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450节
朱正甫听了此话,才略微安下了心来,他再次落座,眼珠一转,便道:“卑职是被那牙公给摆了一道。卑职这就带人,去抄了他那院子。”
段融道:“早跑了,还等你呢?”
朱正甫闻言,脸色一怔,目中闪过一抹恼怒。
那牙公还是他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要不是有这层关系,他也不会从那家伙那里,搞了瘦马过来,侍奉段融。
没想到,这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把事给办岔劈了。
段融压根没理会朱正甫此时的心思,说道:“如意虽然是那牙公卖给你的。但此女往外传递消息,却是通过你府内的厨子。”
“厨子?”朱正甫的脸色一惊。“是许胖子!?”
段融道:“那厨子在你府里有几年了吧。”
朱正甫的心头一阵后怕。“许胖子是卑职从大酒楼给挖回来的。这厮竟然也是个细作?!”
段融道:“他原本也许不是。只是一旦进了你的府里,葛如松那边就会想尽千方百计,网罗了他去。他要再有些弱点,就更容易拿下了。”
朱正甫闻言,点了点头,他觉得段融的论断,大约就是事情的真相。他的身份的确敏感,更何况,现在还是临近下一任门主换届的多事之秋呢。
他身边的人,的确是葛如松重点策反的对象,看来,此事过后,他得将府里的人,好好排查一遍才行。
想想家里的厨子,竟然是细作,他就心头发毛。他还有那几房妾室的一日三餐,可都是那许胖子在负责呢,随便下点毒,他就得全家死绝。
段融忽然起身,看着朱正甫,道:“那许胖子住在哪?带我去。”
朱正甫正想到后怕处,被段融打断了思绪,便仓皇起身,提着灯笼,领着段融往下人院走去。
许胖子的待遇不错,住着一处单独的院子。
两人走到院门前,灯笼一照,只见那院门上,竟然上着锁呢。那许胖子竟是不在院子里。
段融目色一凝,神识便陡然放出,将院子内外,扫了一遍。
扫过一遍后,他略微心安,看房间里面,不像是仓皇出逃的样子。
段融这才沉声问道:“那许胖子不在?”
朱正甫道:“这老小子颇喜好在勾栏院里宿嫖。每月总会去两次,怕是昨夜又摸到勾栏院里去了。”
段融闻言,目色闪动。只要没逃就行。他看着朱正甫,道:“朱大人,你先回去吧。我和你聊的事情,不可透漏出去一个字。若是走漏了风声,别怪段融不念交情。”
朱正甫心头一颤,连忙道:“大人放心,卑职不敢。”他说完,向段融作了一揖,便退出了此处。
段融待朱正甫稍稍走远了一些,才忽然身形一纵,便如落叶一般,飘入了院内,轻盈落下。
他站在堂屋门口处,堂屋的门上,也上了锁,只是那门扉已经有些变形,即便上了锁,缝隙也颇大,稍小些的孩童大约都能钻进去的。
黑暗中,段融周身忽然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骨骼爆鸣声,在这声响中,他的身形一圈一圈地缩小。
数息后,段融便从那门缝里,钻了进去。
天色蒙蒙亮时,许胖子走出了勾栏院的那条小巷,他走路有些虚浮,搞了一个晚上,腿都弄软了。
许胖子进了朱府,先往厨房那边去了。
厨房那边,已经有腾腾的热气冒出,小郭的身影,在火光和白气间忙碌着。
早餐相对简单些,许胖子前天晚上,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剩下的就交给小郭翌日早起来做就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睡大头觉了。
许胖子进了厨房,将各种早点都搂了一眼,又嘱咐小郭两句,便出了厨房,往自己住的院落去了。
这一回去,他可以睡到中午的午膳时辰再起。
许胖子哼着小曲,来到院门前,摸出钥匙,打开了院门,跨了进来,便回身关门,上了门栓,接着便一边转着手中的钥匙,一边穿过了院子。
他来到了堂屋门前,黑暗中,手一摸,便捏住了堂屋的钥匙,打开咯吱变形的门扉,哼着小曲跨入门内,他刚要反身关门,便听到身后的黑暗中,陡然如鬼魅般,响起了一个声音来。“回来了?”
许胖子心头一颤,头皮如过电一般。
那瞬间,他一个趔趄,差点被吓尿了。他手把着门,扭头看着身后浓重的黑暗,怯生生地问道:“谁?谁在那?”
他怀疑刚才自己是听错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真的有东西回答他。
数息后,那黑暗中,寂静一片,似乎并无回应。
许胖子长吁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确认自己方才是听错了。他这是自己在这吓自己呢。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黑影,从那浓重的黑暗深处,缓步走了出去。从房门射进来的月光,照在那黑影身上,那分明是一个人。
许胖子呼吸一滞,僵在那里,浑身发冷,头皮更是一阵阵发麻,他刚想叫喊,那人影便一晃而至,快若鬼魅,攥住他的喉咙。
许胖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人!他甚至怀疑,那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真的是人吗?
段融一晃而至,便单手捏紧了许胖子的脖子,将他提溜了起来,凝目问道:“说!如意给你的消息,你是怎么传递出去的?”
许胖子被段融捏得,呼吸困难,压根说不出话来。
段融就那么举着,见他满脸涨紫,这才手陡然一落,让他两脚着地,捏紧他脖子的手,也略微松了一些。
许胖子大口喘气,喉咙里如风扯之声,他瞥了一眼,眼前之人。
淡淡的月光下,只见是一个面色冷峻的家伙。
“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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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乞丐的境界
段融的目光冷冽。
许胖子虽然心中惴惴,但缓了口气,依然颇为市侩地说道:“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这里可是光禄大夫朱大人的府邸,我劝你一句,速速离去,免得给自己招惹祸端。”
他也知道,眼前之人绝不简单,但他如何敢承认自己是潜伏在朱府内的奸细呢?
“是吗?”段融冷笑了一下。
审讯犯人的事,也许他没有朱澄在行,不过他自有他的手段。
段融手一加力,便又把许胖子捏得呼吸困难,大张着嘴,然后段融手一翻,将一粒药丸拍进了许胖子的嗓子眼儿里。
段融手一松,便将许胖子摔在了地上,兀自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张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许胖子。
那药丸已经滑进了胃囊,许胖子一边咳嗽,一边恐惧地看向段融,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段融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根本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很清楚,只要再过一息,他压根就不用回答了。
许胖子方才问完,忽然就脸色陡变,只一瞬间,他全身每一处地方,都涌起难忍的奇痒,就如同无数蚂蚁、蜈蚣,正在他周身肌肤上,攀爬啮咬周一般……
“啊……呀……”许胖子哼叫着,倒在地上,他牙关崩紧,开始撕扯衣襟,两手在自己的胸脯上,狠命地抓挠起来……
那种奇痒难忍的感觉,刺激着他,没几下挠过去,他的胸脯上,已经血迹斑斑……
但他却毫无疼感,继续狠命地挠着……
很快,他的胸脯已经被自己挠烂,许胖子的眼神中,此处竟然涌现出一种诡异的高潮般的快感……如同神经质一般……
他的两手,还在胸脯上的烂肉上挠着,而那里,早已经血肉模糊了……
段融看差不多了,忽然闪身过去,指尖元气闪动,连点了许胖子身上的数处穴位。
全身的奇痒,戛然而止,许胖子陡然一摊,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但只一瞬间后,他便发出一声惨叫,但却被段融捏着喉咙,给压了下去,此时麻醉般的兴奋散去,他溃烂的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疼得他从牙缝里,只抽冷气。
段融蹲在那里,看着他,冷道:“你再不说的话,我怕你就没说的机会了。下次再痒,你会自己抓烂自己的肚皮。肠子已经流一地,但你还是觉得肚子里面痒得难受……”
段融说的语气很轻,但许胖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段融,如看着地狱里的厉鬼一般,他的脊背一阵阵发冷,这一刻,他仿佛从段融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死状。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血肉模糊的胸口,他知道,眼前之人,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只要他不吐口,那人说的就是他的结局,他真的会抓烂自己的肚皮……
许胖子打了个寒噤,他长吁了一口气,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我说……”
段融走出堂屋的那扇有些变形的老旧木门时,许胖子已经昏迷在地上,他的胸口一片烂肉,两手满是血污,指甲缝里更是塞满了血淋淋的肉芽子……
朱正甫在花厅内坐着,一边呷着参茶,一边听管家朱禹说着今日的一些安排,这时却见段融缓步走了进来。
朱正甫一见段融进来,立马慌张起身,恭声道:“大人!”
段融瞄了一眼朱禹,朱正甫立马会意,道:“朱禹,你先下去。”
“是。”朱禹立马抱拳低头,退了出去。
朱禹走后,段融才看着朱正甫,道:“许胖子,我已经审过了。人就在他自己屋里。看好他,莫要走漏了风声。”
朱正甫道:“大人,放心。这事,朱某还是知道分寸的。”
段融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朱正甫虽说有些放逸,但他能成为朱鹤在世俗血脉里权位最高之人,心思谋略手段,都还是有的。
段融招呼了朱正甫一声后,便出了朱府。
他沿街拐入了一条小巷,走出了巷口,便来到了一条小街上。
此时,天色方亮,街边的早餐摊上,已经有了零星赶早的客人了。
段融沿着街边走着,不多时,便停在了一座偏僻的破旧茶楼前。
这座茶楼,他之前也是进去坐过的,不过他今日却不是来喝茶的,因为这个时辰,茶楼还未开门呢。
只见那茶楼大门紧闭,门口的屋檐下,却是睡了一排的衣衫破烂乞丐,深秋的早晨,他们挤在一起,在寒风中瑟缩着……
茶楼的门前,对乞丐而言,已经算是睡觉的好去处了。毕竟茶楼晚上关门关得早,早上也是天亮以后才开门,这样,挤在此处的乞丐们,就可以睡一个囫囵觉。
故而,这茶楼门前的位置,在乞丐们那里,还是颇为抢手的,也不是谁都能混上一个的。
不过,此时,在那拥挤的乞丐堆里,中间不知为何却有一个空位。
段融站在那里,目色一蹙,神识便扫了过去,一一穿过了那些乞丐的丹田。
“这些乞丐,无一是武者!”
段融目中闪过一抹失望,不过他看了一眼,那乞丐堆里某个空荡荡的位置处,便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处早餐摊前,要了一碗牛肉汤和两个烧饼。
段融一边吃着早餐,目色却一直盯着茶楼门口处的那些乞丐。
他如此这般,自然不是吃饱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