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814节
即便三代五代,十代二十代人都无法完成,也无所谓。
种子已经种下,总有一天会发芽结果的。
现在对官僚体系的重构,就是一次触及本质的变革。
不只是增加职位那么简单,更是要把政府机构的职能,从治心向治事转变。
陈景恪停了一会儿,给众人思考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
“基于以上原因,之前的官职设置非常简单。”
“一个县才两三个命官,其余都是辅佐的吏。”
“一旦朝廷想做什么事儿,就会发现人手不足。”
“不可能指望这两三个人包管一切,不说能力问题,精力也不足。”
“大明变革推进效率低,很大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想变革顺利进行,就必须要扭转这个思想,将单纯的管人,变成管人和管事两手抓。”
“甚至管事儿的重要性,还要超过管人。”
众人心道果然如此,就是冲着这一块来的。
就是不知道他要如何完成这个转变。
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听漏了关键的地方。
陈景恪扫视了一圈,见众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很是满意。
“为什么管事儿的重要性,还要超过管人呢。”
“首先说说管人,所谓管人其实就是治心。”
“古人认为,将人心管好了,天下自然大治。”
“所以,华夏思想自古以来最重治心。”
“这一点其实没有错,世间的大多数矛盾,都是人心引起的。”
“人心不治,世界就不会安宁。”
“但错就错在,朝廷将治心作为了唯一手段。”
“老子说的很清楚,治大国如烹小鲜。”
“《诗经·桧·匪风》毛传云:烹鱼烦则碎,治民烦则散,知烹鱼则知治民。”
“朝廷只需要制定礼仪律法,来告诉人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什么是值得提倡的,什么是应该反对的,以此来规范天下人的行为。”
“只要他们不触碰到这个框架,就不要过多的去骚扰他们。”
“这才是老子清净无为的核心。”
众人再次颔首,这个道理并不新鲜,历朝历代对这方面也都有诠释和拓展。
陈景恪也没有过多赘述,他说这些也只是确定一个主基调,治心当采用道家的无为之法。
只要不违法,不违背公序良德,百姓想干啥就干啥,朝廷不要多管闲事。
可历朝历代能做到这一点的非常少。
更多时候是变着花样的折腾人,最终将国家折腾没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很大一个原因在于,他们分不清管人和管事的区别。”
“用管人的方式去做事,结果事事不成。”
“用管事的方法是去管人,结果百姓不堪其扰。”
“可以说,这是过于重治心而轻做事的必然结果。”
话题至此,终于进入了核心,为什么要重做事。
陈景恪注视着众人,说道:“为什么要重做事?”
“先贤已经说的很清楚,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根据人类生存需求理论可知,生存才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
“你不能指望一群活不下去的人,去遵守所谓的法律。”
“想让百姓遵守律法,必须要先让他们活下去。”
“身无分文的时候,一文钱都能看在眼里。”
“身上有一贯钱的时候,掉了一文也不会太心疼。”
“百姓能吃饱饭就不会造反,这是自古以来所有当政者都明白的道理。”
“再加上适当的约束,社会上的违法行为也必然会减少。”
“这就是唯物学里面,物质决定意识的具体表现。”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很容易就能听懂。
下面听课的众人豁然开朗,之前读唯物论积累的种种疑惑,都似乎有了答案。
对唯物学和大同思想,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然而在实际操作中,大多数的当政者,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者意识到该怎么办,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实现。”
“就好比都知道要抑制土地兼并,这样百姓才有地种才能有饭吃,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可具体要如何抑制兼并?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靠每个县的那两三名官吏,怎么可能管得住这些?”
“况且最热衷于兼并土地的,恰恰就是这些官吏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
“最后百姓无立锥之地,为了生存只能铤而走险。”
“朝廷却还是将一切归结于人心坏了。”
“然后试图通过治心,来让百姓安分守己。”
“这岂不是缘木求鱼吗?”
“可以说,既可悲又可笑。”
众人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因为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
陈景恪并没有打击贬低谁的意思,他只是就事论事。
只有将这一切说清楚,才能让大家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事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增加社会上的财富总量。”
“更具体的说,为了生产出更多的粮食、衣服、药品、器具等等,来改善百姓的生活。”
“通过满足百姓的基本生存需求,来达到治心的目的。”
一席话说的众人犹如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治事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基本生存需求,最终反馈到治心上去。
这和先贤的所提倡的思想并不冲突。
而是对先贤思想的拓展和具体化。
难怪他要提出人性需求理论,难怪他构建的终极理想世界,要求物资和精神双满足。
没有物资满足,精神满足就不存在。
没有精神满足,物资满足也没有任何意义。
两者是相互依存的。
“而且治事比治心要简单。”
“心是最复杂多变的,也是难以掌控的。”
“凡是玩弄人心的,最后必将被人心反噬。”
“老子提出无为而治的思想,简直太伟大了。”
“事不一样,它更加的具体,好坏一眼可辨。”
“所以治事看起来繁琐,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
“实则是将抽象的工作具体化,让大家有迹可循,是一种职能的简化。”
“比治心要简单太多了。”
众人总觉得这话很怪。
做事简单吗?恐怕一百个人有九十九个会说,比以前难太多了。
可只听陈景恪的讲解,又好像非常有道理。
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陈景恪也没有让他们多纠结,很快就给出了解答:
“为何大家普遍觉得,变法之后当官变得更难了?”
“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不熟悉做事,就会觉得无所适从。”
“其二,说的难听点,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思想。”
“他们做官只是为了出人头地而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想法,他们是没有的。”
“对这样的人来说,自然是治心更轻松。”
“什么都不需要管,只要百姓不造反,按时把赋税征收上来就完事儿了。”
“多么的轻松惬意啊。”
“可是你们去问问那些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问问他们累不累。”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通过治心来达成国泰民安,真的轻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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