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妖妃的赤胆忠臣 第321节
厉元淑扫了眼稿纸上狗爬似的字迹,登时闭上凤眸,不想再看一眼。某人长得明明不差,怎么字迹偏偏如此丑陋?
“念。本宫不想看。”
“哦。”
何书墨拗不过淑宝,淑宝让念就念吧。这样至少还能多陪她一会儿。
……
次日,丞相府。
后院,池塘边。
礼部尚书沈清岩和大楚丞相魏淳,一人一根鱼竿,一人一把椅子,静静垂钓。
沈清岩笑道:“丞相,你一个月前,安排城外农庄给老夫府上送菜,这一个月来,可把老夫脸都吃绿了。”
魏淳微微一笑,道:“沈前辈一把年纪了,吃些清淡的,养生。”
沈清岩继续笑道:“以丞相的作风,只怕不单是劝老夫养生这么简单吧?”
“也没做什么,借您的身份,打窝,钓鱼。”
“鱼钓上来没有?”
“钓上来了,但是没抓住,跑了。”
“这倒是有些可惜,不过打窝这么久,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魏淳笑了笑,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啊,咱们这钓鱼,也得一心多用。没有鱼,抓几只螃蟹也是好的。只是这螃蟹不被驱着赶着,它自己不会往岸上爬。”
此时,丞相府管家匆匆来报。
“老爷,这……”
“不用避着沈前辈。”
“是。老爷,贵妃娘娘传召,请陶止鹤入宫了。”
魏淳听到这句话,仍然稳坐泰山,手里的钓竿晃都没晃。
“几时传召的?”
“刚传,内官这会估计还没到陶府。”
“那不急,我再陪沈前辈多钓一会儿。”
管家告退后,沈清岩面露意外:“丞相,陶止鹤不是已经病退了吗?你准备动楚帝旧臣那帮人了?”
“试一试吧。妖妃这段时间动作频发,咱们不好光看着,不动弹,您说是吧?”
“有理。”
……
玉霄宫,养心殿。
匆匆赶来面见贵妃的陶止鹤,看到的不是那个令他心生畏惧的倩影,而是悠闲喝茶的何书墨。
“怎么是你,娘娘呢?”
“娘娘日理万机,没工夫陪你假装争执,消耗时间。老院长坐吧,在这屋里歇一会儿,等下还得出去演戏给魏淳看呢。”
陶止鹤现在有种被娘娘捏住把柄,不如狗的感觉。
之前他在城郊,娘娘尚且愿意亲自去见。
现在他人就在玉霄宫里,结果娘娘甚至懒得理他了。
陶止鹤莫约歇了半个时辰,何书墨便道:“老院长,差不多了。不过临走之前,我得检查一下,您能不能演出那种被羞辱的感觉。”
陶止鹤皱眉:“什么是被羞辱的感觉?”
“就是你与娘娘商谈内鬼之事,但是却被娘娘构陷,污蔑,你心中不服气但打不过,郁郁不平的感觉。”
陶止鹤稍加酝酿,但怎么都不得劲。毕竟他当了半辈子鉴查院院长,三品的武道修为同样超乎常人,谁敢让他郁郁不平?
何书墨关心道:“老院长你行不行?莫要让魏淳看出破绽。”
陶止鹤道:“哪有这么容易?”
何书墨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晚辈帮你一把。”
何书墨说完,当即抬起手,一巴掌朝陶止鹤脸上扇了过去。
晚辈打长辈,是为无礼!
陶止鹤堂堂三品,岂会站着挨何书墨的打?
他真气流转,浑身肌肉下意识做出反应。但没想到,一声空灵雅音,骤然在他耳边炸响。
“别动。”
随着这道声音出现的,是贵妃娘娘远远投送而来的庞大威势。
陶止鹤心中刚生出一丝反抗的心思,便顿时被贵妃娘娘如山呼海啸般的威势呵灭。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养心殿中。
何书墨手掌微疼,道:“陶前辈,你现在有感觉了吗?”
陶止鹤被一巴掌羞辱过后,心中极为不服。娘娘打他,他没脾气,但这何书墨凭什么打他?这小子不就是仗着娘娘的威仪,在他面前狐假虎威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何书墨忙道:“老院长保持住啊,一会儿有气别憋着,留着对魏淳撒!”
……
皇城大门,一辆颇为低调的马车缓缓停下。
魏淳信步走下马车,径直往皇城内走去。
皇城守卫脸上堆着微笑,客气道:“丞相大人,麻烦您出示一下通行令。”
魏淳从腰上取出一块令牌,递到皇城守卫面前。
守卫不敢细看,生怕耽误丞相时间,匆匆扫了一眼,莫约是那么回事,便连忙招呼开门,放魏淳进宫。
空荡的皇城之中,魏淳大步流星。他手中的通行令乃是早年间楚帝所赐,后来楚帝修道,兴许是忘了令牌的事情,便没有收回此令,他从此得以出入皇城。
不过楚帝修道,贵妃在后宫,通行令进不去后宫。
魏淳即便手持令牌,也仅有太医院可去。
皇城中庭,通往后宫的大道上,魏淳骤然止步,静静等候。
不一会儿,一位个头不高,但腰背笔直的老者气势汹汹地走来。
“陶院长。”
“魏相?你这是?”
陶止鹤看到魏淳,气势消散许多。
魏淳笑而解释:“昨日难眠,想着找太医开几副安眠的方子,不曾想迷了路,遇到了陶院长。”
陶止鹤也不戳破,而是按照何书墨的法子,撒气道:“魏相,你来得正好。娘娘太不讲理了!你是书院出身,最会讲道理。随我去,与她理论!”
陶止鹤抓住魏淳的手臂,便把他往后宫里拽。
魏淳自然不可能踏足后宫一步。
依楚律,没有“皇后”传召擅闯后宫者,可斩。
“老院长冷静一下,你这是成心害我性命啊。”
陶止鹤“冷静”下来道:“魏相勿怪,老夫这是一时急昏了头脑。勿怪,勿怪。”
魏淳关心道:“陶院长既然隐退,与她又有何矛盾?”
陶止鹤欲言又止,道:“出去说。”
皇城外,丞相府马车中,陶止鹤这才道:“老夫有此一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啊丞相。”
魏淳“意外”道:“莫不是因为,那日福光寺的事情?”
“正是!”
“以院长的才能,还能留有证据,让那妖妃抓住?”
陶止鹤急道:“就是没有证据,老夫才如此生气。娘娘虽然位高权重,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女人!她没有证据,硬要给老夫治罪,否则便要老夫归降,听她差遣,简直胡搅蛮缠!”
魏淳安静听完,以一个老友的身份,劝道:“妖妃一向如此,陶院长之前难道还对她心存幻想吗?”
陶止鹤不说话,一副被人戳中痛处的样子。
魏淳再道:“陶院长准备如何应对?”
陶止鹤仍不说话。因为他一个隐退的鉴查院院长,根本没法应对娘娘,唯一的方式就是投靠魏淳。但何书墨多设计了一道“苦肉计”,因此他现在只能保持沉默。而且何书墨认为,说多错多,不如不说话,让魏淳脑补。
魏淳瞧着陶止鹤的模样,心中已有思量。
他估计陶止鹤现在多半有所动摇,但碍于楚帝旧臣的身份,以及他一把年纪的老面子,不好直接开口。
等鱼上钩者,不需要技巧,只需要耐心。
魏淳不慌不忙,道:“你我多年神交,我魏淳是惜才之人,这点院长想必比旁人更加清楚。相府大门,随时向陶老兄敞开。”
陶止鹤看了魏淳一眼,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老爷,到相府了。”窗外小厮道。
魏淳理了理衣衫,吩咐道:“尔等送陶院长回府。陶兄,保重。”
“丞相,老夫告辞了。”
……
御廷司中。
何书墨手拿一叠名单,犯了选择困难症。
谢晚棠虽然在处理御廷司的常务工作,但她的注意力,始终在哥哥身上。
眼见哥哥苦恼,不由得心里同样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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