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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楚霸王,被围垓下 第21节

  原本对于项昌的严令、羞辱般的指责,他大为愤怒,以为是项昌看他不顺眼,一心要他去送死。在出城前,他打开那卷布帛仔细读了几遍,被真个拿捏住了,自觉根据布帛所梳理分析,还真有可能将彭越给说服。

  彭越军足足有八万之众,一直颇受刘邦忌惮,被安置在垓下城东北方外围驻扎,作为防御机动部队用,并且还以孔熙的左军进行监视。眼下随着周殷军、英布军接连反叛,大楚局面眼看就要做活,韩信这位主帅怎么也不会放任这两支大军依旧安扎不动。

  一旦这两支大军投入战场,大楚刚刚转好的局面必然再次倾覆掉。

  楚汉之争,站在汉营角度看,能够取得最终胜利,总体上来说是建立在三重要素之上的。

  首要因素是刘邦亲率主力,正面牵制住了项羽;其次是韩信进行千里迂回大包抄,席卷了赵、燕、齐三地;最后是彭越率一支偏军四处游击,不住祸祸大楚腹心要地,持续不断给大楚放血。

  彭城之战时,刘邦被项羽打得屁滚尿流,仓皇而逃。当时项羽之所以不能西进,乘胜追击彻底将刘邦解决,就在于彭越守在梁地。

  对刘邦来说,论说战功,彭越还在英布之上。

  故而对于被后世誉为游击战始祖的彭越的军事才能,汉楚两大阵营都极为了解与信服。

  史册上汉立后,韩信、彭越尽数被刘邦灭杀除国,英布畏惧起兵反叛,曾经说过,刘邦麾下诸将,他惧怕韩信、彭越,其余曹参、樊哙、灌婴、周勃之流都不放在眼里。以此也可知彭越军事才能之强。

  因此眼下游说彭越军,是当务之急,无论是劝说他退兵,那怕是维持原状按兵不动,大楚死而复生之局就算是稳了。

  发觉游说彭越真有可能成功,武涉陡然来了精神,临出城又找到了项喜,细细问了项昌是如何游说周殷的,像是获了至宝,双眼放光,意气昂扬走路带风出城而来。

  不得不说武涉为人的另一项好处,就是对于能够压服自己的人也是真服!身为谋臣策士,在自己专业领域被项昌骑脸,他是硬生生被骑服了。

  秦末乱世纷争,龙蛇起陆,各方势力纠缠争斗,不乏有凶残暴虐之辈。但对于来往游说的使者,都不约而同保持了礼遇,不到特殊情形鲜少有残害行径,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也因此,武涉不遮不蔽,大摇大摆来到彭越军前,让田兼上去通报了身份,然后安然端坐马上,扬着标志性的下巴,斜眼看天,等候彭越的召见。

  果真,过不多久,一名中涓快步出来迎接,带他们进入营垒,穿过重重营帐,来到一座华美巨大的白牛皮营帐前。

  一路上见营垒摆布大有章法,而无论是岗哨还是巡逻的兵士也都是高大精壮,盔甲鲜明,兵刃精良,待抵达这座营帐,又见防备森严,无所遗漏,田兼这位大楚的骁将不免暗暗心惊。

  田兼等一干骑兵给留在了帐外,武涉独身一人被带进了白牛皮营帐。

  营帐内空间极为宽阔,铺着厚厚的羊皮地毯,没有什么奢华之物,显得极为简朴。四周摆放了几个巨大的兵器架,上面放着剑、矛、戈、盾、弓箭等各色兵器,此外还悬挂了几副精铁的甲胄,极具武将特色。在两侧位置,陈设了几张枣木案牍,上面堆积着老高的帛书、竹简等。

  营帐正中,穿着一领卷云纹黑绸直裾深衣的彭越,大刺刺箕坐那儿,怀里搂抱着两个侍女正在不住嬉戏调笑着,对于中涓的通报好像没有听到,就此将躬身行礼的武涉给晾在了那儿。

  在汉初三王中,彭越年纪是最大的,眼下已经接近五旬,却依旧身躯雄壮,不见老态。坚毅的面容,深沉而坚定的眼神,都显示出他极为刚强的性格与极深的心思。

  武涉以前游说过他,对他算是熟悉,见他这番做派,顿时心下动气,上前一步,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不变,大喝一声:“楚霸王使者武涉,拜见梁相国彭越。”

  武涉这番话,摆明了在阴阳彭越。

  彭越凭借出色的游击骚扰战术,在对楚作战中充分发挥了搅屎棍功效,大肆袭扰楚国大后方,屡屡切断楚军粮道,多次让楚军陷入背腹受敌的窘境,搞得项羽这位堂堂西楚霸王疲于奔命,焦头烂额。

  立下这等卓著的功劳,刘邦没有封他为王,仅仅任命他为魏国国相。后来魏王豹反叛,被刘邦诛杀,也没有将他给扶正。

  听武涉话头不像话,彭越终于抬起头,扫了他一眼,随意一挥手:“起身吧。”就又没有了下文,既不安排彭越坐,也没有什么话语说,自顾继续与侍女调笑,将对武涉这位使者的轻视表露无遗。

  也怨不得彭越轻视,上次武涉来游说,除了一口腔的汉王刘邦待人轻慢,辱骂将领如叱责奴仆,霸王项羽待人至诚,只要投靠必定高封厚赏,再无什么新意,彭越听得味同嚼蜡,只以为此番他前来又是老生常谈,古调重奏,自然毫无兴趣。

  武涉心头火起,也不再说话,耷拉着驴脸,就那么抱着手臂,眼神冷冷的俯视着彭越。

  这次轮到彭越撑不住了,抬头看了武涉一眼,语调傲慢的明知故问:“大夫此番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武涉“哼”了一声,冷冷道:“听闻相国患了严重的眼疾,患了严重的腿疾,既走不了路,又快瞎了,武涉自觉与相国有一份交情,特意前来探病。而今一见,果不其然!相国,你要保重贵体啊!”

  彭越一呆,没有想到武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眨着眼呆道:“这从何说起,我的双腿、双眼,都是好好的呢,何来有疾之说?”

  “哎,怎么能是好好的?我身为相国故人,前来谒见,相国张腿箕坐不动,站在你身前视若不见,这不是眼睛瞎了、腿也断了?”

  彭越这才明白,感情这厮又是在阴阳自己,大怒,重重一拍身前几案,就要让兵士将这无礼家伙拖出去乱棍打死。

第42章 如遭雷击

  想到武涉使者身份,彭越又忍住气,摆手让两名侍女退走,悻悻道:

  “好了,现在有话你可以说了!如果还是给项羽做说客,就免开尊口,原路返回吧。”

  武涉原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一听,心头一跳,情知霸王昨夜突袭汉营大胜而归,并且设伏一举覆灭了汉军灌婴五千精骑,狠狠震慑了彭越这等旁观势力一把,项昌长公子又接连说服了周殷、英布,让原本明朗的局势变得再次模糊起来,原本岌岌可危的大楚眼看真能翻盘,故而彭越心头禁不住迟疑动摇起来。

  要是放在昨日自己前来游说,就怕早已经被赶出去了。

  武涉心头有了底,默默念诵着“老子前来说服他,是在救他老命,给他天大的恩惠”,一边一横心,彻底放飞了自我,上前两步俯身按着几案,满脸怒气盯住了彭越:

  “谁说我给项羽当说客?我与相国你有交情,眼看着你在犯蠢,心痒难搔,特意来给你指一条明路!既然你心有成见,那我就不说了,告辞。”

  武涉重重一拂袖,扭身而去。一边走,他心下一边暗暗数着:“一、二、三,拦我!”

  “站住!”果真,身后传来彭越冷喝,“你且说来听听!哼,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你为项羽做说客,那就且试试我宝剑锋利不锋利吧!”

  面对彭越杀气腾腾的话语,武涉反而越发心头大定,暗道:长公子所言还真没有错,作为说客,首先要气势上拿住对方!这些大人物,也就是一方面比平常人特长,其余方面还不如平常人,只要以己之长攻其之短,无往不利。”

  越发进入了状态的武涉,扭身走回去,伸手指凌空点着彭越,冷邦邦的道:

  “我看你给刘邦当狗上瘾了,被刘邦灌米汤灌迷糊了,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封王吗?眼下达到了吗?刘邦封你为王了?”

  “汉王承诺我,只要覆灭你们大楚,就将封我为梁王。”彭越语调冷冷的道。

  听闻这话,武涉放声大笑,几乎眼泪都笑出来:

  “要不是听你亲口说出来,我都不敢相信,纵横天下的彭越大将军居然是这么幼稚单纯之人。刘邦会封你为王?只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没有听说狡兔死,还肥养着走狗的。被你这么一说,刘邦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呐。”

  “刘邦连老爹煮汤都要喝上一碗,为了逃命连儿女都踹下车,这等尿性,他的承诺你敢信?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与霸王一起,隆而重之的昭告上苍鬼神,结为兄弟,立下了鸿沟盟约,结果呢?一个屁的工夫不到就反悔了,随后偷袭大楚军。这等连上苍鬼神都毫无敬畏的货色,撒起谎比撒尿拉屎都顺滑,随口哄骗你的鬼话,你竟然捧在手心里深信不疑,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你东征西讨,为他立下赫赫战功,他孱弱的大汉能够将强横无匹的大楚打到这等虚弱的地步,你至少占三成功劳吧?给你什么封赏?不过以一个小小魏相国糊弄你。说什么等覆灭大楚后,再立你为梁王?怎么美不死你?你做的什么美梦?这等屁话三岁孩子都不信啊!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面对武涉的肆意嘲弄,彭越面色羞怒,捏紧的双拳青筋暴突,厉喝道:

  “刘邦老儿没有信誉,项籍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当年他分封十八路诸侯,可将我看在眼里?不用说封王,连个杂号将军也没有,直接将我无视掉了。这等羞辱,我这么多年,无时不忘。”

  提起当年往事,彭越情绪激动,显然这事对他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这般说,显然是被武涉说中,暗中其实也不认为刘邦会兑现承诺。毕竟刘邦过往事迹太过“光辉”,让他信誉无限接近于破产,说出的话不比迎来送往的娼妇可信多少。

  至于彭越不得封这事,还真怨不得项羽。在反秦过程中,项羽没有与彭越共事过,对他并不了解,彭越也没有立下什么抢眼的大功,麾下不过万余人马,还是泥腿子出身,被眼高过顶、眼中只有贵族的项羽忽视,再正常不过。

  那彭越是如何发迹的?

  在分封天下这场盛宴中什么也没有捞到的他,大失所望,无主无地盘,四处游荡时,意外遇到了田荣。田荣是旧齐王族田氏宗亲,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田横五百壮士”中田横的兄长,在反叛大秦时凭借家族势力占据齐地,成为一方诸侯。

  当时项梁西进,大战秦将章邯,派使者让田荣出兵协助,被他拒绝。项梁战败,被章邯所杀,田荣也就被项羽给恨上了,分封十八诸侯时故意没有将他封王。

  田荣自然不服,就扯起反旗,打响了反叛大楚的第一枪。缺少盟友的他遇到彭越,如获至宝,当即封彭越为将军,轻易收拢了与他一起反楚。

  两个失意之人的一拍即合,就此开启了彭越的起势发迹之旅。

  彭越打秦军不见如何出彩,打起楚军却来了精神,如有神助,多次大破楚军,给楚军造成了很大麻烦。后来田荣战败,刘邦东出争夺天下,彭越又顺理成章投靠了刘邦,然后一步一步凭借过硬战功,麾下军队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成长为而今威震一方的诸侯。

  不得不说,彭越能够与韩信、英布并列,被后世誉为“汉初三大名将”,也是有着与韩信、英布一模一样的缺陷,那就是军事上的天才,政治上的白痴。

  都是泥腿子出身的他们,凭借自身才能,加上运气加持、潮流推动,最终站到了天下最顶尖的位置。正因为出身所限,让他们一门心思只注重自己的利益,希望能够牢牢把控住自己获得的收益,小富即安,器宇狭小,不仅没有争夺天下的志向,甚至连左右天下大势的走向,使之变得对自身有利都做不到。对于帝王心思的阴毒狠辣,更是浑浑噩噩,毫无察觉。

  正因为自觉完全把握了彭越的性格与所求,项昌才极有信心,敢派遣武涉前来游说。

  “你这话说的就跟孩子一样,你扪心自问,以你当时的战功、声望、兵马,谁能封你为王、任你为将?想痴迷心了你!”武涉怫然不悦,撇嘴瞪眼,“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实力,就不要抱怨环境。以往不够格,眼下呢?却不是够了?以西楚霸王之睥睨傲慢,目中无人,不是也派遣我来,上赶着要封你为梁王?霸王的信誉,你应该放心吧?只要你答允,霸王立即昭告天地,传信天下,让你的梁王之封实至名归,用着等刘邦那老菜帮子的无风无影的言语?”

  彭越摸着下巴的胡须,面色踌躇,默然不语。

  “呵呵,怎么着,拿不定主意?不得不说,这就是你们这些武将的通病,在战场上用兵如神,纵横捭阖,搅动风云,但到了别的方面,就明显感觉脑子不够用,思虑不清楚了。不用急,待我给你一一剖析清楚,听完后保你豁然开朗了,人生目标清晰,感觉以前几十年都是白活了。”

  武涉面色轻松,越说越入港的他感觉从来没有像眼下这么自信过,已经隐隐以彭越这位威震天下大将军的人生导师自居了,双手潇洒的在屁股后一捋,姿态美帅的安然跪坐在彭越身旁软席上,拇食二指轻拈胡须,悠悠然道,

  “霸王封你为梁王后,你想,接下来重点是什么?是不是首要考虑如何将王位传之子孙,千秋万代,不被夺走?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汉楚相争不息,最好楚、汉、梁、齐四国并存,最为有利。到时候,楚、汉两个大块头相互打得头破血流,对你梁国只会同时拉拢,如此你两下获利,王国却不稳如泰山?”

  “那什么情况下,有被灭国之虞?自然是天下混一,一国独大,到时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岂不重演当年秦灭诸国往事?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听懂没有?听懂掌声啊。为了你梁国千秋万代,子孙永享富贵,老子说得口都干了,哼,也不见你上壶酒。”

  彭越如遭雷击,抚摸胡须的手静止了,嘴巴微张,呆愣愣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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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憋闷窝火

  终于舍得将他那身骚包又扎眼的黄金甲胄脱下,换上了一身玄黑铁甲的英布,骑在一匹腿长臀圆、胸脯饱满、高大健硕的青马上,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山丘,皱着眉头向东北方不住张望。

  在他身后的小山凹里,赫然有足足五千之众的精锐骑兵,全身甲胄,静默肃立,等待他的指令。

  这五千骑兵看着人数不多,却是英布从麾下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身躯强壮、四肢矫健、骁勇敢战者,配备最精良的甲胄、兵器、骏马,战斗力可谓极强,一向是他手中大杀器般的存在。

  将项羽对骑军的运用学了个十足十的英布,凭借这支精良骑军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之所以受封诸侯王,几乎有一半是这支精骑打下来的。

  东北方七八里外,就是汉军的后军营地所在。两者距离如此之近,五千精骑一个全速冲锋,就将彻底突入其中,赶在汉军反应过来之前,狠狠打之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英布却意外的并没有下令突袭,反而勒令骑军在这个小山凹休憩。

  为了这一战能够达到突袭效果,英布也是煞费苦心。

  他让一名与自己颇像的兵士穿戴自己的黄金甲胄,带领军队配合周殷军攻击汉军,接应项羽,用以吸引汉军注意力。

  他则亲自率领这五千精骑,悄悄从后方脱离营地,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这距离汉军后军营地不过咫尺之地。

  为了避免惊动汉军后军,距离还有十几里远,就放缓了速度,所有骑兵下马,给马蹄裹上厚厚稻草,牵马步行前来。

  而今汉军后军近在眼前,一战可定,他又居然大刺刺下令休憩,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突袭,却不免让人难以捉摸。

  对于此中内情,都尉虞亥无疑是清楚的,抻着脖颈也在向着东北方张望着,双眼满是焦躁之色。

  终于他有些等不及了,急声道:“王上,我们还要等多久?那小子嘴上没毛,办事就怕也牢靠不到那儿去。战场战机稍纵即逝,再拖延下去,万一被韩信察觉到带领军队攻击的那名王上是假冒,我们精骑骑军不知所踪,一定会推断出我们是来偷袭汉军后军了。韩信用兵之强,对您了解之深,您也是清楚的,到时候他飞骑传信刘邦,我们那时即使突袭,势必也将功亏一篑!”

  虞亥所言这些,英布显然都早考虑过,闻言缓缓吐出口气,展示出他内心也并不像表面表现出的这般平静,却依旧缓缓摇头,不容置疑的语气透露着莫名的坚定:

  “即使冒着功亏一篑的险,也是值得再等一等的。”

  虞亥一愕,眉毛扬起,大为不忿,就要再劝,英布却摆手制止了他:

  “汉军后军足足有六万之众,营地绵延无边,我们五千骑军突袭其中,有可能将之一举击溃,但也有可能冲入泥沼,被缠住陷入苦战。

  但那怕将之击溃,对于垓下城东南的汉楚大战,也难以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韩信用兵自有一套,对此你也是清楚的,你认为我们仅仅击溃后军,会让他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放过霸王与周殷军,转而前来救援吗?那是绝无可能。

  因此真正想要决定垓下城当前汉楚大战的最终走向,那只有一个策略,找到后军刘邦主帅营帐所在的位置,实施掏心战术,一举将之击破乃至于灭杀!如此不仅釜底抽薪,毕功于一役,更不怕韩信不来救!”

  虞亥恍然,面色一变,咧着大嘴,过于紧张之下都有些口吃起来:“这么、这么说,我们、我们是在赌?”

  英布双眼泛红,幽深的目光满是冰冷凶戾,看不到一点儿温度,像是耐心等待最佳猎杀时机的残忍野兽:“不错,就是在赌!赌大楚与大汉,倒底哪一个才是天命所归!”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重现,王上再次完全变成了一个赌徒,虞亥全身寒彻,却又有莫名诡异的亢奋泛起,死死握住长剑的把柄,才勉强抑制住心头的躁动。

  英布自跟随霸王起兵反秦以来,不知多少次在关键的战役、关键的时刻,不顾一切压上所有,孤注一掷进行豪赌。

  比如以少胜多大破秦名将章邯,比如意外反叛霸王投靠刘邦……

  每一次豪赌他都偏偏最终赌赢了,或取得了辉煌的战绩,或获得了丰厚的回报,这让他几乎形成了路径依赖,逢关键战役或关键时刻,都是毫不退缩大胆敢赌。

  就在两人强行镇定的耐心等待中,忽然,远方的汉军后军营地一道粗黑的烟柱腾空而起,缭绕翻滚,肆意涂抹着青碧的天穹,那怕隔着十几里远也是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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