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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357节

  一番行礼后,苏言命人赐座,而后直接询问起日本使团在城中的表现和近况。

  早在日本使团入境,入住会同馆时,天玑司的耳目就已经盯上了他们,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会同馆内外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眼线。

  馆内的外国使臣就算是放了个屁,陈彬都能很快知晓,并上报皇帝。

  陈彬身体前倾,恭敬地回道:“陛下明鉴。日使自入住会同馆以来,表面尚算恭顺,遵守馆内规矩,对接待的鸿胪寺官员也算礼数周到,使番菊池宽武行为规矩,鲜少外出,多在馆内研读我方提供的文书典籍,以示敬仰。”

  “哦?表面功夫倒是做的足。”苏言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书案,发出笃笃轻响:“那底下人呢?百余人的使团,总有耐不住性子的。”

  陈彬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陛下圣明,确如陛下所言,副使柳川新左卫门与中下层武士及随员多次结伴外出,在京城内各处酒肆、商铺留连,虽未有公然作乱之举,但其言行……”

  他顿了顿,语气微冷:“据密报,其中数人在酒肆中酒后妄议国朝,言语粗鄙傲慢,甚至有人私下嘲笑琉球使臣乃我朝‘无用附庸’,琉球之事根本不必劳烦天朝上国费心。”

  “更有甚者,言语间对前明倭寇海禁之事颇有不敬之词,认为今时不同往日,仿佛我大夏重海权不过是纸老虎一般。”

  苏言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呵,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原以为会掩饰得更好些,看来德川幕府派来的使团,也是良莠不齐,或者说,有些人根本就压制不住骨子里的狂妄。”

  “陛下所言甚是。”陈彬垂首道,“这些人大多出身萨摩、长州等西南强藩,言语间对萨摩藩主岛津氏颇多维护。”

  “他们私下所言虽非幕府正使之意,却未必不是其内心所想,或背后藩主之授意,至少代表了使团中很大一部分人的心态。尤其那位酒后扬言琉球是‘萨摩私产’的武士,名为岛津甚兵卫,乃萨摩藩主岛津光久的族亲,身份不低。”

  “很好。”苏言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负手望着窗外的宫阙重重,“正愁没有好由头,这不就来了么?那些阁臣或许还拘泥于礼法规程,想着按部就班地责问幕府、令其约束藩属……但我,要的不是解释。”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我要的,是一个足以震动朝野、让将士们闻之战意沸腾的挑衅!一个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天下人,为什么必须远征日本的理由!”

  苏言的眼神灼灼,盯着陈彬:“文质,你掌管天玑司,耳目遍布南京,我要你做一件事。”

  陈彬立刻站起,躬身肃立:“请陛下示下。”

  苏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踱回御案后,指尖重重落在桌面上,声音冷冽如刀:“那些萨摩藩的狂徒,在酒肆中妄议天朝、轻侮天朝属邦,更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这等狂悖言行,岂能只让它埋没在酒肆陋巷之中?”

  “我要你将他们的狂妄,点燃成一簇将燎原的大火!让他们的私语,变成南京城街知巷闻的暴行!”

  陈彬心领神会,眼中精光闪动:“陛下的意思是……利用他们的狂妄制造事端,激其当众行凶?”

  “正是!”苏言微微颔首,“人选就定在那个岛津甚兵卫吧,此人狂妄无知,性情暴躁,且身份特殊,若是此人酿成事端,我大夏水师也可名正言顺借机发难,攻打萨摩。”

  说罢,他在心中暗自呢喃道:“这也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507章 事端

  几天后,南京秦淮河畔,醉仙楼二楼雅座。

  一群身着和服的萨摩武士显然已喝得半酣,正用着日语大声喧哗,语带轻蔑地评价着南京的风物,更有人时不时发出对琉球使团的嘲笑。

  岛津甚兵卫坐在主位,满面红光,醉眼朦胧,听着同伴的议论,不时咧嘴露出自得的笑容,左右分别搂着两名女妓,上下其手。

  隔壁桌,两名做商人打扮的汉子正时不时看着吵闹的倭人,低声交谈着。

  其中一人故意放大了声音,道:“老哥听说了吗?琉球使团告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听说是日本的萨摩藩欺人太甚,强行勒索,跟强盗一般无二,朝廷这次怕是要管了吧?”

  另一个商人立刻接过话头,用讥讽的语气说道:“管?我大夏乃是天朝上邦,当然要管!那琉球是咱的忠实属邦,年年朝贡,那萨摩藩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些不服王化的西陲藩主,也敢欺到天朝属邦头上?朝廷水师威震四海,岂容这等宵小放肆?”

  两人的交谈声不偏不倚正好能够让隔壁桌的日本通译听清,再加上他们不时看向这边,脸上闪过的轻视,让通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但是他没有发难,心中的理智让他知道不能在这里闹事,便想要装做没有听见,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岛津甚兵卫对上了那两个商人轻蔑的眼神,又见通译脸色难看,本就酒意上涌的怒气瞬间被点燃。

  “八嘎!”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乱响,原本喧闹的同伴都愕然停下了交谈,不解地看向他。

  岛津甚兵卫涨红了脸,对那通译问道:“那两个夏国人在说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等萨摩武士?!”

  通译被他的动作惊得额头冒汗,正要解释劝阻,但岛津甚兵卫根本不给机会,他粗暴地推开身边的女妓,在女妓的惊叫声中起身指向两个商人,用生硬的汉语怒吼道:

  “卑贱的商人,你们刚刚那是什么眼神?竟敢对我萨摩武士不敬!”

  二楼瞬间寂静,其余萨摩武士的酒意被这一声怒吼惊散了几分,目光齐刷刷地刺向那两名商人,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脸上混杂着被冒犯的愠怒与酒后的狂态。

  通译脸色煞白,连忙起身阻拦:“甚兵卫大人息怒!不可……”

  两个商人也都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喝道:“这里是大夏的京城!不是你们这帮倭奴撒野的地方!”

  另一人也冷笑道:“我等身为天朝子民,尔安敢辱骂我等卑贱?不服王化的蛮夷!”

  “八嘎!”岛津甚兵卫反手一巴掌将试图阻拦自己的通译扇得踉跄后退,撞在柱子上,他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公牛。

  “区区商贾,也敢辱我萨摩武士?不知天高地厚!”他怒吼着,脚下踉跄一步,右手已本能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其余武士见状也纷纷起身,手按刀柄,将两个商人团团围住,脸上尽是凶狠之色,酒楼的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杀气。

  女妓们都被这突然动刀的事端惊得尖叫着躲向角落,其他食客也都吓得噤声,或缩头躲避,或仓皇起身后退。

  最先开口的那名商人非但没有露怯,反而上前一步,挺直腰板,脸上带着刻意的鄙夷和嘲讽,高声道:“辱你?我等说的哪句不是实话?琉球乃天朝属国,恭顺守礼。尔等萨摩藩不过日本边鄙之地,竟敢以下犯上,勒索属邦,欺压弱小,行径如同匪类!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我天朝威仪四海,容不得尔等蛮夷撒野放肆!在这天子脚下、京城重地,你们还敢逞凶?!”

  “混蛋!安敢污蔑我萨摩藩!”岛津甚兵卫被彻底激怒,理智早已被怒火吞噬。

  他本就性情暴躁,又自负于萨摩武士的勇武,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商人如此羞辱,如何能忍?他只觉得血涌上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用刀捍卫萨摩的尊严!

  而他也是这样做的,下一瞬,只听“铿”的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岛津甚兵卫猛地将腰间的武士刀拔出了大半截,冰冷的刀锋隐约闪烁着寒光。

  他身边的武士们也被带动,也下意识地跟着做出了拔刀的架势,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那质问他的商人眼见寒光闪现,立刻做出惊怒交集的样子,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厉喝:“好胆!你们真敢在天子脚下动刀兵?!萨摩藩要造反吗?!”

  他的同伴也高声呼喊:“来人啊!倭奴行凶了!他们竟敢在京畿重地,对天朝子民亮兵刃!”

  他们的喊声被刻意提高,直接惊动了整个酒楼和楼下的行人。

  然而,此时岛津甚兵卫已经听不进任何劝阻或呼喊了,他眼中只剩下那个羞辱他和萨摩藩的商人,狂怒支配着他的身体,酒精模糊了他的判断。

  岛津甚兵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去死吧!”

  关键时刻,被扇了一巴掌的通译及时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岛津甚兵卫的右手,让他的刀刃劈了个空。

  商人也适时露出惊骇之色,下意识向后躲避,却被长凳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向后栽倒。

  他直接撞上了身后摆放着碗碟杯盘的矮桌,顿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杯盘狼藉,汤汁酒水洒了一地,瓷器碎裂声刺耳无比,商人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

  尽管岛津甚兵卫没有砍中,但远远围观的百姓们哪里注意到那些细节,他们只看见雪亮的武士刀落下,那位为琉球国仗义执言的商人顺势倒下,便认为是倭人拔刀伤人。

  一时间,惊恐的尖叫、愤怒的斥骂、慌乱的奔走声瞬间在醉仙楼内外炸响。

  “杀人了!倭寇杀人啦!”

  “快报官!快去报与五城兵马司!倭寇行凶了!”

  “简直无法无天!敢在京师动武打人!”

  混乱中,岛津甚兵卫喘着粗气,握着带鞘的刀站在狼藉之中,似乎也被自己行为的后果惊得一瞬,但随即又被同伴围拢带来的支持感和那股蛮横支撑着。

  他目光扫过倒地的商人,再看向周围指指点点、满脸惊惧和愤怒的大夏百姓,一种夹杂着征服欲的暴虐快感油然而生,脸上竟露出几分狰狞的得意。

  “甚兵卫大人!”通译见没有真的伤到人,也是吓得满头大汗,他哆哆嗦嗦地抓着岛津甚兵卫的右手,哀求道:“收回刀刃吧,这里不是萨摩,这里是南京,快回会同馆,向使番大人说明情况。”

第508章 绝望的使番

  在通译的哀求声中,包括岛津甚兵卫在内的武士们的酒意却是被这山呼海啸般的民愤吓醒了大半。

  他们看着周围无数双喷火的眼睛和指指点点的手,脸上方才的凶狠与狂态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惶与无措,下意识地按紧刀柄,背靠背围成一圈,色厉内茬地呵斥着逼近的人群。

  趁着这个时候,另一个商人连忙将同伴搀扶起来,后者捂着摔伤的腰,指着岛津甚兵卫,声音凄厉而高亢道:

  “众位乡亲们都看清了!这该死的化外蛮夷当众拔刀欲杀我天朝子民,若非这位通译阻拦,我早已身首异处!倭寇狼子野心,在天子脚下尚且如此猖狂,在他处不知会何等凶残!”

  这番控诉如同火上浇油,群情更加激忿,不知是谁先扔出了桌上的茶杯,紧接着,碗碟、筷子、甚至是板凳腿都成了愤怒的武器,雨点般砸向那群被围困的萨摩武士。

  武士们只能狼狈地挥动刀鞘格挡,发出愤怒又惊恐的吼叫,却不敢再轻易拔刀,那通译更是被砸得抱头鼠窜。

  没有人会因为他及时拉住了岛津甚兵卫,避免见血而放过他,在百姓们眼中,他也是该死的倭寇。

  在百姓们的咒骂声中,尖锐的铜锣声和威严的喝令终于由远及近,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官兵如狼似虎地分开人群,大声喊道:“五城兵马司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他们一边大喊,一边冲上二楼,冰冷的刀枪瞬间对准了场中的萨摩武士,带队的军官看着满地狼藉和那狼狈的商人,以及被围在中间,尤自握着刀柄、面目狰狞的岛津甚兵卫,脸色铁青。

  “大胆倭人!竟敢在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当众拔刀行凶,伤我大夏子民!给我拿下!”军官怒喝一声,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八嘎!明明是他们……”岛津甚兵卫还想挣扎咆哮,但冰冷的枪尖和锁链已经毫不留情地套了上来。

  其余武士在绝对的优势兵力面前,也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被同仇敌忾的官兵缴械、捆绑、押解下楼,通译也被一并带走,面如土色,口中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秦淮河畔发生的事情很快被天玑司记录下来,由陈彬亲自将奏报送到苏言的御案前。

  苏言负手立于窗前,听着陈彬低声而快速的禀报:

  “……醉仙楼事发,民众激愤,岛津甚兵卫当众拔刀,意图劈砍商人,虽被通译拉住未致命,但商人因躲避摔伤,现场一片狼藉,五城兵马司已将其一行全部拿下,押入大牢。”

  “如今,倭寇在京畿重地当街拔刀杀人未遂,重伤天朝子民的消息,已如野火般传遍南京城,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群情汹汹,皆言倭人猖狂,蔑视天威,当严惩不贷!”

  陈彬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兴奋,他深知,天子要的足以震动朝野的开战借口已然获得,接下来便是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机了。

  苏言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却跳跃着复仇与野心的火焰,苏言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

  “好,这把火烧得够旺了,文质,你做得很好。”

  说罢,他踱步到御书房内挂着的巨大舆图前,这舆图几乎将整个东亚都囊括在内,东起库页岛,西至伊犁尽在其中。

  苏言的目光落在舆图上日本列岛的位置,尤其是其西南方的萨摩藩上,道:

  “明日召开早朝,礼部会同鸿胪寺,立刻召见德川幕府正使菊池宽武,我要亲自听听,他德川幕府会如何解释起藩属武士,在我大夏都城,天子脚下,悍然拔刀行凶的狂悖之举!”

  “告诉菊池宽武,朕,还有全天下军民,满朝文武,都在等着他的交代,萨摩藩主岛津氏必须为此承担全部责任,若幕府不能给朕、给天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言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已弥漫整个御书房,他猛地一拍舆图上的萨摩藩位置,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那么,我大夏天兵,就亲自去九州岛,向德川幕府讨这个公道!”

  陈彬深深一揖,眼中精光爆射:“臣,遵旨!定让菊池宽武明白,此事绝无善了!”

  ……

  会同馆,使番菊池宽武如坠冰窟。

  秦淮河畔发生的事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菊池宽武虽然待在会同馆内足不出户,可在副使柳川新左卫门脸色煞白,跌跌撞撞闯入,将岛津甚兵卫那个蠢货犯下的罪向他和盘托出后,一贯沉稳的菊池宽武还是跌坐案前,面无人色。

  他深知萨摩武士的跋扈本性,在抵达南京以后也多次叮嘱他们谨言慎行,可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如此狂妄自大,犯下了这等难以弥补的滔天罪行。

  幕府将军为示修好,特意选派他以礼佛儒士身份示人,如今却全毁于一介莽夫之手了!

  “菊池大人,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柳川新左卫门颤抖着声音问道。

  菊池宽武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必须思考对策,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向大夏天子请罪是必然的,但岛津甚兵卫一人犯下的罪孽,难道要整个幕府来承担吗?若是幕府为此撇清与萨摩藩的关系,将萨摩藩出卖给夏朝来平息天子的怒火,只怕对幕府的威望将会造成致命打击,各藩也会对江户离心离德。

  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向幕府请示并等候幕府的回信,他只能……自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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