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职业：从铁匠开始武道称圣 第104节

　　一双布满血丝、眼神混乱、充满了狂躁、痛苦、迷茫以及一丝残留疯狂的眸子，在跳动的火光照耀下，直勾勾地看向了站在众人之前的宋毅。

　　四目相对。

第141章 剑拔弩张

　　李慕白只觉得头颅仿佛要裂开一般，剧痛伴随着无数混乱、血腥、疯狂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冲撞。

　　他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

　　梦里，东罗洞府的青铜巨门冰冷地拒绝了他，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无尽的屈辱与不甘如同毒蛇啃噬心脏。然后，不知怎地，他又回到了这个让他希望破灭的村庄，浑浑噩噩地想要再次跳入那口该死的水井……

　　却有一群愚昧的村民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拉扯劝阻，那些声音嘈杂刺耳，如同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将他最后一丝理智搅得粉碎……

　　然后……是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脸上的触感，是利刃切开肉体的沉闷声响，是惊恐的尖叫与绝望的哭嚎……一个，两个，三个……火光，破碎的门窗，倒伏的尸体……他像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在村庄里横冲直撞，将所有挡在面前的“障碍”统统撕碎……

　　直到力竭，直到那狂躁的怒火与毁灭欲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无边的寒意。

　　这不是梦。

　　鼻尖萦绕的浓重血腥味，手中长剑传来的黏腻触感，衣袍上早已干涸发黑的大片污渍，还有周围这片死寂中弥漫的死亡气息……这一切都在冰冷地告诉他，那疯狂而血腥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青城宗百年一遇的天才弟子李慕白，竟然……屠灭了一整个村庄！

　　一阵剧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压下。

　　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迷茫、后怕，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强行扭曲的“理直气壮”——若非这些蝼蚁般的村民阻拦，若非那该死的洞府被人捷足先登，他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他们……死得也不算冤枉……

　　就在他心神剧烈动荡，愧疚与戾气交织挣扎之际，周围亮起的火光和密集的脚步声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强行拉回现实。

　　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到了围拢上来的官差，以及站在最前方那个气息沉稳、目光锐利的年轻人。

　　官府的人来了。

　　是来抓他这个“杀人魔头”的。

　　李慕白心中那一丝刚刚升起的、微弱的愧疚，在看清这些“朝廷鹰犬”的装束和敌意眼神后，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傲慢与抵触所取代。

　　他是谁？

　　他是青城宗倾力培养的未来之星，是真元境的年轻高手！

　　这些地方上的小小衙役，也配来拿他？

　　还未等他开口，对面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衙役，强忍着恐惧，上前一步，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兀那贼子！你因何故屠戮卧牛村这许多无辜百姓？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这声呵斥，如同火上浇油。

　　李慕白眉头猛地一皱，眼神中的混乱迅速被冰冷的寒意取代。

　　蝼蚁？

　　呵，果然是蝼蚁般的见识和口气。

　　他杀几个挡路的村民，需要向这些胥吏解释缘由？

　　他的目光越过那班头，直接落在了为首的宋毅身上。

　　这一仔细打量，倒是让他心中微微一惊。这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面容俊朗，气度沉凝，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绝非寻常小吏可比。

　　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对方周身隐隐流转的气息，分明是罡气境！

　　而且根基扎实，隐隐有圆融之意，距离凝聚真元似乎也不远了。

　　如此年纪，能有这般修为，即便放在青城宗内，也堪称优秀了。

　　想不到这偏僻小县，还有这等人物？难怪能站在众人之前。

　　不过，罡气境与真元境，看似只差一阶，实则天壤之别。

　　李慕白心中那点惊讶很快被属于更高境界的优越感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体内依旧有些紊乱的真元和头痛，用刻意保持平静却难掩傲然的冰冷语气说道：

　　“在下，青城宗，李慕白。”

　　青城宗！

　　这三个字一出，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在宋毅身后的衙役人群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不少衙役，包括王伦、张乾坤等班头，都是脸色骤变，眼中露出骇然与忌惮之色。

　　青城宗！

　　那可是雄踞川渝府、威震西南的顶级武道宗门！

　　传承悠久，底蕴深厚，门中高手如云，传闻甚至有超越先天的老怪物坐镇！

　　其影响力不仅局限于江湖，在朝堂和地方上也盘根错节，是连大夏朝廷都要慎重对待的庞然大物！

　　眼前这个屠杀数百村民的凶徒，竟然是青城宗的弟子？

　　一时间，众人心中打鼓，刚刚那点捉拿凶徒的勇气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抓青城宗的真传弟子？他们这些地方小吏，有几个脑袋够砍？

　　李慕白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掠过一丝不屑，继续道：“卧牛村之事……确系我所为。此事乃我一时心神失控所致，非出本心。逝者已矣，我李慕白他日自会设法补偿其幸存亲属，了结此番因果。”

　　他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且可以轻易摆平的小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

　　“现在”

　　他目光再次锁定宋毅，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你们都离开吧。今日，我不想再动手了。”

　　此言一出，更是让众衙役心头一凛。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承认人是我杀的，但你们没资格管，也管不了。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宋毅。

　　此刻，这位年轻的宋大人，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和压力承受者。

　　宋毅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听到“青城宗”三个字带来的震撼，也没有被李慕白那看似让步实则威胁的话语所影响。

　　他迎着李慕白冰冷而倨傲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他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无论你是谁，来自何方宗门，既身处我大夏国土之上，行事便当遵循我大夏律法。屠戮百姓，罪大恶极，依律当究。你的宗门势力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朝廷法度，大得过这朗朗乾坤，天下民心？”

　　宋毅的话，如同投入冰水中的烙铁，让原本因“青城宗”名头而几乎凝固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尖锐而紧张！

　　他竟然……毫不退让！

　　甚至直接抬出了朝廷法度与天下民心，来对抗青城宗的赫赫威名！

　　李慕白猛地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重新审视着宋毅，这个区区罡气境的地方小吏，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在自己表明了青城宗身份、甚至暗示可以“补偿”之后，还铁了心要“依律追究”？

　　震惊过后，便是被冒犯的强烈怒意。他李慕白何时被人如此当面顶撞、驳斥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境界低于自己、身份更是天差地别的“朝廷走狗”！

　　“呵……”

　　李慕白气极反笑，原本苍白的脸上因怒意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中的冰冷被一种危险的光芒所取代。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拿我李慕白下狱问罪了？”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虽然依旧有些摇晃，但真元境武者的气势却随着他的起身而缓缓升腾。

　　混乱的气息渐渐被一种凌厉的剑意所取代，他手中那柄血迹斑斑的古剑，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发出细微的、如同蜂鸣般的轻颤，剑身上未干的血迹似乎都流转起暗红的光泽。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降低了温度，一股无形的压力以李慕白为中心扩散开来。

　　距离稍近的一些衙役只觉得呼吸一窒，胸口发闷，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脸上骇然之色更浓。

　　宋毅却依旧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如水。

　　他体内五行罡气早已悄然流转至巅峰，丹田内那几乎要液化的罡气澎湃涌动，默默抗衡着对方真元境带来的威压。

　　“职责所在，法理如山。”

　　宋毅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李慕白，你若尚有半分名门正派弟子的担当，便该放下兵器，随我回县衙，将此事原委交代清楚，听候朝廷发落。若你一意孤行，抗拒执法……”

　　宋毅的目光扫过周围惨烈的景象，语气骤然转冷，带上了一丝凛冽的杀意：

　　“那宋某说不得，今日便要试试，青城宗的高徒，能否挡得住我大夏的国法，以及……这数百冤魂的注视！”

　　话音落下，宋毅右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落霞刀虽未出鞘，但一股凝练而炽烈的刀意已隐隐透出，与李慕白那凌厉的剑意在空中无形碰撞！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第142章 罡气境不够？那么我就突破真元境！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李慕白语气冰冷，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体内残存的曼陀紫菱花毒似乎也被这勃发的怒气引动，让他的眼神更添几分偏执的戾气。

　　他此刻只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拦路虎，然后离开这个让他沾满血腥、心神不宁的地方，去与庆云师伯和陆星琪汇合。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柄古朴长剑骤然发出清越的嗡鸣！

　　一股精纯而凌厉的青色真元自他掌心涌入剑身，剑刃之上顿时流转起一层如同秋水般的清光，锋芒毕露，剑气森然。

　　仅仅是真元灌注，还未出招，那剑刃周围的空气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割裂，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响。

　　“青城剑诀·万影分光！”

　　李慕白低喝一声，手腕猛地一震！

　　“锵——！”

　　长剑脱手而出，却并非跌落，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操控，悬浮于他身前尺许之处，剑尖直指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