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184节
说罢,朱由榔就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陈国柱,陈国柱见状,顺势告辞离去。
朱由榔也知道,自己被追上以后是肯定走不掉了,接下来几天,他都待在憩庵等待着苏言的到来。
而苏言这边,他率领的楚军主力才刚刚抵达清远县,见到了投降后继续驻扎此地的张家玉。
苏言对于“岭南三忠”之一的张家玉倒是有几分好感,他在接见了张家玉后,亲切地拉着对方的手,并亲自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对方身上,道:
“玄子这等文武兼备之才,此前却一直默默无闻,实在可惜,待本王诛杀国贼,清理朝中一众尸位素餐之辈后,玄子可一定要入朝,与本王一同振兴朝纲。”
张家玉没想到苏言会对自己这个无名小卒这么重视,顿时被感动得泣涕齐下,拜倒在苏言面前,道:“下官庸碌之辈,不敢担当大任,蒙大王厚爱,愿为大王肝脑涂地。”
得到了张家玉的效忠后,苏言继续率军南下,并于七月初三日抵达鼎湖山下。
在抵达鼎湖山后,陈国柱率领一众参将前来迎接,苏言先是夸奖了他们的战功,而后便倾听起陈国柱对这几日的汇报。
这几日,朱由榔倒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憩庵里,随驾的一众大臣们也都不敢有什么小动作,陈国柱一开始还担心皇帝会找机会偷跑,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似乎都是白担心一场。
苏言听完了他的汇报后,心中思忖片刻,很快就明白了朱由榔的想法,轻笑道:“这位天子也没我想象中那么愚笨。”
陈国柱一介武夫,对此一头雾水,随行的张家玉倒是也想明白了,点了点头,道:“天子在营中等待大王到来,反而能保住颜面,若是出逃被抓回来,那才是真的颜面扫地了。”
陈国柱恍然大悟。
“大王,您准备何时前去拜见天子?”张家玉又问道。
苏言摸了摸下巴的长须,道:“还不急,等明天再说吧,正好让大军在此地休整一日。”
另一边,朱由榔也从马吉翔口中得知了苏言率大军抵达的消息。
他走出憩庵,向远处楚军驻地眺望过去,便看见远处果然多出了大股兵马,军旗猎猎,一面代表着楚王的王旗在军中傲然挺立。
“该来的还是来了。”
皇帝长叹一声,而后对跟着出来的王坤说道:“王大伴,去将朕的旨意送到楚王军中,宣读下去吧。”
这几日,朱由榔也并非都在虚度光阴,他召集了随驾的阁臣和尚书们,商讨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苏言。
大臣们心里都非常清楚,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因此没有人再说什么坚持抵抗的蠢话,而是提议册封苏言为楚王,承认他的地位,以换取楚王对天子的拥戴和善待。
皇帝尽管再怎么不甘,也只能迫于形势,同意下来了。
很快,皇帝的圣旨便被送往楚王军中,还未宣读,苏言就已经猜到了圣旨里可能的内容,他倒是没想到皇帝的动作会这么快。
按照苏言对朝廷那般拧巴大臣们的了解,他们难道不应该是还要再争吵好一阵子才会服软吗?
苏言心中好奇,却没有按照规矩设坛祭香,而是直接让负责宣旨的行人当众宣读。
那行人被苏言的无礼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还是无奈地拿出圣旨,高声念道:
“奉
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渺躬,承皇天眷命,抚有四海,统御万邦。今外有鞑虏犯境,河山沦陷,内有奸佞当道,把持朝政,实国家危急存亡之秋也。
兹定国公苏言,乃国之栋梁,朕之肱骨,自朕御极以来,南征北战,屡立奇功,收复南都,大振国威,卿之忠勇可嘉,谋略超群,上可解朝廷之困,下可安民庶于水火,朕心甚慰。
朕惟赏罚分明,方为治国之要,兹特册封苏言为世袭罔替楚王爵,加宗人府宗正,出镇湖广武昌府,授予册宝,望卿益加勤勉,恪尽职守,屏藩王室,绥靖地方,修文偃武,使民安其业,上不负祖宗之灵,下不负苍生之望,以保我大明江山万世永固。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哉!
永历元年七月初二日”
圣旨的内容果然如苏言料想的一般,不过这圣旨通篇下来不说之前宣布苏言为谋逆的事情,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真是粉饰太平。
他心中只觉得讥讽,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拜倒在地,口呼万岁,领旨谢恩。
既然永历愿意主动承认他的楚王王爵,那苏言也不介意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不过接下来奉天子以讨不臣是必须的,苏言要将永历朝廷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把他的人全部扶持上去,为日后的更进一步做准备。
第317章 内战结束
尽管朝廷正式承认苏言为楚王,但苏言和他的部将们并不感到开心。
在部将们看来,苏言早就已经是楚王了,哪里还需要朝廷多此一举的承认册封,而且朝廷就只出了一封圣旨,连金银赏赐都没有,真是吝啬。
宣旨的行人司行人方祚亨见苏言表情淡然,心中不免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位军头对圣旨不满意,迁怒到他身上。
“楚王殿下,您既已领旨,下官便回去复命了。”他壮着胆子,对苏言说道。
苏言不置可否,淡淡道:“有劳方行人了,待方行人回去后,代本王转告圣上,今日略有仓促,本王明日便入营面圣谢恩。”
“下官遵命。”
方祚亨连声应下,而后便被送出了楚军军营,他走出一段路以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守备森严的辕门,不敢逗遛,逃也似的回到了御营。
等回到御营后,他向皇帝和一众大臣禀明了苏言领旨前后的反应,众人听罢反应不一。
礼部尚书李永茂听了忍不住捶胸顿足,长叹道:“苏逆当真是无礼,简直不将陛下和朝廷的颜面放在眼里!”
大臣们都唉声叹气,仿佛大明朝就要亡国了一般,皇帝也是心中压抑,他轻叹口气,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楚王明日便要入营觐见,诸位爱卿眼下当商议明日该如何应对楚王。”
通政使郑封上前一步,道:“陛下,而今楚逆势大,彼众我寡,当暂时虚与委蛇,以亲王规格迎接楚逆,以免徒增事端。”
户部严起恒也表示同意:“楚逆势大,眼下不能与其交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永茂虽然心有不甘,但见他们都表示认同,也就沉默不发表反对的意见。
朱由榔本就生性懦弱,又没有大臣愿意挺身而出,坚持与苏言硬碰硬,他也只能采纳郑封等人的提议,决定继续退让。
其实,他心底也有幻想着在营中设下刀斧手,苏言入营觐见时摔杯为号,将苏言当场格杀了。
但他要是真这样做的话,肯定是收不了场,苏言带来的楚军可不是好安抚的,万一那些楚军拒绝朝廷的招抚,一味要为苏言报仇,一切都晚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一旁侍驾的马吉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思绪流转。
次日,苏言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红色亲王蟒袍,从第一旅的各个掷弹兵连挑选精壮威武之士作为仪仗,自辕门出发,前往御营面圣。
当日,锣鼓喧天,苏言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部将与仪仗队的簇拥下缓缓开向御营,永历帝命马吉翔、严起恒等大臣出营迎接。
在阵阵军乐声中,苏言终于抵达御营外,严起恒眯着眼睛打量着苏言和他身后的仪仗队,尽管他不通军事,但仍然能够看出那些士兵皆为精锐。
“如果楚王麾下皆是如此精锐的兵卒,也难怪能够横扫天下了。”他心中感慨道。
在大臣们的注视下,苏言终于策马而来,严起恒理了理衣冠,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
“下官户部尚书严起恒,奉皇命迎接楚王殿下。”
马吉翔等其余大臣也都跟着行礼问候,自报家门。
苏言微微颔首,翻身下马,对着严起恒笑道:“请严尚书带路吧。”
“请。”
严起恒抬手示意,让苏言先行迈步,自己跟在苏言身边落后半个身位紧随其后,其余大臣与楚军将领也都一同入内。
进入御营后,两侧皆是身着甲胄,手持枪戟的御营禁军,苏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这些兵卒却都在努力昂首挺胸,似是想要将最好的状态展露出来。
然而,他们与苏言带来的仪仗队相比,不论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素质,都差远了。
严起恒也注意到了两军之间的区别,这让他心里更加沮丧。
这些御营禁军是朱由榔特意下旨从御营中挑选精壮兵卒,换上最好的甲胄推出来充场面的,本意是向苏言展现朝廷并非那么软弱无力。
可现在看来,却是获得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一行人穿过严整的队伍,终于来到皇帝的御帐外,这御帐属于半开放式的,苏言能够非常直观的看见里面的场景。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端坐于御座之上,太监宫女在他左右侍奉,锦衣卫腰挎绣春刀,于御帐内外肃立,凛然不可侵犯。
苏言行至御帐外止步,整了整衣冠,躬身行礼,高声道:“臣苏言,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旁的严起恒见他只是躬身行礼,而不行跪拜礼,惊得瞪大双眼,一时不知所措。
在场的其余官员也都面露惊色,议论纷纷,礼部尚书李永茂捏紧拳头,面色阴沉,恨不得上前大声斥责。
皇帝也被苏言的无礼惊到,而后便是一阵恼怒,下意识抓紧扶手,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压下,沉声道:“爱卿既来面圣,为何不拜?”
“臣领兵征战多日,患有腿疾,暂不能跪拜,还请陛下恕罪。”苏言回答道,言语中却毫无歉意。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苏言这是随便找一个借口应付,他明显就是不愿意跪拜。
李永茂再也忍不住,他不顾身旁同僚的拉扯,跳出来呵斥道:“楚王安敢如此无礼?此前陛下命人前去宣旨时,楚王便未遵循礼制,陛下宽宏不予追究,而今面圣却仍然如此无礼,岂不知人臣之礼耶?”
苏言斜眼看了他一眼,却是不恼,只是温声细语道:“不知阁下是?”
“本官为礼部尚书李永茂!”李永茂昂首答道。
“原来是大宗伯当面。”苏言微微拱手,而后道:“大宗伯既知人臣之礼,昔国贼丁魁楚祸乱朝纲,蒙蔽圣听时,本王为何从未听闻大宗伯当朝斥责其祸国欺君,反而于今日斥责本王,莫非是以为本王好欺负吗?”
李永茂心里一紧,他总不能说丁魁楚到底有没有祸国欺君你心里有数吧,正欲开口辩驳,御座上的皇帝这时开口发话:
“罢了,苏爱卿身体不便,允其不拜。”
“臣拜谢天恩。”苏言不再理会李永茂,转而对皇帝说道。
不过,李永茂已经上了他的名单,这等忠君之辈,可不能留。
皇帝自是清楚李永茂斗不过苏言的,他也怕苏言当场借题发挥,将李永茂拿下,连忙转移话题,道:
“苏爱卿为国为民,忠贞之心,朕自是清楚,而今国贼丁魁楚南逃粤西,朕已命高雷廉琼巡抚缉拿,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将其缉拿归案,爱卿可暂且罢兵了。”
苏言却是没想到丁魁楚跑得这么快,他怔了一瞬,才点了点头,道:“臣遵旨。”
说罢,他话锋一转,又道:“陛下,岭南偏安之地,圣驾安能逗留于此,而今南都早已光复,宫室尚存,还请陛下迁回南都,以图中兴。”
皇帝也知自己无法拒绝,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可,何时动身?”
“即日便可动身,陛下可先至广州,待广东各省安稳,再北上武昌,沿江而下,直抵南京。”苏言回答道。
“爱卿可要与朕同行?”皇帝又问。
苏言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
皇帝听言,心中的侥幸只能随之消散,他还想要是苏言不随行的话,还能找机会逃往四川,投奔四省总督王应熊。
接着,苏言又请皇帝为楚军一众文武官员进行封赏,主要是再让朝廷正式任命一番他此前任命的官职。
朱由榔对此也只能听之任之。
苏言没有急着往朝廷安插自己的人,他准备等返回南京以后,再正式任免,而在北上之前,他还需要解决据守广州的瞿式耜。
次日,苏言与御营合兵一处,大军东进广州,并以朝廷的名义发布旨意,命令各地还在抵抗的明军停止抵抗,否则视为丁魁楚同党,即刻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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