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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楚霸王,被围垓下 第60节

  想象他最后这番话的意思,看着他的身影,孟夏心头大寒。

  袖手侍立一旁的庄容微微笑着,一脸的和蔼可亲:“听闻孟夏校尉自幼丧父,是寡母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孟夏校尉也是极为孝顺,而今晚上放着娇妻美妾不睡,一直与老母睡一张床榻,便于晚上照顾?对于孟夏校尉的孝心,项昌公子很是赞叹,特意让我将校尉老母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好好奉养一番,如此也便于校尉能够专心王事,两便其美。”

  心头的惊惧变为了现实,孟夏浑身剧烈哆嗦着,指着庄容就要大骂,然而骂声到了嘴边又颓然消散,手臂无力垂下,心头最后的那丝不甘与绮念,就此彻底烟消云散。

  “来、来、来,别哭丧着脸,笑一笑,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过来吃两块羊肉。”庄容热情的拉扯着孟夏走到篝火堆旁,在准备好的席位上安坐下来。

  被项昌捏着脖颈,硬生生压得低下头来,孟夏心头憋闷不已,愤恨不消,暗自道:我就是死,也绝不吃你们一口东西。

  旁边的亲卫马上为两人奉上了烧烤的火候正好的烤羊腿,庄容接过后,大口撕咬,吃得满嘴流油。他斜睨了神色愠怒的孟夏一眼,一笑,伸手递给了他一根。

  孟夏不自觉伸手接过,原本想随手丢在身躯案牍上,忽然感觉羊腿的香味儿颇为浓郁,这半日未曾饮食,肚腹饥如雷鸣,不自觉举到嘴边啃了一口。接下来他面色一动,就感觉味道还真不错,将羊腿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就此默不作声闷头大口啃咬起来。

  这时一名奴仆自院外走了进来,对典客庄容禀报,说是大司马樗里错已到迎宾馆邸,前来拜见项昌长公子。

  美美享用烤羊肉的项昌一听,大喜过望,宛如天上掉下来一条活龙,“腾”站起身来,连声对庄容吩咐:“快快请进来,千万别让他给跑了。”

  庄容哭笑不得,速速离了院落,前去迎接。

  庄容知晓项昌意思,今日狠狠刺激了临江王共尉一把,对于共尉接下来打算如何做,特别对大楚使者团抱有何等态度,一定要尽快摸清摸透,便于下一步制定应对策略。

  原本项昌打算让伯丕出马,明天去王宫拜见共尉,探探口风。但伯丕向来低调,并且也不得共尉真正信任,并非最优解。但这位大司马樗里错却就不一样了。而他选在这个时候来拜见,显然也与共尉已商定好接下来如何对待大楚使者团了。这对于急于知晓内情的项昌来说,不正是瞌睡有人送来枕头吗?

  不多久后,大司马樗里错在庄容一脸小心的陪同下,在十几名护卫的护持下,大袖挥舞,摇摇摆摆,宛如趾高气扬小母鸡般走了进来。

  院内几堆篝火烧的正旺,照耀的亮如白昼。项昌的一干护卫骑兵,一半围在篝火旁细心转动木架,烤着肥羊,剩余则昂然站立院子四周负责警戒。至于孟夏校尉连带他的一干亲卫却不见了踪影。

  樗里错见无论项昌还是他的护卫骑兵,全都是红光满面举止矫健的倍精神,那里有丝毫遭遇突袭身负重伤即将咽气的萎靡?禁不住心头大气:好啊,这都不背人了是吧?连装都懒得装了?眼里还有自己这位大司马吗?

  自觉受到了严重羞辱与轻视,樗里错愤怒莫名,小眼瞪的溜圆:“项昌,想不到你还真是贼喊捉贼!欺瞒临江王说你遭遇袭杀,真是好胆!这等欺君之罪,该当何罪?!”

  想不到这家伙胆敢用这等语气与自己讲话,项昌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身为大楚长公子、后将军,可以说身份比之共尉这位临江王都要尊贵的多,这家伙区区临江王国的司马,竟然敢这般呵斥自己,项昌一时间不知他是单纯的傻大胆还是一个实打实的蠢货。

  看他怒不可遏的神色,项昌心头有所明悟:怪不得这老家伙最得共尉信任,原来两人是同一路货色,都是自大狂妄的井底蛤蟆。在他们心目中,是真认为临江王国可以与大楚、大汉分庭抗礼的超强势力啊。

  对共尉,项昌暂且不得不留几分颜面,对于这厮,自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既然满身都是迷之自信的固执骄横,不是话语能够说通,那也就不用说话了。

  项昌长身而起,探手揪着樗里错的衣襟扯到自己身前来,“噼噼啪啪”正正反反抽了他七八记耳光,将骄横如小母鸡一般的大司马给抽得黄豆小眼在眼眶乱转,完全失去了焦距,嘴角鲜血直流,惨不堪言。

  想不到项昌这位大楚长公子这般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是痛抽,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份,樗里错拼命挣扎,尖声怒叫,却如真正的小母鸡一般,透露出徒劳无功的虚弱。

  樗里错的一干护卫大惊,纷纷挺长矛对准了项昌,就要上前来救,却被大楚骑兵给围住,三下五除二下了兵刃,用绳索捆了个结实,丢在院落一角。与身经百战自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大楚骑兵相比,樗里错的护卫如一个个孱弱的孩子般,毫无招架之力。

  项昌掐着樗里错脖颈,手掌轻轻拍打着他高高肿起的脸颊:“给你脸了?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樗里错被抽得头脑发懵,距离过近之下,敏锐感应到项昌心头压抑至极、堪堪处于爆发边缘的戾气与愤怒,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雪,那股自大的骄狂一丝也无了,哀声道:“知道!仆樗里错见过大楚长公子,望长公子恕罪。”

  项昌一脸意外:“呵呵,原来你也懂礼貌啊。不收拾一顿,看不清形势,这不与你主子一般无二,贱嘛!”

  随手将他推倒地上,厌恶的轻轻拍了拍手,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项昌冷笑道:“我中了箭矢却身上无伤,就以为是我欺骗共尉?共尉算什么玩意,值得我骗他?”

  说着他自身后屈复手中接过一个小罐,对着樗里错一晃:“这是我炼制出的名为‘清毒药’的至宝,只要没有当场断气,涂抹上后,就能保住一条性命。无论多么惨重的伤势,涂抹上后,你猜怎么着?就能最短时间复原。嘿?你不信?来呀,给樗里错大司马卸掉一条腿,让他亲自感受感受。我这个人,最喜欢干的就是治疗别人的嘴硬。”

  脸颊上挂了血红蜈蚣的项喜,拎着一柄铡刀模样砍刀的黄仲,狞笑着对樗里错就逼了过来。

  “信!信!我信!我信!”樗里错肝胆俱寒,且不说这狗屁的什么“清毒药”药效存疑,即使退一万步说是真的,能够医死人生白骨的灵丹妙药,也不至于拿自己一条腿来做实验啊。

  “不,你不信。”项昌毫不为所动,一脸冷漠的道。

  项喜像是杀年猪般,将樗里错放翻地上,一脚踩在胸口,一脚猜中一条腿的足踝。黄仲两条大胳膊肌肉抖动,大砍刀挥舞的如同风车轮,高举过顶,对着樗里错横陈大腿就要砍下来?

  生死关头,这一瞬的樗里错思路神奇的前所未有的清晰,高声叫道:“我是奉共尉之命,前来劝说长公子离开临江王国的。”

  项昌置若罔闻,黄仲一声低吼,大砍刀狠狠砍下。

  “共尉让我劝说项昌长公子离开临江王国然后再通知大将军黄极忠让他在国境外设伏袭杀项昌长公子如此避免触怒项羽霸王又报了今日被羞辱之恨。”生死关头,樗里错大司马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在最短时间内将他所忠诚的王上给卖了个底掉。

  项昌一摆手,黄仲双手一抬,大砍刀距离樗里错大司马的大腿还有两寸,戛然而止。

  黄仲与项喜“哈哈哈”笑着,将樗里错大司马给拉了起来。

  樗里错大司马裤裆一股水渍飞快洇开,一股骚臭味随之散发。

  感应裤裆那暖暖的水流,樗里错又是羞又是恼,在这一刻深刻感受到了自己与项昌之间的巨大差距。项昌与他的护卫如同是山林中的猛兽,凌厉、霸道、狡诈,充满了攻击性,一旦显身必择人而噬,并且不死不休。与之一比,自己,不,不仅自己,应该说是整个临江王国上下,都无疑于豢养的马骡,看着体态硕大,意气昂扬,实则徒有虚表,完全就是给人家送菜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后咱们就是亲亲的弟兄了。来,给大司马上酒。”不顾樗里错像是一心想要逃离龙潭虎穴的小兽般连声哀求,项昌笑融融将他按在了软席上。

  护卫将烤熟的羊肉献上,又斟了美酒来吃。项昌与庄容将樗里错夹在正中,融融笑着,不住殷切劝酒劝肉。

  就在樗里错如坐针毡,食不甘味饮不知醉之际,迎宾馆邸大门处忽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同时金铁交击之声大作,接着就见不知多少名奴仆四下飞逃,痛苦的惨叫声、慌乱的惊叫声接连划破夜空,缭绕透来。

  刚刚经受了项昌冷硬又粗暴手段的折腾,樗里错原本就有些魂不守舍,而今听闻四面八方喊杀声惊天动地,过激之下跳将起身,双袖胡乱挥舞,宛如受惊的母鸡:“是什么人?怎么回事?谁在作乱?孟夏混账那儿去了?速速来保护我。”

第114章 罪该万死

  庄容在樗里错肩头上用力一按,叹息道:“大司马,既然凶徒能够杀进来,——莫非您老人家还看不出孟夏已经被人调走了?”

  樗里错惊怒交集,就感觉自己神经运行有些超负荷:“孟夏是受王命布防迎宾官邸,保护大楚使者团,谁敢将他调走?”旋即一脸恍然:“大将军黄极忠?”

  一时间心头醒悟,黄极忠眼下就是一头发了疯的老虎,虽然有临江王严令,面对灭门之仇的死敌,怎么可能忍得住?而今趁黑夜杀来,这是要将大楚使者团给团灭,一消心头之恨啊。

  对于黄极忠的残暴,樗里错是早有耳闻,自己莫名其妙被卷在这其中,过会儿刀枪无眼,就怕要跟着倒霉,却不是无妄之灾?

  樗里错心头一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绝望感觉生出,如同冻鸡一样几乎哆嗦不成团:“这、这可怎么办?”

  项昌长身而起,一把撕掉外袍,露出里面的细密铁甲,伸手接过大戟,站立队列最前。院落内三十名护卫甲胄森严,聚合成列,护卫在项昌身躯两侧,看向了院落入口,做好了搏杀准备。

  而这时,数百名身躯健壮黑巾蒙面的精卒,全身铁甲,提枪跨刀,猛然撞破大楚使者团居住的院落大门,蜂拥而入,肆虐的杀气如涌动的风暴。

  樗里错抱着头,躬着身,不由自主就想钻进身后的雅舍去。庄容拉住他:“大司马,你可是当朝重臣,这些凶贼果真是大将军派来,必然不敢伤你!能救我们的只有你了。”

  樗里错不知庄容是在给他挖坑,还感觉有理,发软的双腿也有了几分力气,尖声叫道:“你们这些混账,认识我是谁?我乃当朝大司马樗里错,现在赶紧退走,这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胆敢行凶,我灭你们九族。”

  那知道他不亮身份还好,一亮身份,对面蒙面大汉中,为首的一名一声凄惨至极、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长嚎发出:“樗里错,你还真与大楚使者团勾搭一起了。正愁找不到你,天可怜见,让你们聚在一起。今日,我要将你们剁成肉酱,拎了人头祭奠我阖族亲人!”

  说着,那贼子猛的扯下了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面色枣红、双眼喷火的年轻面容。

  “黄霸儿,黄极忠长子,一向在北军任中郎将之职。为人性烈如火,武勇过人,在军营比战中曾力敌十名战将。”庄容凑近一步,低声对项昌进行着人物解说。

  项昌搜出脑海中关于黄霸儿的信息,轻轻点了点头。

  面对黄霸儿话语是什么含义,樗里错不明白什么意思,但黄霸儿胆敢亮相,那也等于亮明了态度,——今夜这迎宾馆邸内是绝对不留任何活口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这位大司马。

  一时间樗里错脸色难看的像是死了数天没有埋一样,苍白、僵硬,又透着隐隐的臭味儿。

  根据大将军黄极忠命令,半夜时分,黄霸儿带着三百亲卫趁着夜色顺利摸到迎宾官邸。

  发觉严密布防的守卫果真一个也不见,整个迎宾官邸像是被砸开了硬壳的鸡卵,露出了里面肥美的嫩汁。

  黄霸儿暗喜,断然下令,带领三百亲卫向着迎宾馆邸汹汹杀了进来。在砍杀了不知多少名仆役、护卫后,无比顺利杀到了项昌居住的院落。

  看着项昌狗贼就在眼前,想象接下来能够尽情宣泄,疯狂屠戮,将遇到的所有人全部砍成两截,特别将项昌小儿一剑一剑活活切割,黄霸儿一颗心就激动欲裂。

  “项昌狗贼,受死吧!”黄霸儿双眼血红,攥紧矛杆,像是煞神下凡般抢先冲来。

  三百亲卫也是一个个面容凶厉,宛如一头头恶狼,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望,对杀戮的期盼,紧随其后。

  这三百亲卫虽然出自北军,却一直归属黄霸儿与罗甸亲领,等于是半军半私的性质,战斗力极强。今夜来此之前,黄霸儿都给他们打过了气,亲口做出了承诺,斩杀项昌、屠灭大楚使者团后,每人赏金五两,故而这些甲士一个个可谓战力暴增。

  项昌可是经受过数万大军对冲的大场面,面对眼下这小打小闹,神色冷漠岿然不动,一直等到三百亲卫冲过了一半院落,才重重一挥手。

  随着军令下达,身后三十精骑护卫手一翻,将架起的几十架弩箭飞快扳动机括,就听闻连串清脆响声中,蜂群般密集的弩箭就爆射而出。

  这等近的距离,面对这等密集的爆射,根本无从躲闪,冲在最前宛如恶狼般凶狠的数十名亲卫,满脸的凶厉瞬间变成了无尽的惊恐,口中高亢的嚎叫也随之变成了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像是割倒的麦子般接二连三颓然栽倒在了地上。

  剩余的亲卫随之大惊,冲击势头不由一滞。

  冲在最前的黄霸儿身上也被射中了十几支,却因为重铁甲防护严密,护住了要害,虽然受伤却并没有影响多少战斗力。

  “劲弩?!不要停,继续冲,冲过去!”黄霸儿愤怒吼叫着,临机决断也快,鼓舞着士气继续前冲。

  项昌暗暗摇头,从这儿完全看出临江王国不经战事,兵士徒有虚表。这还是大将军黄极忠最为精锐的私军,被弩箭居然吓止步了。

  他右手轻轻又是一挥,下一刻,院落四周的墙壁上,甚或房舍的房顶上,密密麻麻影影绰绰冒出了不知多少黑影,一声尖利的呼哨过后,弓弦如炒豆般震响,无数支箭矢像是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冰雹,从四面八方狂泻而下。

  这些突然冒出的兵士,也许战力比之黄霸儿的黑巾亲卫颇为不如,那怕箭矢准头也是大为偏差,但是架不住人众箭多,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更要命的是,院子燃烧着旺旺的篝火,照耀的亮如白昼,使得这些黑巾亲卫无比鲜明,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更更要命的是,院子地形毕竟逼仄,黑巾亲卫冲锋起来,不可避免拥簇一团,无比集中,而今面对这缵射的箭矢根本无从躲避,只有用命硬扛。

  “啊,不好!中埋伏了!”

  “这是那儿冒出这么多狗贼?”

  “不是说大楚使者团就三十名骑兵吗?”

  ……

  黑巾亲卫接连发出的惨嚎与闷哼声中,夹杂着慌乱不已的惊叫,一个个像是受到了过度惊吓的孩子,完全不复刚才的嚣张凶残。

  享用过大楚使者团的欢迎开胃弩箭前餐,已经折了五六十名,而今又被这一轮箭雨给狠狠灌了一饱,眼下三百黑巾亲卫已剩余不足百,不用说队列,站在院子里都显得稀稀疏疏了。

  不过几个弹指的工夫,黄霸儿中郎将亲率的三百黑巾亲卫已然尸横遍野,死伤一地,最憋屈的是甚至还没有与敌人接战。站在后方的樗里错,感应着刚才被浇灌的暖暖的而今不可避免渐渐变得凉凉的裤裆,脑海前番浮起的那个念头越发清晰:送菜的,全都是来送菜的,那怕是大将军黄极忠的私军也是来送菜的。

  在箭雨暴射而下的那一瞬间,黄霸儿也立时意识到不好,然而见灭族之仇的项昌近在咫尺,双眼喷火,毫不退缩,依仗着身上铁甲的防御力,挥舞大矛前冲不止,一边厉喝:“冲!速速冲过去与大楚使者团接战,周围伏兵的箭矢就失去用武之地了。”

  残余的黑巾亲卫一听,精神振作,奋起余力,紧紧跟随身后。

  距离项昌已不过十米。

  黄霸儿一声虎吼,右腿用力一蹬,铺着的青石板被一举踩裂,身躯腾空而起,一矛对着项昌当胸猛刺过去。

  黄霸儿在临江王国北军中堪称骁将,论说正面对战鲜少敌手,曾经有过一人大败十名骑将的辉煌过往。而他一旦胸中怒火被激发,战力还将再上一个台阶,即使黄极忠这位大将军都为之心惊。

  在黄霸儿眼中,项昌不过是受霸王荫庇的贵公子,平时呈呈口舌之利还行,上了战场,特别与大将正面对战,绝对稀松拉胯,对于斩杀他心下是毫不怀疑。

  就在黄霸儿如此想着,眼看一矛要掼项昌胸口而入,将之干脆利落钉死当场,甚至脑海都浮现出一个不甘的念头:这般利索刺死他,真是便宜他了。

  跟随他冲锋的一干黑巾亲卫见到这一幕,禁不住都是神色振奋,彩声连起。

  那知接下来,对面的项昌动了。

  项昌身躯微微一侧,腰胯同时发力,手中大戟宛如蛟龙摆尾,速度过快之下带起了一连串的残影,“噼啪”一声震响,如铁匠的铁锤砸中铁砧,正砸中黄霸儿的大矛。

  黄霸儿就觉矛杆上一股炸力反震过来,双手虎口酥麻,双臂腕、肘、肩关节同时受挫变形,身躯前冲的势头也像是撞在了南墙上,被生生挡住。

  黄霸儿心头大骇,就这一戟,将他心头的所有骄狂给一举扫光。

  作为主动进攻一方的他,这一矛刺出,无论气势还是身躯力量的调用,都达到了最顶峰,可以说占足了便宜。而项昌作为被动接战一方,自然是做不到最佳,——即使如此,却居然将他前冲势头生生挡住,将他整个人震慑在当地,这说明什么?说明项昌个人武勇是稳压他一头的。

  黄霸儿心头虽惊,但想到满门老小的惨死,面色赤红,像是要滴出血来,胸口一股暴烈之气涌上,又是一声厉嚎发出,咬牙挥舞大矛就要对项昌继续刺出。

  黄霸儿只以为接了自己这一矛,项昌也好不到那儿去,眼下就看谁更能拼、更敢拼、更不计后果去死拼了。

  然而,再次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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