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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楚霸王,被围垓下 第87节

  针对战马而设立的拒马毕竟不是重盾,防御力大大不足,在这两波远程攻击下,躲在后面的汉军兵士死伤了一大片。

  新装备了巨斧、巨锤、巨钺的楚步军做第三波攻击,踏着坚定的步伐冲了上来,挥舞手中的重兵器乱砸乱劈乱砍,将木头钉制成的拒马给接连砸塌劈碎。

  破开拒马后,第四轮楚步军——长矛兵,挺着长矛、长戈,步步进逼,与汉步军进行肉搏厮杀,将暗藏其中的“凿骑军”给逼出来,一一痛死。

  如此一来,楚骑军完全变作了打配合,在后方以箭矢进行辅助压制,威力大幅降低,但是楚军的总体攻击力却大为提升,并且随着骑、步两军相互配合默契度的提高,向前推进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就此一连破开了六道拒马阵,在最后第七道时,楚军完全形成了一套成熟高效的收割拒马防线兵士的模式,血腥、粗暴又狂野,让整场战斗几乎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面对这等情形,汉军兵士终于斗志被击溃了,一声喊叫后,就此一齐向后逃去。

  待楚军有条不紊将最后一道——第七道拒马阵线,给清理干净后,几百米外,两万六千余众的汉步军重盾着地,长矛林立,散发着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气息,已经严阵以待了。

  “终于到最后的决战了吗?”杀戮到现在,田兼势头正盛,英挺瘦削的面容凶气四溢。

  他高高举起大矛,猛然回身,对着跟随他身后的楚军大吼道:“将士们,昌公子在后方看着我们,霸王虽然远在齐地,目光却也是一直在注视着我们,而大楚死在我们前头的万千弟兄更在地下看着我们而不得安息,面对眼前这些剩余的汉军,我们要怎么做?!”

  “杀!杀!杀!杀光他们!”虽然仅仅残余不足三千的楚军,面对两万几千的汉军阵列却丝毫不惧,挥舞兵刃巨吼连连,气焰蒸腾,声浪震耳欲聋。

  接下来田兼二话不再说,双眼暴突,眼角裂来,一声大吼,挥舞大矛冲在最前。三千余残余的楚骑、步军,疯子一样“嗬嗬”怪叫着,以一股赴死的决烈向着汉军阵列猛冲过去。

  后方源源不断涌上来的一万三千楚骑军,主将季布也不由得神色癫狂起来,一声令下,也就此不管不顾,抛弃了所有的战术战阵,凭借心头涌动的似乎要沸腾起来的热血向着汉军阵营猛然冲去。

  汉军左军,坐镇的周勃、柴武眼睁睁看着楚军如同闹海的蛟龙般一道又一道飞快将七重辛苦布成的拒马阵线给接连撕裂摧毁,脸色阴霾,难看至极。

  也就是两位将领身经百战,神经坚韧,换作别的寻常水货,就怕已经战心破碎,彻底胆寒了。

  而今见楚军不仅没有被消磨掉锋锐,反而越发疯子般不管不顾凶暴猛扑而来,将九死一生的冲杀搞得像是人人争抢的奖赏一般,禁不住心惊不已。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轻轻点头,眼神坚毅:而今也唯有死战而已了!毕竟刘邦亲兵就在他们身旁担任督战队,但凡有退缩后撤之举,将立即斩杀他们。

  “轰隆!”

  凶猛冲击的大楚军如同狂暴的潮水连绵不断冲击拍打岸堤般,一波又一波狠狠撞击着汉军阵营的防线。

  一时间满天飞盾,长矛崩裂,兵士与战马齐声哀鸣,残肢与甲胄同时炸飞。

  整条汉营防线在楚军全力冲击之下足足后退了十几米,却丝毫没有出现崩解迹象,反而犹带反击之力,极为顽强。

  汉步军战力可是不在楚步军之下的,又占据人数优势,也就是楚军还有骑军不断冲击践踏,强行突破,保持了主动势头,否则真难以将之压制住。

  冲在最前的田兼,在即将冲撞上汉军重盾与长矛墙壁上时,抢先与护卫骑兵同时将投矛先飞投了出去,将重盾枪阵后的汉军给射了个七零八落,接下来一振刚才捡到的巨斧,重重劈在挡住去路的重盾上,将两面盾牌给一举砸飞出去,旋即战马猛然冲入了密集列阵的汉军兵士中。

  几乎一瞬间,坐下战马被密集捅来的长矛给刺了个稀烂,绵软倒毙。田兼失控的向前抢出,重重栽倒地上,就在汉军纷乱的长矛将他刺成刺猬前,猛然弹跳起来,身躯一个旋转,大斧“呜”的轮圆了飞劈出去,将周围捡便宜的汉兵给接连砍飞出去。

  接下来他如同下山饿虎,轮动着大斧纵横劈削,像是砍伐木桩,将身周围的汉兵给接连伐倒,一步一步飞快向前冲击着。

  他的护卫骑兵这时突破汉营重盾枪林阵而侥幸未死的,也纷纷聚集他周围,护持着他一同向前冲杀。

  后方瞭望平台上,看着左中右三军在突破汉军拒马防线时步履艰难,死伤惨重,一度甚至被汉军给挡住,形势危急,项庄额头汗淌,焦躁的在平台上来回转圈,此时见与汉营开始最后的决战,相互交织厮杀在一起,虽然大楚军占据上风,将汉军阵线推的向后不断退却,却一直难以将之击溃,战局陷入了胶着对拼消耗的状态,不由更急。

  抬头,他见项昌稳稳站立当场纹丝不动,面容冷漠从容,古井不波,真个具备大将风范,禁不住大为钦佩。

  项庄略一犹豫,开口道:“大将军,虽然我军此时占据上风,突破汉营阵线大获全胜是迟早的事儿,但此时每拖延一刻,无疑都要不知填上多少兵士的性命,是不是可以考虑将后备的两万军投入战场,彻底将汉军阵线撕开,就此击溃,结束此战?”

  钟离昧没有说话,不住轻轻点着的头,显然也是同意项庄意见。

  汉军全部兵力都摆在眼前了,仅仅还有一万两千骑军在后方机动,无疑此时正是全军压上,去攫取最终大胜的最好时机。

  项昌面容也露出踌躇的神色,本能就要点头同意。

  而就在他头点到一半,忽然又转变为了摇头,冷然道:“不!再等等看!”

  项庄与钟离昧同时愕然,大惑不解,不清楚到了眼下还有什么好等的?

  项昌抬头看着汉军后方高高飘扬的“汉”“刘”两面大旗,面色冷峻的道:“刘邦虽然军略比之父王与韩信大为不如,但也不至于像弱鸡一样。此番大战,太过顺利,我总感觉心头不安,感觉这老贼应该还有后手。”

  项庄与钟离昧大感匪夷所思,都到眼下地步,刘邦麾下的所有汉军都在眼前了,还能有什么后手?他是神仙吗?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项庄大不以为然,开口就要再劝,钟离昧却是对他轻轻摇头,制止了他,让他耐下性子继续静待。

  “来吧,刘老贼,战争都打到现在地步了,再拖延下去你汉军阵营就要一败涂地了,我就不信你不急,赶紧将你的底牌掀出来,让我好生看看。”完全沉静下心来的项昌,凝视着汉营后方,喃喃自语着。

  汉营后方,高大的瞭望平台上。

  刘邦在麾下数将的簇拥下也在紧张观战。

  眼看楚军气焰高炽,不可一世,虽然与汉军战局胶着,明显进攻势头强劲,汉营虽然一时间还能顽抗,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最终落败崩溃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无论曹参还是夏侯婴,都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眼神绝望。

  此战要是落败,对他们汉营来说可是真要万劫不复,毕竟他们大汉的菁华军队都在此地了。

  刘邦也是神色紧张,却没有在看汉楚的大战,而是将眼神死死投向楚军后方“楚”“项”旗帜飞扬之处。

  那儿,一直一片死寂,静默不动。至于作为后备兵力的一万骑军、一万步军,更稳稳驻扎,毫无动静。

  “项昌小儿年纪虽小,居然没有丝毫急躁之态,恁是邪门!”刘邦重重一拳砸在木头护栏上,很是不甘的道。

  曹参与夏侯婴对望一眼,开口想劝说刘邦将一万两千后备骑军投入战场,看着刘邦恼火的老脸,最终又闭口无言。

  自从斩杀韩信后,刘邦就变得大权独揽,独断专行起来,任何人的意见都听出不进去。

  比如眼下与大楚对阵的战阵摆布,中军,他以曹参为中军主将,以王翳、杨喜、杨武为偏将,率五万步军;左军以樊哙主将,周昌副将,率四万步军;右军以周勃为主将,柴武为副将,率四万步军。

  至于被楚骑打破了胆,没有多少战力的一万两千汉骑军,以丁复为将领,丁礼、张越、王竟等为偏将,充作后备军,按兵不动。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输红眼的赌棍般、近乎孤注一掷姿态的军略一公布出,几乎遭到了所有将领的反对。然而以往都是善于采纳谏言的老贼,此番一意孤行,强行压着所有将领按照他意图进行。

  为了防止将领们捣鬼,阴奉阳违,作战不利,他还特意派遣了督战队进行监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疯了,采取这副必败的军略安排与大楚对战?眼下到了不妨告知你们的时候了,这一切都是我故意所为。”刘邦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道。

  曹参与夏侯婴一听,面面相觑,讶异复又惊疑。

  在他们心目中刘邦可不是那种善于谋划、出奇制胜型的将领,此番他要实行奇计,一时间真拿不定是要强行饱喂给他们一顿惊喜还是惊吓!

  “传令,行动吧!”刘邦一副运筹帷幄的神色,对身后的中涓杨添断然道。

  杨添恭敬接令,飞快下瞭望平台去。不多久,阵营后,三股浓郁的狼烟冲天而起。

  几乎同时,大楚阵营的瞭望平台上,项昌也将这三股狼烟看在眼里,眼神阴霾:“刘老贼果不其然有后手!嘿嘿,还三股势力呢,能来的都来了哈,真都是乐于凑热闹的人呐!”

  随着他话音落下,东南、西南、西北三个方向同时各有一股狼烟腾起,在初冬晴朗的天穹下极为醒目。紧接着这三个方向地动山摇,尘土如雾,遮蔽天空,三支兵马同时对着战场汹汹逼来。

  东南方是三万骑兵大军,当先飞卷的数杆旗帜上,“楚”“汉”“英”“蛊”等等字迹什么都有,宛如大杂烩,赫然是英布与陈豨兵力进行合流,再次投靠汉营,掺合进了这场最终决战。

  西南方三万大军,飘扬的赤红旗帜上,则书写着“吕”“雍”等字迹,却是萧何自关中输送赶来的援军。

  至于西北方,大军足足有四万,也是清一色的骑军,深青色旗帜上书写了一个硕大的“彭”字,——正是久不闻声息的彭越军再次显身了!

  看着这三路足足十万精锐大军,钟离昧与项庄都是脸色巨变,浑身哆嗦不已。

  “英布这厮不是都斩杀了叔孙通了吗?怎么、怎么……”项庄怒叫道。

  “利动人心啊!斩杀叔孙通,显然是为的迷惑我们。哼,不仅他,加上彭越,恐怕都是刘邦开出了不容他们拒绝的条件。”钟离昧语气愤恨的道。

  “朝三暮四,这两个混账,就不怕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项庄暴骂道。

  汉军瞭望平台。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三路大军,曹参与夏侯婴震惊不已,看刘邦的眼神如看神祇!

  面对两大将领震惊而崇拜的眼神,刘邦心头暗爽,实则此军略是出自韩信之手,并非他的作品。正因为感觉比军略大败楚军应该万无一失,因此斩杀韩信他才那么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项昌小儿,你不是狡诈多智吗?面对这泰山压顶,你又将如何应对呢?前番能够将你父亲在这垓下城逼上绝路,而今,也能将你小儿给覆灭此处。哼,这垓下,注定是你们父子葬身之地!”刘邦抬头看着楚军后方,语气饱含杀机,冷冽彻骨。

第150章 忽悠瘸了

  看着三路大汉援军飞快迫近,一旦投入战场,不仅楚军占据上风的局面将被压制,进而一举溃败就此崩盘,也是毋庸置疑,项庄与钟离昧同时将焦虑的眼神投向了那个挺拔身影。

  ——自垓下霸王遭遇重围至今,这个挺拔的身影带领他们屡屡创造奇迹,逐渐扭转颓势,一步一步走出了必死的局面,而今,这个身影,还能再次创造奇迹吗?

  “而今总算到了我大楚一雪前耻之时,两位,且奋力上前!”项昌猝然转头,吐气出声,语气不仅毫无惊慌震恐,反而大为——振奋?

  看着双眼灼灼发亮,宛如一柄绝世神兵般犀利而强悍的项昌,项庄与钟离昧齐齐心神为之所慑,胸口激荡,热血上头,躬身低吼:“谨受命!请大将军放心,我等倾力而战,宁死上前!”

  “很好!接下来,钟离昧,你代我主持军略。我给你留下三千楚骑,要是汉军机动的一万两千骑军投入战场,你则率这三千楚骑大破之。剩余七千楚骑,我亲自率领,去验验九江王与蛊逢的成色。至于项庄都尉,你引一万步军,迎战吕释之与雍齿的三万汉军。”项昌话语干脆凌厉,分派着最后两万机动楚军。

  钟离眛躬身接令,忍不住又急道:“——自西北方而来的四万彭越骑军,谁人前去退却?”

  “自有人收拾!”项昌“呵呵”一阵冷笑,抛下一头雾水的钟离昧,拨步下了瞭望平台,翻身上了大黑马,伸手接过孟夏丢过来的大戟,一声呼哨,引着七千楚骑脱离阵线,向着英布的三万九江军正面迎去。

  英布一脸的骄狂自得,很有几分踌躇满志之态。眼下的他,可不是什么九江王,而是——楚王了!

  为了说动他再次反叛,刘邦此番可谓下了血本,直接答允不仅原定的九江封地,还包括衡山、临江在内的旧楚之地,全部划归于他,让他做实至名归的大楚之主!

  为表示诚意,刘邦甚至直接将册封诏书、印玺箭剑旌旗等全套仪仗给送了去。

  这可就不是空头支票了,而是实打实的真正册封,也就是说当前的英布已经是实打实的楚王了,故而由不得他不心动。

  此时见项昌竟然亲自出马,引区区七千楚骑拦截自己,英布本能就感觉很是好笑。如果是霸王亲至,他也许还要谨慎对待,至于项昌小儿嘛,还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真将自己当做你爹了。”对项昌的不自量力,英布无疑很是不屑。

  就在他面容一抹儿厉色泛起,打算引三万骑军猛然前冲,与项昌七千楚骑见个真章时,项昌的七千楚骑忽然放缓速度,在距离还有两射之地时停住,接下来就见项昌单人匹马出列上前,来到两军阵列的居中位置。

  “英布,滚过来与我说话!”项昌声音如雷,对着他滚滚喷来。

  “楚王,此时与这小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汉王可是急需大王前去援救,宜速速出兵,急击勿失!”蛊逢催马过来,急促道。

  “你在教我做事?”英布捋着坐骑厚重的马鬃,傲慢斜睨了他一眼,心头不觉想起了当日项昌屡屡羞辱他的往事,脸颊上的黑字抖动:“见见又能如何?胜利者,有权利品尝胜利的甘甜滋味儿!没有失败者暴怒却无力、怨毒而无助谩骂的胜利,是锦衣夜行的胜利!是不圆满的胜利!”

  蛊逢一脸不以为然,还要再劝,英布已经抛下他,打马向着项昌迎去。

  蛊逢怒喝一声,回头对冯无择、郭宁、郭蒙诸将低声道:“做好准备,一旦英布有被项昌小儿说动,态度出现动摇迹象,立即不管不顾,带兵就冲。”

  冯无择与郭宁、郭蒙也是颇为恼火,立时点头。

  不得不说,对于英布的反复无常汉营也是怕了,暗中也是大加提防。

  对于项昌的个人武勇,英布心下有数,绝非自己敌手;对他的连弩虽然大为忌惮,但仅仅他一人,自己又全身厚甲,也是丝毫不惧。

  催骑冲到项昌跟前,英布语气调侃道:“项昌小儿,想不到你我会在这种局面下相见吧?打算与我说什么话?是要向我告饶乞怜吗?”

  “你还真是将反叛当做家常便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项昌一脸不耐烦,不仅没有对他哀求,甚至没有对他怒斥谩骂,直接语调粗暴话语强硬的道,“你想屁吃呢!我楚地男儿,霸王子孙,向来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招呼你过来,是看在你上次垓下之战有功的份儿,因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悬崖勒马,速速下马跪地乞降,我就再留你一命!”

  英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发出一阵狂笑。半响,笑声一收,勃然作色,指着项昌大骂:“小儿无状!我前番叛楚而投靠汉营,为的就是能够脱离霸王阴影,堂堂正正的做一个王!而今再次做出这个决定,目的依旧如此!听闻你大楚讲究什么功高不得王,我呸!这是对待有功之臣的态度吗?!跟随你大楚出生入死,最后越混越回去,连王也不得封了,凭什么?”

  “你对做王还真是执念深重啊,只是,活侯,总好过一个死王吧!”项昌冷冷的道。

  “哈哈哈,死王?真是大言不惭!而今你大楚已然穷途末路,马上就将万劫不复,居然还对我虚张声势。呵呵呵,你此番行使再多的诡计,也休想欺瞒我,也休想让我低头!不仅如此,今日我还要亲手击杀于你,洗却你前番加诸于我身上的羞辱!”英布的话语透露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好、好,英布,还真不愧是你!——既然活侯不做,一心想做死王,那成全你好了!”见英布意态坚决,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愿,项昌彻底失去与他废话的意思,拨转马头转身就走。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掉吗?项昌,我且检验检验你这段时间武技可又有增长?”英布双眼杀机大盛,狞笑着,挥舞着大矛纵骑对项昌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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