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57节
“即便是本侯,也无法挽救尔等顽抗之罪!”
城头守军骚动更甚,拜音图脸色铁青,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怒喝道:“住口!你这背主之贼,休想蛊惑军心!你对得起爱新觉罗家列祖列宗吗!”
固尔玛浑冷笑,喝道:“我祖父、父亲皆被幽禁致死,如若不是社稷将倾,宗室无人,我岂能复籍?”
“我固尔玛浑三代为大清呕心沥血,戎马一生,换来却是如此下场,不是本侯对不起大清,是他大清对不起本侯!”
说罢,他不再理会拜音图,转而对瓦克达喊道:“瓦克达,我知你勇猛,天子最是爱才,若你开城投降,也能与我一同封侯,岂不比为大清赴死美哉?”
“住口!”
瓦克达眼神飘忽不定,却还是怒声呵斥道。
固尔玛浑不以为意,笑道:“本侯给你们一天时间,一日后,若还不开城投降,则城破之后,一个不留!”
说完,他就带着卫兵转身离去,拜音图已怒不可遏,想要抢过一旁士兵的战弓搭箭将他射杀,却被瓦克达一把拦了下来。
瓦克达没有与他对视,目光追随着固尔玛浑的背影,眼神闪烁。
第399章 锦州夜变
夜幕之下,锦州总兵署后堂内,灯火幽暗,瓦克达神色凝重。
在他面前,数名两红旗佐领被秘密召集起来,聚集在后堂。
佐领们并不知道瓦克达在这个紧要关头召见他们是何用意,不过,他们多少能够猜测到什么。
终于,瓦克达轻咳一声,开始缓缓开口:
“诸位,眼下摄政王殉国,我大清的江山社稷已经到了倾覆的边缘。”
随着他的言语,佐领们都闭上嘴巴,表情严肃起来。
“夏军兵锋就在城外,其主力随时可能赶来,留给我们抉择的时间只有不过一日。”
“夏军之军势无人能挡,连摄政王都丧命于此,更何况是我等?且大清缺兵少将,再难凑出援军,若我等继续死守锦州,也只会是孤立无援,慢慢等死。”
说到这,瓦克达长叹口气,低声道:“本王不愿目睹满城生灵涂炭,族人受戮,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打开城门,向夏军投降,以保全我满人血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佐领们都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瓦克达,全然想不到这位根正苗红的爱新觉罗宗室居然会决定向夏军投降。
震惊过后,便是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感,连爱新觉罗都投降了,他们继续坚持抵抗,又有什么意义?
屋内沉默数秒后,佐领们皆跪倒在地,语气颤抖道:“王爷真要背弃爱新觉罗列祖列宗,向汉人投降?”
瓦克达有些艰难的闭上眼,道:“为了保全城内满人性命,不得不如此。”
佐领们闻言,再度陷入沉默,瓦克达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无法接受,若不愿随我投降,可趁夜自北门撤离,我绝不阻拦。”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人站出来,瓦克达见状,一时有些无语——这帮家伙明明也想投降活命,刚刚还搞出劝谏那一套,真是虚伪。
他倒也没直接点破,示意众人起身,而后沉声道:
“本王之所以降夏,是为了全城满人性命考虑,但拜音图冥顽不灵,誓要与夏军死战,定会从中阻挠。”
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下来:“所以,为了全城生灵,不得不将他除掉。”
众人呼吸一滞,但很快纷纷点头,既然已经决定跟从瓦克达投降,那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劝阻了。
而且,拜音图和跟着他撤入锦州的都是镶黄旗的兵,死的左右也是镶黄旗的人,他们两红旗可不会心疼。
瓦克达考虑的更多,连固尔玛珲一个小小镇国公降夏以后都能得到重用,他堂堂多罗郡王,岂能居于人下?
等拿了拜音图和其麾下镶黄旗兵丁的脑袋做功劳,再献出锦州,如此功绩定然能够支持他压过固尔玛珲一头。
梅勒章京阿林保上前一步,说道:
“王爷,拜音图今夜在城西巡视,对我等密谋毫无防备,不如引他前来面见,在这堂下设下伏兵,待拜音图入内,便一把将其擒获。”
瓦克达眯起眼睛:“好,速尔哈,你带我的命令前去传唤拜音图,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请他速来商议。”
名为苏尔哈的巴牙喇领命离去,瓦克达又对一众佐领下达军令,命他们回去调集兵马,将镶黄旗驻地包围起来。
只待拿下拜音图,便即刻对镶黄旗驻地发起进攻,将该部尽数格杀,以免城中生乱。
众人领命而去,只留下瓦克达一人独自坐在堂内,他盯着桌面上跳动的烛火,眼中闪过几分不忍,但很快便转变为决绝。
半个时辰后,拜音图只带着几名巴牙喇匆匆赶到总兵署,他并没有生疑,只是认为瓦克达是为了明日过后该如何抵抗夏军的攻城而召见他。
几人进入总兵署,穿过幽暗的庭院,拜音图心头却忽然涌起一丝不安。
他猛地停下脚步,皱眉环顾四周——往日戒备森严的总兵署,今夜竟不见几个守卫。
“都统?”身后的巴牙喇疑惑道。
拜音图握紧腰刀,低声道:“不对劲,都警省些。”
他并不知道心中的不安来自何处,但多年疆场厮杀培养的第六感,还是让他不得不提高戒备。
话音刚落,黑暗中骤然响起弓弦震动之声!
“有埋伏!”
拜音图的寒毛瞬间炸开,暴喝一声,猛地侧身闪避,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来,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但他身后的巴牙喇就没这么幸运了,还未反应过来,瞬间被射倒两人。
“瓦克达!你竟敢——”
拜音图目眦欲裂,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拔刀出鞘,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两侧廊柱后便冲出数十名甲士,将他和剩下两名巴牙喇团团包围。
瓦克达缓步从堂内走出,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拜音图,大清气数已尽,何必徒增死伤?”
“放屁!”拜音图怒极反笑,“爱新觉罗都子孙,竟也要做汉人的走狗?你对得起太祖太宗两位先帝吗!”
瓦克达面色微僵,闭口不语,只是挥了挥手。
身侧的苏尔哈见状,拔刀喝道:“杀!”
数十名满洲兵一拥而上,与拜音图四人鏖战一块,拜音图挥刀将扑来一人劈倒,怒吼道:“今日就算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
但他终究没有以一敌十的勇力,一番厮杀后,拜音图身被重创,踉跄着跪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死死盯着瓦克达,似是在发出最后的诅咒:“叛徒……不得好死!”
苏尔哈猛地挥刀,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瓦克达收回目光,转身下令:“传令下去,即刻围攻镶黄旗驻地,凡持械抵抗者,格杀勿论!”
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不忍,瓦克达终究还是放弃了将镶黄旗兵尽数格杀的命令。
另一边,镶黄旗驻地。
隶属于瓦克达的两红旗兵马已完成暗中调动,借着夜色将镶黄旗驻地团团围住。
他们中许多人并不知道渭河要突然将友军驻地包围起来,只是遵从命令行事,一队队弓手、鸟铳手也登上附近的民房屋顶,占据高处,随时准备射击。
很快,瓦克达的命令便传至各部,佐领们深吸一口气,皆拔出佩刀,喝令进攻。
“杀!”
刹那间,营地外响起震天喊杀声,直接将镶黄旗的士卒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仓皇提着腰刀跑出营房,还以为是夏军杀入城内。
但很快,他们就错愕地发现众多两红旗甲士打着火把,如潮水般涌来,刀光闪烁,箭矢如雨。
许多镶黄旗士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乱箭、乱枪射杀。
“是两红旗的人!瓦克达反了!”
“弟兄们迎战!随我突围出去!”
镶黄旗的梅勒章京们怒吼着组织反击,但营地外围的木栅栏已被推倒,两红旗的甲士冲入营中,见人便砍。
一时间,镶黄旗死伤惨重,有心算无心,他们如何挡得住两红旗的突袭,只能靠最为原始的血性,拼死抵抗。
火光中,双方厮杀成一团,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在这一刻,同为满人的身份已经阻挡不住惨烈的杀戮。
一名镶黄旗的牛录额真挥舞长刀,连斩三名两红旗甲士,厉声咆哮:
“镶黄旗的儿郎们,随我杀光叛贼!”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骤然射穿他的喉咙,牛录额真瞪大双眼,不甘地倒下。
“王爷有令,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一道道满语口号在战场上响起,许多还在抵抗的镶黄旗士卒听到后,都仓皇丢下武器,跪地乞降。
只有少量精兵还在负隅顽抗,最终被逼至营地中央,被两红旗的弓手、鸟铳手集火射杀,惨叫声此起彼伏。
夜幕的喊杀声也传至城外,惊动了夏军大营,何宇只披着一件披风就走出大帐,向城池眺望。
城池一角已经火光冲天,喊杀声隐约传来,即便是傻子都能猜到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何宇的副将匆匆赶来,指着城池问道:“旅帅,看这动静,城中建奴应是爆发内乱了,可要趁乱攻城?”
何宇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必,既然建奴内乱,就让他们继续狗咬狗吧,等明日决出胜负后,我们再发起进攻,坐收渔翁之利。”
“您不是给了他们一天的考虑时间?”
“呵。”何宇冷笑一声,“那是固尔玛珲给的期限,和本帅有什么关系?”
副将一噎,说不出话来。
喊杀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随着天色渐亮,瓦克达才骑着战马缓缓踏入营地,营地内已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两黄旗的士卒正在清理战场,将战死双方的尸首分开安置。
降兵也被集中看押起来,或是光着膀子,或是只穿单衣,委委屈屈的蹲在那里,等待命运的判决。
阿林保上前禀报:“王爷,镶黄旗已尽数剿灭,共斩首四百余级,俘虏九百余人,无人逃脱。”
跟随拜音图撤回锦州的三千兵马,在半路就溃逃大半,这也是瓦克达没有勇气死守锦州,继而决定投降的原因之一。
不论是镶黄旗还是两红旗,亦或是城内绿营都没有战意,继续死守,只有死路一条。
瓦克达微微点头,随即下令道:“将拜音图和这些人的首级装车,待天色彻底放亮后,随我开城献降。”
“遵命。”
阿林保沉声应道,指挥手下人将那些镶黄旗战死者的首级砍下来。
时间飞逝,转眼间,天光大亮。
城外夏军大营缓缓升起袅袅炊烟,何宇已经站在大帐外,观察着锦州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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