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20节
……
十八日上午午时四刻,阳光正毒,明军已背靠望虞河列阵完毕,望虞河西岸土壤肥沃松软,上面有过附近百姓开垦耕种的痕迹。
但或许是因为兵祸的缘故,那一块块开垦出来的田地再度被杂草夺回,杂草甚至快有半个人那么高了,这反而有利于明军一方隐藏炮坑。
在渡河后,苏言马上命令炮队在阵前挖掘炮坑,并利用那茂密的杂草作为掩护,为了避免清军直接以骑兵冲锋,明军还在阵地前五十步开外挖掘密密麻麻的小坑洞,那些小坑洞就算不能绊倒战马,也能影响到进攻的清军步卒。
明军的军阵部署没有出彩的地方,苏言将最有战斗力的忠武镇部署在中军,由他亲自坐镇,卓文义领威武镇坐镇左翼,顾炎武领义武镇坐镇右翼。
除了三个镇外,苏言军中还有近两千名惩戒营罪兵,这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为了避免将他们放在后方给他们叛变的机会,苏言将他们就地分为三个营,分别打散到三个镇的战线上,又从三镇抽调一个营到后方作为预备队。
在将他们打散后,苏言宣布将他们每五人编为一伍,五人里有临阵投敌或擅自逃跑,其余四人连坐格杀,但只要有杀敌一人,就能重获自由。
那些第二批惩戒营罪兵毕竟不是苏州本地人,他们没有“软肋”可以让苏言拿捏,苏言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降低他们临阵倒戈逃跑的概率。
明军完成部署后不久,兼顾斥候的枪骑兵飞速来报,称清军已经抵近战场,距离战场只有不到五里的距离。
苏言听后深吸一口气,下令将运送他们渡河的船只送往对岸,并命人点燃烽火,通知远处太湖上作为移动烽火台的渔舟,最终向黄蜚与吴志葵二人传达进攻的信号。
“破釜沉舟,能否全歼清军,夺取江南,在此一役!”
第45章 清军进攻
东风习习吹拂过望虞河西岸,令军阵中的各式战旗随风飘扬,军旗猎猎,苏言策马立于他的帅旗之下,遥遥看向远处逐渐出现在战场边缘的清军。
“大哥,他们来了。”
一旁的苏辅咽了咽唾沫,紧张地对苏言说道,他虽然参与过一场大战,但还是头一次与传说中生吃人肉的八旗交手。
苏言微微颔首,他扫了一眼紧张的弟弟,又看向一旁同样身着甲胄的夏完淳,军中并没有适合夏完淳这个体格的甲胄,因此他穿起来显得有些松松垮垮,并不合身。
相较于苏辅,夏完淳虽然同样紧张,但表现出来的却是给人一种泰然自若的感觉,只有通过那不时不自觉抿紧的嘴唇才能看出他的真实情绪。
想了想,苏言还是叮嘱道:“一会开战后,你们都站在这里不要乱动,军中没有比后方更安全的地方,明白吗?”
两人都清楚自己不是上阵杀敌的料,都默默点头应下,苏言见状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战场。
远处,越来越多清军出现在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人群缓缓进入战场,随着越来越多清军出现在明军的视线范围内,那一支支穿着白色盔甲的八旗兵也映入众人眼帘。
“白色……镶白旗吗?”
苏言看着那白甲白旗,脸色微沉,他对清初八旗并不算了解,但也知道多铎是镶白旗旗主,纵横南北,一路屠杀了无数生灵,每个都是手上沾满鲜血的屠夫、刽子手。
这样一支兵马,可不是好对付的。
另一边,清军也发现了背靠望虞河列阵的明军,甲喇章京拜图喇等人也多少听过背水一战的典故,但拜图喇对此嗤之以鼻。
他扬起马鞭,指向远处严阵以待的明军,对着左右的牛录章京笑道:“南蛮实在可笑,放着那月城不守,胆敢主动渡河与我军交手,当真是活腻歪了。”
牛录章京们也都纷纷嘲笑,有一人道:“南蛮以为背水一战能够战胜我大清王师,简直是痴人说梦,等南蛮在我军铁蹄之下溃逃,就会后悔做出这番决定了。”
“不过,此地杂草丛生,三面环水,土地松软,恐怕不适合骑兵冲杀。”有一牛录章京蹲下来捏了捏地上的泥土,提醒道。
“那便弃马步战。”拜图喇颔首,言语中满是信心十足:“我八旗陆战无人可敌,即便是下马步战,也不是南蛮能够抗衡的。”
说罢,拜图喇便下令列阵备战,按照惯例,他还是将绿营部署在前,试图让最先进攻的绿营试探敌人的火力和战斗力。
等绿营与明军交手,双方相互消耗后,身着重甲的八旗重步兵才会投入战场,将被消耗的明军一举击溃。
呜——
在低沉的号角声中,清军组成一个皆一个整齐方阵,在八旗大兵们的呐喊声中缓缓推进。
因为是刚从兵船下来不久,清军并没有携带能够抵挡明军远程火力的盾车,只能以盾牌进行护卫。
拜图喇也清楚敌我双方兵力差距悬殊,清军只有约莫四千五百余人,而明军一方有万余人马,一字排开与明军交战是不明智的选择。
因此,拜图喇下令摆出锋矢阵发起进攻,绿营刀盾手被部署在最前方,组成倒三角形的“箭头”,弓箭手与鸟铳手紧随其后。
在他们之后,则是以八旗兵组成的第二道进攻序列,这些白甲八旗兵皆身着重甲,且人人背着一张沉重清弓,能够射出堪比标枪的粗长箭矢。
眼见清军主动变动战阵,苏言眉头微蹙,他虽然对古代军阵了解不多,但从清军变幻的阵型也足以看出敌人的意图。
清军宛如一支箭矢般,直插自己所在的中军,而摊开的箭头也可抵挡己方两翼的压力。
苏言并不认为清军的“箭头”能够突破忠武镇的战线,但他担心若是无法击退绿营的攻势,让八旗兵寻得机会加入战场,利用一身蛮勇撕开阵型,他的中军就危险了。
就在苏言陷入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一骑从右翼的方向跑来,那骑兵来到苏言身旁后翻身下马,行礼道:“都督,顾参军命标下带话给您。”
“说。”
“顾参军说,敌军列出的是锋矢阵,此阵前锋摊开的‘箭头’能够抵挡来自我军左右两翼的进攻,其弱点在尾侧。
都督可命中军接敌后命令左右两翼向前推进,从两侧包抄,以破此阵。”
那骑兵说完后,向苏言行了一礼,便返回右翼,苏言摸了摸下巴,决定采纳顾炎武的提议,他们之中似乎只有顾炎武是熟读兵书的,既然后者认出此阵并提供了破解之法,那他没必要视而不见。
战场上,清军不断向前推进,在进入约莫三百步的范围后,隐藏在杂草后的明军火炮终于开火。
“开炮!”
隆隆隆——
在炮队军官们的命令下,三十四门各式火炮咆哮着将沉重的实心炮弹射出炮口,那炮弹在火药的动能推动下高速向清军军阵俯冲而去。
仅仅数息之后,其中近半炮弹就狠狠砸进清军的“箭头”之中,在密集的军阵中强行犁出数道血路,炮弹轻而易举粉碎盾牌,也将躲在后面的脆弱的人体撕碎。
“呃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
一轮炮击过后,清军军阵内充斥着伤者的哀嚎声,地上几乎被鲜血染红,人的残肢断臂横飞,那失去肢体的伤兵躺在血泊之中不断挣扎嚎叫。
被炮击的绿营兵顿时骚动起来,他们没想到交手的义军居然还有火炮,纷纷扭头看向各自的把总旗官。
但那些军官对此也束手无策,他们只能强装镇定,命令士兵将地上的伤员拖到后方,重整阵型,继续前进。
拜图喇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他是知道明军手上有火炮的,但并不清楚敌军所拥有的火炮数量。
从刚刚炮击的规模来看,明军手上至少有三十门火炮,如果放任明军继续开炮,即便是他手上的八旗精锐也无法坚持到与明军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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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八旗冲锋
旋即,拜图喇果断选择改变战术。
他命令绿营兵保持锋矢阵继续推进,自己则亲自率领乘马作战的八旗兵从军阵中冲杀而出。
既然明军有火炮,继续稳步推进就只会给明军不断炮击的机会,他只能率领骑兵迅速拉近与明军的距离,随后下马冲锋步战,以满洲兵引以为傲的重步兵强行撕开明军战线!
苏言见清军八旗骑兵从军阵冲出,当即命令炮队调整射击角度,转而向八旗射击——敌军里只有八旗对他们的威胁最大,他虽然不寄希望能够在八旗冲过来前用炮击将其击溃,但也要尽可能将其重创。
同时,他命令身边的近卫营压上,与前排长矛手暂时混编,一旦清军骑兵靠近,就以齐射射杀。
“动作快点!都督下命令了,加快速度!”
“快点装药,鞑子杀过来了!”
炮队队官也看见了朝这边气势汹汹杀来的白甲骑兵,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断催促着手下的炮手,甚至恨不得一脚将他们踹开自己来干。
炮手也同样满头大汗,几乎是用出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装填火药和炮弹,生怕自己速度再慢一点,鞑子骑兵就能穿过这数百步的距离冲到脸上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们很快便完成了第二轮装填,并重新调整射击角度,在这之后,炮官连忙举起长刀,喝道:“点火发炮!”
隆隆隆——
炮官的声音迅速被震耳欲聋的炮声覆盖,三十四门火炮再度轰鸣,大小不一的炮弹呼啸着朝小跑移动的八旗骑兵高速飞去。
几乎是在听见炮声的第一时间,移动中的鞑子就下意识松散开来,试图减少在炮击中产生的伤亡。
冲在最前面的拜图喇能够看见有数十道黑点从远处疾驰而来,飞速放大,其中过半狠狠砸在他们前面的土地上,掀起有一人高的漫天土块,炮弹向前弹出数米,留下数个弹坑才终于停下。
还有十余枚炮弹迎面砸进人群之中,拜图喇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一枚炮弹紧擦着他的头顶向后飞去,他下意识扭头看去,刚好看见一枚炮弹砸碎了一匹战马的马首,又砸在白甲兵的胸膛,直接将他胸膛以上的部位削去,鲜血喷溅。
那炮弹并未因此停下,还顺着动力向前飞行,轻易削去了后面一匹战马的前蹄,那战马嘶鸣着向前重重摔了出去,马背上的白甲兵尖叫着被甩飞出去,脑袋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脖子和头以一道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
在炮击过后,炮手们也顾不上查看战果,连忙清理炮膛准备新一轮的炮击,而遭到炮击的八旗军也不再吝啬马力,开始夹紧马腹,提高马速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隆隆隆——
第三轮炮击如期而至,但因为清军骑兵策马奔腾,只有寥寥数枚炮弹击中目标,火炮轰鸣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中,八旗骑兵已经冲到明军百步开外的距离。
“大哥,可要将炮队撤下来?”
苏辅忍不住上前询问道,若是选择继续装填,以清军骑兵现在的速度,还未等炮队完成装填,敌人就已经冲上来了。
苏言捏了捏拳,对刚刚两轮炮击的效果并不满意,但清军已经杀来,也只能命令炮队后撤。
以他对八旗的了解,八旗虽然号称骑射打天下,但实际上还是以重步兵横扫战场,况且己方长矛手已结成军阵,八旗就算再托大也不可能直接骑马冲过来。
然而清军骑兵并未如苏言预想的那般全部停下,而是分出数百人策马疾驰而来,那八旗兵在马背上取出战弓,搭弓引箭,以轻箭朝明军阵前攒射而来。
双方之间还未到达重箭的最佳射击距离,他们至少要冲到二三十步,才能将重箭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而剩下兵马则原地停下,翻身下马,在友军的掩护下同样挽弓大步向明军冲来。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顿时将阵前没来得及后撤的炮手射杀一片,明军一方只能举盾格挡,箭矢叮叮当当打在盾牌上,不时有人被角度刁钻的箭矢射中,发出一道惨叫。
“火枪手准备,只要敌骑冲进陷马坑,就一齐开火!”
盾牌下的线列步兵百户们大声喊着,将命令传达下去,而在这时,毫无防备的清军骑兵呼啸着冲进陷马坑的范围内,只听一道道凄厉的战马嘶鸣声响起,跑在最前面的数十匹战马马失前蹄,重重向前栽倒。
马背上的八旗兵也都纷纷被甩飞出去,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居然无法爬起来,而后面的骑兵见状连忙勒停战马,试图止步。
但就在这时,只听数道怒吼声在明军军阵中响起,举起的盾牌一齐放下,一把把燧发枪从长矛手之间的空隙伸出,朝着八旗骑兵打出一轮密集齐射。
上百支燧发枪一齐开火,被火药的温度炙烤得变形的铅弹在半空中飞速翻滚,迎面射入军阵之中,顿时就将那些勉强停下的八旗兵射得人仰马翻。
“该死!南蛮设下了陷阱!”
“下马!下马!冲杀过去!”
这些八旗兵不愧是百战精兵,他们很快就摆脱了陷阱造成的混乱,毫不犹豫翻身下马,持弓跨过那些战马的尸体,大步冲向明军。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将清弓抛到身后,转而拔出厚背砍刀,而明军军阵中的线列步兵也完成了枪械交换,前排士兵再度举枪打出一轮齐射!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铅弹瞬间飞越不到五十步的距离,轻松撕裂八旗兵套在外面的布面甲和里面的锁子甲,在他们身体中变形解体,形成空腔效应,血液顺着那些孔道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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