,与敌军短兵相接,抵消他们的火器优势!”
达兰泰点了点头,缓缓拔出马刀,高声喊道:“吹响号角,命大军发起进攻,在佛陀与菩萨的庇护下,我们终将获得胜利!”
呜——
沉闷悠远的号角声适时响起,庞大的蒙古军阵开始冒着夏军的炮击缓缓前进,眼见蒙古人发起进攻,第三骑兵师吴光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厉声喝道:
“鞑虏发起进攻了,擂响战鼓,出前迎战!”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声骤然擂响,一万四千多名骑兵高举马刀,催动战马向蒙古骑兵迎击,两军骑兵在骑兵炮的隆隆炮声中不断缩短距离,轰鸣声令战马发出不安的响鼻。
夏军还是以胸甲骑兵在前,组成严整的墙式阵型步步推进,雕刻有花纹的半身胸甲在青海毒辣的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
隆隆隆——
马蹄声回荡在哈尔济河河畔,两军还未接战,蒙古骑兵就已经开始取下战弓,在马背上搭弓引箭,遥遥瞄准奔腾而来的敌军。
待进入弓箭的射击范围后,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弓弦绷动声,一道道黑色箭矢在军阵中腾空而起,形成宛若飞蝗的黑色箭雨。
箭雨在半空中遮天蔽日,哗啦啦砸进夏军军阵之中,叮叮当当打在盾牌与胸甲之上,许多人被流矢射中,惨叫着坠马而亡,但更多人还是坚毅地迎着箭雨,继续前进。
胸甲骑兵呼啸着冲过箭雨的洗礼,抽出腰间的燧发手铳,在即将冲锋接战之际,猛然举起,对准近在咫尺的敌军扣动扳机。
手铳齐射的动静宛若雷霆,喷吐而出的硝烟还未散去,胸甲骑兵便已经换成马刀,怒吼着冲向敌阵,雪亮马刀如林劈落,将试图阻挡他们的蒙古骑兵斩落下马。
夏军精钢锻造的弧形马刀能够轻易斩断蒙古人的长枪,即便是在刀刃与刀刃之间的对撞也不落下风,在对砍中直接便将蒙古人的马刀蹦出一个豁口能够抵挡手铳射击的胸甲更是让箭矢难以穿透。
一时间,前排蒙古骑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胸甲骑兵组成的刀墙无情地向前碾压,在蒙古军阵中撕裂开一刀触目惊心的血口。
然而,和硕特骑兵的机动性和顽强亦不容小觑,混乱并未随着前军被撕裂而迅速扩大。
后方的百户、千户乃至台吉们厉声呼喊,指挥更多骑兵绕过前沿惨烈的绞杀战,利用夏军墙式冲锋后相对变缓的速度和侧翼暴露的机会,从两翼包抄而上。
他们娴熟地操控着坐骑,避开夏军胸甲骑兵的锋芒,挥舞着长矛、弯刀向前攻去,但他们马上就迎面撞上了更在胸甲骑兵身后的骠骑兵。
骠骑兵虽然不如胸甲骑兵精锐,但也是参与过北征蒙古的精兵,两军接战之后,这些蒙古骑兵直接就被杀翻大片。
吴光也注意到了这些绕过胸甲骑兵冲锋的敌军,他面露冷笑,下令向第四骑兵师打出旗号,将这些自作聪明的蒙古人合围包抄。
眼见旗号打出,第四骑兵师迅速做出应对,分兵压上,配合友军对蒙古人展开包抄,而在同时,随着夏军骑兵冲锋而停止炮击,重新装车前压的骑兵炮队也抵达了合适的炮击地点,拆卸火炮。
炮官嘶哑的嗓音吼叫着命令,炮手不顾近距离流矢的威胁,汗流浃背地清理炮膛,装填弹药,试图在混战之中再次开辟出致命的火力覆盖区域。
远处的鄂木布和达兰泰在中军战旗下看得目眦欲裂。
眼前的夏军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兼有强得可怕的战斗意志,此刻他们二人终于明白,为何多尔济的右翼旗会被那么快击败,被迫南窜。
“该死的夏国铁骑!”达兰泰一拳砸在鞍鞯上,他深知这样硬拼下去绝非良策。
“鄂木布!不能只拼刀锋,让儿郎们多用绳套,绊马索,攻击他们的马!散开!像狼群撕咬牦牛那样!”达兰泰扭头看向鄂木布,急迫地建议着,希望依靠蒙古骑兵更胜一筹的个体骑术和袭扰技巧扳回局面。
鄂木布脸色阴沉如铁,望着伤亡惨重的左翼旗精锐,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听从兄弟的建议。
他猛地一抬手,向传令兵吼道:“传我军令,命各部变换战术,游走缠斗,重点攻击敌军战马与侧后!”
“此外,再调两个千户队,给我从西面压上,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对我军进行炮击!”
沉闷的号角再次改变节奏,呜咽声中带着更加急促的呼唤。
蒙古骑兵的阵型变得更加松散灵活,前仆后继的冲击变成了环伺狼群般的撕咬拉扯。
他们的突然改变的确打了夏军一个措手不及,那些在空中飞舞的绳套如同套马杆猎捕野马般精准而致命。
冲在最前面的数名胸甲骑兵猝不及防,脖颈被死死勒住,沉重的铁制头盔也无法保护脆弱的喉骨,在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和短暂急促的呜咽声后,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从狂奔的战马上栽落。
更多的绳套则套向骑兵的手臂或战马的头颈,试图将他们拖拽下马,或令战马失控,
套马杆战术下,部分蒙古旗手则灵巧地伏低身体、紧贴马腹,不再向上劈砍坚固的胸甲,而是转变目标,斩向没有防护的马腿筋腱。
伴随着战马凄厉痛苦地嘶鸣和利器入肉的闷响,一匹匹强健的夏军战马哀嚎着前腿跪倒,将背上的骑士重重摔落尘土。
夏军的伤亡因此骤然徒增。
“稳住!注意鞑虏的套马索!落马者向我靠拢,结阵自保!”
各级军官的吼声此起彼伏,试图在混乱中重建秩序,一些坠马的士兵听到命令后,连忙找到其他坠马的袍泽,组成小型方阵,用燧发手铳向那些呼啸而过的敌军射击,抵挡着围拢上来的蒙古骑兵的袭扰。
而在同时,按照鄂木布的命令,两名蒙古千户率领本部兵马脱离本阵,如同两支离弦的箭矢,脱离战阵,直扑那支装填弹药的夏军炮队。
两位蒙古千户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冲散了这些炮兵,将他们尽数杀死,就相当于拔掉了夏军最锋利的一颗獠牙!
蒙古人的动作第一时间被坐镇后方的夏军第四骑兵师师帅赖国用发现,他迅速做出应对,将作为预备队的一个骑兵旅压上,阻截蒙古人的突袭,保卫炮队。
“敌骑来袭!准备炮击!”
炮官们也发现了朝他们杀来的敌军,慌忙勒令炮手们调整炮口,他们顾不上将已经装填好的实心弹换成霰弹,只能在对准敌军后,直接点燃引线。
轰——
沉闷的炮响再度响起,实心弹呼啸着狠狠砸向奔腾的蒙古骑兵前方,砸出一个巨大的弹坑,泥土飞溅,而后又顺着惯性砸进敌阵之中,杀伤数人。
在射出实心弹后,炮手们没有心思检查战果,连忙将蘸水的炮刷插进炮口,使里面的温度冷却下来,而后换上霰弹进行装填。
就在他们匆匆装填的同时,前来驰援的夏军骑兵旅也很快赶到,他们挥舞着马刀,呼啸着与蒙古骑兵凶狠地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马刀碰撞的铿锵声、濒死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瞬间盖过了远处的厮杀,蒙古骑兵直接般被冲散,只能放弃继续冲击夏军炮阵,转而与夏军骑兵交战。
但还是有少数骑兵没有被卷入战斗,继续冲向炮阵,眼见射击已经来不及了,炮手们只能拿起武器奋起抵抗,卫兵们连忙举枪对准冲来的敌骑开火。
零星枪声下,数名蒙古骑兵中弹坠亡,他们在射击后也顾不上继续装填,只能挺起刺刀迎战。
一名蒙古百户带头冲入炮阵,挥舞着马刀接连斩杀数名炮手,眼看着就要冲到一尊火炮前,却被一名炮手眼疾手快,拼死用装填杆狠狠捅进马腹,连人带马翻滚在地。
还未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周围的炮手就围了上来,用随身佩刀剁成肉泥。
没有了被偷袭的威胁后,炮手们连忙继续装填,对准远处陷入鏖战的敌军开炮,但这段距离并非不在霰弹的最佳射程范围内,因此射出的霰弹没有起到预想的战果。
不过,遭到炮击的和硕特骑兵也陷入一阵骚乱,连带着在与第四骑兵师的战斗中逐渐处于下风。
在射出霰弹后,炮手们重新将炮弹换成了实心铁球,对准主战场上的敌军开火,呼啸的实心炮弹划破混乱的战场上空,狠狠砸向蒙古骑兵本阵的后方。
铁球犁开的血肉沟渠远在前线的血腥拼杀之外,却在心理上给了拼死抵抗的蒙古人沉重一击,遭到炮击的蒙古人攻势为之一滞,狼群般撕咬的节奏随之被打断。
夏军各级军官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稍纵即逝的机会。
“不要停!压上去!将他们彻底击溃!”
吴光高声怒吼着,第三师的各级军官也都指向敌军阵中开始松动的地方,夏军胸甲骑兵、骠骑兵乃至枪骑兵立刻爆发出最为猛烈的反击。
而那些被迫弃马作战的夏军骑兵也在军官的号令下重新整合,依托倒毙的马尸作为临时掩体,使用燧发手铳进行射击,每一次齐射,都能撂倒试图冲上来收割的蒙古骑兵。
在夏军的猛攻之下,蒙古骑兵终于开始出现动摇,吴光抓住这个机会下令打出旗号,让第四师将所有预备队压上,一举击溃敌军。
赖国用看见旗号打出,当即高举佩刀,喝道:“吹响号角,将士们,随我杀!马踏敌阵,大破鞑虏!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杀——”
数千预备队旋即在阵阵喊杀声中杀出,直扑鏖战中的双方,巨大的动静自然逃不过蒙古人的眼睛,鄂木布与达兰泰都发现了这一点。
两人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惊惧和绝望,达兰泰慌忙叫喊起来,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绝望:“鄂木布!不能再拼了,必须马上吹响撤退号角,即便是因此死伤众多,也好过全军覆没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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