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88节
单单土谢图汗一部一万五千骑兵,如何是整整西路数万夏军的对手。
衮布一开始还试图分兵沿途袭扰夏军,拖缓其行军速度,但是夏军骑兵的反应速度远要比他想象中更快。
他的袭扰计划完全没有起到效果,夏军还在不断向库伦挺进,并且距离库伦越来越近。
这让衮布的心中愈发焦虑,但他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夏军逼近。
更让衮布感到不安的是,车臣汗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半个月过去了,如果按照原计划,此刻蒙古联军应该早就与夏军交战,并分出初步的胜负。
再不济,也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但是,硕垒那里迟迟没有动静,平静的让人感到可怕,也让衮布心如乱麻,十分煎熬。
“难道车臣汗已经败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增援?”
衮布心里回荡着各种推断和猜测,以至于脾气愈发暴躁起来。
终于,在夏军向库伦步步紧逼的情况下,衮布心心念念的军情被他派出去的游骑带了回来。
在游骑惊惧不安的讲述下,衮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联军战败,现在只剩下我们孤军奋战了。”
衮布整个人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他的王座上,双目无神。
很快,衮布的长子察珲多尔济和一众台吉贵族就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察珲多尔济一进入汗帐,便看见衮布这副颓败的模样,他神色微变,连忙上前询问起军情的细节。
他只是大概听说联军战败,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衮布无心回答他,而是指着游骑,让他再讲述一遍。
在游骑讲述的同时,贵族们也都陆续入内,他们听着游骑的话,都神色大变。
在游骑讲完后,察珲多尔济马上说道:“父汗,联军已经战败,仅凭我们,肯定不会是夏军的对手,为了部族的延续,儿子提议向夏军称臣议和。”
察珲多尔济话音刚落,马上得到了几位台吉的附和认同,衮布的弟弟额麟沁台吉更是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场战争本就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车臣汗部主动挑起与夏朝的战争,现在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向夏朝臣服,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抵抗?”
衮布面如土色,他也知道额麟沁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心里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不甘。
“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看向其他没有表态的贵族们,询问道。
这些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选择同意投降。
左不过是向夏朝臣服纳贡,之前又不是没有向清廷低过头,汉人难不成还能做的比清廷更绝,对漠北施行直接统治?
连清廷都只能对他们施行羁縻统治,汉人有那个实力吗?没有的你知道吧。
衮布见贵族们都表了态,也只能轻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像夏军称臣归降吧,额麟沁,你和察珲多尔济代我前去夏军营中请降。”
叔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抚胸应下。
做好了决定,衮布也没有心情继续和这些贵族大眼瞪小眼,摆了摆手,就示意他们自己退下。
不过察珲多尔济没有离开,他在贵族们都走后,上前几步站在父亲身旁,低声道:
“父汗,既然要向夏军称臣,那喀喇沁部的逃人就不能继续留着了,他们与夏军有着天大的仇恨,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留着他们只会引火烧身。”
衮布听言,双眼微眯,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那兄弟俩的确不安分,去把他们抓起来关着,一起交给夏军。”
“遵命。”
察珲多尔济应下,随即转身离去,开始调动甲士前去抓捕图巴色棱与班达尔沙。
图巴色棱在出使漠西准噶尔部后,就跟着准噶尔军队一起返回漠北了,而在半个多月前,他也随同衮布的军队撤回库伦。
在撤回库伦后,图巴色棱始终对衮布的短视和愚蠢感到不满,认为衮布的分兵是自取灭亡。
他还对弟弟班达尔沙说道:“土谢图汗的固执和短视会让整个漠北为之付出代价,要是他们真的失败,我们就只能逃往漠西了。”
只可惜,他没有机会再次踏上流亡的路途了。
由于联军战败的消息没有扩散,图巴色棱对此并不知情,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因此在甲士冲上门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丝毫戒备,直接被一网打尽,仅剩的卫兵试图反抗,却被当场格杀。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卫兵,图巴色棱目眦尽裂,拼命试图挣脱开甲士的束缚,但也只是无能狂怒。
“为什么要抓我们?!”他对着甲士咆哮着,同时心中隐隐升起几分不安,但还是尝试为自己辩解:“我对大汗忠心耿耿……”
他话没说完,就随着察珲多尔济的出现戛然而止,在看见这位济农后,图巴色棱心中的不安彻底坐实。
察珲多尔济没有与他多费口舌,直接大手一挥,就让甲士将他们带走,分开关押。
次日,察珲多尔济与额麟沁便离开库伦,带上被绑缚的图巴色棱兄弟,前往夏军营中乞降。
他们骑马还没靠近夏军外围,就被夏军游骑发现并拦了下来,额麟沁主动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拦下他们的游骑听后,相互对视一眼,便将他们带往军中,面见西路军主将刘金戈。
他们到夏军军中时,大军已经停下临时休整了,士卒们埋锅造饭,随军的蒙古民夫正在给战马喂食草料。
数万大军联绵数里,即便大部分士兵未着甲胄,仍然能够感到一阵煞气扑面而来。
军中,刘金戈很快从先一步汇报的游骑口中得知了土谢图汗部遣使乞降的消息。
他思忖片刻,并没有搞什么下马威,而是直接命人将蒙古使者带进来。
没过多久,被缴了械的察珲多尔济几人被带了进来,他和额麟沁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一齐单膝跪地。
“土谢图部济农察珲多尔济,携叔父额麟沁台吉,奉父命谒见上国将军!”察珲多尔济抚胸说道。
刘金戈微微颔首:“起来吧。”
待他二人起身,刘金戈又故作不知,问道:“你我两军交战,尔今日前来,所为何故?”
察珲多尔济如何看不出他在装蒜,只能强压苦涩,俯首道:
“我父汗受奸人蛊惑蒙蔽,故而抗拒天兵,而今幡然醒悟,愿自去汗号,归顺天朝,称臣纳贡。”
“奸人蛊惑蒙蔽?”刘金戈听了这个借口只觉得想笑,但还是故作惊讶:“是何等奸人,有如此口舌?”
察珲多尔济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他再度俯首,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此人本是漠南喀喇沁部余孽,名为图巴色棱,其部族年初抗拒天威被剿灭后,便怀恨流窜漠北,终日挑唆各部与天朝为敌。”
“我父心善收留此人,却不曾想反倒成引狼入室,幸得天兵神威震慑,父汗方识破其奸计!”
“现图巴色棱兄弟已被我部擒拿,并带到军中,愿献于将军帐下明正典刑,我土谢图部上下,愿为天朝永世镇守北疆!”
说罢,他重重叩首。
喀喇沁部……
刘金戈对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第一骑兵师北出漠南时,诛灭的第一个部落。
老实说,这喀喇沁部也真是倒霉,真要说他们有要被诛灭的罪过,那是远远不够的。
纯粹是被天子选中,成为杀鸡儆猴震慑漠南各部的那只倒霉的“鸡”。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的驻地位置不好吧,离满清太远,又离河北太近。
夏军出关征讨漠南蒙古,第一个不打他打谁?
言归正传。
刘金戈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真的认为所有责任都在那个图巴色棱身上,一个逃人怎么能左右堂堂汗王的思想,他又不是拥有催眠APP。
不过,既然察珲多尔济将责任都堆到图巴色棱身上,他也不好直接拆穿。
这些事情要扯皮,还是交到朝堂上扯皮,他只需要负责遵从命令进攻即可。
“尔等归顺之心,本官已知晓,但此事事关重大,本官还需向大将军禀报。”刘金戈说道。
“在大将军回信前,我大军会继续向库伦行军。”
察珲多尔济听了不免有些傻眼,这是在防什么?防他们诈降拖延时日吗?
饶是他们没有这个想法,也不免有些气愤,似是因为夏军不信任他们而气愤。
……
土谢图汗准备归顺的消息很快便以快马加鞭的形式发往李元胤军中,李元胤得知后,只觉得深深的遗憾。
他对副将说道:“土谢图汗如此识时务,反倒让我们少了战功,真是令人不爽。”
副将听了,想了想,提醒道:“大将军,您几乎是朝中武将第一人,待平定漠北后,所立战功反而封无可封,您可要担心功高震主的道理啊。”
李元胤一愣,他此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今天副将提了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后背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见李元胤怔住,副将接着低声说道:
“大将军,圣上虽然不在乎门户之见,但您的过往可不比那李过、高一功等人干净,待您封无可封,朝中若有官员挑拨,难保圣上不会猜忌。”
“依职下之见,这漠北战事您还是不要再大放异彩了,立功之事,留给那些将军们较好。”
李元胤一时沉默,这个副将是在他背叛义父李成栋,投降苏言时就跟着的老人了,他对其很是信任,浑然不担心他会害自己。
他沉默许久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等班师回朝后,也该设法自污对吧?”
副将点了点头,笑着宽慰道:“大将军征战数年,鲜少享乐,回去正好享受享受,娶妻纳妾,生个小世子。”
李元胤是有妻妾的,但那是在降清之前的事情了,他的妻妾在战乱中离散病逝,而今的豫国公府内,就只有他一人。
接受投降的回信很快便发往刘金戈军中,李元胤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对方,也算是将这个功绩让给了刘金戈。
十月初三日,土谢图汗自去汗号,向夏军称臣纳贡,李元胤于五日后抵达库伦,临时驻扎此地。
他命刘金戈率部继续西进,征讨札萨克图汗部,在库伦期间,李元胤也牢记副将的提议,大肆纳蒙古美女入帐下享乐。
十月中旬,终于逃回汗帐的札萨克图汗素巴第一病不起,他本就高龄,长途跋涉外加遭遇惨败,身体健康极具下降。
在卧床数日后,素巴第一命呜呼,其长子诺尔布于灵前继位,成为新任札萨克图汗。
诺尔布即位后,深知不是夏军的对手,主动遣使向夏军投降。
至此,漠北三部尽数臣服,只剩下漠西准噶尔部还在与夏朝保持敌对状态。
但准噶尔部地处偏远,夏军此时也有些鞭长莫及,就只能先放过准噶尔部,等彻底掌控漠北以后,再出兵西征。
漠北三部相继臣服后,苏言便拟旨册封衮布为归化郡王,册封诺尔布为安远郡王。
并强制将衮布全家迁居南京,以土谢图部设库伦府,札萨克图部设定边府,派遣流官,设置驻军。
苏言的旨意传至漠北,迅速引发一阵轩然大波,衮布可以忍受去掉汗号称臣,但决不能忍受离开封地,前往陌生的南京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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