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300节
石秀英闻讯一惊,登时意识到敌军准备渡江挑起战事,当即下令集结兵马,出营备战。
但就在这时,白藤江江面上已经火光冲天,大量舟船从对岸发出,顺流而下,擂鼓呐喊。
“敌军渡江了!敌军渡江了!”
夏军一边示警锣鼓声大作,石秀英盯着那些几乎要将江面占满的敌船,皱起的眉头几乎能够夹死苍蝇。
“架设火炮,轰击敌船!”
他扭头对副官命令道:“现在敌军强行渡河,正是脆弱之时,命令炮兵炮击敌船,在其登陆之前尽可能重创敌兵。”
“遵命!”
副官当即领命而去,为了防备敌军的内河水师,石秀英早已在军营外,朝向白藤江的方向构筑炮兵阵地。
只待他一声令下,炮兵便能向江面倾泻可怕的炮火。
副官向炮兵阵地传达命令的同时,石秀英也命令大军出营,在安南军队准备登陆的方向摆开阵势,做好备战。
就在此时,营地外突然绽开一团团刺眼火光,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炮声。
数十近百枚实心炮弹混杂着开花弹向白藤江江面飞去,炮弹的呼啸声响彻天际。
在听见炮声的第一时间,船上的安南士兵们都下意识缩着蹲伏下来,惊惧地看向炮击的方向。
在他们的注视下,炮弹划过漆黑的夜色,朝着江面飞来,数息后,炮弹从天而降,砸在了江面及江面上的安南兵船!
“趴下!”
甲板上的安南老兵刚刚发出怒吼,第一枚实心炮弹就轰然砸穿甲板,木屑爆裂,许多人被震得无法站稳,跌倒在地,或是直接摔进江中。
落水者扑腾挣扎间,开花炮弹也飞了过来,在船只上空炸开,弹片组成的铁雨横扫开来,大量杀伤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安南人。
江面霎时沸腾起来,桅杆这段的咔嚓声、船板爆裂的轰鸣声、士卒落水的惨呼声交织成片,有的开花弹命中船身后才猛然爆炸,产生的火焰也将船帆点燃。
“是夏军的火炮!”
郑栐的亲卫嘶吼着将前者扑倒,下一瞬,一枚开花弹命中他们所在的楼船,轰然炸开,飞溅的弹片直接将那名亲卫和其余站着的士兵射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隆隆炮声中,白藤江江面几乎化为地狱,一艘艘兵船就像是蛋壳一般被实心炮弹击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沉没,船只残骸与碎片在江面上随流浮动。
“全军转舵,强登江岸!”
郑栐推开压在身上还未凉透的尸体,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他的耳边还嗡嗡作响——这是遭到近距离炮击后引发的耳鸣。
他站起身后,扶着船舷,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将船队的惨状尽收眼底,而后大声命令着。
郑栐清楚,他们不能继续冒着夏军的炮击航行,必须要尽快登岸,在这江中一旦落水就只有死路一条,唯有登岸以后还有一线生机!
而且,他们吸引夏军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夏军的炮火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正是父亲发起总攻的最好时机。
而郑梉也是这样想的。
眼见海阳镇遭到夏军的火炮集火,郑梉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强渡白藤江。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艘艘停泊在江岸的舟船发出,冲向对岸。
由于他们决定登陆的地点距离夏军营地有一段距离,再加之他们没有像海阳镇那般嚣张,夏军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支渡江的敌军。
而郑梉为了能够尽快完成登陆,不惜让舟船搁浅,强行冲上江岸,而后才卸下兵丁。
等夏军发现这路出现在后方的敌军时,安南人还在不断卸下兵卒,背靠江岸列阵。
石秀英得知敌军出现在自己身后,再看看前面冒着炮火强行登岸的敌人,他瞬间意识到敌人的意图。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冷笑一声,却是决定按兵不动,以逸待劳。
他下令围绕营地与炮兵阵地构筑野战工事,动员辅兵挖掘壕沟,拉起齐胸土墙,准备在此等待敌军主动进攻。
为了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夏军火炮也都一一熄火,等待炮管冷却,一时间战场上直接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夏军这边只有辅兵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挖掘泥土的声音。
而安南军队这边,郑梉也注意到了炮声的突然平息,连忙派出斥候前去探查。
没过多久,斥候回报,将夏军就地构筑阵地的消息带了回来。
郑梉顿时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他对着阮有镒说道:“夏军应是识破了老夫的计划,以逸待劳迎击我军,若是我军强攻,夏军本就占有火器优势,又凭借工事掩体,唯恐难以成事。”
“郑王,臣以为既然敌军以逸待劳,那就不必急着强攻,可等待全军渡江,明日天明再与敌兵开战。”阮有镒提议道。
说完,他见郑梉面露迟疑,连忙补充道:“我军士卒普遍患有雀盲,不便夜战,若强行开战,只怕会受到敌军炮火惊吓,盲目逃跑,而又无法及时收拢败兵,臣故而提议天明再战。”
“况且,选择天明再战,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将对岸的剩余兵马运过来,那些山西镇象兵若能参战,则我军胜算能以此提高几成。”
郑梉听了他的提议,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采纳,点了点头:“你言之有理,那便暂缓开战,传令郑栐,命其就地休整,待天明以后,再一同夹击夏军。”
“遵命。”
不过郑梉虽然决定明日再战,却也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夏军,让夏军舒舒服服的度过这个夜晚。
他当即派出大量轻步兵,冒险靠近夏军阵地,向夏军开枪放箭,以此袭扰夏军,让他们无法安稳的构筑阵地。
夏军遭到安南军队的袭扰后,也迅速做出反击,派出军中的猎兵迎战,与安南人在林间周旋游击。
这些夏军猎兵都有着丰富的散兵作战经验,他们以林木作为掩体,向前方晃动的人影开火射击。
他们射术精湛,再加之身体素质极好,没有夜盲症,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几乎能够做到枪枪毙敌。
而敌人就不同了,他们或许能够看得清近处,但再远一些,就是朦胧一片,只能根据夏军开火时的枪焰判断敌人的位置,并展开还击。
双方你来我往,安南人很快就吃了大亏,不得不丢下许多尸体仓皇撤退。
……
次日清晨,安南军队终于全部渡江,其中也包括了八十头从山西镇调来的精锐象兵。
这些战象身形庞大,一对对锋利的象牙修长,外表看起来极为渗人。
在它们背上都坐着两到三个人,一人为象夫,负责驾驭驱使战象,两人则手持长矛、标枪,在战象背上居高临下攻击敌人。
全军渡江后,郑梉下令埋锅造饭,让士卒们吃饱,而后才联络次子郑栐,两路齐进向夏军阵地发起进攻。
战事一触即发。
战役伊始,夏军一方的火炮率先发出怒吼,炮弹呼啸着砸向行进中的安南军阵,安南人被炸得抱头鼠窜,只能大步迈进,加快进攻速度。
而郑梉,也将获胜的关键全部寄托在这些战象身上,他下令将战象部队部署在最前面,向夏军阵地发起冲锋。
意图利用战象部队强行撕开夏军阵地,只要能够撕开敌军阵地,冲散其军阵,胜算在我!
“呜——”
在战象的嘶鸣声中,八十余头战象迈着足以让地面震动的沉重步伐向前奔走,象鼻喷吐着白气,雪白的獠牙森然如刀。
安南人的战象一出现,顿时引起夏军军中一阵骚动,士兵们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略微不安地抓紧火枪。
他们在戡乱战争时并没有参与湖南战场,因此也没有见过明廷广西兵携带的战象,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庞然大物。
“不要慌!稳住!”
军官们注意到了士兵们的不安,他们游走在队列中,大声鼓舞士气,稳定军心。
而在这时,夏军炮兵也调转炮口,对准那些战象开炮。
实心弹如陨石般砸入安南军阵吗,瞬间犁出数道血肉沟壑,其中也有数枚炮弹命中象群,金属炮弹直接将战象那庞大的身躯撕裂,整个贯穿。
被命中的战象哀嚎倒地,背上的士兵也被甩飞数丈,摔成肉泥。
“不要停!冲过去!”领队的都统挥刀怒吼,战象虽然惊恐不安,但还是在炮火中加速冲锋。
“准备开炮!”
见象群大步冲来,分散部署在阵地内的6磅骑兵炮的炮兵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开炮的准备,他们紧张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战争巨兽,等待着军官的命令。
终于,随着战象冲入两百米的距离时,军官猛地挥动军刀,高声喝令,数十门6磅炮登时开火,成千上万枚细小弹珠旋即铺天盖地朝着敌军横扫过去。
转瞬间,战象的身体绽开无数朵血花,爆开团团血雾,战象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无法抵挡住霰弹组成的金属风暴。
在弹幕横扫过去之后,战象几乎被打成筛子,脆弱的象鼻被撕碎打成肉块,坚硬的獠牙也被击碎碎裂,在长长的哀鸣声中轰然倒下。
这一幕如果放在后世,肯定会被动物保护组织猛烈抨击,但是在战场上并没有人在意这些战象的死活。
冲在最前面的战象尽数倒下,血肉模糊,跟在后面的战象也受到了流弹的波及,顿时被剧烈的疼痛激怒发狂。
它们发出长长的愤怒的嘶鸣,卷着象鼻猪突狼奔,调头冲进自家军阵,象足踩踏,许多安南士兵被踩成肉泥,或是骨断筋折。
“稳住!稳住!”
各级军官竭力约束军队,但恐慌已如瘟疫在军阵中蔓延开来。
第439章 兵临东京
剧烈的疼痛和刺耳的枪炮声彻底让安南战象失去控制,它们甩脱象夫,在军阵中横冲直撞,巨大的象足将步兵踩成肉泥,长鼻卷起士卒用力甩飞。
安南军队本就因为遭到炮击而军心不稳,又见战象发狂失控,将己方军阵冲撞得分崩离析,顿时军心涣散,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完了……”
郑梉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自己寄与厚望的战象,反而沦为敌军取胜的利器,成为己方的催命符。
“敌军已乱,全军进攻!”
石秀英见敌军自食其果,当机立断下达进攻的命令,眼下敌军阵型大乱,不趁机进攻扩大战果,又在等什么?
咚咚咚——
军令下达,夏军一方旋即战鼓如雷,线列步兵们整齐翻出掩体,刺刀如林,踏着鼓点向前推进。
在他们主动进攻之余,己方火炮也再度发出怒吼,炮弹不断越过前线士卒的头顶,狠狠砸进敌阵之中,肆意杀伤着那些溃逃的安南士兵。
眼见战象彻底失控,骑在象背上的象夫只能忍痛拿出锥子,用力刺入战象的脊椎,战象吃痛之下嘶鸣着扬起前掌,而后重重倒下,再也无法起身。
“稳住!给我反攻,擅退者,就地格杀勿论!”
战象被处决,郑梉开始重新下令收拢军阵,组织督战队驱赶溃兵,向离开阵地的夏军发起反击。
在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的震慑下,溃退的浪潮一时被成功遏制,他们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在军官和督战队的弹压下转身迎战。
然而,炮弹还是时不时从天而降,砸入人群之中,动摇着他们的军心。
两军愈发拉近,随着进入一百五十米内,夏军一方主动停下,在军官的命令下,前排士兵齐刷刷举起火枪,对准远处骚动的敌军。
“开火——”
枪声轰然炸开,铅弹如风暴席卷而去,命中敌阵,让安南人如麦秆般成片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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