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13节
但关城与主城的瓮城之间距离极近,守军可以随时驰援关城,而明军却无力阻止。
若是放弃对三个方向进攻,而主攻没有关城的西门,守军也能集结重兵在此把守,明军同样要付出更大的伤亡。
想到这点的李元胤,也不禁从心底升起了望洋兴叹的无力感。
明军虽然对大同府四面合围,但因为兵力并没有形成压制性的优势,再加之寒冬来临,大雪纷飞,李元胤也只能暂时对大同进行合围,而不着急进攻。
但明军没有进攻的意图,不代表吴三桂就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城内。
从明军开始围城到新年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吴军多次出城夜袭,杀死杀伤明军数百。
这里的伤亡主要还是来自刘伟、刘迁麾下义军改编的明军,他们的军纪和战斗力都不用抱有希望,惟一的作用就是拉来充人数,以壮声势。
一开始,吴军的夜袭还能对明军造成伤亡,但随着李元胤下令各部提高戒备,严抓军纪后,吴军的夜袭便慢慢没有了效果。
再加之天气越来越冷,地面的积雪在最厚的时候居然埋到了人的大腿,吴三桂便停止了夜袭,龟缩在城内。
大同围城的同时,晋西南的大西军在攻克绛州,纵兵三日后,又兵分两路攻略山西。
艾能奇亲率一路兵马北上攻打平阳府,他本以为虞胤和韩昭宣战败,能够顺利攻克平阳。
却没想到,当大军兵临城下之际,城中军民皆在官绅乡老的组织下奋起反击。
为了不步入绛州的后尘,惨遭西贼毒手,平阳军民打出“誓死不从贼,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口号。
并公推崇祯七年进士崔育楩为军民首领,由崔育楩领导他们抗击西贼,据城而守。
崔育楩临危受命,深知全城百姓的安危都托付在自己的肩上,不敢轻怠。
他严令将平阳三门紧闭,用杂物封堵,以避免有西贼内应从城中打开城门,只留下城东的武定门通行。
在城东,同样有一座修建于正德年间的关城,崔育楩命自己的长子与近两千民兵驻防东关,而他自己则是坐镇主城,在城南明德门上竖起义旗,亲临一线。
眼见平阳百姓居然胆敢抵抗,艾能奇勃然大怒,指挥兵马对平阳府城展开星夜强攻。
但在城中军民的齐心抵抗之下,西军的数次攻城都被击退,城头城下都倒下大量尸体,几乎血流成河。
更致命的是,在他们的身后,从绛州出逃的虞胤也东山再起,从乡野之中拉起新的义军,袭扰西军后方与补给线。
这让艾能奇不得不分出部分兵力前去寻找虞胤的踪迹,增加保卫运粮车队的兵力。
大西军的攻坚能力向来不行,之前能够拿下绛州,还是通过阴谋手段才能取胜。
而现在平阳守军已经铁了心要死守,大西军屡攻不下,这就漏了怯,反倒给了平阳军民能够继续守下去的信心。
崔育楩如是对军民们说道:“贼人不善攻坚,我城中粮草储备尚且足够,只需继续坚守城墙,等朝廷大军来援,则西贼必败!”
军民们听他这么说,都士气大振,趁着大西军攻城失利撤退的空档打扫战场,收殓尸体。
他们将战死西军身上的甲胄尽数扒下,将上面的伤口缝补,又清洗一番,便直接套在自己身上武装起来。
敌人尸体也没有浪费,眼下正值寒冬,晋西南的气温同样低下,他们只需往尸体上浇一盆水,等待片刻,尸体就会被冻得十分僵硬,用来替换擂石砸向贼兵。
几番攻城都被击退,艾能奇也终于老实了下来,他本来是准备用雷霆手段拿下平阳,然后在平阳城内过节。
但现在明显是无法轻易拿下平阳,军中也缺少足够的御寒物资,艾能奇只好无奈地下令暂且撤往襄陵县。
艾能奇在平阳城下碰了一鼻子灰,另外一路由都督白文选指挥的西军进展倒还算是顺利。
白文选自绛州东进,意图攻略泽州等地,但却遭到了泽州守将张斗光的顽强抵抗。
张斗光是反清义军出身,在姜瓖反正后,他与陈杜、何守忠等人响应起事,率众攻陷泽州。
等明廷入晋时,他们也主动上书表示归顺,陈杜升授山西巡按,何守忠授潞安兵备道,张斗光则是泽州总兵。
张斗光早在得知西军攻陷绛州的消息后,就已经做好了西贼东进的准备,他在平阳府与泽州的主要交通要道上修建营寨,在西贼来犯之际,依托地势进行抵抗。
西军一开始虽然被挡住,无法继续东进,但白文选在亲自登高侦查敌情后,迅速做出应对之策。
他命人在周围抓捕村民樵夫,从他们口中逼问有没有能够绕到明军身后的山道。
本地樵夫常年爬山,对于这周围的地形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走完,在西军的威逼利诱下,他们也只好被迫成为向导,将西军带上山道,绕到明军营寨后方。
这一切明军毫不知情,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大量西军从他们的身后冲杀出来,借助着夜色掩护杀入营寨,四处纵火,见人就砍。
张斗光麾下明军都是由义军改组而来,军纪本就松散,遭到西军夜袭后,瞬间乱作一团,宛若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此役,明军大败,连张斗光本人都险些在混乱中沦为俘虏。
好在他反应迅速,眼见无力回天,就直接带着少数残兵趁乱突围,仓皇撤往泽州,并向潞安府求援。
然而潞安总兵胡国鼎此前就响应山西巡抚的调令,率部前往太原,此时的潞安城内也是守备空虚,连自保都可能有问题,更何况是出兵驰援泽州。
张斗光只能撤回泽州后,动员城中百姓,加固城防,打造守城器械,准备据城固守。
而与此同时,奉苏言的命令驰援山西的第十、十一旅还在行军的路上——小冰河期导致的各地下雪极大减缓了他们行军的速度。
明军在山西战场难以有所作为,而在河南战场上,孙可望、李定国这两个军事水平和指挥能力都要远超艾能奇的人,反而被只有两个旅的明军打得节节败退,不得不弃守陕州。
明军火炮之犀利,几乎要成为河南西军的梦魇。
十二月中旬,明军在陈子昂的率领下直接追击至陕州城下,孙可望和李定国见明军似乎分兵,兵力减少,顿时升起了与明军展开决战的勇气。
他们计划将全部的骑兵都集结起来,等决战打响后,伺机迂回突袭明军炮兵阵地,将其火炮摧毁。
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有了火炮的威胁,剩下的明军步卒就是一帮不能狐假虎威的狐狸了。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陕州之战,西军惨败,被孙可望和李定国寄以厚望的骑兵还未冲到明军炮兵阵地前,就先一步被火炮轰溃。
亲自率领骑兵冲锋的李定国本人都险些被炮弹炸死,一枚开花弹在他身前不过数米的位置炸开,战马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直接将李定国从马背上掀翻下去。
这反而让他凑巧躲过飞来的弹片,那人立而起的战马马腹被弹片命中,深入内脏,鲜血四溅,悲鸣着重重倒下。
李定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看向四周,便惊愕的发现原本紧密的骑兵阵型在炮击之下变得分崩离析。
战马前仆后继地倒下,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飞出去,人类和马匹的残肢断臂随着飞溅的鲜血而散落一地。
有的战马还在向前奋力奔跑,可背上的骑兵已经被炮弹削去了半个身子,下半身随着战马的动作不断晃动,直至彻底失去平衡,栽落下来。
骑兵突击的计划破产,而正面与明军交战的西军步卒,也很快终于明白为何连横扫天下的满洲兵都不是明军的对手。
明军火力凶猛,一排排弹幕如狂风骤雨一般向进攻的西军军阵横扫而去,西军队列在弹幕打击下瞬间乱作一团。
前排士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直接被弹丸无情撂倒,身体如同破碎的沙袋般颓然倒地,鲜血喷涌而出。
后排士兵见状,皆面色惊惧,一时进退两难,有人惊恐地想要后退,有人还在遵从军令前进,整个队形因此变得分裂、混乱起来。
还没等他们重整阵型,明军那一轮接一轮几乎没有间隙的齐射就接踵而至,将暴露在枪口下的西军射翻倒地。
在明军的接连齐射之下,西军只坚持了不过几轮,便承受不住巨大的伤亡,仓皇逃窜。
骑兵遭到重创,连步兵都撑不到肉搏,孙可望只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下令撤退。
他清楚,继续与明军交战,除了徒增伤亡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而且更让他担心的还是到现在都还生死未卜的李定国。
这可是大西国的二千岁,若是李定国在这里战死,等回到西安,他的父皇肯定会大发雷霆。
撤退号角一经响起,西军顿时如蒙大赦般,纷纷转身后撤,宛若潮水般退去。
西军于陕州城外惨败,也顾不上还放在陕州城内大量抢来的钱粮战利品,一路撤往潼关,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明军追上。
在孙可望率军撤退后不久,李定国也带着残余骑兵撤了下来,与他汇合。
二者一见面,就忍不住相互抱头痛哭起来,孙可望对着他颤声道:
“明军火器如此犀利,你日后切莫再亲自冲锋陷阵,若是死于明军枪炮之下,为兄又该如何面对父皇?”
李定国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只能连连点头,惊魂未定的他也不敢再提及与明军交战的事情。
西军撤回潼关,陈子昂得以顺势收复陕州及河南西部各县,缴获大量金银钱粮。
尽管西军已经遭到重创,但陈子昂还是率部陈兵于阌乡县城,一边是为了防止西军卷土重来,威胁河南,一边也是为了日后攻打潼关而提前做好准备。
当然,进军陕西不是仅靠陈子昂麾下两个旅能够做到的。
在陈子昂的捷报送抵南京时,尽管春假还未结束,苏言还是召开了一场小型廷议,商议出兵陕西的计划。
陕西与四川不同,陕西作为张献忠的老家,他肯定会为了守住陕西而不计代价,而不像是对四川那般,直接撤军了事。
因此,苏言计划在攻打陕西时,至少需要动用四个步兵旅的兵力——这还只是从河南方向进攻的兵力。
还有从山西、四川两个方向一同发起进攻,对陕西形成三面夹击,使西军无法集中兵力保卫某处,进而能够被明军逐个击破。
山西方向,在第十、十一旅抵达后,便有四个旅能够参战。
而四川方向,阎应元麾下只有两个旅,苏言计划向四川再增调两个旅,扩充四川明军的核心战斗力。
这样一来,三个方向便能有十二个旅整整十二万系统兵发起进攻,这还没有算上非系统兵的地方军队,若是全部算上的话,那总兵力将会超过足足二十万!
为此,苏言只能暂时停止地方卫戍部队的招募,转而组建四个新的野战步兵旅,以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第352章 平定沙定洲之乱
朝廷春假结束,一道从云南发来的捷报也在骑士的策马疾驰之下送入南京。
为期两年的沙定洲之乱终于宣告平定。
时间回到十一月初,在明军的猛攻之下,佴革龙老寨外的大庄终于被攻破,沙定洲麾下大将黑老虎在混战中被胡一青一槊戳落坠马,当场毙命。
明军攻破大庄后,顺势进军,将沙定洲等人据守的寨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由于沙定洲据守的老寨上面没有水源,只能从山下获取,李过直接下令在通往寨子的各个要道挖掘壕沟,筑造工事,在水源周边部署重兵把守,切断叛军获取水源的途径。
水源被封,叛军顿时陷入缺粮缺水的困境——由于沙定洲并没有提前预测到自己失败的可能,没有在老寨囤积足够的粮食,这使得他们只能坐吃山空。
不过缺粮是相互的,云南地势复杂,从昆明到临安府的这一段路更是山路崎岖,难以行走,围攻佴革龙的明军也同样缺粮,只能消耗之前从临安等地缴获来的粮草。
但明军与沙定洲不同,沙定洲被困死在老寨里,求生无门,一旦储备的粮食吃完,就再也没有粮食能够消耗了。
而明军拥有稳定的后方,能够直接从昆明输送粮草,王翊为了确保前线明军不会忍饥挨饿,不惜成本提高了运粮民夫的薪酬。
在高薪的诱惑下,大量民夫争相报名,宛若勤劳的蚂蚁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将粮食一袋袋从昆明运到前线军中。
面对这必死的局势,沙定洲仍然不甘心被围死在寨子内,他下令从山上扔下滚木擂石,以此袭击那些封锁水源的明军,又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屡屡下山发动夜袭。
而驻扎于其他山寨的汤嘉宾、陈长命等人也都出兵袭击明军营地,试图为沙定洲分担部份明军的仇恨。
但李过与胡一青对此早有准备,他们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又趁夜在山下修筑简易工事,以此挡住滚落下来的滚木擂石。
双方在夜袭和伏击中你来我往,互有伤亡,就这样一直围困了长达二十余日之久。
一直到十二月初,叛军被封锁水源饥渴难耐,倒下一片之际,李过才下令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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