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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朕,袁术,大汉忠良 第427节

第355章 夙兴夜寐曹丞相!

  暗室之中,烛火“噼啪”跳动,将为袁营书信之事,而辗转反侧的曹操映得光影明灭。

  “丞相。”

  门外传来通禀之声,“军医张汞入见。”

  曹操松开揉捏额角的手,挥了挥。

  “请他进来。”

  布帘被轻轻掀开,张汞身着素色医袍,双手捧着汤药,背着药箱缓步入内。

  他将汤药、药箱搁在案上,先上前半步,指尖刚触到曹操的腕脉,便皱了皱眉。

  “丞相脉象沉弦,乃是肝火郁结所致。”张汞声音平稳,指尖在脉上细细探了片刻,叹道。

  “丞相当安寝早歇,忌熬夜伤神,忧思多虑。”

  “熬夜伤神,忧思多虑?”

  曹操闻言,低声笑了,“关外袁贼兵临城下,关内人心躁动不安,本相又何谈安寝早歇?”

  “今日仍以针术缓痛,再服汤药调理。”

  张汞说着,打开药箱,从中取过银针,在烛火上燎过。

  曹操眯着眼,靠在凭几上,额角的胀痛已让他没了往日的威严,只淡淡“嗯”了一声,正欲等着张汞施针。

  忽得,铜镜之中,银芒一闪,张汞药箱中的事物倒映在曹操微眯的眼缝中。

  那竟是一根根足有三寸的可怖长针,光看见就让人头皮发麻。

  曹操猛然间睁开眼,回眸冷冷瞪着要来施针的张汞。

  “张汞何为?”

  张汞先是茫然,忽得想到那则丞相好病中杀人的传闻,怎不惊惶,乃捧针跪下曰:

  “金针刺穴,欲医丞相之疾。”

  曹操见其手中之针,只半寸长,正是往日所用,疑心稍解,乃指药箱问之。

  “那箱中之针,却是何用?”

  张汞诚惶诚恐,忙将药箱取来,将其中二寸至三寸的长针依次排列,答之曰:

  “二寸之针以刺胸腹,三寸之针以刺臀腿。

  汞见丞相之头风难痊,又忧思惊惶,难以入眠,欲为丞相调理身体,故全身选穴以施针耳。

  此法可全面调理人体脏腑经络之气血,最医丞相此类慢性难愈之症。”

  曹操闻言,疑心方去,但他打量着眼前的张汞,忽得想到什么,试之曰:

  “若操所记不差,张太医也在献书信之列?

  操有一问,还望太医解惑,袁术送书信来,所收者非是心腹谋臣,便是领兵将校,可为何唯独你这一介太医,也得袁术青睐?”

  张汞惶惶无地,如何能答?

  他只伏跪在地,哭诉讨饶。

  “丞相!

  汞冤枉啊!

  小人一介医者,如何能知袁贼之意?

  汞绝无通袁之心,昨夜收到信件,早骇得魂飞天外,第一时间就给丞相将书信送来。”

  “冤枉什么?

  本相不过问你一句,又未曾要治你的罪,何作此丑态?”

  见他这样,曹操也只得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好了,书信名册已烧,本相也已讲明,不会再追究此事。”

  张汞这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他刚才是真怕丞相忽然暴起,病中杀人,使自己步了吉平后尘。

  遂伏匐而拜,“谢丞相明鉴。”

  曹操颔首,此时他亦知大抵是误会了,心底疑心虽有所缓解,可看见那药箱之中的三寸长针,仍觉可怖,到底不敢再让此人施针。

  “罢!本相头疼已解,今日不必再治,且退下吧。”

  张汞哪敢再留,道了声告退,逃也似的就起身离开。

  临近门前,就在他心神松懈之时,忽闻身后曹操唤了句:

  “张汞,袁术给汝寄了一明一暗两封书信,汝献上一封,藏下一封,当吾不知?

  念你方才表现,倒也还算忠心,此时交代,本相饶汝不死!”

  张汞:“???”

  张汞吓的肝胆俱裂,连忙转身又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丞相冤枉!

  小人绝无藏匿书信之举,二封书信之言,定是奸人污我。

  小人一片赤胆,可昭日月,丞相深明远虑,还请明断。”

  曹操略一蹙眉,见他眼底茫然委屈,不似作伪,忽得笑了。

  “适才相戏耳!

  张太医去吧,本月额外领一份俸禄。

  切记,今日所言,事关机密,断不可对人言。”

  “谢丞相。

  汞谨奉令。”

  望着张汞离去,曹操抬手重新抵上额角,他看着张汞留下的今日份汤药,几次想喝,到底没动。

  “袁公路

  袁公路!汝真教是遗祸无穷!”

  曹操自知这样下去不行,可此前洛阳才出了吉平之事,眼下又有张汞献信。

  虽然张汞看似没有疑点,但要让他全然放下疑心,将身家性命,寄托医者之上,却也实在为难。

  他叹了口气,声音都带着几分疲惫,命之曰:

  “来人,给本相寻些医书来。”

  类似张汞之事,不止一件。

  当日袁营的一百三十二封书信,虽尽数被烧,主臣离心之事,也因荀攸谏言而暂且压下。

  可此计真正的歹毒之处,却在事后缓缓发酵。

  近来,有将官来报今夜关隘值守之事,曹操抬眸见他也在那被怀疑的三百人中,不过他没来献书信,府上也没查到书信,看似只是袁术故布的疑阵之一。

  但曹操仍不敢全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使此人就是那私藏书信之人,今夜里应外合,轘辕关岂不危矣?

  未免如荀攸所担心的那般,失了人心,而自生乱相,是故曹操也不能轻举妄动,为了一点疑心,就抓了此人审查。

  曹操遂不动声色的奖赏勉励了此人一番,随后亲自往关上一行,重新安排了巡夜值守诸事。

  类似的还有原先负责记录功勋的杨修,曹操当下哪还能信杨修所记战功,直接将此事转派给荀攸,并每日回禀,由他亲自审查。

  还有军需、军械、每日伙食,大到排兵布阵应敌安排,小到端茶送水身边之人。

  曹操虽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无不亲力亲为,独力操持。

  偌大曹营之中,也唯有荀攸等几个心腹,能为他分担压力,但就算是荀攸几人所负责的事情,他也必要每日审查,一丝不苟。

  再加上袁军每日的进攻力度从未减弱,每每都是从早到晚,好一场厮杀,曹操心底疑虑未去,不得不东奔西走盯住关上每一处战场,生怕有人临阵倒戈。

  甚至每到半夜之时,袁军都要喧腾攻城,口中高呼着“举火为号,封大将军”之语,闹出一副里应外合的架势。

  吓的曹操连夜都得从床上爬起,亲临阵前监督。

  如此一夜或三响,或四五响,袁军有时会真攻城,有时只是鼓噪一番,闹得曹操苦不堪言。

  时常有人谏曹操曰:

  “袁军夜攻,多为疑诈,丞相每日操劳,不必次次亲临,只交给值夜将官抵挡。

  若袁军攻势甚急,再通传丞相不迟。”

  对麾下人疑虑深藏的曹操,又哪里肯听?

  万一自己偷懒,就一次没去,结果偏偏那次值守的将领,就是隐藏书信之通袁贼,届时开门献关,岂非死无葬生之地?

  何况就算没有人通袁,也得怕袁术这个狡诈之徒,就等着自己这边放松了警惕后,他抽冷子来下狠的,全力攻城之下,导致救援不及。

  因此曹操并未采纳这些言论,哪怕黑眼圈越来越重,却依旧闻鼓而起,鸣金而眠,片刻不敢松懈。

  后来似真被袁术这喜欢半夜鼓噪声势的无耻计策整的烦了,又受不了自己不是担心这个将官会在值守时通袁,就是担心那个将官会在今夜里应外合。

  曹操干脆命人在关隘城楼之上,给自己搭了个临时住所,直接就住在关城之上不挪步了,每时每刻,亲掌全关防务,随时应敌,以备不测。

  自此他再也不用担心,有谁会在夜间值守之时,里应外合,开门献关了。

  而因为曹操疑心之下的这一系列举动,轘辕关也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变化。

  首先是曹操住在关上,每夜闻鼓而起,鸣金而眠的一幕。

  此等身先士卒,和底层士兵同甘共苦的表现,使轘辕关士卒,人心大振,士气如虹!

  “曹丞相与我们同在!”

  “我等尚有轮值休憩,而曹丞相殚精竭虑,竟无半刻稍歇!”

  “曹丞相还给我们开了军功制,让我们能享受到比汉军还好的奖励待遇!”

  “曹丞相万岁!”

  曹操:“.”

  顶着浓重黑眼圈,早已疲惫不堪,心力憔悴的曹操,闻听这些士卒的欢呼,见到轘辕关这副从未有过的上下一心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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