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9节
水下的力道似乎变得清晰而执着,一下,又一下,稳稳地、有力地牵扯着鱼线!
陈光蕊眼神一凝,手腕猛地发力,向上一提!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道金灿灿的光芒破水而出!阳光下,那鱼鳞闪耀如金,尾巴剧烈拍打,水珠四溅!正是一尾足有斤把重的金色鲤鱼!
“嚯——!”
渔夫老张喉咙里猛地呛出半口唾沫,那声惊呼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硬挤出来的!他整个人像被雷劈中般僵直,浑浊的老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突出眼眶,直勾勾地盯着那扑腾的金光。
“真……真钓上来啦?!”
他的惊愕凝固在脸上,皱纹仿佛一瞬间被拉平又急速扭曲。
这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发生在眼前!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仿佛要确认那不是眼花。震惊过后,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找回点场子,带着一种慌乱和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强行解释着,
“撞……撞了大运了?这傻鱼……瞎…瞎了眼撞你钩上喽?巧!忒巧了!”
可他那双还残留着惊骇余波的眼睛,却死死粘在陈光蕊身上,以及那条在篓里扑腾出刺眼金光的鱼上。
嘴里虽然说着“巧”,心底深处那股寒毛直竖的感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陈光蕊动作利落,解下鱼钩,将那活蹦乱跳的金鲤放入陈安慌忙准备好的、盛了少许河水的竹篓里。
鱼一入篓,便奋力扑腾,映着水面金光粼粼。
陈安还沉浸在震惊中,陈光蕊却已重新挂饵,甩竿,位置毫厘未变,依旧是那片湍急的白浪翻滚之处!
老张眼睁睁看着鱼钩再次“嗖”地没入激流漩涡中,那根细细的鱼浮在狂暴的水花里显得如此脆弱而醒目。
这后生哥……他竟然真的又甩回去了?还在那个鬼地方?!
“我的娘咧!”
“不能有……不能有了……老天爷不能这么玩笑……哪有连着的好事……哪有连着的好事……”
这一刻,他那点老渔民的常识和几十年的生活经验让他确定在这里是钓不到鱼的。
但是刚刚那条金鲤还在篓里扑腾,让张老汉又有了那么一丝不确定,眼睛死死盯在了鱼浮之上。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短!不过盏茶功夫,那根鱼浮再次剧烈抖动!
陈光蕊手腕沉稳一抖!“哗啦!”又一抹耀眼的金色跃出水面!又是一尾几乎同样大小的金色鲤鱼!
看着那第二条活蹦乱跳、闪着同样邪乎金光的鲤鱼被放入篓中,陈安看着自家兄长平静如常的侧脸,再看看那依旧咆哮奔腾的急流,脑子彻底转不过来了。
而老张整个人彻底石化在原地。他的嘴无意识地大张着,下巴微微颤抖,好几次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那双眼睛,看看篓里活蹦乱跳的一双金鲤,过了好半晌,才从他那僵硬的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邪了门了……真他娘的…邪门透了……”
那不是惊讶,是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后的战栗,仿佛那湍急浑浊的河面下,藏着什么他无法理解、更无法对抗的东西,而岸上这平静垂钓的后生哥,比那河更让他心生寒意。
陈光蕊收起鱼竿,将那个简陋的竹篓递给还在发懵的陈安,然后拎起两条用草绳穿好的金鲤,走到目瞪口呆的老张面前。
“老丈,”
陈光蕊的声音平静无波,将两尾还在扭动的金鲤递到张老汉眼前,
“昨日买你两尾金鲤,付了一贯钱。今日,我卖你两尾金鲤如何,价钱嘛……”他笑了笑,
“也收你一贯钱。”
“啥?!”
老张的愕然瞬间被愤怒和极度不甘取代,他看着眼前这两条上好的金鲤,又想起昨天赚来的一贯钱。
那钱还没捂热乎啊!这简直是剜他的肉!
“不成!这……这不是欺负老汉嘛!”
他梗着脖子,老脸涨红,
“昨日……昨日那是老汉我……我自己打的鱼。你……你这是在河里钓的,哪能这么算账!”
他心疼得要命,昨天虽然赚了钱,但是在袁先生那里没法交差,这才让自己今天打渔的位置不准,今天又要把那一贯钱掏出去?而且还是被“原路返还”!
赔了,赔大了!
陈光蕊也不多言,只淡淡看着老张那空瘪的鱼篓,
“哦?那老丈你今日可打得金鲤?若没有……袁守诚的卦,恐怕是收不到了吧?”
这句话如同点中了老张的死穴。
他浑身一僵,脸上的不甘瞬间变成了巨大的憋屈。
是啊,今天他这点收获,连小鱼小虾都不够卖,更别提找金鲤去抵袁守诚的卦钱了!
要是没有金鲤,袁守诚那老滑头肯定不会给他算明日打渔的位置……
他的目光在陈光蕊手中的金鲤和自己空空如也的鱼篓上来回了几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老牛喘息的、极度不甘心的声响。
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只剩下无可奈何的灰败。
罢了,就当是……花钱买明天的生计!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那串原本属于陈光蕊的一贯钱。
钱币沉甸甸的,被他的汗手攥得有点温热。
老张的枯手抖得厉害,递出去的动作慢得像是在扒皮抽筋。
那一贯钱绳在他指间挣扎着,每一枚铜钱似乎都在诉说他的心痛。
最终,他还是将那贯钱放在了脚下微湿的鹅卵石上,然后几乎是用抢的,一把抓过陈光蕊手中的两尾金鲤,转身就走,脚步匆忙踉跄,仿佛再慢一步就要反悔。
“哎?老丈,你的鱼篓!”陈安看他气昏头,连自己的渔具都不要了,忙拿起地上那个空篓子追了两步喊他。
老张头一遍说着“晦气”,一边夺过鱼篓,再一次走开了。
陈安看着他如同逃难般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脚边那一贯孤零零的银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老货……”
他弯腰捡起铜钱。
陈光蕊没有关注老张的愤懑离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两条被老张紧攥在手中的金鲤上。
就在老张即将踏上河岸小路,身影将要没入稀疏树林的那一刻,其中一尾鲤鱼,猛然扭过头!
那金光灿灿的鱼头,极其清晰地、朝着陈光蕊所在的方向,点了点!
动作快速、有力,带着一种绝非鱼类能有的灵异感!如同一个无声的、确认的信号!
陈光蕊平静无波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昨天答应泾河龙王的事情,终于做成了。
一旁的陈安毫无所觉,他还在弯腰捡钱,嘴里嘟囔着,
“还好,昨天的一贯钱又回来了……”
根本没注意到那惊鸿一瞥的鲤鱼点头。
陈光蕊收回目光,看向依旧奔腾不息的泾河,水声哗然,掩盖了林中某种更深沉的窥伺与波澜。
“走吧。”
他说道,声音平静如初,
“钱也收了,该回去了。”
第13章 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正午的长安城透着一股诡谲的暑气。朱雀大街上车马零落,陈光蕊带着陈安踩着青石板的回音穿过空荡街巷,步步踏向驿馆的门槛。
与今天早上不同。
驿丞那张精瘦的脸上堆满了黏腻的笑容,仿佛逼人签押的不是他本人。
一桌好菜竟已备在当院,炖得金黄油亮的肥鹅卧在粗陶盘里,旁边摆着时令鲜蔬,甚至烫了一壶劣酒,热气混着油腥,在死寂中蒸腾。
“状元郎回来得正是时候!”
驿丞小跑上前,枯瘦的手在衣襟上蹭着泥灰,
“小的吩咐灶上备了些薄酒小菜这半日奔波,想必劳乏了!”
这等的殷勤,就是陈安这等武夫看了都有些诧异,
“我说老倌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陈光蕊在院中站定,目光掠过食盒并未停留,只是看了眼驿丞的样子,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
“驿丞今日好破费。”陈光蕊声音平静无波。
“应当的,应当的!”驿丞舔了下干裂的唇,眼神却不敢直视,“这晌午日头毒.状元郎不如,呃,先用些?”
陈光蕊没有动,陈安自然也不动。
“你这无事献殷勤,有些不正常,说吧,你想干什么?”陈光蕊直奔主题。
驿丞老脸一红,“嘿嘿”干笑了几声,片刻后,他声音刻意压低,
“只是.方才金吾卫张都尉巡过,特意交代.说近日‘肃清’事大,驿站往来繁杂,您这般‘待授’身份,若长住此地,实在是有些不大方便.”
“哦?”陈光蕊的眉头一挑,“是让我们搬出去?其他人呢?”
驿丞有些声音更低了,“后续,也会走的。”
“那就是偏偏要我们走了?”
陈安一听顿时怒冲百会,摇着沙包大的拳头,
“老倌儿!你早上逼我们签押画押,现下又要轰人出门?天底下没这般道理!”
“小郎君息怒!”
驿丞猛地后退半步,脸色从谄媚转向焦黄,
“非是小人要落井下石!实在有苦衷呐,方才西街棺材铺的王掌柜亲口告知,”
他喉结滚动,眼神鬼祟地瞟向院门,
“今日辰时刚过,左骁卫中郎将薛万彻薛将军!在终南山潜龙谷私宅被金吾卫围了!阖府男丁,连带着十三岁的小少爷……全下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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