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职业：从铁匠开始武道称圣 第103节

　　陆星琪不敢合眼，强打精神守着，直到第二天深夜，实在抵不住高度紧张带来的疲惫，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竟趴在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星琪被一阵隐隐约约的、从窗外街道上传来的喧闹嘈杂声惊醒。

　　那声音起初还很远，很杂乱，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呼喊。

　　她迷迷糊糊地直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床铺——

　　床上空空如也！

　　李慕白不见了！

　　陆星琪瞬间睡意全无，惊得站起身来。房间里没有打斗痕迹，窗户虚掩着，夜风正从缝隙中灌入，带来远处越来越清晰的、令人不安的喧嚣。

　　“师兄？师兄！”

　　陆星琪低声呼唤，无人应答。她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140章 屠村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屋内炭火温暾，宋毅正盘膝于蒲团之上，闭目凝神，仔细梳理着这两日从东罗散人传承中获得的庞杂信息。

　　那“核心钥匙”正静静放置在他身前的矮几上，六面各异的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神秘。

　　突然，原本沉寂的核心钥匙，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起来，其表面泛起一阵急促的、如同血液般流动的暗红色光芒，忽明忽暗，带着明显的警示意味！

　　宋毅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伸手将核心钥匙摄入掌中。一股清晰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波动从钥匙中传来，直接映射在他的意识里——有人触动了卧牛村井底洞府的防御机制！

　　“有人闯入了洞府？”

　　宋毅脸色一沉，心中念头飞转。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那处所在？是天工宗的余孽循着李明那条线找来了？还是……另有其人？”

　　他得到东罗传承才不过两日，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消化其中奥妙，就有人找上门来，这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东罗散人的传承牵扯太大，尤其是那“长生之秘”的线索，若是泄露出去，必将引来无数觊觎，麻烦无穷。

　　“宋平。”宋毅低声唤道。

　　“老仆在。”

　　一个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随即，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穿灰色棉布长袍、面容和蔼、约莫四十许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步履从容，目光清澈，正是那具机关傀儡“三平道人”。

　　被宋毅带回后，觉得其原貌太过惹眼，便令其利用自身精妙的变形机关，重塑了面部细节和身形，更名“宋平”，伪装成一位寻常的管家模样。

　　“方才核心钥匙示警，有人触动了卧牛村那处洞府的防御。外人闯入，可能造成何等后果？洞府是否安全？”

　　宋毅直接问道。

　　宋平闻言，脸上并无讶色，只是微微躬身，用那依旧温润平和的嗓音答道：

　　“回主人，不必过虑。那处‘千机洞府’当年精心打造，耗费心血极巨。核心枢纽已与地脉及外围八卦村阵法相连，稳固异常。除非得到主人您手中这枚‘核心钥匙’的许可，否则即便是‘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亲至，以蛮力强攻，也绝难撼动洞府主体结构分毫。”

　　他顿了顿，继续道：

　　“至于闯入者……前殿之中，设下了数重防护。除了那扇‘千机谜锁门’本身便是考验外，若有外人以非正常方式强行突破外围石门，或是在前殿逗留超过一定时限，触动隐秘机关，便会自动喷射出一种名为‘西域曼陀紫菱花’提炼的无色无味之气。此气非致命毒药，却有其特异之处……”

　　宋平看向宋毅：“此毒气能悄然影响人之心神，无限放大人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如愤怒、不甘、嫉妒、绝望等。若吸入者本身心志不坚，或当时心境起伏过大，便极易被此毒气趁虚而入，扰乱神智，轻则烦躁易怒，重则可能产生幻觉，行为失控，陷入癫狂。乃是当年为惩戒心怀不轨、擅闯洞府之辈所设。”

　　宋毅听罢，心中稍安。

　　如此说来，闯入者即便进了前殿，也绝对进不了核心药圃和竹楼，反而可能在那“曼陀紫菱花毒”下吃个大亏。

　　只要洞府核心无恙，传承不丢，便问题不大。

　　“看来闯入者此刻恐怕不太好受。”

　　宋毅摩挲着核心钥匙，红芒已渐渐平息，说明触发机关已停止，闯入者要么退走，要么……已中毒。只是不知来者何人，目的为何，是否会善罢甘休。

　　就在他沉吟之际，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宋大人，宋大人，可在？县衙急召！”

　　是县衙的衙役。

　　声音惶。

　　侧房的宋铁柱连忙出去应门。

　　片刻后，宋铁柱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

　　“老爷！出大事了！”

　　宋铁柱不自觉的提高声音：

　　“刚刚县衙来人急报，说是……说是卧牛村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恶性屠村事件！全村上下，男女老幼……据说……据说死了好几百口！连……连境主神的祖庙都被毁了！”

　　“什么？！”

　　宋毅脸色错愕。

　　屠村？

　　在大夏治下，屠灭整村数百口人，这是足以惊动州府、甚至朝廷的滔天大案！其性质之恶劣，远超寻常江湖仇杀或匪患！

　　而且，偏偏是卧牛村！是他刚刚获得东罗传承的地方！是刚刚还有不明人物闯入洞府的地方！这二者之间，是否有关？

　　“就算是天工宗那等行事无忌的魔道，除非彻底撕破脸皮，否则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丧心病狂地屠杀一整村百姓！”

　　宋毅眉头紧锁，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远超想象，“此事必须立刻处置！”

　　他不再犹豫，迅速对宋平吩咐道：

　　“宋平，你与清风明月留在家里，看好门户，你也尽量不要露面。”

　　“老仆遵命。”

　　宋平躬身领命，并无多余言语。

　　“铁柱，小虎呢？立刻随我回县衙！”宋毅一边说，一边快速取过官服和佩刀。

　　“小虎在侧屋，我这就去叫他！”宋铁柱连忙跑出去。

　　片刻之后，宋毅带着宋铁柱、宋小虎，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赶回九原县衙。

　　此刻县衙内已是一片混乱，所有留守的官吏、衙役都被紧急召集起来，人人脸上带着惊恐与茫然。县尊黄继宗脸色阴沉。

　　见到宋毅到来，黄继宗如同抓到主心骨，连忙道：

　　“宋毅你来得正好！卧牛村……卧牛村惨案，本官已初步核实，消息属实！现场……惨不忍睹！巡检司的人已经先行一步控制外围，但凶徒可能还在附近，情况不明，本官需你立刻带队，率三班衙役中所有能战之人，火速赶往卧牛村，勘察现场，搜寻凶徒踪迹，务必……务必小心！”

　　“下官领命！”

　　宋毅抱拳，没有废话，立刻点齐了县衙内二十余名身手相对不错的衙役和巡检兵丁。王伦等班头也尽数在列。

　　一行人携带兵刃、火把、绳索等物，在报信乡民的带领下，连夜出城，向着卧牛村方向疾奔而去。

　　寒风凛冽，马蹄声急。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便抵达了卧牛村外。

　　尚未进村，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便顺着夜风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村口原本悬挂的灯笼早已熄灭或被打破，只有众人手中的火把照亮前方。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跟随而来的衙役兵丁都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火光所及之处，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尸体。有倒在自家门口的，有匍匐在路上的，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儿……鲜血染红了黄土路面，在寒冷的夜里凝固成暗红色的冰渣。破损的门窗，散落的杂物，无不显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单方面的、残酷的屠杀。

　　更令人心惊的是，位于村子中央的境主神祖庙，已然化作一片废墟，只剩下焦黑的残垣断壁，神像似乎也被砸毁。

　　宋毅翻身下马。

　　他示意众人保持警惕，分组搜索幸存者并初步勘察。

　　他亲自走到几具尸体旁蹲下，仔细查看伤口。伤口大多位于脖颈、心口等要害，一击毙命，干净利落。伤口边缘平滑，并非寻常刀剑砍劈的粗糙，反而更像是被某种极其锋锐、灌注了强大力量的剑气所伤。

　　更让宋毅眼神凝重的是，他在几处较新的伤口附近，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残留的、凌厉而精纯的能量气息！

　　“这是……真元的气息！”

　　宋毅心头一沉。罡气境之后，便是真元境！能将罡气炼化为更精纯、更具威能的“真元”，

　　乃是武道修行的一个分水岭。真元境武者，无论是在宗门还是朝廷，都算得上是高手了！

　　屠村者，竟然是一位真元境的高手！

　　就在宋毅心中念头急转时，一名在村中搜索的衙役连滚爬爬地跑过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宋……宋大人！找……找到了！杀人凶徒……好像没走！在……在村子后面那口老水井旁边！好像……好像睡着了！”

　　水井旁？

　　宋毅目光一凝。

　　“所有人，保持距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前，不准擅自攻击！”

　　宋毅沉声下令，当先朝着村中心水井的方向快步走去。宋铁柱和宋小虎紧随其后，其余衙役虽然害怕，但也硬着头皮，举着火把和兵器，成半包围状缓缓跟上。

　　越靠近水井，血腥味似乎淡了一些。

　　水井旁的空地上，景象更加诡异。

　　一个白衣身影，背靠着冰凉的青石井栏，瘫坐在地上。

　　他头发散乱，沾满了血迹和尘土，原本飘逸的白袍已是污秽不堪，多处破损。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剑身血迹斑斑。

　　他低垂着头，似乎陷入了沉睡，但身体却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口中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偶尔夹杂着痛苦的闷哼。

　　正是李慕白。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他苍白而沾染血污的侧脸，以及那紧锁的、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眉头。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极不稳定的、混乱而狂暴的气息，时而微弱，时而猛烈，正是真元境武者真元失控的征兆。

　　宋毅在距离李慕白约三丈外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止步。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李慕白周身，最后落在他手中那柄血迹斑斑的古剑上，又看了看周围地上几具明显是最近才被杀的村民尸体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此人，多半就是那洞府的闯入者，身中“曼陀紫菱花毒”，心智失控，才酿成了眼前这尸横遍野的惨剧。只是不知其具体身份，为何而来。

　　似乎是感应到了众多火把的光芒和生人的气息，又或者是体内混乱的气息冲撞到了某个节点。

　　瘫坐在地的李慕白，身体猛地剧烈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嘶吼。

　　他握着剑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