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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在异世界肝经验 第195节

  他们设计了一个简单的人力水车,利用旁边小溪的水流驱动,带动连杆。

  这个想法大胆到近乎异想天开,木匠出身的学徒听得目瞪口呆,老匠人们则眉头紧锁。

  “耐热!”

  火手指着炉体图案。

  “这么大的炉子,烧起来,里面的火比我们现在炉子里的猛十倍!

  一般的泥巴糊上去,半天就烧塌了!所以,砌炉子的泥,不能是普通泥!”

  他踢了踢脚下混合了碎石和普通粘土的泥坯:

  “这种不行!我们要找耐烧的石头,砸成粉,混合最粘、最韧的白胶泥,还要掺入细砂,反复捶打、揉搓,像揉面一样,直到它比石头还硬!

  这还不够,砌好的炉壁,不能马上用,要用小火慢慢烤几天,把它从里到外‘炼’硬了!

  这叫……‘炼其魂’!”

  他用了星瞳转述的词,自己也不太懂,但觉得气势十足。

  “连续!”

  木棍指向顶部的进料口和底部的出铁口、出渣口。

  “这炉子一旦烧起来,就不能停!

  要像人吃饭拉屎一样,上面不停地喂矿石和木炭,下面,铁水和渣子要能自己分开,顺着不同的口子流出来!

  我们要在炉子里面,做出让铁水沉底、渣子浮上的‘路子’!”

  这个“连续”的概念最挑战工匠们的常识。

  以往的炉子,都是一炉一炉地烧,熄火,取铁,再点火。

  连续不断?铁水怎么接?炉子怎么维护?

  无数疑问在众人心中翻滚,但看着火手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和地上那充满神启意味的图案,没人敢轻易出声质疑。

  “都明白了吗?!”

  火手环视众人,目光尤其在几位老师傅脸上停留。

  “明……明白……”回答稀稀拉拉,充满不确定。

  “大点声!没吃饭吗?!”

  火手怒吼。

  “明白!”

  众人一震,齐声吼道。

  “好!开工!”

  火手扔掉木棍。

  “石匠组,带劳役,按我画的线,挖地基!

  要深,要实!陶匠组,带人去溪边,筛取最细的河沙,准备和白胶泥、耐火石粉!

  铁匠组,跟我去弄那个‘巨肺’和木头水车!其他人,砍树,运石,听吩咐!”

  命令一下,整个矿区如同炸开的蚁穴,瞬间沸腾起来。

  石匠指挥苦力,喊着号子,用石镐和木铲,在坚硬的土地上刨出深及大腿的方形基槽。

  基底铺上大块卵石,用碎石填缝,再夯实。然后,开始用特制的“耐火泥”沿着画好的圆形轮廓,一层层垒砌炉壁。

  这泥巴粘稠沉重,糊墙需要技巧和力气。

  老师傅们亲自上手示范,如何让泥层之间结合紧密,如何用木槌内外敲打塑形,让炉壁厚度均匀,内壁尽量光滑。

  每砌高一段,就要停下,用小火烘烤这一段的内部,使其初步硬化,才能继续往上砌,否则下面的泥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会变形。

  进度极其缓慢,对泥料干湿火候的把握要求极高,稍有不慎,新砌的泥层就会开裂或坍塌,前功尽弃。

  几天下来,炉体只垒了不到一人高,旁边堆满了废料和愁眉苦脸的工匠。

  另一边,制造鼓风系统的尝试更是笨拙可笑。

  几张最大的牛皮被浸泡、刮净、拉伸,由最巧手的皮匠试图缝合。

  但牛皮太大太厚,缝合处极易漏气,用了大量鱼胶和树脂反复涂抹加固。缝好的皮囊臃肿不堪,像一头怪物的胃袋。

  与之连接的木制风箱和管道,尺寸也大得惊人,榫卯结合处总是不严密,吱呀作响,漏风严重。

  最异想天开的人力水车,安装在溪流湍急处。巨大的木质水轮在溪水冲击下缓缓转动,带动一系列粗糙的连杆、齿轮。

  齿轮是带齿的圆木,试图拉动与“巨肺”连接的杠杆。

  然而,不是齿轮卡住,就是连杆断裂,或者皮囊连接处崩开。

  水花四溅,木屑纷飞,负责调试的工匠和学徒们浑身湿透,满手水泡,看着那抽搐般跳动几下就停滞的“巨肺”,欲哭无泪。

  白胶泥的供应时断时续,开采和运输困难。

  所谓的“耐火石”砸粉效率极低,粉尘漫天,呛得人咳嗽流泪。

  木炭的消耗更是惊人,为了烧制耐火砖和烘烤炉壁,就近的木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每一天都伴随着挫折、争吵、意外的损坏和进度的迟缓。

  火手的声音早已吼破,眼睛里布满血丝,脾气暴躁得像炉中的火焰。

  老师傅们私下摇头,觉得这“巨人炉”虚无缥缈,劳民伤财。

  年轻的学徒们在疲惫和一次次的失败中,最初的兴奋渐渐被迷茫取代。

  劳役苦力们更是机械地劳作,眼神麻木。

  只有火手,如同疯魔了一般。

  他在每天深夜,当工地终于暂时沉寂,独自一人蹲在那仅完成小半、在火把映照下如同远古遗迹基座的炉体前,用满是裂口和烫伤的手,一遍遍抚摸那些凹凸不平的泥壁,嘴里喃喃重复着:

  “高风……耐热……连续……高风……耐热……”

  ……

  ……

  整整一个旱季在汗水泥泞、争吵失败、以及无数次推倒重来中流逝。

  当第一阵带着凉意的秋风再次卷起矿场的红色尘土时,那座在无数次失败与重建中顽强“生长”起来的庞然大物,终于带着一种粗糙而狰狞的威严,矗立在铁矿区边缘的空地上。

  “初代高炉”——现在人们如此称呼它——高近四米,底部最粗处直径超过两米,像一个用赭红色、布满捶打痕迹和细小裂纹的怪异粘土,粗野捏合而成的巨大陶瓮。

  炉体并不笔直,微微有些倾斜,表面还残留着脚手架拆除后的孔洞和凸起,看上去笨拙、丑陋,与精致毫无关系。

  炉顶的进料口像一张沉默的巨口,侧面的鼓风管道如同怪物的呼吸孔,最底部,一高一低两个用耐火泥精心塑形的出铁口和出渣口,则像等待排泄的器官。

  旁边的溪流上,那个改进过无数次、依旧显得蠢笨的巨大水车,在秋日略显疲软的溪水推动下,发出“吱呀——嘎吱——”的呻吟,缓缓转动。

  通过一系列粗糙但总算能连贯运作的连杆和齿轮,它牵动着后方那个用更多牛皮、树脂和金属件反复加固过的、臃肿不堪的“巨肺”皮囊,发出“呼哧——呼哧——”的、拉风箱般的沉闷声响。

  鼓风管道将风送入炉体下部,发出空洞的呜咽。

  整个工程,消耗了难以计数的耐火泥、木炭、人力,以及火手和所有参与工匠几乎被熬干的心血。

  此刻,所有人都围聚在高炉周围,仰望着这个寄托了部落铁器未来、也凝聚了无数挫败的怪物。

  火手站在最前方,他比几个月前瘦削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炉体,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点燃。

  星瞳在阿木和几名助祭的陪同下,也亲临现场。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高炉,又看看周围那些疲惫、紧张、眼中交织着期待与不安的工匠和劳役们。

  “大祭司。”

  火手声音嘶哑,走到星瞳面前,单膝跪下。

  “‘初代高炉’,已成。虽……粗陋不堪,然已尽我等之力。今日……恳请大祭司,行祭祀之礼,为神炉……点火!”

  星瞳微微颔首。

  一名助祭上前,在炉前空地上摆开简单的祭品:几块最好的赤铁矿石,一捧精选的木炭,一碗清水。

  星瞳走到炉前,伸出右手,掌心灰白印记在秋日阳光下并不显眼,但她肃穆的神情,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水车的吱呀和“巨肺”的呼哧声,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低。

  “吾神门罗,执掌万物死亡,亦见证文明星火。”

  她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矿场上响起。

  “今日,以此炉,此火,尝试撬动金石,萃取钢铁,铸我部族生存之甲胄,开拓之锋刃。

  祈求吾神,庇佑此火,启迪我智,去芜存菁,化顽石为绕指之柔。”

  她将清水洒向炉基,然后将手掌虚按在冰冷的炉壁上片刻。没有神迹显现,只有一种沉静的仪式感。

  礼毕。火手猛地站起,转身,脸上所有的疲惫似乎都被一股疯狂的热力冲散。

  他赤红的眼睛扫过自己的队伍,嘶吼道:

  “各就各位!点火——!!”

  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早就准备好的学徒,将大捆浸了油脂的干燥柴草,从炉底专门的引火口塞入。

  另一名学徒战战兢兢地将火把凑近。

  “轰!”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升腾,贪婪地舔舐着柴草,火光透过观察孔,将炉膛内壁映照出一片晃动的暗红。

  浓烟从炉顶和缝隙中冒出,带着柴草燃烧的焦味。

  “鼓风!加炭!加料!”

  火手的声音一刻不停。

  水车旁的工匠奋力调整齿轮,连杆牵动,“巨肺”的起伏陡然加剧。

  “呼——哧!!呼——哧!!”

  更强劲的气流涌入炉底,火焰被压得猛然一缩,随即爆发出更明亮、更炽热的黄白色光芒,呼啸声从炉内传来。

  劳役们喊着号子,将一筐筐破碎到拳头大小、经过粗略筛选的赤铁矿,和等量的、块头均匀的优质木炭,从炉顶的进料口,交替倾泻而下。

  矿石与炭火的碰撞声,在炉膛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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