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弘光,全战伐清 第31节
他们的梅勒章京和克齐在刚刚的炮击中被轰成了一滩烂肉,血肉和盔甲都黏成了一团,如果不是盔甲样式和旁人不同,他们甚至都不敢确定那就是和克齐的尸体。
和克齐的死让这些蒙古骑兵悲愤不已,他们想要重整军阵后再度向明军发起进攻,为和克齐报仇。
但敌人的援军已经到达,那军阵之中长枪如林,蒙古骑兵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敢冲过去,就会被无数把长矛刺穿。
“撤退!”
犹豫片刻,这些蒙古骑兵还是选择后撤,他们本想尽可能将那些还未死去的族人带上,但明军还在不断开火,射杀着试图靠近的骑兵。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被迫丢弃满地尸体,带着前所未有的屈辱撤往营盘。
眼见敌人撤退,明军一方顿时响起阵阵欢呼声,苏言也松了口气,所幸蒙古骑兵一开始没有将他们放在眼底,轻敌傲慢,还想着以五步射面消耗己方兵力后再发起冲锋近战取胜。
如果他们直接硬下心来,不顾伤亡冲击方阵,那己方可就危险了——当然,苏言并不认为轻敌的蒙古人会这样做。
短暂的欢呼后,苏言当即下令清理战场,将己方死伤者以及武器带走。
又将尸体完整的蒙古兵身上的甲胄草草扒光,首级割下,赶在敌人反扑之前撤回城内。
他注意到,清军目睹蒙古骑兵进攻挫败后,开始调集兵马出营,而一开始就跟着骑兵出击的步军眼见骑兵败退后干脆停滞不前,等待与骑兵汇合。
第68章 驱赶
最终,明军还是赶在清军到来之前从容退回了吴江县城。
在回到城内后,此战的战果让城内军民都为之欢呼雀跃。
虽然守城兵马也有上万人,但城外清军的威名足以令小孩止啼,城中大部分百姓都还保留了对清军的恐惧,对接下来的战事并不乐观。
而现在,明军出城夜战,首战获利,还杀了数百个蒙古鞑子,将鞑子的首级砍了下来带回城内。
鞑子的可怕是口耳相传的,可那一颗颗死不瞑目的狰狞头颅是实实在在的,在看到那些首级后,他们心中对鞑子的恐惧便被打消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对守住吴江县城的信心。
苏言发现了城中军民们的态度变化,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然也不会冒险出城邀战。
此战不仅利用了清军轻敌傲慢的心态,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还用敌人的人头激励己方士气,相比之下,明军在此战的伤亡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了。
回到城内后,苏言当即下令将砍下来的四百多个首级用石灰简单处理了一下,随后平均分配到三门,悬挂在城墙外,以此震慑清军并打击其士气。
同时,他也查看起此战的伤亡情况。
这一看,苏言顿时感到一阵肉疼了,因为蒙古骑兵没有直接冲击方阵,而是围绕着方阵进出骑射的缘故,明军多是被箭矢所杀伤。
有上百名士兵被箭矢射中无甲防护的部位,其中大半被命中要害当场阵亡,也有人负伤失去战斗力,一段时间内需要躺在后方养伤了。
过百的伤亡让苏言有些心疼,这也给了他一个教训——他太过看重线列步兵了。
如果没有八门隼炮的近距离散子轰击,打乱了蒙古骑兵的冲锋阵型,再加上忠武镇在后面及时赶上,将敌骑逼退。
就算有反骑兵方阵,近卫营也无法独自击退弓马娴熟的蒙古骑兵。
好在现在意识到这一点也不算晚,即便还会有下次,他也会等火器部队彻底成型以后再来。
吴江城内一片欢声笑语,不论军民都在为杀死了数百个鞑子而感到喜悦。
可在数百里之外的江阴城内,守城军民皆慷慨高歌,那歌声凄惶悲壮,扬传十里,连城外清军听了也都感叹不已。
距离清军兵临城下至今,江阴已经固守了近两个月之久,城外清军也在刘良佐到来后突破五万大关,将这座小小的城池包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刘良佐的兵马没有传说中的十万大军,但他带来的三万精兵对于江阴军民而言,也是不小的威胁。
江阴军民坚守近两个月,城内的粮食越来越少,武器也越来越不像样子,但阎应元仍然提前用宝贵的粮食制作成月饼,让军民们渡过这可能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个中秋节。
江阴城头,阎应元一行人站在高处,抬头仰望着那宛如圆盘一般的皎洁月亮,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神情疲惫,但面色依然坚毅。
“来喝酒了!”
就在这时,城中百姓纷纷自发提着家中剩余的酒壶,登上城墙想要犒劳还站在岗位上的将士们。
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亲自端着装满酒水的海碗,颤颤巍巍地走到阎应元身前,道:“阎公,中秋佳节,还请饮酒,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在他身后,许多百姓也都端酒想要递给守城士兵们,大家都用目光询问着阎应元,后者微微颔首,道:“那就一人喝一杯吧。”
得到许可后,士兵们纷纷接过酒碗,看着阎应元,后者从老者手中接过海碗后,环顾四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语气故作轻松,道:
“我们不是孤军奋战,苏松的苏语轩也在与北虏浴血搏杀,相信终有一天,苏松的兵马便会打到江阴城外,届时两军里应外合,北虏必败无疑。”
众人听言,虽然心中认为援军到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都配合地露出笑容,陈明遇也跟着说道:“若是能将北虏逐出中原,吾当辞官归乡,享田园之乐。”
他说完,其余人也都跟着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天下太平后自己要干什么,他们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沉重的氛围被驱散许多。
在饮酒之后,诸生许用仿照楚歌,谱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带头高歌,城墙上下不论是兵丁还是百姓,在听了许用的高歌后,皆不自觉跟着吟唱起来。
歌声传扬十里,连城外的清军大营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待在大帐内的刘良佐听到歌声后,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他眺望着那座江畔孤城,面色复杂,久久无语。
次日,清军再度攻城。
这一世,得利于苏言横空出世,博洛大军被阻挡在吴江城外,江阴军民只需抵挡刘良佐大军的围攻,压力反而因此降低了许多。
这一切,阎应元和江阴军民们都不知道,他们都坚守城墙,顽强地抵抗着清军的围攻。
……
吴江城外,博洛在看见城头悬挂了上百颗蒙古兵首级后,勃然大怒,他亲手执鞭,在和托身上狠狠鞭挞了数十鞭,命其戴罪立功,并将没有及时跟上的绿营将佐悉数处死。
随后,盛怒之下的博洛下令向吴江县城发起进攻,在数十门火炮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吴江攻防战终于拉开序幕。
“进攻!”
“你们这帮该死的南蛮,都给我上!谁要是胆敢擅自后退一步,当场格杀!”
隆隆炮声中,最先向城墙发起冲锋的并非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而是一群被驱赶着,发出震天哭喊声的平民百姓。
他们是被清军从附近村镇里掳掠过来的,女子被充为军妓,遭到兵丁的肆意玩弄,男子则被贬为炮灰,消耗守军弹药箭矢,并尽可能填平护城河,铺上一条能够直通城墙底部的道路。
面对清军的进攻,苏言率领忠武镇与惩戒营亲自坐镇南门,与博洛直接对峙,吴江县令张允元与代参将向小兵率领义武镇坐镇西门。
至于北门,则由顾炎武领安江镇坐镇,为了增加北门的兵力,苏言还将上个月完成训练的两队长矛手编入安江镇,一同作战。
第69章 袭扰
吴江县城,三面炮声连绵,炮弹呼啸着越过护城河,狠狠砸在城墙表面,让这道包砖结构的城墙都隐约为之颤抖了一瞬。
苏言身着盔甲,亲自坐镇城南,他立于将旗之下,看着无数百姓被清兵驱赶着往城墙涌来。
在人群之中还有无数推车,那推车上装着满满的石块土料,显然是准备强行填平护城河。
看着清军的做法,城头一片哗然,士兵们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清军的卑鄙无耻,但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彷徨失措。
军中士兵大多是苏州本地人,城外百姓也多为同乡,再加上他们多是被清军强行驱赶而来,对百姓动手都难免心生不忍。
郭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下意识想要去询问苏言的意见,但在看见苏言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纠结的神色后,他表情变幻了一阵,还是做出了决定。
“开炮驱散百姓,若是放任护城河被填平,吴江城破,牺牲的可不仅仅是城外数千百姓,而是吴江满城十余万生灵了!”
他对着周围的士兵们高声命令道,士兵们听言,虽然心底还有些不忍,但还是咬着牙,听从郭波的命令,调整火炮的射击角度,对准那哭喊着涌来的人群。
“开炮——”
隆隆隆——
部署在城南的六门火炮接连发出怒吼,炮弹从城墙俯冲而下,却因为炮手调整了射击角度,没有直接砸进人群,而是砸在人群外围。
炮弹落下后,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呼喊,许多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哭泣着向城头喊道:“不要开炮!求求你们了,不要开炮!”
“呜呜呜——我们也想活下来,求求你们了……”
“老天爷啊——”
郭波努力让自己忽视百姓们的哀求,他冷脸看向炮位,呵斥道:“莫要心慈手软,谁若是故意打偏,以军法处置!”
在郭波的呵斥下,这些炮手也只能硬下心来,对准人群开炮,这一次炮弹径直砸进人群之中,带走了数十近百条人命,城外一时哀鸿遍野。
“跑啊!快跑!”
“那帮畜生真敢向我们开炮,乡亲们快跑!”
遭到炮击的人群一片哗然,又陷入混乱之中,百姓们大声呼喊着,一边朝着两侧亡命狂奔。
后面督战的清军见状,毫不留情地举起屠刀,冲进人群左劈右砍,将一个个试图逃跑的人砍翻在地。
一个督战的绿营兵一脚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踹翻到底,一刀攮进他的胸膛,起身后又挥刀斩断一个从身旁跑过的男人的胳膊,在后者如杀猪般的哀嚎声中,狞笑着划开他的喉咙。
看着清军对平民下手,苏言当即下令调转炮口,越过混乱的百姓朝着后面督战的清军开炮。
虽然现在已经有部分清军与百姓混在一起,难以区分敌我,很有可能造成误伤,但苏言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够让清军收敛,无法继续肆无忌惮屠杀即可。
只可惜清军还在弓箭和火枪的射程范围外,不然的话他就可以让专门用于精准射击的猎兵挨个点名。
隆隆隆——
炮声再度响起,这一次炮弹直接掠过许多逃跑的百姓的头顶,狠狠砸在了他们身后的清军之中,虽然也有许多百姓遭到波及,但炮弹还是杀伤了一部分清军,让他们一时停下脚步,不敢继续上前。
但很快,清军火炮的反制就如期而至,十几枚炮弹狠狠砸在城墙表面,其中一枚炮弹甚至擦着城头悬挂的战旗向后飞去,落入城区内的某处。
清军火炮的数量是明军的一倍甚至更多,因此在清军开炮以后,守军一方很快就被压制了下来。
见此场景,苏言便下令停止开炮,转移炮位,避免火炮在敌军正式攻城之前被摧毁。
他也清楚清军想要填平护城河,或者在护城河上搭建浮桥等行为是无法阻止的,只能尽可能在这过程中给清军造成损失。
因此,在一开始的几次炮击给清军造成伤亡后,他便改变策略,放任清军靠近护城河,等他们靠近后再以猎兵和惩戒营内射术较好的弓手挨个点名,射杀清军。
而到了晚上,他再派人出城破坏清军的填平成果,并派出猎兵与线列步兵内枪法精湛之人借着夜色掩护潜行到清军营地外围,朝着清军巡逻队打黑枪。
猎兵就是天生为袭扰敌人而生,他们并不依赖线列齐射造成伤害,而是尽可能以审时度势的瞄准,射杀单个敌人。
黑夜是他们天然的保护色,这些猎兵分散在清军营地外,端着燧发枪寻找着营地内合适的目标。
在发现有清军巡逻队后,他们谨慎地举起燧发枪,利用那并不可靠的准星进行瞄准,屏息凝神数秒后,扣动扳机。
砰——
一道枪声突兀响起,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巡逻中的一名清兵应声倒地,鲜血溅了还在和他交流的士兵一脸。
那名士兵怔住片刻后很快反应过来,撕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敌袭——”
他话音未落,周围又响起数道枪声,这名士兵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远处的黑夜中绽开的一朵火光,紧接着,他胸前一痛,整个人就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向后栽倒。
在打出一枪后,猎兵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战果,果断持枪起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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