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52节
一时间,鸟铳手乱成一团,有人慌慌张张地举枪射击,有人将鸟铳立在身前还在装填,有人哆嗦着顾不上取出通条,举枪便射,下一秒鸟铳直接炸了膛,崩的他满脸是血,惨叫着捂脸倒下。
很快,满洲骑兵就冲了过来,将这些陷入混乱的鸟铳手淹没,许多士兵直接被撞翻在地,随即被卷入马蹄之下,活生生踩踏成一滩肉酱。
但更多的还是倒在满洲骑兵的挥砍之下,锋利的清刀能够轻而易举斩断人的肢体,肢体肉块在刀光剑影中漫天飞舞。
鸟铳手几乎一触即溃,可满洲骑兵也没能嚣张多久,在杀穿鸟铳手后,就迎面撞上了大队手持长枪的甲兵,骑兵试图冲上前去,却被甲兵以长枪击退,不得不调转方向。
尼堪率军左冲右突,麾下的满洲骑兵数量不断减少,但叛军也同样死伤惨重,心生胆怯,硬是被满洲骑兵杀穿一条血路,强行突围了出去。
刘良佐看着营地内遍地的尸体,以及满洲骑兵突围出去的背影,面色阴沉的难看,沈豹还想率领骑兵追击,却被他拦了下来。
“罢了,你即便是追上去,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只会徒增伤亡。”刘良佐沉声道,“收拢兵马,清点伤亡,我们还要与南边的明军交涉。”
说罢,他又想起了乌真超哈营驻地那边的爆炸,便派人前去查看,就在这时,有几个人推搡着一个清军将领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人满脸喜色,对着刘良佐喊道:“大帅,我们抓到柏永馥这厮了,这厮和鞑子走散,想趁乱逃跑,被我们抓到了。”
“柏永馥?”
刘良佐嘴角微扬,命人将他带到面前,那柏永馥灰头土脸,垂头丧气不敢抬头去直视刘良佐,一旁的沈豹发出几声嗤笑,道:
“这不是我们的柏总兵吗,怎么沦落到这般模样?”
柏永馥头也不抬,颓然道:“不必多言,我现在已经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柏永馥只觉得非常操蛋。
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和满洲兵走散后本来想趁乱逃出去,结果还是被这帮该死的叛军给抓到了,还被扭送到刘良佐面前,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柏永馥知道自己肯定是没命了,刘良佐这个混球肯定会拿自己当加官进爵的垫脚石,他只求自己这一死,清廷不会忘记他的忠诚,善待他的家人。
刘良佐见他这副模样,抬手阻止了沈豹继续嘲讽的话语,道:“将他带下去看押起来,好生招待。”
在柏永馥被带下去后,刘良佐的心情多少好了些,虽然没抓到尼堪和孔有德,柏永馥这个总兵也能挽回一点损失。
第115章 尼堪之死
刘良佐这边的情况暂且按下。
在强行突围出来后,尼堪马上开始清点伤亡,查看有多少人跟着他出来。
这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得到结果的尼堪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整整两千满洲兵,经过一番厮杀后,就只有不到五百人跟着他突围出来,其余人要么是死在营地里,要么是和他们走散,就连梅勒章京舒赫德也在混战中阵亡,连尸体都没能带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尼堪怎么可能忍得住,他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恨声道:
“今日之仇,我尼堪定要百倍奉还,终有一日手刃刘良佐,以告慰我满洲健儿的在天之灵。”
周围的满洲兵都面露悲戚,这还是他们遇到的第一次惨败,如果不是他们自身实力过硬,只怕是被围歼在大营内了,可即便如此,也损失了那么多弟兄。
“贝勒爷,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悲愤的时候了,我们应该速速返回江宁,向平南大将军汇报,请求朝廷调拨兵马平定刘贼之乱。”
孔有德这时上前劝说道,要说这里面谁最难过,肯定就是他了,许多跟着他一起投奔后金的老弟兄都死在这场战争里,连携带的火炮也都尽数损失。
他在突围时也听到了驻地方向传来的爆炸声,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多少能猜出来,一定是自己的部下在抵抗时发出的动静。
这一夜过后,他几乎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光杆司令了,兵马尽丧,就算朝廷信任他,允许他重新训练兵马,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尼堪听了孔有德的劝说,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情绪强行压了下来,点头说道:“恭顺王所言不错,现在我们必须要尽快返回江宁,向朝廷汇报今晚发生的事情。”
说完,他大手一挥,道:“走,随我前往常州府,乘船走水路返回江宁!”
随即,这些残军败将便在尼堪的率领下往常州府城的方向赶路,他们的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誓要向刘良佐复仇。
然而——
“开火!”
砰砰砰——
道路两旁的树林内突兀枪声大作,枪口绽开的火花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在那密集枪声中,奔跑中的满洲骑兵顿时被射杀大半,最外围的骑兵纷纷中弹坠马,尼堪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就发现右臂上多出了一个枪口,血流如注。
“敌袭——”
周围,遭到袭击的满洲兵已经乱作一团,士兵们高声呐喊,还没有丢弃弓箭的慌忙取下清弓,搭弓引箭,朝着两侧射击。
“不要理会他们,随我冲出去!”
尼堪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只有不到五百人,而袭击者不知有多少,还有火铳,肯定不是一般的拦路贼。
若是继续和他们交手,很有可能被留在这里,倒不如顶着敌人的火力,强行冲出去。
于是,他强忍着右臂的疼痛,拔出佩刀,高声喊道:“不要恋战,随我冲杀出去!”
但他话音刚落,两侧就再度响起一轮如雷霆般的枪声,道路上的满洲骑兵又被射杀一片,剩余的人更加混乱。
“杀!”
“诛杀鞑虏!”
在枪声过后,从两侧忽然亮起大片火光,大队人马举着火把从藏身处冲了出来,向混乱的满洲骑兵冲杀而来。
借助着火把提供的亮光,尼堪清楚看见这些袭击者身上的甲胄样式以及颜色——这赫然便是前日将他击败的明军!
“天杀的明军,居然追我追到了这里!”
尼堪仰天长啸,内心第一次生起了绝望的情绪,他想要冲出去,可前面的去路也出现了明军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一把把长矛如密林一般。
“贝勒爷,我们被包围了!”
一名满洲兵惊恐地喊道,尼堪没有理会他的叫喊,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果然尽是明军,那些明军结成紧密军阵,挺举长矛,逐渐压缩着这些满洲兵的生存空间。
“弟兄们,随我杀!即便是死,也莫要辜负我满洲荣光!”
一名满洲佐领挺身而出,号召周围的士兵跟随自己冲锋,并身先士卒,挥舞着清刀冲向明军方阵。
其余满洲兵被他的行为所激励,也都跟着拔出武器,义无反顾地向明军方阵冲去,明军长矛手呼喊着大步向前,双手持矛,奋力向清军刺去。
满洲兵连忙挥刀试图劈开刺向自己的长矛,但他们能够劈开一把,劈不开其他刺来的长矛,双方接战不久,满洲兵便成片倒下。
在明军的四面围剿之下,包围圈内的满洲兵数量越来越少,尼堪带着他的侍卫和一些士兵左突右冲,还试图强行冲出包围。
但他们现在面对的明军哪里是之前的刘良佐军士兵能够比拟的,尼堪很快就绝望的发现,整个包围圈内就只剩下了他和孔有德,以及不过十几名满洲兵了。
看着四面包围上来的虎视眈眈的明军,尼堪左手捂着右臂的伤口,勉强握住腰刀,脸上露出凄苦的笑容。
“看来,今天我尼堪就要死在这里了。”
“贝勒爷,能与你一起为大清殉国,是我孔有德的荣幸。”
一旁的孔有德接话说道,此时的他哪里还有身为王爷的威风,满脸血污,纤细的辫子被汗水和血水打湿,黏在皮肤上,丑陋不堪。
尼堪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莫名讽刺,他很想问对方要是知道现在的下场,还会率部投降后金吗。
但他并没有问出来,而是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些明军喊道:“都攻上来吧!你们这帮卑鄙的南蛮,不是都想拿我尼堪的头博取前程吗?速速攻上来吧!
我大清铁蹄一定会为我报仇,杀光你们这些低贱的汉狗,将你们的妻女作为玩物,而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后悔今日之举……”
听着尼堪的话,周围的明军脸上都露出愤怒的神情,负责指挥的郭波神色一冷,挥了挥手,道:“让线列步兵上前,将他们都给毙了,这些畜生不配浪费我军将士的性命。”
他话音落下,线列步兵纷纷上前,举枪越过长矛手对准那些满洲兵,下一秒,伴随着枪声响起,尼堪与孔有德终于结束了他们那罪恶的一生。
第116章 初见刘良佐
在彻底剿灭营地内的清军残兵后,刘良佐就马不停蹄的派人前去明军驻地,希望能够与明军统帅详谈之后的降明事宜。
而苏言这边,早在清军大营刚开始爆发激战时便命人探查情况,并在满洲兵强行突围后,就已经第一时间从派出的斥候口中得知。
刘良佐的获胜正在苏言的意料范围之内,他更关心的还是刘良佐军的伤亡情况。
在苏言看来,刘良佐和尼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果,最好是刘良佐的人多死一些,让他的实力遭到重创,这样他就没办法仗着手中的兵权和自己对抗了。
不过这些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苏言心里暗自叹息之余,也只能命人作好与刘良佐会面的准备。
就在苏言将命令传达下去后,一直跟在他旁边的张煌言却突然开口询问起来:“经略,不知您准备如何对待刘良佐?”
苏言怔了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玄著希望我如何对待他?或者说,鲁王准备如何对待他?”
虽然苏言对张煌言颇有好感,但他终究还是鲁王朝廷的人,在这件事的立场上,也代表着鲁王朝廷。
张煌言没想到苏言会这样反问,他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面露思索:
“就下官个人而言,自然是希望反清力量能够增强,但刘良佐此人自崇祯朝时便桀骜不驯,于朝廷听调不听宣。
彼时便已如此,而今朝廷南迁,中央势弱,只怕他会更加桀骜,拥兵自重,若是因此坏了抗清大业,倒还不如将其即刻诛灭,收尽其部!”
说到后面,张煌言的语气明显带上几分杀意。
苏言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但面上不显,反而故作愁苦,道:“可刘良佐手握数万兵马,我军仅有万余,只怕他不愿听从调遣。”
张煌言如何听不出苏言的言外之意,但他还是认为不应该这么快做出定论,道:“经略还是先与那刘良佐接触一番,再决定之后该如何处置吧。”
没过多久,刘良佐的使者就前来求见,这个使者并不是白天来的沈东才,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脸孔,对方一进来便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他的主子希望能够与苏言会面。
苏言自然是点头同意,他提出半个时辰后在两军大营中间进行面谈,届时双方只能带上几名卫兵,不得携带武器。
那个使者见苏言主动提出,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管是刘良佐还是苏言,显然都不可能让自己置身险境的,直接定下在两军之间面谈还能免去那些拉扯的时间。
在使者离去后,一直旁听的顾炎武突然上前一步,说道:“经略,刘良佐此人素来狡猾,不可轻信,若是他在会面时做些手脚,试图挟持您,后果不堪设想,还请让下官代您前去与其面谈吧。”
“让你去?”苏言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道:“宁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越是这种时候,我越是应该亲自出面与刘良佐交涉。”
“那就由下官陪同经略吧。”张煌言沉声说道,“顾参军言之有理,刘良佐此人不可不防,其从军多年,若是突然暴起,唯恐防不胜防,下官略通武艺,可为护卫。”
略通武艺……
苏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张煌言那隐藏在甲胄下精壮的身材,回想起他十六岁参加县试时骑射三箭中靶的事迹,如果这也算略通武艺的话,那倒也没错。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张煌言的提议,道:“我带上家丁随行即可,你们留守军中,提高戒备。”
二人还想再劝,就见苏言态度坚决,只好闭上嘴巴。
半个时辰后,苏言便带着于国栋和几名家丁卫队一同走出大营,往运河河岸走去——两军营地就隔着锡澄运河的支流,选中的会面点也自然是河岸了。
苏言有提前命人在岸边搭设棚子和桌椅,并在四周插上大量火把,让整个棚子周围都亮如白昼,一眼便能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在苏言到的时候,对面也刚好有一艘小舟缓缓划了过来,靠岸后,身着便服的刘良佐矮身走出船舱,几步登上河岸。
他一眼就看见了被家丁簇拥着的苏言,这第一眼,他就为对方的年轻感到惊讶,苏言虽然这几个月来有特意蓄胡须,让自己看着更显威严,但他的胡须长得并不快,到现在也只是短短一层。
即便如此,也只是让他看起来比先前更成熟一些,可落在刘良佐眼中,还是让他觉得苏言过于年轻了,这让他心底不禁生起几分轻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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