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106节
侍从应下,随即宣布了多铎的命令,那知府听后,如蒙大赦,慌忙磕头谢恩。
多铎没有理会那知府的谢恩,又对身侧的副将招了招手,待后者上前,他才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派出骑兵在城北扫荡,不论遇到何人,悉数格杀,不能让那些看见我军夺城的南人逃走,泄密。”
副将连忙应下,转身离去。
随后,多铎下令封锁南康各门,继续打出明朝旗帜,大军在城中设伏,他笃定明军驰援九江的兵马定会在南康逗留,只要明军胆敢入城,必死无疑。
另一边,金声桓与万元吉并不清楚南康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们二人没有走同一路,在经过一番商议后,还是决定由金声桓率军走陆路,万元吉走水路。
水路明军并没有在南康逗留,在途径南康江面时,见城头还挂着明朝旗帜,便没有任何怀疑的扬帆北去。
而金声桓率领的三万兵马则是在水路明军离开后的第二天才到达南康城外。
他见城头旗帜依旧,同样没有怀疑,命令大军于城外安营扎寨,准备在这里休整一日,由南康知府提供钱粮酒水犒军,明日再继续北上。
多铎早在明军还未抵达南康时就已经提前探查到其动向,并提前于城内设下埋伏,只等明军入城,便将其尽数歼灭。
不料金声桓并没有率军入城的打算,甚至连他本人都待在军中,只是命副官来到城下,让南康知府出城面见。
南康知府的家中老小都在城内,小命都掌握在清军手中,在此威胁下,他也只能战战兢兢地带着多铎的耳目一起出城。
穿过层层营帐,知府一行人顺利来到了金声桓的大帐内,与他一起出城负责监视的清军将佐被挡在了外面,只能在帐外等候。
那清军将佐就打扮成南康知府的一个随从,倒是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几乎整个江西官场都没有还留着长发的人,要么是遵从命令割去辫子重新蓄发,要么还留着辫子,没有人会强制割辫。
“下官南康知府钟进孝,拜见昌国公!”
南康知府入帐后,恭恭敬敬地向坐在主座上的金声桓行礼问候,金声桓大大咧咧地接受了他的行礼,随后道:
“本帅领大军至此,于城外休整一夜,营中消耗之粮草酒水,还需钟知府多多费心筹备了。”
钟进孝喏喏应下,心里也在纠结要不要将清军抢先占领南康这一消息透露出来。
如果透露出来,他的家中老小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大军还能免遭覆灭,可若是隐瞒,让他眼睁睁看着这数万大军覆灭,也是良心难安。
金声桓没有看出对方的心不在焉,又交谈了一阵后,才命副官领着知府走出帐外,待钟进孝离开,金声桓的幕僚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上前低语道:
“大帅,这南康知府好似有异。”
“什么?”
金声桓吃了一惊,忙回过头,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幕僚也不敢完全确认,只是回答道:“学生见那钟知府好似心不在焉,眼神躲闪,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金声桓听言,不禁回忆起刚刚与钟进孝交谈时对方的表现,有了幕僚的提醒,他也发觉了那知府的异样。
当下,他就要命人去将钟进孝重新带回来进行盘问,但却被幕僚阻止,幕僚劝说道:
“大帅,若是这钟进孝的确有异,您突然将他召回,没有盘问出什么来,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那你说……”
“学生认为,大帅应该故作不知。”幕僚轻声道:“入夜后命巡夜哨兵提高戒备,时刻监视南康府城的方向,若是钟进孝里通外敌,我军早做准备,也能避免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那何不直接率军入城?”金声桓不解道。
“小心有诈。”幕僚提醒道:“大军一路走来,好似很少遇到行人,如果这南康府已经落入敌手,我军贸然入城,只会中了敌人的陷阱。”
提到行人,金声桓也察觉到了许多异样,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并非是考虑到自己这支大军的安危,而是已经越过南康北上的万元吉部。
如果连南康都落入敌手,那么万元吉部这两万多人马北上,就等于孤军深入了,实在是危机重重,令人不得不担忧。
可是金声桓现在也没有办法能够与万元吉取得联络,后者乘船从水路北上,除非是到达九江附近,都不会登陆,很难与其联络。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一点就是。
万一局势真的变得十分恶劣,万元吉的兵马正好能够成为吸引清军注意力的目标,他金声桓也能趁着清军集中兵力对付万元吉的同时撤退到安全距离。
用俗话来说,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212章 南康之战
钟进孝并不知道自己露了马脚并引起了金声桓的怀疑,他忐忑不安地一路走出营地,回到城门外。
那副将正准备和他一同入城,不料从大营方向突然来了一骑,那骑兵拦住了副将,对他耳语几句,副将神色微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再次看向钟进孝。
“钟府尊。”他神色不变,道:“大帅命下官返回营中议事,就不与府尊一起入城了,府尊只需组织人手将钱粮酒水送往营中即可。”
说罢,他又行了一礼,带着手下返回营地,钟进孝被他这一套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也是松了口气。
他现在还不清楚城内的情况,两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即便是设伏隐藏起来,也很容易被发现端倪露馅,要是这个副将跟着入城,让他发现了什么,那可就糟了。
入城后,钟进孝第一时间来到多铎面前,他哆哆唆嗦地将入营前后的遭遇全都讲述了一遍,那个负责监视的清军将佐在一旁听着确认无误后,多铎才思忖着说道:
“金声桓突然将副将召回,难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王爷,定是这厮漏了馅,让南人发觉,不如直接将这厮斩杀祭旗,再出城与南人决战!”镶白旗固山额真汉岱恶狠狠地说道。
钟进孝虽然听不懂满语,但也能从汉岱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和语气中推断出来这番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直接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几乎瞬间被冷汗浸湿,连忙以头触地,拼命磕头求饶。
多铎有些无奈地瞪了汉岱一眼,呵斥了几句,随后才用还算标准的汉语说道:
“你起来罢,本王不杀你,你即刻回去筹备军需送往城外大营,记住,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遵,遵命……”
钟进孝慌忙离开,多铎对着汉岱招了招手,对其嘱咐道:“你从汉军旗里挑选一些精兵,让他们乔装打扮,取代运送军需的民夫,伺机而动。”
汉岱领命,他马上就明白了多铎的目的,城内的汉人平民并不靠谱,若是金声桓果然发现了什么,将民夫抓去讯问,那十有八九会提前败露。
只是,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道:“王爷,我军将士多为北人,与本地人口音不同,若是遭到金声桓讯问,定会暴露出来。”
多铎听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眉头微蹙,道:
“那便由你一并负责征召民夫吧,将那些民夫的家中老小控制住,许诺他们钱财,如此应该可以堵住他们的嘴巴。”
汉岱连声应下,随后按照多铎的命令前去行事。
很快,送往明军营地的军需就筹集完毕,汉岱也征召了一部分民夫,用他们的家中老小作为威胁,又以钱财收买人心。
那些民夫本就对清军充满了恐惧,不敢不配合,现在有钱财可以领,自然争先配合,随后便与那些乔装打扮后的汉军士兵一同运送军需出城。
军需送入营地后,金声桓果然借着让民夫装卸的功夫,命人混入其中打探口风。
那些民夫相互之间都监督着,又惦记着城内的家人和许诺的钱财,每个人的口风都很严,一直等所有物资都卸下来,金声桓的人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等这件事被上报给金声桓,后者听后,一时也有些纳闷,他对幕僚说道:
“那些民夫口中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依我看,多半是你多虑了,兴许是那钟进孝家中生了什么事了也说不定。”
幕僚雷德复还是有些顾虑,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回应,金声桓就摆了摆手,道:“既然问不出什么,就放他们回去吧,大军休整一晚,明日开拔。”
“遵命。”副将应下,转身而去。
雷德复这时也顾不上继续纠结,连忙劝道:“大帅,不能因此而彻底放下心来,谨慎起见,还是应该多加防备。”
金声桓并没有他担心的那般刚愎自用,而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幕僚的话,道:“这是自然,我会下令加大巡夜力度。
我听闻那豫亲王多铎被称为大清名将,此番北上就是要与他交手,即便还未入九江地界,也应该提前做好防备。”
见金声桓心里有数,雷德复也松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民夫被遣散回府城,混在其中的汉军将佐也第一时间将他们在明军营中的遭遇汇报了上去。
多铎见金声桓盘问无果,将民夫送回府城,心中便推断对方多半是放下了戒心,便下令整军备战,只等入夜以后,率军出城袭营。
……
时间飞速流逝,夜色很快便笼罩大地。
城外的明军在享用过南康知府提供的吃食后,便纷纷进入营帐休息,营地各处很快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梦呓。
在夜色的掩护下,南康城门缓缓打开,由汉岱率领的八旗骑兵先一步从南康西门而出,在距离明军营地较远的地方设伏,等待信号。
而一直等到子时,多铎才终于下令率军行动,分别从西门、南门两个方向出城,隐隐对明军大营形成夹攻之势。
不料,金声桓安排监视城门动静的暗哨起了作用,在发觉城门方向有不小的动静后,哨兵也顾不得其他,慌忙点燃信号。
只见一道火点腾空而起,在那漆黑的夜空中猛然炸开,绽放出一朵耀眼烟花,烟花的爆炸声和动静瞬间惊动了营地内的巡夜明军。
一时间,营地内示警锣鼓声大作,多铎在看见那信号弹升起的瞬间,就脸色大变,意识己方暴露。
来不及去深究他们为何会提前暴露,多铎就猛地拔出佩刀,高声喝道:“进攻!全军出击,随本王马踏敌营!”
呜——
代表着进攻的号角穿透夜幕,在南康城外响起,随即响起阵阵几乎能够撕裂夜色的喊杀声。
无数清兵如潮水般从两个方向向明军大营涌去,在远处设伏的固山额真汉岱看着这一幕,一时有些纳闷,他们预定的作战计划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但他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而是迅速反应过来,拔刀喝道:“号角已响,随我进攻,踏平贼军!”
“杀!”
数千八旗骑兵怒吼着,跟随汉岱策马杀向明军大营,营地内已然陷入了混乱之中,大量明军将士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军官催促着拿起武器列阵营地。
好在金声桓没有彻底放下心来,还是让将士们穿着甲胄入眠,因此这些明军才没有在敌人都快杀进来的情况下还火急火燎的穿着盔甲。
可即便如此,突然遭到袭击,明军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等金声桓跑出大帐,看向外面的营地时。
看到的便是许多明军士兵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营地内四处乱窜,或是神色惊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列阵!列阵!”
营地外围,金声桓副将刘一鹏竭力试图组织兵马进行防卫,但还未等明军列阵完毕,数千八旗骑兵就已经呼啸而来。
被部署在木栅栏后,以栅栏为掩体的鸟铳手们见清军骑兵冲来,都惊得神色大骇,站在他们身后的军官连忙高声喊道:
“不许射击!未得军令,不许射击!”
然而步兵刻在骨子里对骑兵的恐惧哪里是那么好隐忍的,数千八旗骑兵披着夜色向营地冲来,如闷雷般的马蹄声在世间回荡,让明军士兵们根本无法从马蹄声中判断出敌军的数量。
在他们眼中,清军骑兵好似无穷无尽,马蹄声也好似直接落在了他们的心头,震得他们抵抗的勇气也随之动摇。
砰!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不知是谁先承受不住扣动扳机,第一道枪声就如同信号一般,整条战线上的明军鸟铳手都跟着胡乱开火。
此时的清军骑兵还未进入鸟铳的最佳射程范围,明军打出的弹丸对其根本起不到丝毫伤害。
身后的军官见状,大为光火,纷纷上前对着开枪的士兵连踢带踹,大声喝骂,勒令他们重新装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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