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336节
为此,阿卜杜拉汗表示愿意将已经被西军侵占的吐鲁番地区割让给天朝,并永世臣服天朝,成为天朝最为忠臣的藩属。
陈之龙在看完抄录的内容后,第一反应却是这份国书的措辞多半有汉人在背后指点,因为其中的措辞很像是在汉地读过私塾的人会用的。
他没有继续关注其中的措辞,目光落在上面叶尔羌苏丹许诺的条件,指尖不自觉轻敲案几。
思忖片刻后,陈之龙对幕僚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我一个巡抚能够决定的,需立即飞奏朝廷。”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以防万一,先下令筹备粮草,做好西征的准备吧。”
他没有明说,以他对当今天子的了解,天子多半会同意出兵征讨西军,当然,天子的胃口可不会仅仅满足于吐鲁番一地。
以天子的性格,此番出兵,别说是小小的吐鲁番了,只怕是整个叶尔羌,不,甚至是整个西域,都会被纳入天朝的版图。
……
数日后,叶尔羌使者抵达甘肃镇,陈之龙亲自接见了这位使者,询问起叶尔羌与西军之间的战争近况。
一提到这个,使者就一脸悲愤。
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卑劣的西贼孙可望联合准噶尔蒙古鞑靼一起与我国开战,苏丹陛下英勇地组织军队进行抵抗,但我军的兵力数量远不如敌人,只能不断败退,在阿速一带沿河布防,依托阿速河才勉强抵挡住敌军的进攻。”
阿速,即今日的阿克苏城,也是叶尔羌汗国的重镇之一,一旦阿速城陷落,西军就能长驱直入,直取汗国的首都叶尔羌城。
使者说完战况后,话锋一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西军与蒙古人对叶尔羌人民的暴行,他控诉西蒙联军肆意屠杀百姓,抢掠财物,将大量圆顶寺庙毁于一旦。
“阿卜杜拉陛下一直仰慕天朝的文化和财富,早就有心想要派遣使团朝贡天子,但奈何西贼进犯,还请天朝今早出兵,协助我国平定西贼,我国定将世代臣服天朝!”
说完,使者深深拜倒在地,以头触地,失声痛哭,陈之龙连忙将他搀扶起来,他沉吟道:
“贵国的悲惨遭遇,本官已然知晓,然此等大事,还需由天子过问后方可决定是否出兵,本官已经派飞马赶赴京师,向朝廷禀报此事,还请贵使稍安勿躁,在甘肃镇耐心等待。”
使者听言,虽然心中并不太满意,但也清楚陈之龙一个巡抚无法决定是否开战,只能起身行礼,连声应下。
由于事关重大,陈之龙的奏疏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发往南京,从甘肃到南京的官道上,快马飞驰奔跑,每到一个驿站都换上另外一个信使和快马,确保每一名使者都以最好的状态赶路。
八天后,甘肃巡抚的奏疏终于送达南京,呈交到皇帝的御书房内。
苏言拆开奏疏的外封,仔细查阅起奏疏里的内容,陈之龙用简短但又不输详细的语言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询问朝廷该如何处理此事。
在奏疏的后面,也附带了抄录下来的叶尔羌国书。
苏言看完后,当即召来了一众阁臣,准备商议此事。
此时南军已经结束了在中南半岛的战事,朝廷也已经做出了如何治理新纳疆土的决定,过去对南方诸国的战争并没有调用北方的军队和物资,因此朝廷若是准备西征,无需从各处征调辎重。
基于这一点,苏言对着阁臣们说道:“中南诸国已经平定,朝廷也能腾出手来解决逃窜到西域的西贼余孽了。”
对于征讨西贼余孽的战事,阁臣们的态度是要比南征中南各国更积极的,因为对他们来说,西贼余孽要和中南各国分开的。
西贼余孽是从内地逃窜出去的,他们不管逃到多远,都是违抗朝廷的逆贼,甚至还称帝建制,这就是对天子权威的挑战。
即便是他们逃到地球的另一端,朝廷大军都有义务发兵征讨,并将其剿灭,将贼首抓回来处死。
而中南各国就不同了,他们世代都是中原王朝的藩属国、朝贡国,且国内物产贫瘠,朝廷并没有发兵征讨的理由和必要。
即便攻占了,纳入版图,投入的统治成本也要远高于产出的回报,曾经的大明交趾便是前车之鉴。
基于这点,阁臣们虽然不赞同发兵中南,但奈何开国皇帝独断乾坤,他们根本无法动摇皇帝的决定,只能顺着皇帝发兵了。
言归正传。
在苏言说完以后,阁臣们纷纷表态,赞成征讨西贼,即便是理念较为保守的钱肃乐和张国维,也都表示支持。
钱肃乐更是说道:“西贼荼毒西域日久,此番西征讨贼,上顺天意,下应民心,更能扬我国威,使西域诸国敬服,效仿两汉平西域故事。”
“钱阁老所言不错。”张煌言附和道:“臣以为,待西贼平定后,也可趁势命叶尔羌内附藩属,以此重设西域都护府,恢复汉唐之盛况,何乐而不为?”
没能效仿汉唐收复西域,一直是许多明代文人的痛,过去因为各种原因,他们也只能向现实服软。
而现在,他们碰到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张煌言自然重新燃起了收复西域的梦想。
听到西域都护府五个字,苏言哈哈大笑,豪迈道:“朕的野心可不仅仅是重建西域都护府这么简单,朕想要将西域尽数纳入天朝版图之中,设置布政使司,由朝廷直辖,使西域永世为天朝所有,而不再脱离失地。”
“陛下锐意进取,臣等岂能落后,臣等奏请陛下宣战,西征讨贼!”
阁臣们齐声说道。
“好!”苏言颔首,“朕允准所请,兵发西域,西征讨贼!”
第476章 晋王请战
尽管西军残部连同掠走的汉蒙回各族百姓加起来不过十万人,全然不是大夏朝廷的对手,但苏言并没有因此轻视,只派出少量兵马西征。
他下令调第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战列步兵旅并第三、四、五骑兵师投入西征,以大都督府左都督陈子昂为帅,佩征西大将军印,又点甘肃提督孙庭祥为副,佩征西副将印,即日奔赴甘肃统军。
在圣旨下达后,苏言没想到的是,反而是晋王苏辅最先找上了他。
“陛下,晋王求见。”
正在后苑钓鱼的苏言听见宫人的汇报,将手中的鱼竿交给了旁人,问道:“他可有说是为何事?”
宫人垂首答道:“回禀陛下,并无。”
苏言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让宫人将苏辅领来,在宫人走后,坐在旁边看着苏言钓鱼的夏惠吉轻笑道:
“陛下可还是在生晋王的闷气?”
“没有。”苏言摇了摇头,但夏惠吉和他做了多年夫妻,哪里看不出苏言的言不由衷。
半个多月前,有御史弹劾晋王的岳父蔡玄贪赃枉法,苏言盛怒之下再次将蔡玄贬官,外放到缅甸。
这蔡玄可以说是惯犯,之前被卷入江南士绅案,从富饶的苏州调到贫瘠的建宁担任知府,以此作为训戒。
在这期间蔡玄倒是兢兢业业,将建宁治理得政通人和,吏部便将他升任为山东布政使。
谁料,蔡玄升任山东布政使以后就开始飘了,又偷偷摸摸地收受起了贿赂。
山东道监察御史早就听说了蔡玄的过往,又听说了一些风声,即便他是晋王的岳丈,也没有因此手下留情,暗中收集蔡玄贪腐的证据,而后草拟奏疏弹劾蔡玄。
苏言看过奏疏后,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将蔡玄贬官,外放缅甸充任木邦御夷直隶州的知州。
别看只是贬官成知州,可在大部分人眼里,这外放缅甸几乎等同于流放了。
缅甸是什么地方,是朝廷刚刚平定下来的领土,所辖基本为未服王化的夷人,交流、饮食、文化和习俗等等都与汉人不同。
而且从山东到缅甸气候完全不同,滇缅瘴气弥漫,只怕还没到地方,就先因为水土不服死在半路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苏辅在得知以后,连忙入宫求见,请求苏言看在蔡玄是他的岳丈的份上,饶恕蔡玄这一回,却被苏言臭骂了一顿。
苏言直接告诉他:“如果这蔡玄不是你的岳丈,我早就下旨将他贬官抄家,流放东北了,哪里还会将他外放缅甸,将功赎罪?”
苏辅听了,不禁面露羞愧,不敢再说出求情的话来。
即便如此,苏言还是对苏辅前来求情这一举动感到失望,这也是夏惠吉说他生闷气的缘由。
没过多久,苏辅便跟在宫人身后来到了后苑,他看见帝后二人站在一起,连忙躬身行礼:“臣弟见过皇兄、皇嫂。”
“嗯,免礼吧。”苏言语气平淡地说道。
苏辅见他这个模样,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夏惠吉见状,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啐道:“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辅弟好久没入宫来看望我们了,你摆什么臭脸。”
皇后打圆场的话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许,苏辅连忙借着台阶,脸上挤出笑容:“皇嫂莫怪皇兄,是臣弟疏忽了,没有经常携妻儿入宫觐见,此皆臣弟之过。”
说着,他偷偷看了看苏言,皇帝的面色虽无笑意,但也似乎不再那么冷漠了。
苏言轻哼一声,又瞥了夏惠吉一眼,这才看向苏辅:“说吧,这次入宫所为何事?若还是为那蔡玄求情,就免开尊口了。”
苏辅连忙躬身,语气带上几分急迫与真诚:“皇兄明鉴!臣弟此来,绝非再为那不知悔改的……为蔡玄说情。”
“皇兄前番训斥,已让臣弟羞愧难当,深知皇兄已是法外开恩,从轻发落,给了他改过之机,他不知珍惜,反累及皇家声誉,实乃咎由自取,臣弟亦痛心疾首!”
苏言挑了挑眉,沉默地看着他,夏惠吉也收了笑意,安静听着。
“臣弟今日冒昧觐见。”苏辅深吸一口气,语气更为恳切:“是心中积压了多日的不安与愧疚,特来向皇兄请罪!请皇兄责罚!”
“哦?你何罪之有啊?”苏言语气平淡。
“罪之一,在于蔡玄身为臣弟岳丈,又经皇兄格外开恩赦免过一次,本该谨言慎行,以报君恩,却一再辜负圣心,重蹈覆辙,其行可憎,其心可诛!”
“这既是蔡玄之过,亦是臣弟疏于管教、未能及时察觉之过,家门不严,臣有失察之罪!”
苏辅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悔恨:“罪之二,更在于臣弟一时糊涂,竟在蔡玄触犯国法之后,不顾朝纲法纪,只念及亲情私谊,厚颜入宫为其求情,意图干预皇兄圣断。”
“此举非但未能维护皇兄威严、捍卫朝廷纲纪,反陷皇兄于私情难断、法度难行之窘境,此乃臣弟最大的愚昧与失职!臣弟被皇兄痛斥之后,日夜难安,深感愧对皇兄信重,愧对大夏律法!”
一番请罪之言情真意切,苏辅再次深深拜下:“皇兄秉公执法,是为社稷清明,臣弟因私废公,罔顾圣恩,恳请皇兄降罪,严惩臣弟之失,以儆效尤!”
后苑一时寂静,只有微风拂过,鱼儿跃出湖面再落下的轻响。
夏惠吉看看苏言,又看看跪拜的苏辅,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丝欣慰。
她明白,苏辅这番话,是真听进去了。
苏言脸上的冰霜消散许多,他缓步走到苏辅跟前,亲自将他搀扶起来:“你能想明白这些,我心甚慰,你是我的弟弟,更是大夏的晋亲王,一言一行,举国瞩目,若皇亲国戚都敢为一贪官求情,置国法于何地?”
“皇兄训诫,字字珠玑,振聋发聩!”苏辅垂首道:“从今往后,臣弟定当时时铭记自身之责,严于律己,约束亲属,以社稷为重,绝不再让私情蒙蔽公心,辜负皇兄厚望。”
听着苏辅诚恳的话语,苏言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正的暖意,他轻轻拍了拍苏辅的肩膀:
“好,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蔡玄之事就此翻篇,让他去那瘴疠之地,是我念旧情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与是否真心悔过。”
“皇兄恩德,已是法外开恩,臣弟不敢再多言此事,只是除此之外,臣弟还有一事所请……”说到这,苏辅脸上明显带着几分犹豫。
苏言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何事?”
“臣弟听闻朝廷将出兵西域,征讨西贼余孽,可有此事?”苏辅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请求,反问道。
苏言点了点头,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臣弟恳请皇兄能够允准臣弟随军出征,前往西域建功立业,扬我大夏天威。”苏辅说着,深深拜倒在地。
听他这么说,苏言脸上闪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他伸手再次将苏辅搀扶起来,认真道:
“你有心前往西域建功立业,我很是欣慰,只是你身为天家贵胄,西域偏远陌生,危机四伏,如何能够身处险境?”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又要如何向母后交代?”他轻轻拍了拍苏辅的手背,柔声道。
“母后会了解的。”苏辅正色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焉能在南京城内养尊处优,纵情享乐?这天下是皇兄打拼下来的,臣弟不敢奢想超越皇兄的伟业,只求能够追随皇兄的脚步,使我大夏震服四夷,疆域远迈汉唐。”
说完,他推开苏言的手,后退一步,重重跪倒在地:“若是皇兄不准,臣弟就在这长跪不起了!”
苏言见他态度如此坚决,一时间有些犯难,他倒不是担心苏辅会趁机掌握兵权威胁自己的皇位,系统兵的忠诚度可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就会改变。
他最担心的一点前面就说过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又充满陌生,只怕苏辅到了那里出现了什么意外,他无法向太后交代。
苏氏皇族的人丁还是太稀少了,苏言这一脉到现在也只有苏怀瑾一个男丁,还有夏惠吉和陈妃此时腹中怀着的还不知性别的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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