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领主的工业革命 第155节

　　“呼！好烈的酒！我敢打赌，就算以生产烈酒闻名的骠骑之国艾森加德，也酿不出如此入口火热但回味悠长的美酒！”

　　“不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精酿烈酒！可惜我们那儿的人一向不爱饮用烈酒，偏爱醇香清冽的葡萄酒……这酒的销路恐怕不会太好。”

　　哈维没有着急开口解释，而是状态悠闲的在一旁等待他们继续讨论。

　　几分钟后，饮过酒的几名商人脸色逐渐涨红，额头纷纷冒出大颗汗珠，随后有人顾不上风度，解开了披在身上的厚重毛皮外套，但由嫌不够，连内衬的正装都解开了数颗纽扣敞风。

　　“这酒……这酒只需饮下如此小小一杯，竟然有如此火热的驱寒效果！”

　　哈维这才悠悠笑道：“不错，各位先生，这其实是一款御寒驱湿的精酿药酒！我们在酿造的过程中加入了一味魔法药植，使得饮下之后不但能抵抗寒冷天气，还能舒缓身体内的血气和脉络，对常年患有风湿症和骨痛症的人来说堪比服下特效药剂。”

　　摩根主管惊讶道：“领主阁下，擅自在民间商品中掺入魔法物质，这……这可是联合会明令禁止的啊！”

　　哈维摆手打断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联合会规定的是，在炼金及魔药法典上已经被登记造册的那些魔法物质，才不被允许应用于民间，我这款药酒中所用的，可是北境荒原特产的……从未被发现和公开的独有魔药植物，所以算不上违禁。”

　　他这一番钻官方空子的说辞，深得在场这群老奸巨猾的商人的赞许，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而率先提出疑问的摩根主管双目中却闪过一丝火热——御寒驱湿，活络经血，这简直是那些常年生活在湿咸冰冷的海水中，人均患有骨痛症的海族，最迫切需求的药剂商品啊！

　　如果能拿下这“冰原伏特加”的酒水专营权，必将给法洛斯皇家商会带来比纺织品海外贸易，更巨大的财富收益！

第316章 魔法科技的民用普及

　　随后，哈维又热情的向众位前来参会的商会负责人，接连介绍了数种北境拓荒领的特色商品。

　　其中可以缓解和治愈多种皮肤顽疾的芬芳药皂，和极耐储藏的罐头食品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和欢迎，当场就有几家主营海上贸易的商会负责人跃跃欲试，提出想要单独与哈维上楼商定批量采购的事宜。

　　“诸位！诸位请先不用着急拍板下定！等我们介绍完全部的商品之后，再慢慢谈好吗？”哈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还是表面镇定的压了压手，“我可以保证，拓荒领地中独有的这些商品，绝对是你们在南境任何地方都买不到的，而且保证货物质量，并且价格绝对公道！”

　　他顿了顿，又介绍了一款橡胶果涂层的毛皮成衣，当众展示了它优异的防水防潮性能，引得在座的商会众人一阵赞叹。

　　……

　　将全部商品都依次展示介绍完毕后，商会负责人们各自聚拢成几团开始低声讨论起来，哈维也不急于催促，留给他们充分的考虑时间，自己起身离开了一层的展会大厅，来到二楼的一间休息室稍作等待。

　　房门很快就被轻轻敲响，亲卫引着桑托斯副会长、宝石商兼矿场主安德鲁，以及法洛斯皇家商会的贸易主管摩根先生迈步进入。

　　哈维心中一动，知道这三人是想借着龙石商会与自己的良好合作关系，提前与自己勾搭一番，为之后的贸易合作挣取一些优势来了。

　　“领主阁下，没想到一年多不见，您的领地中又制造出了这么多新奇又优质的商品。”

　　龙石商会的桑托斯副会长，在哈维还是一个孤家寡人的亡灵法师的时候，就一直对他礼貌有加，态度从未有过变化。

　　身材健硕的安德鲁则性子更加直接，“尊敬的领主阁下，我在桑托斯的矿场里，可是亲眼见过您制造的那些炼金仪器，取代人力运输矿石，从矿井中抽水……它们简直堪比力大无穷的巨人，只要几颗廉价的低阶魔石，就能不眠不休的工作大半日！”

　　他边说边期待的搓着手，“请开个价吧！我当然不会奢望能拿到和桑托斯这家伙一样的价格优待，但我付出的诚意绝不比他少！”

　　哈维笑眯眯的解释道：“我卖的可不单单是一台简单的魔石动力机，想要将它运用到你的矿场中，还需要配套安装轨道运行系统，而且仪器本身需要定期的维护保养和专业维修……这些后续的服务，可都是要收费的。”

　　安德鲁举起装着“冰原伏特加”的酒杯向哈维致意，丝毫不在意的道：“完全没有问题，这样对我来说简直太好不过了，我打算向您订购二十台这样的……魔石动力机，一应的配套设备和人员，您尽管安排……”

　　啧啧啧！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龙石商会这样的狗大户，介绍来的商业合作伙伴也同样都是一副狗大户的样子，连价格都还没有谈妥，就敢直接开口下单。

　　“看在桑托斯副会长的面子上，我当初是按原价八折出售的仪器设备，给你算个八五折！”哈维意味深长的和桑托斯对视了一眼，“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下一次你就可以享受与龙石商会相同的折扣待遇了……”

　　眼见安德鲁主动出击立刻捞到了好处，法洛斯皇家商会的贸易主管摩根先生也赶紧凑上前来，躬身行礼后礼貌道：“领主阁下，魔石动力机我们也想采购十台……同时，我们希望与您达成一项长期的贸易合作，大批量的采购您的冰原伏特加，不知道价格方面……”

　　哈维摆了摆手，大方表示：“两位都是我的老朋友桑托斯副会长亲自引荐介绍来的，自然享有同样的折扣优待，在我这里拿任何货，都会比楼下的那些先生们更优惠！”

　　这一番做派，立刻让一旁的桑托斯感觉被给足了面子，刚饮过酒的脸红光满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摩根主管又定下了一批药皂和罐头食品的采购事宜——这些商品对他们这种主营海上贸易的皇家商会来说，是绝对有销路的紧俏玩意儿，哪怕需要从千里迢迢的北境运输到南方沿海，从中赚取的差价利润也丰厚无比。

　　哈维命人取来提前准备好的订单契约，快速的和两位“狗大户”签订达成了合作，笑眯眯的目送着他们将合同小心的塞进怀里，然后告辞出门。

　　……

　　宽敞奢华的休息室内，除了哈维和几名贴身亲卫，就仅剩桑托斯副会长一人了。

　　“我的老朋友，你这次来……似乎对我刚刚展示的那些商品，兴趣都不是很大啊？”

　　桑托斯摇了摇头，“不，那些东西我全都看中了，只需要交给下面的副手敲定采购的货量就行，反正我知道您绝对不会在价格上亏待我的。”

　　这家伙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商人，一通顺竿子爬的话术，无形中又主动拉近了和哈维的关系。

　　“哈维阁下，抵达拓荒领的时候，我乘坐的那台神奇的炼金马车……曾绕着您的领地城墙经过了冰原河，如果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的话……我确信看到了一条造型奇特的船只在封冻了大半的河流上飞速破冰前行，这条船……是用钢铁打造的吧？”

　　虽然副会长看起来坦坦荡荡开诚布公的样子，但哈维还是从他的说话语气和微表情中看出一丝忐忑——这么直截了当的探寻一位施法者的造物隐秘，其实是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和付出一定勇气的。

　　“我的老朋友，那艘钢铁之船你就不要奢望了，那是魔法造物……没办法作价卖给你。”

　　哈维颇为诚恳的拒绝了对方的小心提议。

　　桑托斯见没有触怒哈维，也松了口气，立刻转移了目标，“那……那我前来会场的时候，见到的那些被人骑乘着，只需要蹬动腿脚就能快速在道路上前行的炼金仪器……好像是叫什么自行差对吧？”

　　哈维苦笑道：“这玩意儿卖给你，销路估计也不能太好，除了我这里，你在南境哪一座城市能找到如此平坦齐整的道路，供这些自行车畅通无阻的安稳行驶呢？”

　　他将桑托斯拉到休息室的窗边，指了指窗外街道上骑着自行车悠然往返的平民路人，“这种人力载具对道路的状况是有一定要求的，泥土地面和布满坑洼的石板路，很容易摔车，也根不如马匹和马车实用……我大可以送你几辆，拿去当个稀罕玩意儿讨好那些南境贵族，但大批量的订单就算了……”

　　桑托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窗外片刻，有些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蔫蔫地随着哈维返回落座。

　　对于一个眼光毒辣商业嗅觉敏锐的商会首脑来说，发现了前所未有的新商机却无法从中获得利益，实在是有些打击心态。

　　哈维见状轻笑了一声，幽幽安慰道：“别丧气，我的老朋友，你带来的人都满载而归，我又怎么可能让你空手而回呢？这次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了一笔好买卖！”

　　他拍了拍手，两名侍从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着几支造型普通的水晶玻璃瓶。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成为我在南境的民用防疫药剂代理经销商？享有唯一专营销售权的那种……”

第317章 药品专营权

　　鼠疫药剂、疟疾药剂、天花药剂、寒疫药剂、血虫病药剂……

　　龙石商会的副会长乔治·桑托斯看着面前托盘上整齐码放的一盒指头大小的水晶药瓶，被惊得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诚然，这些凡俗世界中常见的瘟疫顽疾，在经过教会治疗神官的高阶光辉神术净化后，也能基本保证痊愈——但那是贵族才能享受的特权待遇，普通民众可没有资格引来神灵仆从的关注和青睐。

　　可换句话来说，真正的贵族又怎会患上这些肮脏的不治之症呢？他们日常出行有便捷的马车、饮用清洁甘冽的葡萄酒和泉水、城堡和庄园中被仆从打理得整洁干净，既不会与老鼠争抢地盘从而被咬伤患病，也不会踏入血虫寄居的污浊水源，大部分人这辈子都不大可能与这些传染性疾病有什么关联。

　　“你放心，这些药剂的配方中，都不存在炼金魔药法典上明令禁止的魔法物质，是绝对合法合理的纯天然成分，只要你们能抗住教会方面的指责和施压，我相信它们很快就能替代昂贵的神术治疗，成为最畅销的治病良药。”

　　纯天然成分？难道是未被发现的某些草药制成的药剂？这不就是过去那些乡野巫医们推崇的“巫药”吗……那的确会遭到教会方面的施压和抵制，那些没有施法天赋的巫医可比魔法师好欺负多了。

　　桑托斯心念一动，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玻璃药瓶，放到眼前仔细端详，“哈维阁下，这些药剂中蕴含的魔法成分，真的能彻底缓解那些极具传染性的疫病顽疾？难道……”

　　他忽然想起，不久之前爆发在圣瓦伦公国境内的瘟疫，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公国全境，导致大量染疫的难民四处逃窜流亡，周遭诸国不得不以军队封锁边境的方式，来阻止疫病的蔓延。

　　但这场无端而起的瘟疫之祸，似乎突然就悄无声息的被遏制住了情势，然后迅速的平息了下来，除了教会和联合会都分别宣称拥有了特效药之外，似乎这位哈维领主所在的公国边境区域，完全没有受到疫病的侵扰。

　　老谋深算的副会长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其中的问题关窍——这位施法者身份的拓荒领主，肯定在这场瘟疫爆发的事件中，对遏制疫病蔓延做出了某种不可或缺的助力。

　　“哈维阁下，如果能从您这里拿到联合会的成文认可，我们龙石商会愿意承接全部药剂的专营权……成为您在南境的唯一药品代理商。”桑托斯话虽出口，但自己都能察觉到语气中有些难以克制的激动和颤抖，这可是他此生少有遇见的一笔天大的生意！

　　能治愈被视为绝症的传染性疫病的神奇药剂，且还是能大批量稳定制造和供应的——他简直不敢想象，能从中为自家商会攫取到何种程度的丰厚利益。

　　如果不是商会背后还有家族的背景支撑，恐怕在拿下专营权和订单，并正式对外公开销售药剂的同时，龙石商会就会立刻成为南境所有商会组织和教会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接过哈维递来的商业契约的时候，桑托斯甚至连双手都有些颤抖。

　　……

　　这是一个大部分受邀前来拓荒领参与商品展销会的人，都注定无眠的一夜。

　　乔治·桑托斯站在酒店三楼房间的窗边，眺望着在深沉夜幕和凛冽风雪中，仍旧灯火辉煌的荒原城市——对商人来说，入夜后越是热闹不减的地方，就意味着越繁华和富裕，烛火通明就代表着商业的繁盛和源源不断的财富。

　　但他过去也只在魔法之都和奥兰德王都等少数几个地方，见识过这种灯火不熄，彻夜长明的城市景象。

　　而眼前这座规模庞大的拓荒领，看上去丝毫不弱于那些南境久负盛名的繁华大都，站在酒店三楼望出去，整个领地几乎处处都被点亮，一些看起来是生产工坊的建筑里透出的是炽白的灯光、沿街热闹的商铺酒馆中透出的是金黄色的灯光、密密麻麻如同用模子统一复制出来的民居中，则纷纷亮起的是柔和橘黄的万家灯火。

　　就连街道两旁，每隔十几米都伫立着一根颜色统一的金属灯柱，顶端放置着应该是某种照明魔石制品，为路上行人提供彻夜的道路照明。

　　真奢侈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话语声，“能让这间房间一直保持温暖的秘诀，竟然就在镶嵌在墙体中的这几根铜管之中……啧啧啧，由施法者建立的拓荒领地，果然是处处神奇不同凡响。”

　　桑托斯连忙转身，朝房间内一位站在墙边打量观察，但身着商会普通职员服饰的年轻人躬身道：“会长，据说并不只是接待宾客的酒店和领主城堡才有这些魔法装置，他们将这种被称作暖水系统的玩意儿覆盖到了整个领地，几乎每家每户都可以享受室内的温暖，连壁炉都不用点燃了。”

　　被称作会长的年轻男人摆了摆手，低声问道：“盥洗室内从那根铜管里源源不绝流出的热水，又是怎么做到的？”

　　“酒店附近全是这位领主阁下安排的巡逻士兵和卫队，我们的人没办法外出探查和活动……不过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些热水似乎是从房子背后的那些高高竖立的巨型铁塔中流出来的，铁塔下面有一个被称作设备间的封闭棚子，偶尔能看到从里面喷出大股的灼热蒸汽……”

　　年轻的会长沉默了片刻，轻叹道：“我原本以为这位领主阁下是刻意向我们展示他的神奇创造和魔法发明，结果眼下我们看到的、享受到的，不过是这处拓荒领所有普通平民，日常都能用上的常规设施而已……”

　　他顿了顿，也主动走到窗边，眺望着整座城市的灯火，“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彻底发掘出人民的潜力，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主动工作、不辞辛苦的日夜投入生产，为这位法师领主提供源源不绝的财富和资源……”

　　可惜了，那些南境诸国的愚蠢贵族和贪婪的统治者们，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只会牢牢的控制住手中的土地和粮食，将那些愚昧的民众死死绑在田地中从事最蠢笨的劳作，然后拼命的榨取那点可怜巴巴的税收。

　　桑托斯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会长……需不需要让我引荐，您以正式的公开身份和哈维领主见上一面？”

　　年轻男人眯了眯眼，自嘲般的轻笑一声道：“这次就不必了，我们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却没为对方提供相等的价值……就算见了，也是没办法受到平等对待的。”

　　等这门覆盖南境的药品生意，真的被龙石商会经营起来，为对方带来了足够让他满意的利润收益之后，再正式登门拜访更合适。

第318章 来者寻人

　　“领主大人，来自康沃尔公国的那位哈尔罗港商会首领，此刻正在城堡外求见您。”

　　今日是为期三天的商业展销会的最后一日，绝大部分前来参会的商会都收获了满意的采购订单，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荒原返回南境。

　　就连刚和哈维签订了药品专营合作的龙石商会，也在一大早就向哈维告辞后出城离开。

　　除了这家哈尔罗港商会……

　　正坐在书房沙发上，与哈维相谈甚欢的高阶幻形术大师邓肯，慢悠悠的从茶几上取回自己刚刚拆下的炼金义肢手臂，动作熟练的重新完成了安装。

　　“领主大人，这就是梅利莎和金他们一直重点盯梢，发现商队中有施法者暗中隐藏的商会……”

　　哈维点点头，早在这些商会来到拓荒领的第一日，他就从幻象之眼和占星者两位那里，收到了详细的监视情报——大部分商会队伍中的确存在一些身居超凡力量的血脉武士，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都是南境各大商会的首脑亲自前来，虽然有龙石商会作为信誉引荐，但也要保证自家的人身安全。

　　可只有这家哈尔罗港商会情况非常特殊，队伍中竟然暗藏了两名伪装成普通侍从和职员的施法者，虽然幻象之眼两人只是远远监控无法精准锁定，但从其体内魔力波动的强弱程度来判断，至少也是中阶以上的施法等级。

　　商会供养施法者作为顾问和保镖并不罕见，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商会，却能在一支商队里安插两名中阶以上的施法者，还鬼鬼祟祟不敢公开示人，就非常值得重点怀疑了。

　　“哈尔罗商会首领，是单独来求见的……还是带上了随从？”

　　“回大人，带了两位随从，没有发现佩戴武器。”

　　邓肯轻笑一声，“他们胆子真大啊！难道不知道这是施法者的领地吗？带着两名中阶就敢如此无礼的前来登门求见……”

　　在相同位阶的情况下，外来的施法者要拜见本地原住民魔法师，向来都是需要遵循古代巫师的传统礼仪，公开身份并提前呈上自己的魔法印契作为拜帖，等收到此地主人的回复邀请函之后，才能礼貌的登门拜访的。

　　如若不然，这般鬼鬼祟祟摸进对方领地老巢的行为，跟公开挑衅也没什么区别，是对领地主人极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