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140节
永历君臣此举,便是希望以此能够笼络郑氏残部,令其成为阻挡在楚军南下广东的屏障,朱成功对永历朝廷的小心思非常清楚,他没有马上接受朝廷的封赏。
而是对前来的使者说道:“漳泉二州经战乱摧残,粮食不足,无法赡养大军,还请朝廷拨款拨粮,使我军后勤无忧,方能为陛下杀贼。”
使者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只能讪讪离去,而朱成功面对顾炎武这边,则是提议双方开启边界,互通有无,顾炎武对此自是欣然接受。
永历君臣忙于笼络郑氏残部,防备楚军南下,却没有人去担心仍然陷入重围的金声桓和杨廷麟。
此时,南昌已陷入重围长达四个月之久,清军几次尝试攻打府城,都遭到金声桓的顽强抵抗,金声桓无疑是勇猛的,他誓与南昌共存亡,但南昌日渐短缺的粮食还是让他感到淡淡的绝望。
第256章 审判
十二月初,王永祚等昆山士绅豪族终于被押解进京,在他们进京前,苏言就授意手下人将他们的罪行宣扬出去。
普通百姓可能对贿赂官员什么的不太敏感,可侵占田亩、欺压良善这两种罪名就足以令民间沸腾了。
在押解王永祚等人的车队进京时,城中百姓皆自发涌上街头,拿着烂泥、烂菜叶等东西对着囚车内的犯人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一边大声咒骂着这些为富不仁的士绅。
王永祚被砸得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处是干净的,在那些烂泥和烂菜叶之间,甚至还有人拿石块来扔,直接将他们砸得鬼哭狼嗥,头破血流。
士兵们一开始还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百姓发泄,但在看见有人扔石头后,就连忙上前制止——他们可不想还没送入牢中,这帮人就先被百姓用石块砸死了。
在百姓们的唾骂声中,王永祚等人几乎是度秒如年,终于被押至牢中,接应的军士看着他们的狼狈样,才刚刚靠近,就被熏得连忙捏住鼻子,对着押送的士兵吐槽道:
“他们怎么如此肮脏恶臭,就跟扔进屎坑里泡了一宿似的。”
押送的士兵无奈道:“街边百姓群情激奋,没看见有那么多烂菜叶吗,都是他们扔的,我们也不好制止。”
军士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捏着鼻子喝令那些犯人滚下囚车,脱成赤条条的站成一排,随后直接拎起装满水的水桶,对着那些犯人用力泼了过去。
在这寒冬腊月里,南方的温度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夸张,但赤条条站在户外,还被用冷水泼洒,还是足够这帮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士绅们喝一壶了。
冷水泼在身上,士绅们都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蹦跶着跳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可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同时还有心理上的折磨——除了科举应试时需要脱光给人检查外,他们从未这样赤条条的站在许多人面前,供他们羞辱取乐。
军士们一边玩泼水节,一边嬉笑着看着这帮老爷哀嚎挣扎,过了好一会,才有军官听到动静走过来,他看见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犯人,眉头紧蹙,转头对军士厉声呵斥道:
“还不快给他们洗干净换上衣服,这么冷的天气,这帮老爷万一染了风寒提前死了怎么办?真是一帮不省心的。”
被呵斥的军士们连忙收敛笑容,不敢继续玩乐,重新给犯人换上干净的衣服,将他们押入大牢内关押。
次日,针对这些昆山士绅的审判在幕府召开。
三法司的刑官钱肃乐、左都御史李之椿与天玑司指挥使陈彬齐聚一堂,由陈彬将收集来的口供和证据呈交上来,作为呈堂证供。
所谓证据确凿,这三法司会审其实也就等于走个过场,没有任何意外,王永祚等一干昆山士绅皆以造反的罪行判处凌迟处死,抄没家产,男丁罚劳役,女眷没入教坊司,并归还所侵占的田亩。
王永祚等人都已经提前预判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只是呆呆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好似接受了这一下场,而其余从犯都哭天抢地,大声喊冤。
判决结果很快汇报到了苏言面前,他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便将卷宗放在一旁,随即对陈彬道:“抄没家产之事你要多多上心,可让孔安代为监督,这些士绅豪族历代积累的财富可不是小数目,莫要出现贪污之事。”
“请大王放心,下官定会多加留意。”陈彬回答道。
苏言点了点头,便放陈彬自行离去,而他则是处理起顾炎武送来的军报。
军报中除了汇报了大军攻略福建的战事,还提及了某某将领及降将的功绩,提请苏言论功行赏。
苏言看过军报后,思忖片刻,便命钱肃范提笔拟诏:
“福建巡抚顾炎武晋奉化侯,赏金五百两。
升福建总兵高第为提督福建军务总兵官(福建陆路提督),封建安伯,赏金三百两。
副将张杰授福建右路总兵,赏银五百两。
总兵施福授福建左路总兵,赏银五百两。
参将梁立授福州副将,赏银三百两。
总兵郑芝豹授福建水师提督,赏银五百两
……”
其余将领也都有所封赏,这些封赏加起来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不过苏言刚刚抄了那些昆山士绅的家,自然是不担心支出的了。
在拟好封赏诏令后,苏言摸着下巴的胡须,陷入了思索。
眼下福建已定,南方与朝廷隔着一个朱成功,一时倒是没有开战的风险,苏言可以着手准备开辟新的江西战场了。
眼下南昌还被持续围困,从天玑司探子回报的信息来看,清军虽然多次组织进攻,但都被击退,南昌府城看似固若金汤,几个月内应该是还能继续守下去。
不过苏言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放任清军攻克南昌——这可是关乎到数十万条人命,要是真的因为他消极西征而导致南昌之屠重演,那苏言真的就成为罪人了。
以多铎的残暴性子,南昌陷落之日,便是屠城开始之时。
眼下,楚军在江西的兵力并不多,只有第七、第八两个战列步兵旅,以及黄斌卿所部水师,合计起来不过三万多人。
而南昌城外的清军兵力,保守估计应该在四万到五万之间,其中还有众多新降的明军,他们的战斗力不值一提,主要还是要看跟随多铎入赣的三万清军。
即便如此,苏言还是希望等总兵力压过清军之后,再继续西进,为此他准备将第一、第二、第九旅悉数带上,这样一来正面战场的陆军总兵力便能高达五万,再加上大量的火炮,多铎就算是把头打破了,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现在第二旅和第九旅都还在防范地方士绅作乱,还不是西进江西的时候,苏言计划在过年以前彻底解决士绅的问题,等春节后再组织大军西征。
考虑到历史上金声桓固守南昌之战,一直坚持了八个月之久,眼下围城的时间才堪堪过了一半,等到年后再出兵并不算太迟,当然苏言也不可能真正等到年后再动兵。
他马上指示部署在前线的第七、第八旅开拔,进军鄱阳湖以南的进贤县,进贤是南昌连通鄱阳湖以东州府的门户,清军自然是在围困南昌时分兵攻占此城。
他们的原目的是阻挡明军援军增援南昌,不过谁知道增援南昌的明军是寥寥无几呢……
而今第七、第八旅西进,只要能够先一步拿下进贤县,等年后苏言出兵江西,便能够直接进军南昌,与多铎在南昌城外展开决战。
第257章 新春
十二月初,随着王永祚等昆山士绅被宣判凌迟处死,针对各地不法士绅的抓捕行动也终于拉开序幕。
在天玑司缇骑的带领下,第二旅、第九旅和义武镇的将士们直接包围了那些士绅豪族的府邸,强行撞开了府门,冲进去施行抓捕,在一片兵荒马乱的叫喊声中,缇骑手持文书,站在府门外对着围观民众高声宣读这家所犯罪行以及侵占田亩的数量。
“……查,乡绅顾青远,勾结县同知强占田亩三百五十顷,掳掠民女八人,私刑处死四人,奉王令,斩,家产充公!”
“冤枉啊!冤枉啊!”
在缇骑的宣读声中,那乡绅大声叫喊着,被士兵像是拖死狗一般拖了出来,摁跪在地上,一名军官拔出佩刀,手起刀落,便将其当场格杀。
围观民众见状,皆拍手称快,这家乡绅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们如何不知晓,只是敢怒不敢言,而今铁拳终于砸了下来,如何不让他们大感畅快!
“好!好!大王来了,青天就有了!”
民众称赞着,不知是谁先带头,很快所有人都跟着高呼楚王万岁。
面对如此大的动作,许多士绅也不愿坐以待毙,听闻消息后当即决定聚众起事,反抗苏言。
常州府某处,乡绅魏存国指使手下将庄内的佃农都召集起来,他的管家对着佃农们大喊:“苏贼强占南京,僭越称王,已是天理不容,而今又对守法士绅大开杀戒,老爷若是被杀,尔等皆没有活路,还不拿起武器,随老爷揭竿而起!”
说罢,他命人搬来一箱银子,打开后朝向众人,接着道:“凡是追随老爷起事之人,赏白银二两!全家免赋两年!”
听到这,佃农们终于有了反应,他们面面相觑,但却没有如魏存国料想那般上前领赏,反而其中一人振臂高呼:“乡亲们!魏扒皮平日里欺压我们,而今又想让我们送死,岂有这般道理,随我上,将他擒获押解官府,还能得官府的赏银!”
“对!上!”
“大王爱民如子,怎么会牵累我们,你这个该死的魏扒皮,还想鼓动我们送死,想都别想!”
佃农们大声咒骂,怒吼着拿起手上的农具一拥而上,朝着魏存国冲了过去。
魏存国神色大变,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慌忙往另一边逃跑,他的那些管家和手下也呆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阻拦这些佃农时,却被对方的气势震慑,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忿怒的佃农追赶着魏存国而去。
魏存国平日里养尊处优,早已养了一身的肥膘,哪里跑得过常年劳作的劳动人民,很快便被追上,佃农们将过往积累的怒火顷刻发泄在他的身上,对魏存国拳打脚踢。
而后,才将他五花大绑,又找来一根杆子将他绑在上面,像是抬猪一样押往县衙。
类似的事情出现在各地,尽管士绅们想要煽动作乱,但苏言之前推行的摊丁入亩新政深入人心,再加之他将一干处死的昆山士绅的罪行广而告之,根本没有人会听从士绅的鬼话,为他们送死。
在各地驻军的协助下,作乱的士绅迅速被平定镇压,一些自觉罪行较轻的士绅也主动投案自首,对于这些士绅,苏言指示允许从轻处置,只是追缴其侵占的田亩,赔偿受害者,罚款了事。
而对于负隅顽抗者,依旧毫不留情的就地格杀,以正视听。
一时间,苏言的名讳放在士绅团体中几乎能够使小儿止啼,即便是没有被查出来的士绅也人心惶惶,一些人甚至在极度恐惧情绪的驱使下,还未等抓捕的人上门,就先一步自缢身亡。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幕府的官员们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都是来自江浙等地,难免会与那些士绅沾亲带故,纷纷上书请求苏言高抬贵手,不要赶尽杀绝。
就连张煌言也找到了苏言,对他劝谏道:“大王,而今各地士绅人心惶惶,继续大开杀戒于地方稳定并无益处,且所杀之人甚多,已足以震慑宵小,还请大王适时停手,施以宽仁,以安抚人心。”
宰了那么多人,抄了那么多家,苏言现在也已经很满足了,他也乐得给张煌言这个情面,便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诚如玄著所言,可令还未处置之士绅自行投案,从轻处置。”
随即,幕府下发诏令,暂时停止抓捕行动,勒令各地不法士绅自行投案。
诏令一出,凡是心里有鬼的士绅都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没办法,他们打又打不过苏言,后者又民心所向,根本没办法煽动愚民作乱,只能暂时认栽了。
一整个十二月,江浙等地都极其忙碌。
忙碌的不止是负责对付士绅的陈彬等人,还有负责大计考核的张煌言和李之椿,因为他们缺乏足够的人手,也无法赶在年关前完成,最快也得等到年后了。
十二月下旬,经过户官陈子龙和天玑司的加班加点,各地查抄的家产数额终于整理成册,并装车装船,运往南京,上报到苏言面前。
通过这整理出来的账簿,苏言能够直观看见这些江浙士绅数代积攒下来的庞大的财富,这数额之大,即便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为之惊叹。
两地查抄上来的财富,若是全部折算成银两,其价值就高达数千万两白银,要知道这可是经过清军下江南时的敲诈勒索和兵祸抢劫,即便如此都还能用如此之多的财富。
陈子龙在向苏言汇报时,连语气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在场的其余几名幕府主官也都被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都是由衷的喜悦。
“真是士绅跌倒,本王吃饱。”苏言心情愉悦之下,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官员们也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眼见气氛活跃了起来,苏言才话锋一转,正色道:“待钱粮运到南京后,务必仔细清点后再存入库房,再过几日便是春节,给官员们每个人额外发放一个月的俸禄,让他们过个好年吧。”
春节……
听到这两个字,官员们都微微怔住,不知不觉,自甲申国难以来,居然已经渡过了两个春秋,新一年的春节也即将到来。
犹记得上一次春节时,在场的官员里就只有陈子龙还是苏言的属下,不过彼时的他实际上对苏言的态度还只是合作抗清,而有了这一年以来的经历,他心底也多少接受了苏言,承认了对方的领导地位。
人是会变的。
如果放在一年前,得知苏言会绕过朝廷称王,那他一定会怒斥对方为乱臣贼子,率军与苏言决裂,而现在,江浙在苏言的统治下焕发了新的生机,中兴有望,他又如何会再有反对的念头呢?
张煌言、钱肃乐、李之椿和张国维等人也都相互对视一眼,一年前他们还是鲁王的臣子,彼时唐鲁争立,鲁王先是退位归藩,而后又在张国维的支持下重新复位,与隆武政权分庭抗礼。
回想起那个时候,钱肃乐和张国维立场不同,前者甚至被当场拿下,夺去了兵权,而彼时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如今居然能够在苏言的麾下共事为官呢。
还有张士第……这个清朝降官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官员们很快回过神来,齐声感谢起苏言的慷慨,而后又商议了一番政务,便各自告辞离去。
走出楚王府,钱肃乐主动走到张煌言身旁,问道:“玄著,新年你可要回鄞县老家过年?”
张煌言摇了摇头,笑道:“我已命人前往老家,请父母和妻儿前来南京过年,天下未平,怎能真的舍弃政务回乡过年呢,在南京还能随时处理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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