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115节
他们或许一开始还相互不了解,但在美酒下肚后,推杯换盏之间,很快就变得熟悉起来。
顾炎武自认为自己应该是文官的,然而他的官职是总兵,就只能和那些武将坐在一块了。
值得一提的是,一开始坐在他旁边的还是曾经祸害过他家乡的李成栋的义子李元胤。
虽然李成栋已经死了,可顾炎武的心底多少还记着这个仇,他顾及于场面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对李元胤表示疏远。
而李元胤也自知有愧,他在和旁人商量了几句后,便主动换了个座位,和顾炎武隔开。
……
苏言并不知道宴会上的情况,此时的他已经入了洞房,房间内静悄悄的,身着嫁衣的夏惠吉安静地坐在床边,伺候她的婢女已经被屏退,房间内就只剩下夫妻二人。
他默默拿起了银制的喜秤,将盖在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轻轻挑起,她的面孔随即尽收眼底。
红盖头之下是有着精致古典美的鹅蛋脸,她睫毛修长,主动抬眼与苏言对视,眼神柔和,如鸡蛋般光滑的脸庞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并浮着几分淡淡的红晕。
她那精致的脸庞仿佛直接跳入苏言的眼帘,占据了他的心间,让他的心脏一时间嘭嘭剧烈跳动起来。
夏惠吉没有一直和他对视,数息后便主动收回了目光,双眸低垂,站起身来走到桌边,端起酒壶,略有些羞涩地说道:“请夫君饮此合卺酒。”
苏言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乐呵呵地喝完了这杯交杯酒,随后将轻轻揽入怀中,一同坐在床沿边。
夏惠吉也是第一次被除了父亲以外的异性拥抱,她的身体微微僵硬,脸上的红晕更甚。
尽管隔着宽大的衣袍,苏言仍然能够感受到怀中美人的曼妙身材,他鼻尖轻嗅着发梢里的幽香,轻声道:
“岳丈大人将你托付给我,而今你我已是夫妻,共为一体,以后当同心与共,我亦不会负你。”
夏惠吉轻轻点了点头,她抬眼迎着苏言的目光,低声道:“嫁乞随乞,嫁叟随叟,此妇人之命也,妾自当跟随夫君。”
苏言心想读书人真是不一样,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能用出处的原文,他早就听说自己这位娘子富有才气,以后要是不多读些书,是不是都不能对得上她的脑电波了?
就在苏言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怀中佳人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衣领上,将苏言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垂眸对上夏惠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就听后者带着些许羞涩的语气,再度低声道:“夫君,让妾身为你宽衣吧……”
“……好。”
……
新婚第二日,按照礼制,新人应当拜见父母,不过苏言的父亲早年去世,家中只剩下一母,便只需要携妻子拜见苏母即可。
苏母很早就坐在了正堂,打扮得很是得体,等待着新人的拜见,夏惠吉拖着还有些别扭的身体,跟着苏言一起来到正堂,亲手给婆婆奉上了茶水。
苏母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拉着夏惠吉的手,将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脱下来给她戴上,口中说道:
“这玉镯是我苏家的传家宝,当初我嫁过门的时候,言哥儿的奶奶亲自给我戴上,而今你嫁入我家,这玉镯也就托付给你了。”
说完,她就将苏言赶到了外面去,拉着儿媳坐在自己身旁,聊起了悄悄话。
苏言对她们交谈的内容不感兴趣,他站在外面活动活动筋骨,突然看见苏必安一路小跑过来,凑到他跟前说道:“老爷,有客人来访。”
“哪家的客人,可有报上名讳?”苏言问道。
“来者自称是东阁大学士、太子太师张国维张阁老,这是他的名帖。”苏必安说着,将名帖双手奉上。
苏言接过一看,果然是张国维的名帖,他眉头一挑,心下不免猜测起张国维这大清早过来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可不认为这位被新朝廷授予太子太师衔以后被提出朝堂,只能回家养老的阁老前来拜访自己没有什么图谋。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对方,便道:“带路吧。”
第222章 江北战事
等苏言到正厅的时候,张国维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多时。
他见苏言出现,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抬手作揖,道:“余今日冒然拜访,多有叨扰,还望定国公莫要见怪。”
苏言微微一笑,道:“张阁老光临寒舍,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阁部呢?还请就坐。”
说着,两人相互客套着先后落座下来,等苏言落座,张国维抬眼对身后的侍从打了个眼色,那侍从就提着一个打包精美的盒子上前,放在桌案上。
苏言见状,故作惊讶,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张国维就笑着说道:
“定国公乃国家之砥柱,余自定居杭州后,时常为国公之功绩感到钦佩,这翡翠麒麟乃余偶然从海外夷商手中获得。
自古有麒麟送子之说,逢国公新婚之喜,这翡翠麒麟便转增给国公,聊表余钦佩之情外,也希望国公能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苏言倒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他的这个礼物,口中笑道:“此乃张阁老的好意,言怎能拒绝,就借阁老吉言了。”
见苏言收下礼物,张国维心中一喜,但他出于矜持,不敢直接提出自己的来意,只能与苏言尬聊起来。
尬聊之余,他也提及了正在浙江推行的新政,忍不住说道:“定国公,自钱肃乐到了浙江推行所谓的新政以后,可是在浙江引发了一阵不小的波动,许多缙绅都对此表示不满,他们还找到了老夫这边来,都希望老夫为他们转呈意见给你。”
“哦?”苏言听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国维,道:“那张阁老对这新政的看法是……”
“实不相瞒,老夫初闻新政内容时,也认为有些不妥,但后来细品之下,便认为这新政的推行的确是极有必要的。”张国维微笑着说道。
苏言听他上半句话,还以为张国维这是准备替那些浙江同乡出面,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肯定的态度。
不过他转念一想,张国维这厮为官多年,即便是打心底不认同,现在也不可能直言不讳表示反对,便准备看看他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明面上,苏言还是笑道:“张阁老能够认可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老夫虽然能明白这新政对于国家的益处,那些缙绅却是当局者迷,略有微词,若是他们不愿配合,无法顺利推行下去是其一,只怕会另起祸乱。”
苏言默默看着他,没有接话,从张国维的这番话苏言就能看出些许端倪,这厮只怕是不甘寂寞了,想再发挥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摄取利益。
见苏言不接话,张国维也没有尴尬,他大义凛然道:“定国公,老夫为官多年,在浙江也算有些影响力,若国公需要,老夫愿意亲自出面,安抚劝说缙绅配合国公,为朝廷效力。”
听他这么说,苏言暗道果然,脸上的笑容更甚,点头道:“那就辛苦张阁老了,若是阁老能够说服缙绅配合新政推行,当属大功一件,我亦会如实向朝廷禀明阁老心系国朝之忠诚。”
张国维听后,心中虽然对苏言画大饼而没有给出实质性回报有些不太满意,但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便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又一番客套后,张国维便主动告辞离开,苏言象征性地挽留了一番,便亲自送他出府。
婚事第二天,前来赴宴的诸多官员及代表都纷纷离开南京,苏言则是在定国公府享受了几天温柔乡,便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北上。
原因很简单,阿济格来了。
八月初十日,英亲王阿济格率军抵达徐州,随后移驻淮安府,接见了安徽巡抚李栖凤与漕运总督王文奎,接管二人麾下的抚标与漕标。
随着阿济格接管淮安兵马,其麾下兵力直接接近五万大关。
其中,怀顺王耿仲明有兵马两千五百人,智顺王尚可喜有兵马两千三百人,续顺公沈志祥有兵马两千人,二王一公合计人马六千八百余人。
八旗兵则有阿济格所率五千满洲兵与三千蒙古兵,固山额真金砺所率四千镶红旗汉军,合计一万两千余。
其余兵力有河南开归总兵高第所率一万兵马、阿济格攻打襄阳后收编的原明军五千余人,以及外藩蒙古兵五千五百余。
不算上淮安驻军,阿济格一共带来了三万九千余大军,而后又加入李栖凤麾下抚标五千余,王文奎麾下漕标三千余,共计四万七千余。
这些数字都是天玑司的探子冒险打探到的,虽然无法获得更加具体的数字,但也能从清军的营帐规模和军旗数量来推断出大致的清军兵力数字。
等被汇报到苏言面前时,他得到的数字便是清军有近五万大军。
这个数字倒是比苏言预期的还要少,按照他的设想,清军即便不是出动十万大军,最起码也会有个六七万。
可这算上淮安兵力也才不过五万,与苏言预想中的兵力规模相比,多少有些寒酸了。
反观明军这边,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战列步兵旅全部就位,严阵以待,等候清军南下,这五个战列步兵旅的兵力加起来就已经突破五万大关。
也就是说,明军的兵力上实际已经比清军占优,苏言完全可以选择主动出击,邀请清军于凤阳境内展开决战。
不过他目前并不打算这么做,或者说,在他亲自前往江北接管指挥权之前,他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
八月十三日,苏言率领还留守南京的猎骑兵、胸甲骑兵部队自下关登船,乘船驶向扬州。
在他登船前,夏惠吉带着婢女来到码头送别。
她亲手将象征着平安的香囊系在苏言的腰间,口中说道:“这香囊是妾这几日赶着缝制好的,里面放着妾从鸡鸣寺求来的平安符,望夫君能够平安凯旋。”
苏言顺手接过香囊,这香囊上面工工整整地绘制着“平安吉祥”四个字,字迹看着很是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出于夏惠吉之手。
“娘子有心了。”苏言轻笑一声,将夏惠吉揽入怀中,说道。
此时的士兵们正在有序登船,港口人来人往,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夏惠吉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羞红了一片。
不过她没有马上推开苏言,而是将白嫩的脸庞贴在苏言胸前冰冷的甲胄,似乎这样能够听到隔绝在甲胄之下的有力的心跳。
过了数息,她才轻轻从苏言怀中离开,调整了一下呼吸,示意婢女上前,从后者举着的托盘中拿起酒壶,将其中的酒杯斟满。
随后,她拿起酒杯递给苏言,柔声道:“我和母亲,在南京等着给你庆功。”
苏言郑重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我会带着捷报凯旋回京。”
说罢,他将酒杯放在托盘上,一甩披风,大步走向兵船。
……
十四日,苏言抵达扬州,将浙直闽赣四省督师的行辕暂时设在此地,并召集各旅参将及以上将领来到扬州拜见。
同时,他加大向北派出探子的力度,时刻监视清军动向,以方便做出更加准确的抉择。
在他抵达扬州前的这几日,阿济格抵达淮安后,除了命怀顺王耿仲明与高第率本部移驻凤阳外,便是做出了和苏言相同的举动,广派探子南下。
双方斥候在富饶的江淮之地展开血腥厮杀,由于清军残忍嗜杀的威名过于骇人,从淮安府以南到高邮湖一带的广大土地的百姓都提前收拾家当跑路。
百姓大多逃往扬州,暂时在扬州周围落脚,并寻找渡过长江前往江南的机会。
在他们看来,尽管明军同样在江北部署重兵,但一年前的扬州十日对他们而言可还是历历在目,他们不敢去赌这次的明军能否抵挡住清军的铁蹄。
当苏言来到扬州时,看见的便是城外聚集着的大量流民,他深知流民全部聚集在扬州周边是非常不妙的,若是清军细作这时潜入,从中使诈,极有可能引发一场动乱。
可是扬州知府在光复扬州以后就一直空缺,苏言又不可能事必躬亲,他便想到了之前被押往南京看押的伪凤阳巡抚陈之龙。
对于陈之龙此人,苏言也通过天玑司的打探略有些了解,他虽然主政凤阳不久,但在担任凤阳巡抚期间,广施仁政,多次向朝廷提请减少赋税,与民休息,让饱经战乱摧残的凤阳地区恢复了些许生气。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真能在凤阳干出一番政绩,这样的官员虽然没有气节可言,但他的执政能力正好是苏言需要的。
因此,苏言才没有马上处置陈之龙,而是继续将他关着,现在扬州城内空虚,城外又聚集着大量流民,正好可以让陈之龙过来处理,戴罪立功。
于是,苏言便命人返回南京,将陈之龙带过来,令其暂理扬州知府事,安置流民,恢复扬州等地的生产。
陈之龙也知道这是让他能够戴罪立功的机会,他自然不敢拒绝,千恩万谢的接受了苏言的任命。
任命陈之龙暂理扬州知府事以后,江北各旅的将领也都陆续赶到扬州,苏言便当即召开了一场临时的军事会议。
会议上,每个将领都主动将自己驻地和军中的情况向苏言汇报,说明了一遍。
首先是李元胤指挥的第二旅,第二旅的两个标驻扎滁州州城,另外两个标则分别驻扎于来安、全椒二县。
各部之间相互联系,互为犄角,不论清军攻打哪一座城池,都需要应对另外两个城池的明军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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