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升级祖宅开始 第17节
看着宋启山手里的地契,田契,谢玉婉只觉得有些恍惚。
曾经在固安村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就这样散尽家产了。
犹记得宋念守刚出生的时候,陆河同来家中道喜,还坐在首位呢。
那时的他,谁的笑话都敢看,谁的玩笑都敢开。
然而三年过去,曾经被陆河同看不起的贺周知,已经要去考举人。
本在村中田产垫底的宋家,却暴增五十亩田产,摇身一变在固安村排名前列。
如此变化,让人仿若隔世。
宋念丰和宋念顺劳作完,回来得知陆家的田产和宅子,以及三十多头羊都被买了下来。
兄弟俩又惊又喜,这下老宋家可要发达了!
宋念顺口直心快,更是直接道:“早就知道陆保平早晚要闯大祸,真是活该!”
陆保平和宋启山是一辈人,只是生的太晚,只比宋念顺大七八岁。
以前仗着家里田产多,在村里打小便是一霸。
宋念丰和宋念顺两兄弟,可没少被他招惹。
如今见陆保平倒霉,自然心中舒畅。
宋启山却呵斥出声:“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因他人落难而幸灾乐祸!去,将见人善,即思齐。见人恶,即内省的道理抄写一百遍!”
宋念顺苦着脸,没有辩解。
老老实实的去拿了笔和纸,抄写道理。
谢玉婉在旁边看着,也不吭声。
她心里明白,夫君正是要借这件事,提醒孩子们。
善恶,不过一念之间。
然而一念之差,便可让全家万劫不复。
古人云:“乐祸者,祸必及之。”
倘若陆保平的教训只让你感到心中畅快,却不引以为鉴,日后必生祸端!
宋念丰道:“爹,方才我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去抄写道理了。”
他主动认罚,一半是心胸坦荡,另一半则是不忍弟弟独自受罚。
宋启山没有反对,由着宋念丰也去拿纸笔罚写。
看着两个孩子并排坐在那,认真抄写。
谢玉婉低声问道:“这些田产,地产,何时去接收?”
宋启山早已想好,道:“田产和羊可以先去拿了,宅子的话,等一等吧,待陆保平的事情尘埃落定再说。”
毕竟是同村人,哪怕买下了地产,也不好在人家危难之时,直接把人赶出去。
至于陆家是否会事后反悔,霸占宅子不肯走,宋启山丝毫不担心。
这个世界对地契,田契非常看重。
真出了幺蛾子,拿着地契找县太爷告状,轻则有人挨板子,重则坐大牢!
翌日。
整个固安村,乃至附近几个村都知道,宋启山拿七百两买下陆家所有家产。
宋启山带家里人去接收田产的时候,江宝瑞等几个地主,都忍不住跑来看热闹。
准确的说,他们是心里懊悔。
早知道家里就该多存些银子,这下可好,就买了几亩地,剩下五十亩全让宋启山占了去!
江宝瑞更是冲妻子徐彩菊发火:“让你平日里少些花费,就是不听!现在看看,吃多大亏!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谢玉婉,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非跑出去乱花银子!”
徐彩菊很不高兴,道:“我一年到头才花几个银子,还不是你说庆儿练武有前途。不说前些年拜师花了一百多两,光现在每月买药材滋补,泡药汤,就得几十两!”
“还敢顶嘴!”江宝瑞气的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若非谢玉婉看到了,过来拦着,怕是还得再挨揍。
被那么多人看着,徐彩菊只觉得委屈至极,干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哭喊起来。
“没天理,我日日夜夜辛苦操劳,却落不得半点好。”
“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往我头上安,我的命咋那么苦啊!”
“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打死我,你再娶个小狐狸精,看看能把你伺候的多好!”
众目睽睽之下,江宝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一甩袖子走了。
其他几家地主看了会热闹,等徐彩菊被扶走,便转而冲宋启山拱手。
“恭喜啊,这下宋家可是发财了。七百两银子,换来这么多良田,以后咱们固安村,可得指望你们宋家争面子了!”
“谁说不是呢,一百亩良田,也就老许你家比他多吧?”
那位蓄着长须,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美鬓公点头:“除了我家一百二十亩,村里确实没人比宋家更多了。”
固安村属于小村子,人口少,良田不过六百亩左右。
普通老农手里零零碎碎的几亩地,加起来能有一百亩。
剩下四五百亩,都在几家地主手里。
宋家的一百亩,一跃排名第二。
以前还有许多人觉得宋启山接手家业太早,过于年轻,加上田产不多,有所轻视。
现在宋家发展愈发兴旺,谁还敢再小瞧?
即便村里田产排名第一的许家许瑞丰,看着认真检查土质,规划未来种植方向的宋启山,心中都不禁感慨。
宋家,真是出了个聪明人啊!
如今的固安村,也唯有自家能压他一头了。
第16章 死了才有贞洁
一日后,县城。
白发苍苍的陆河同,拉着陆保平悄悄从县衙牢狱走出。
将陆保平抓回来的黑脸捕快,站在刑房经承方东年身边,目光阴沉至极。
谁能想到陆河同竟然筹集了千两白银,把陆保平给保了出来。
做了大半辈子捕快的黑脸汉子齐开山,如今愤恨交加。
死死盯着陆河同父子离去的身影,粗大手掌下意识握住钢刀。
方东年瞥了眼他的手,淡声道:“此事不光有我,还有秦主簿,六典史。上上下下都打点过,你莫非想把所有人得罪不成?”
收了银子,自然是要办事的。
否则以后还怎么捞银子?
县衙里不是所有抓来的人都会受到应有惩罚,在方东年这等人心中,法理无非人情。
谁犯了错,还不能有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银子给够,多悔过几次也无妨嘛。
方东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塞进齐开山手里:“这是一百两银子,算给你兄弟的补偿,此事,就此罢了。”
说完,方东年也不管齐开山怎么想,转身离开。
毕竟对方只是个捕快,愿意拿出一百两摆平此事,已经很给面子了。
一百两银子,少说也有七八斤重。
沉甸甸的,很是可观。
齐开山抓在手里,只感觉重如雄山峻岭,哪里拿的住!
陆河同接近花甲之年,能扛起七百两银子,因为那不是银子,而是儿子陆保平的人头!
齐开山正当壮年,却拿不住区区一百两银子。
因为这也不是银子,而是他弟弟枉死的性命!
同样是银子,同样是一条性命。
有人扛的动,有人拿不起来。
布袋子掉在地上,齐开山浑身颤抖。
父母早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都说长兄为父,可他练武,当捕快,哪一样不是靠着弟弟起早贪黑卖烧饼供上的?
犹记得当年回家,弟弟兴冲冲跑来拉着他,喊着要娶一名女子为妻。
“娟儿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哥,我一定要娶她!”
“我会对她好,一百个好!”
后来,弟弟真娶了那女子为妻。
每日仍是忙着卖烧饼,养家糊口,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见谁都乐呵呵的,以至于被称呼齐老憨!
先前齐开山只以为,那是弟弟性格过于平和,才有这样的绰号。
可是现在,他明白过来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布袋,齐开山仿似看到了袋上染着鲜红的血!
“阿正,你确实憨,连媳妇红杏出墙都不知道,还丢了自己的性命。”
齐开山眼眶发红,将布袋攥的很紧,发出咯吱声响。
他牙齿几乎都要咬碎,眼里的愤恨之色愈发浓郁,逐渐带上了更加浓郁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