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61节
新开河河面上,已经漂浮着许多蒙古人的尸体——他们在渡河时被湍急的河水冲倒,连人带马一起被河水吞噬、溺毙。
这条河的深度原本足够让骑兵渡河,但因为逃跑渡河的人数众多,将松软的淤泥踩得塌陷下去,人为增加了新开河的深度,使得后来渡河者十不存一。
还滞留在对岸的蒙古人只能寻找较浅的河滩渡河,但夏军的追兵已经杀至。
骑兵炮先一步追击过来,他们架起火炮,直接对着堆积在河岸的蒙古人开炮。
炮弹呼啸着砸进人群之中,削去众多人的肢体,血肉飞溅,河水裹挟着残肢断臂打着漩涡。
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变得血红一片,宛若一条血河。
“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追击过来的夏军骑兵振声高呼,声音汇聚起来形成声浪,将那些科尔沁溃兵笼罩在内。
科尔沁溃兵挨了炮击后战意全无,见夏军骑兵追来,皆仓皇下马,将武器装备扔了一地,向夏军投降。
吴克善领着残兵跑出数百米,回过头远远望向那宛若人间地狱般的河滩,看见的便是溃兵齐刷刷跪倒一片,向夏军投降的一幕。
他长叹一声,整个人失魂落魄:“撤,撤回部族,从长计议。”
新开河西岸的战斗结束后不久,第三、四旅的步兵们才终于姗姗来迟。
两位旅帅望着那血流成河的战场,又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几分无奈和苦笑。
“看来我们来晚一步了。”其中一人无奈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从远处跑来,来到两位旅帅面前,据马抱拳:
“二位旅帅,师帅有令,你二位姗姗来迟,错过参战,领兵打扫战场吧。”
两人面面相觑。
……
新开河之战,科尔沁联军折损过半,跟随吴克善一路逃到日月池才终于停下来,有了喘息的机会。
跟随吴克善撤下来的科尔沁联军已经十不存三,原本的五万大军,此刻只剩下不到万人。
那些兵马并非是被夏军斩杀、俘虏,而是大多在撤退途中掉队、走散,或是在各自首领的率领下撤回部族。
“整整五万大军……如今就只剩下这些人了。”
吴克善看着跟随自己撤下来披头散发、丢盔弃甲的部众们,整个人只剩下浓浓的颓败。
此番大战,非但各部联军分崩离析,连他的弟弟也折损其中,这简直是天大的打击。
此刻的吴克善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原本乌黑的发辫也夹杂着白丝,脸上更是平添了许多皱纹。
除此之外,巴达札也选择背他而去——在联军一路北撤途中,巴达札直接率部脱离,逃回自己的部族。
巴达札被打怕了。
在亲眼目睹夏军的强大后,巴达札心中仅存的侥幸被彻底打散。
他不敢奢求能够击败夏军,保住祖辈传下来的牧场,只希望部族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因此,巴达札直接带着自己的族人在一个夜晚里跑路,逃回自己的部族,准备带着族人北迁至漠北。
事实证明,像巴达札这样聪明的首领才能保住自己的部族——至少暂时能够保住。
夏军在新开河之战后,将此战斩杀的蒙古人首级砍下,于河畔筑成京观,以此来震慑各部。
那死不瞑目的满珠习礼的首级就被放在最上面,面朝北面——仿佛是在目视夏军会如何屠灭自己的族群。
筑成京观后,夏军继续向北追击,苏和亲率蒙古旅千里奔袭郭尔罗斯前旗,追上准备北迁的蒙古部族,将其诛灭。
蒙古旅完美执行了天子的旨意,凡男子高过车轮者,皆杀无赦。
郭尔罗斯前旗男丁与老弱病残几乎被尽数屠戮,只留下年轻的女性还能保住性命。
面对夏军的残暴屠杀,蒙古各部皆为之胆寒。
为了能够保住性命和族群的延续,扎赉特部札萨克博尔济吉特·色棱百般犹豫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密谋斩杀吴克善,用他的人头作为归降夏朝的投名状。
五月二十日夜,日月池蒙军营地内,色棱率领扎赉特部发动叛乱,夜袭吴克善大帐。
吴克善和科尔沁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只能仓促集结反抗,色棱亲率甲士在营地内横冲直撞,一路杀到了吴克善的大帐。
科尔沁联军早已军心涣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叛乱,各部只抵抗一阵后,便四散而逃。
吴克善得知是扎赉特部叛乱,勃然大怒,怒道:“早知这色棱是居心叵测之辈,本王当初就该杀了他!”
而后,他又痛苦长叹:“若是吾弟满珠习礼还在,岂容这等宵小之辈猖狂?”
说罢,他只能随便披上一件袍子,就在宿卫的护卫下仓促逃出大帐。
但就在他们跑出大帐之际,色棱已经率领甲士杀了过来,抬头二人的目光便在半空中相互碰撞。
色棱一眼就认出了吴克善,他大喝一声,跃马上前,弯弓搭箭,直接一箭便将吴克善射杀当场。
可怜吴克善尊贵之躯,我大清当朝太后之兄长,皇帝之舅父,漠南蒙古最有权势的亲王,就这样屈辱的死在箭下。
吴克善一死,日月池的科尔沁联军瞬间分崩离析,纷纷作鸟兽散,逃往漠北。
色棱领着吴克善的首级与尸体献给夏军,举部归降,陈国柱听闻后,不免感慨道:
“果然还是蒙古人杀蒙古人来得凶残啊!”
而后,他欣然接受了扎赉特部的请降,并传令各部,继续追杀科尔沁残部。
科尔沁联军惨败、吴克善被杀的消息很快传至盛京城内,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直接被这一噩耗击倒,当场晕厥过去。
等她悠悠转醒后,望着守在榻前,面露担忧之色的皇帝爱新觉罗·福临,太后顿时红了眼眶,一把将皇帝抱在怀中。
“皇儿……”她流着眼泪,用力抱紧皇帝,指尖深深掐进皇帝的衣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记住科尔沁草原上的狼,被砍断爪子也要用牙咬住仇敌的咽喉。”
“我们与汉人的仇恨与战争是不死不休的,汉人亡我之心不死,唯有死战,方能维护爱新觉罗氏的尊严……”
“朕记住了,额娘。”福临眼神坚毅地望着太后,语气尽可能严肃地说道。
听着皇帝稚嫩的声音,太后的眼泪再度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她更用力地搂紧皇帝,哀叹道:
“我可怜的皇儿,你还未做一日真正的皇帝,我大清就要亡国了……真是苍天无眼!”
第403章 朝鲜
夜色如墨。
清宁宫内,博尔济吉特太后强撑病体,召见了大学士刚林、祁充格、范文超及遏必隆、索尼等满汉高官大臣。
烛火摇曳中,太后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似是要将她疲倦的脸色掩盖下去。
“摄政王已薨,辽西防线六万大军尽数覆没,我大清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太后轻声细语,尽管她故作威严,却仍然难掩语气中的无力。
“对此,诸卿有何打算?”她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
要想活命的话,毫无疑问是要向夏军开城投降,但夏军对科尔沁部的政策早已传到这里,这些清廷大员已经不敢保证投降以后,能不能得到夏军的赦免。
毕竟,连科尔沁部这个与清廷关系最为密切的蒙古部族都要被赶尽杀绝。
他们这直接与汉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又怎么可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赫舍里·索尼最先有所动作,他直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太后娘娘,奴才叩请死战!”
此言一出,其余人也都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叩请太后死战。
其中,身为汉人的冯铨和范文程表现得最为积极,后者还好,前者几乎是声泪俱下,痛陈降夏的弊端。
跪在他旁边的刚林、祁充格都有些懵逼的扭头,索尼与遏必隆更是瞪大双眼,目光震惊:
兄弟,你们汉人真忠心啊?
范文程感受到旁人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离冯铨远一点——
虽然大家都是汉臣,可你真的有点夸张了兄弟。
太后见他们如此忠心,所说的话也深得自己的意思,心中欣慰,面上不显,沉声道:
“既然诸卿皆坚持死战,本宫怎敢弗拒,传本宫懿旨:
升索尼为内大臣,兼议政大臣总管内务府,总理军机要务,各旗有避战怯战者,斩。”
索尼听言,心中却并无喜色,他面色沉重,沉声道:“奴才谨遵懿旨,盛京在则奴才在,盛京亡则奴才亡!”
他清楚,自己虽然成功熬过多尔衮的压迫升为首席满洲大臣,但这临危受命,岂能有什么好下场?
一旁的遏必隆见状,心情有些复杂,但也没有生出嫉妒的情绪。
索尼这是临死前升官,和他本就是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的比不了。
“好……有卿此言,本宫心中甚慰。”
太后说着,话锋一转,低声道:“本宫欲将皇帝送至赫图阿拉暂避,赫图阿拉地势易守难攻,即便盛京不可为,也能以兴京死战。”
几人微惊,刚林马上说道:“太后,请您与皇上一同退往赫图阿拉,盛京……有奴才们!”
尽管刚林是多尔衮的党羽,但在大清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只能摈弃曾经的间隙和党派之争,齐心协力。
因此,索尼没有驳斥刚林的话,而是点头附和。
太后摇了摇头,道:“本宫要留下来,若连本宫都走了,谁还能坚持死战?”
索尼闻言大惊,连忙用力叩首,大声力劝:“请太后随帝北迁兴京,您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盛京有奴才坐镇即可。”
“莫要再劝,本宫主意已定。”太后沉声道,而后点了遏必隆的名字:
“遏必隆,你身为领侍卫内大臣,理应负责皇帝的安危,就由你护送皇帝退往赫图阿拉吧。”
遏必隆连忙以头触地,大声应下:“奴才谨遵懿旨!”
次日,顺治皇帝就携带着从林丹汗那里取得的传国玉玺,在遏必隆的护送下退往赫图阿拉。
与皇帝一同撤退的兵马仅有五千,太后本来还想让遏必隆多带五千兵马,凑够一万,但却被索尼拦了下来。
索尼对太后说道:“兴京城小,粮食储备不足,怎能容纳万人固守?
且兵贵精而不贵多,兴京地势易守难攻,五千人马足以。”
太后听言,也只好采纳索尼的说法,只分兵五千退往兴京,留下一万五千兵马固守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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