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85节

第424章 征漠北

　　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针对漠北的战前准备也终于进入尾声。

　　夏军集结第一、二、三、四、五骑兵师、蒙古骑兵旅及第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战列步兵旅，征调各部蒙古骑兵，总兵力高达十万，在乌兰察布与锡林郭勒二盟云集。

　　漠北三部也都完成了军事动员，三部汗王皆倾全力出兵，集结了约莫四万五千蒙古骑兵。

　　可惜的是，漠西准噶尔部的首领巴图尔珲台吉虽然被图巴色棱说服，但只同意出兵一万参战。

　　因此，蒙古人的总兵力仅有五万五千余，两军兵力差距过大，不过夏军一方的骑兵总数远不如蒙古军队，这也算是一个优势了。

　　九月初十，在向苏言请示并得到同意后，李元胤于锡林郭勒盟誓师，夏军随即兵分三路北伐。

　　西路以河套大战中立下战功的第五骑兵师师帅刘金戈为主将，佩征北将军印，率第十、十一战列步兵旅自乌兰察布盟出兵，北上征讨土谢图汗部。

　　中路以李元胤挂帅，领第二、三、四骑兵师及第十二战列步兵旅、一万蒙古骑兵自锡林郭勒盟出兵，攻打车臣汗部。

　　东路以漠南都司陈国柱挂帅，佩讨虏将军印，副都司苏和为副将，佩讨虏副将印。

　　二人率第一骑兵师、蒙古骑兵旅及第十三、十四战列步兵旅、一万蒙古骑兵自锡林郭勒盟出兵，攻打车臣汗部左翼。

　　李元胤的计划非常明确，根据现有情报，漠北主力云集克鲁伦河，那便由两路大军前去征讨。

　　漠北主力定会前来迎战，而在这时，西路军趁势攻打土谢图汗本部。

　　如此一来，土谢图汗就要面临两难的决定，要么继续与盟友迎战这两路夏军，要么分兵回援。

　　李元胤可不认为土谢图汗是那种会舍己为人的人，一旦得知自己的汗帐有失，他定会选择分兵。

　　夏军出兵的消息迅速被边境巡视的蒙古游骑发现并汇报到三位汗王面前。

　　土谢图汗衮布面色凝重，咬牙道：“汉人兵分三路来犯，一路兵马直扑库伦，定是要我们分兵迎战，真是狡滑至极。”

　　车臣汗硕垒也同样面色凝重，他打心底是不愿意分兵迎战夏军的，或许唯有将全部力量集中起来，才能击败夏军。

　　但土谢图汗部的力量是漠北三部中最为强大的，若是衮布想要分兵，他和札萨克图汗肯定无法阻拦。

　　而在这时，准噶尔部将领，巴图尔珲台吉的弟弟楚琥尔乌巴什开口了。

　　他询问道：“夏军自乌兰察布盟出兵，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到达库伦？”

　　三名汗王听他开口，都将目光投了过去，衮布沉吟片刻，回答道：“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

　　“那么从锡林郭勒盟到克鲁伦河又要多久？”

　　“约莫一个月左右。”硕垒回答道。

　　楚琥尔乌巴什听言咧嘴一笑，道：“那何不先集结兵马迎战这两路夏军，将其挫败后，再回师库伦？”

　　“若是担心库伦有失，也可先分出少量兵马袭扰夏军，拖延其行军速度。”

　　他身为漠西蒙古的代表，这番建议也算中立，但衮布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他站起身来，冷脸道：“我身为土谢图汗，不能以族人的性命冒险，必须立即分兵回援库伦！”

　　“汉人狡诈，若汗帐有失，我部根基动摇，日后如何在漠北立足？”

　　札萨克图汗素巴第见状，眉头紧锁，沉声道：

　　“衮布，若我们此刻分兵，正中了夏军之计，他们三路大军来势汹汹，若不能集中兵力迎击，定会被逐个击破。”

　　衮布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土谢图部的勇士们随我回援库伦，至于这克鲁伦河的战事，就交给你们了。”

　　硕垒本就不愿分兵，见他如此固执，登时冷哼道：“临阵分兵乃兵家大忌，若因此战败，别说能否在漠北立足，只怕日后还能否存续，都是个问题！”

　　楚琥尔乌巴什见气氛紧张，心中暗骂衮布真是个目光短浅的蠢货，也有些后悔兄长为何会应允出兵相助。

　　但他还是开口打起了圆场，道：“诸位汗王，大敌当前切莫内讧，不如这样，土谢图汗可率本部精锐轻装疾行速回库伦，其余兵马仍按原计划迎战夏军主力，如何？”

　　衮布略一思索，他也怕自己执意分兵将在场几人都得罪死了，若是准噶尔军队要因此撤兵，那他真就成为漠北的罪人了。

　　因此他便点了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西路夏军兵力众多，我不知能撑多久，还请你们速战速决，击败这两路夏军。”

　　硕垒和素巴第没有回答，只有楚琥尔乌巴什应下，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衮布当即点齐一万五千骑兵连夜拔营，向库伦疾驰而去。

　　他终究是没有将全部骑兵都带走，还留下了五千余骑兵给盟友们。

　　望着远去的尘烟，硕垒忧心忡忡：“兵力分散，也不能对夏军形成兵力优势，此战凶险啊。”

　　楚琥尔乌巴什也对战役前景有些彷徨，也做好了见势不妙就率军跑路的准备。

　　但他还是低声宽慰道：“汗王不必忧虑，夏军虽强，但长途奔袭，已是强弩之末，我们以逸待劳未必没有胜算。”

　　硕垒听言，只是苦笑几声，没有回答。

　　……

　　十日后，夏军两路兵马穿过戈壁，杀入广袤的漠北。

　　车臣汗部左翼的部落早已提前北迁，集中迁往克鲁伦河避难，因此夏军东路军扑了个空，转头向克鲁伦河杀去。

　　蒙古联军也主动南下，意图赶在两路夏军汇合之前，先吃掉李元胤这一路兵马。

　　李元胤对此浑然不惧，他甚至还有闲情对副将说道：

　　“土谢图汗果然分兵了，这衮布真是个蠢货，如果他们坚持合兵一处，此战对我军而言反而会非常棘手。”

　　副将也笑道：“西路军毕竟有足足近四万人马，还直扑衮布的老巢，他即便看出这是您的阳谋，也只能分兵回援。”

　　李元胤冷笑：“按照原计划进攻，北虏以为我这路是软柿子，本帅偏要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

　　“大将军，不命陈都司率部前来合兵迎敌吗？”副将询问道。

　　“没必要，正好让陈国柱抄了车臣汗的后路，免得这些鞑虏再往北逃窜。”

　　四万对四万，己方还拥有火器优势，李元胤认为优势在我。

　　九月二十三日，车臣汗旗以南，塔尔浑差达穆泊。

　　秋风卷起枯黄的草浪，旷野上战马嘶鸣，刀光映日。

　　李元胤勒马立于高坡，俯瞰远处蒙古联军的阵势，四万蒙古骑兵铺开如乌云压境，两位汗王的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

　　在他的身后，三万骑兵有序排开，第十二步兵旅与火炮部署随后，侧翼松松垮垮的蒙古骑兵与军容严整的夏军骑兵师泾渭分明。

　　李元胤清楚，经过苏勒厄图之战，蒙古人肯定已经知道己方拥有火炮优势。

　　为了避免开战后，敌军分兵绕过战团，突袭己方炮阵，李元胤才会将第十二战列步兵旅带上。

　　这支步兵旅的主要任务便是保卫火炮与后勤辎重。

　　对面，两面大纛之下，车臣汗与札萨克图汗也讨论着接下来的进攻计划。

　　硕垒已经提前将夏军拥有优势火炮的消息告诉给了素巴第与楚琥尔乌巴什，两人对此都极为重视。

　　与漠北蒙古不同，漠西的准噶尔部已经开始与中亚及沙俄展开贸易，买入火器装备军队。

　　因此，楚琥尔乌巴什率领的这一万准噶尔军队里，也装备了少量火枪火炮。

　　“汉人火炮众多，对我军而言威胁极大，若想赢得此战胜利，必须要先将其火炮摧毁。”

　　硕垒对着两位盟友说道。

　　“这可以交给我军。”楚琥尔乌巴什淡声道：“我军擅长奔袭，且拥有火器，可以打夏军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够缴获敌军火炮，我军的炮手也可以反过来炮击夏军。”

　　硕垒和素巴第听言相互对视一眼，夏军的火炮无疑是无比重要的财富，若是被准噶尔人缴获了去，只怕想让他们再吐出来就难了。

　　不过现在战役都胜利更加重要，他们军中也的确没有懂得操炮的人才，也只能采纳准噶尔人的提议。

　　“那么，夏军的骑兵就交给我们两部了。”素巴第开口说道。

　　他虽然年事已高，却仍然坚持亲征，如果不是手下贵族们反对，他甚至还想亲自上阵厮杀。

　　硕垒对此没有意见。

　　旋即，蒙古联军开始摆开阵势，各部按照令旗缓缓组成一个巨大的弯月。

　　车臣汗部、札萨克图汗部骑兵居中部署，而准噶尔部骑兵分别部署于两翼，战马马蹄刨着地面，不断打着焦躁的响鼻。

　　见敌军开始列阵，李元胤也大手一挥，身后传令兵立刻挥动旗帜，三万骑兵缓缓前压，步兵旅则结成紧密方阵，护住后方的火炮阵地。

　　而在这时，他们也注意到蒙古军中的少量火炮，副将低声提醒：

　　“大将军，蒙古人军中居然出现了火炮，恐怕不会轻易被炮火压制了。”

　　李元胤嘴角微扬：“无妨，他们虽有火器，但数量远不如我军，断然无法与我军炮阵抗衡。”

　　而后，他再度抬手：“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呜——

　　沉闷的号角声旋即在军中响起，一门门步兵炮、榴弹炮从牵引架上拆卸下来，在炮兵的推动下调转炮口，就地装填。

　　很快，上百门火炮就完成装填——这可是包括了第十二旅所属火炮，火力密度可见一斑。

　　“大将军，火炮已装填完毕。”副将抱拳说道。

　　“开炮。”

　　“开炮！”

　　随着李元胤一声令下，夏军炮阵骤然发出怒吼，上百门火炮相继开炮，炮弹呼啸着冲出火舌，砸向蒙古联军阵中。

　　轰！轰！轰！

　　蒙古骑兵阵型顿时大乱，战马受惊，嘶鸣着四处奔逃。

　　硕垒和素巴第神色大变，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强大的火力，而在军中的腾机思身体应激般剧烈颤抖起来，几乎要摔落马下。

　　“散开！避开炮火，吹响进攻号角！”

　　很快，两位汗王就反应过来，高声怒吼，牛号角声旋即在军中响起，庞大的蒙古军阵开始迈开蹄子，发起进攻。

　　而准噶尔人的炮兵也迅速展开还击，操作着他们带来的轻炮向夏军射击。

　　两翼准噶尔骑兵更是在楚琥尔乌巴什的率领下迅速分作两股，试图绕过夏军侧翼，直扑炮阵。

　　见敌军发起进攻，李元胤也拔出佩刀，高举头顶，大声喝道：“进攻！”

　　呜——

　　号角声中，夏军骑兵如怒涛般席卷而出，在这平坦的旷野上奔腾冲锋。

　　两军骑兵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蒙古弓骑兵一齐挽弓搭建，箭如雨下，但夏军骑兵甲胄精良，尽管不时有人中箭坠马，但冲锋之势丝毫不减。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