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33节
箭矢横飞,擦着明军斥候的身体飞过,惊得他们后背冷汗直流,蒙古人的喊杀声与身下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肾上腺素。
“加快速度!随我杀!”
王进宝高声呐喊,捏紧箭矢在头顶挥舞,战马疾驰之下,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列阵!迎敌!”
守备再度大喝,身后骑兵迅速分为两翼,成钳形包抄蒙古游骑,让斥候能够从中间的通道逃过去。
双方汇合,斥候也顾不上感谢,连忙拍马穿过援军留下的通道向关城逃去,他们许多人在逃到安全地方后,回头看向战场,就看见友军挥舞着马刀,迎面撞上敌军。
王进宝依旧一马当先,搭弓引箭,朝着冲在最前面的蒙古人放箭射去,箭矢高速飞出,在那蒙古人做出躲闪动作之前精准洞穿对方的胸膛,他惨叫着坠马而亡。
射出一箭后,他也没去看战果,迅速从箭囊抽出箭矢,搭弓放箭一气呵成,接连射杀数名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也呼喊着放箭还击,但他们射出的箭矢质量显然没有明军装备的那么好,而且明军骑兵都装备甲胄。
因此蒙古人射出的箭矢大多被卡在甲胄上,只给明军造成了轻微的皮肉伤,而明军射出的箭矢能够轻易洞穿蒙古骑兵身上的布衣布甲,将其射杀坠马。
一轮攒射后,明军骑兵迅速将战弓放下,转而抽出马刀,怒吼着冲向迎面而来的蒙古骑兵,长刀挥舞,刀光闪过,战马嘶鸣声中,一个个蒙古人惨叫落马。
眼见面前的明军极其难啃,欺软怕硬的蒙古人顿时产生退意,他们大呼小叫,纷纷勒马后撤。
但明军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一连追杀数里,直到再也追不上,才带着众多砍下来的首级撤了回来。
等他们撤回镇远关时,张勇已经结束了与斥候的交谈,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似乎斥候带回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浑身是血的王进宝登上城头,看见的便是张勇凝重的神色,他心中顿时升起许多猜测,不禁询问道:
“将军,难道是蒙古人的大军南下了?”
张勇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点头道:“确是如此,鞑子已经组织了新一轮南犯,至少有六千人正在往镇远关而来,这还只是鞑子的先头部队。”
听到这个数字,王进宝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连忙问道:“这来犯的鞑子,是哪一部的?”
“是鄂尔多斯部领头,还有兀良哈和许多小部落也参与其中。”张勇沉声道。
“此事当迅速向总镇通禀,鄂尔多斯大举南犯,肯定不会死磕镇远关,极有可能分散越过长城各处,劫掠关内。”
张勇点头,马上命传令兵快马加鞭返回宁夏镇,向总兵刘芳名汇报,至于王进宝斩获的这些首级,他也不忘命人清点造册,作为战功向上禀报。
次日,蒙古大军抵达镇远关外,示警钟声再度响起,张勇全身披挂,大步登上城头。
“将军,鞑子的大军来了。”
王进宝见他到来,连忙抱拳行礼,随后指着关外说道。
张勇顺势看去,就看见城外原本宽阔的平地已经被大量蒙古人占据,敌人黑压压一片,人数之多,以至于他站在这里甚至都能闻到蒙古人身上的腥膻味。
“这帮狗鞑子的味道真是刺鼻。”张勇忍不住捏着鼻子,厌恶地吐槽道。
而后,他看向身后的亲兵,问道:“宁夏镇那边还没有回信吗?老子可是让信使八百里加急前去通禀,现在鞑子都兵临城下了,怎么援军还没来?”
亲兵摇了摇头,张勇见状,不禁有些烦闷地挠了挠头,道:“镇远关内只有马步兵不到千人,若是鞑子不计代价的强攻,要想守住,只怕我们也要付出不小的伤亡。”
张勇不知道的是,不仅是镇远关,宁夏及陕北各处也都有蒙古人叩关。
由于长城防线过于漫长,许多关口军堡兵力空虚,蒙古人得以轻易攻克关口,越过长城杀入关内。
不过得利于刘芳名的提前预警,宁夏陕北靠近边疆的百姓大多被迁移到安全的军堡内避难,蒙古人即便能杀入关内,面对的也是一座座空无一人的村庄。
边关告急,宁夏陕北一时烽火连天,刘芳名只能各处调兵增援,并请求驻扎于陕北的第十一旅旅帅高志杰出兵增援。
但第十一旅都是以步兵为主,行军速度远没有宁夏边军那么快,还是放跑了许多没东西可抢主动撤退的蒙古人。
镇远关作为宁夏镇的北部门户,关乎着后方大片军堡、村镇的安危,若是镇远关失守,蒙古人将能再无阻碍,长驱直入,肆意烧杀抢掠。
蒙古人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他们在兵临镇远关城下之后,便开始就地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镇远关,依托人数优势强行拿下这座关城。
就在蒙古人打造攻城器械的期间,刘芳名的援军也终于从后方赶来,入驻镇远关。
率军而来的是宁夏副将刘登楼,他在入驻镇远关后,就直接接管了这里的指挥权,摩拳擦掌,想要借助蒙古人来犯立下战功,向上更进一步。
但蒙古人的后续军队也陆续赶来,鄂尔多斯汗额璘臣汗亲自领兵而来,那象征着汗王的大纛缓缓出现在关外的大营,瞬间引起了守军的注意。
第377章 张献忠魂断甘肃镇
“那是……蒙古人的首领亲征至此?”
镇远关城楼,看着远处营中蒙古人的大纛高高挺立,城头明军不禁一阵骚动起来。
刘登楼也面色凝重,哪里还有想要以此建立功勋的信心,他沉吟道:“鞑子来势汹汹,意欲强攻,我们只能固守城池,等待援军了。”
一旁的张勇有些惊疑,道:“总镇那里还有援军吗?”
“这是自然。”刘登楼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不明白张勇怎么还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援军并非是总镇派来的,而是从十一旅的高旅帅那里调来的。”
听到十一旅的番号,张勇等人顿时肃然起敬,他们虽然对朝廷的战列步兵旅的军制不太熟悉,但也清楚这些步兵旅的赫赫战功。
只要第十一旅的援军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第十一旅的援军还未到来,关外的蒙古人就已经打造好了大量云梯车与楯车,开始尝试对镇远关发起试探性攻城。
六月三十日,在阵阵沉闷悠远的牛号角声中,大量身着兽皮布甲,手持简陋武器的蒙古人如潮水般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大群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奴隶,他们是在草原斗争中失败,沦为战俘奴隶的牺牲品,也是此次攻城的炮灰。
在这些炮灰、步卒身后,是大量挥舞着马刀、草原弓的骑兵,他们大声呼喊,激励着身前的“炮灰”,同时也兼任着督战的职责。
“鞑子攻城了!鞑子攻城了!”
城头,明军步卒的喊声此起彼伏,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刘登楼站在军旗之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远处的敌人,高声道:
“全军备战!弓箭手准备,火铳手就位!”
张勇也迅速跑到城墙边,只会士兵们将擂石滚木搬到城垛旁,同时催促火铳手与炮手装填弹药。
士兵们虽然临阵紧张,但在军官们的指挥和激励下,还是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呼!呼!呼!”
蒙古人推着云梯车和楯车缓缓向城墙逼近,逐渐进入守军的射程范围内,城头弓手纷纷拉满弓弦,只等军官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放箭!”张勇挥舞长刀,大声喝令。
下一瞬,弓箭手皆如条件反射般松开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蒙古军阵,箭矢从天而降,穿透兽皮布甲,绽开一朵朵刺眼血花,蒙古步兵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弓手射击时的弓弦颤动声和箭矢破空声中,也不乏搀杂着阵阵沉闷炮声。
被架设在城头的红衣大炮、佛郎机炮、碗口铳等火器相继开火,炮声如雷,狠狠砸入人群之中,所到之处肢体横飞,肉块飞散。
遭到炮击的蒙古人顿时陷入混乱之中,有人被炮弹削去了肢体,捂着还在喷血的残肢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有的人整个下半身都没了踪影,肠子流了一地,宛若恶鬼一般向前攀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许多蒙古人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慑住,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或是直接跪倒在地,向上天祈祷。
在他们身后负责督战的蒙古骑兵见状,挥舞着马刀大声喝骂,驱赶这些惊慌失措的兵卒。
铿!
一道刀光闪过,一个停滞不前的奴隶直接被当众斩首,鲜血喷溅,将他斩杀的蒙古骑兵一甩刀花,高声喝道:
“给我上!停滞不前者斩!擅自后退者斩!”
血淋淋的脑袋就落在地上,震慑着那些畏惧不前的奴隶与步卒,他们只能战战兢兢地继续向前推进。
在蒙古骑兵的驱赶下,乌泱泱的人群继续前进,明军射出的箭雨再度呼啸而来,淅淅沥沥落下,射杀众多没有防护的蒙古人。
箭矢叮叮当当打在楯车上,被楯车表面的蒙皮弹开,蒙古人就在楯车的掩护下继续前进,一路推进至城墙底下。
在他们靠近城墙之际,后方的额璘臣汗双眼微眯,大手一挥,本阵便冲出了大队骑兵。
骑兵策马冲向城墙,在马背上搭弓引箭,向城头攒射而去,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城头,守军连忙举起盾牌,试图挡住飞来的箭矢,但还是有一些士兵被射翻倒地。
守军猝不及防之下,一时被压制了下去,而蒙古步兵趁机将楯车和云梯推至城墙底下,开始架设云梯,试图强行登上城头。
张勇见状,顿时着急起来,冒险起身张弓搭箭,朝着爬上云梯的蒙古兵一箭射了过去,那人面门中箭,惨叫一声便直直栽倒下去。
而后,他大声吼道:“火铳手,给老子放铳!”
他话音落下,火铳手们纷纷上前,探出枪口,对准云梯和城墙底下的蒙古兵开火射击。
城头一时枪声轰鸣,硝烟弥漫,云梯上的蒙古兵接连如断线风筝般坠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在火铳手打出铅弹后,迅速往后退到安全位置进行装填,马上有士兵补了上去,继续向敌人开火,或是将擂石滚木用力推了下去。
沉重的木石从天而降,将蒙古兵砸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也顺势将云梯砸得支离破碎,惨叫声此起彼伏。
蒙古人的第一波攻城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终于结束,镇远关的城墙底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几乎要将城墙表面给染红。
缺少攻城器械的蒙古人只能用人命来填补其中的缺陷,但明军拥有足够的箭矢弹药,许多蒙古人还未登上城头,就被射杀。
尽管额璘臣汗下令强攻也有要消耗人口的想法在里面,但巨大的伤亡还是让他不得不暂时停止猛攻,继续打造攻城器械。
……
另一边,蒙古人大举南下的消息也传至新任陕西总督陈子昂军中,眼下汉中已定,他便命驻扎汉中的第六旅北上驰援边境,加固长城各处的防御。
蒙古人在这个关头南犯,着实让他有些头疼,更让他在意的还是西贼的动向。
根据深入甘肃刺探敌情的斥候的回报,西军在拿下凉州后继续西进,于牧羊川河河畔大破甘肃总兵刘良臣,并在乱军之中将其斩杀。
刘良臣战死,甘肃各卫军头群龙无首之下,也就只能臣服于张献忠。
张献忠尽得甘肃边军,实力大增,但还未等他在甘肃站稳脚跟,蒙古人的袭击就接踵而至,不断袭击长城各处,试图趁机劫掠一波。
陈子昂得知此事后,虽然有些不太厚道,但他还是下令趁机西进,征讨张献忠。
这张献忠此时仍然重病缠身,且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西国军政要务几乎全赖孙可望一人处置。
孙可望虽然小有能力,但奈何眼下西国实在内忧外患,西军在甘肃立足未稳,各卫军头虽然名义上臣服,但实际上还是摇摆不定,生怕为西军卖力过猛,等明军杀过来被一块清算。
而外面又有蒙古人趁机南下叩关,孙可望也不能放任蒙古人劫掠,只能调兵遣将,迎战蒙古人。
可在这个时候,明军大举西进,接连攻克临洮、兰州、庄浪卫等处,兵锋直指凉州。
明军的大举来犯着实让孙可望有些麻了,他看着桌案上如雪花般飞来的各处急报,心一狠,还是决定继续西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在张献忠面前,是这样对汪兆麟等大臣们说道:“天下之大,何处不是我等的容身之所?我这些日子也从过往商队那里搜集了一些关于西域的情报。”
“眼下的西域有一国名为叶尔羌,举国信奉回教,国祚至今已有百余年,其国内文恬武嬉,吏治腐败,军备荒废,若我军转战西域,未尝不可击败叶尔羌,于西域立国。”
“明廷虽统一关内,但其周边外敌环伺,北有蒙古人频频寇边,东有鞑子侵占辽东,此对明廷而言,为百年国耻,必定会出兵收复辽东,总不可能一直追击我们到西域去吧。”
孙可望侃侃而谈,不断在给他们画大饼,在他看来,这甘肃贫苦之地也的确不是能够长期待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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