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206节
杨戏哂然。
诸葛丞相的勤奋,举国周知。
天子征战在外,朝中政事多决于丞相,而上下无所怨怼。
不正是因为他这份鞠躬尽瘁的姿态,令人心服口服吗?
便又好奇道:“永南刚刚说令兄被拔为益州别驾,却不知是哪一位兄长,伟南还是汉南?”
李邵:“当然是长兄伟南!”
杨戏心道果然如此。
原来李邵家中兄弟,有四人在益州士林名声最响。
其中长兄李朝字伟南,刚刚升任州别驾,接替去年转为庲降左督的李恢。
而李邵自己则跟杨戏一样,在州部担任书佐。
两人与一个早亡的弟弟,并称李氏三龙。
至于杨戏刚刚所言的汉南,则是三人另一个兄弟李邈。
此人性情疏狂率直,时人不以为贵,所以不在三龙之列。
这时李劭稍稍诉苦一番,目光瞥过杨戏风干的两片竹牍,道:
“听闻车驾即将南旋。”
“此番北伐,来得仓促,幸好王师抓住战机,拓地千里,可谓大胜矣。”
“不知后续诸位臣将的封赏可有说法?”
“新得之地可有官员迁调?”
杨戏当然听出李劭真正关心的是最后一问。
新地盘新人事。
正适合他们这种位卑而志高的年轻人大展拳脚。
不过即便朝廷破格用人,区区斗食吏也不可能一跃成为两千石。
那么高层的人事任命,还是值得关注的。
便稍稍回忆近日看过的邸抄,盘点起来:
“此战论招抚羌胡,马骠骑第一。”
“但其人已经位极人臣,往上不好再加官,只能增添食邑户数。”
“故此战封赏,多半要落在其从弟身上。”
“但无论如何,如今凉州已经克复大半,马骠骑这遥领的凉州牧也算转虚为实了……这未尝不是另一种加官。”
见李邵微微点头,杨戏接着道:
“论战阵之功,偏将军黄公衡(黄权)第一、讨逆将军吴子远(吴懿)第二。”
“陛下已经直接在陇西下诏,拜黄公衡为镇西将军,领金城太守,待车驾南旋之后,便要替天子镇守西陲,稳固河西。”
“至于吴子远,则转拜镇羌将军,陇西都督,配合马骠骑自金城西出,继续降服余下的凉州郡县,以重开西域商道。”
李邵听到这,了然道:
“那往后我等若要赴河西任职,便要以马、黄、吴三位将军为上官了。”
“这是自然。”杨戏道。
“而且这三位大将中,虽然马骠骑名位最高,但他不擅长治理民事,往后怕还是以黄镇西为牧民主吏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邵并未停下,接着问:
“那余下诸将,都有什么说法吗?”
杨戏:“余下几位将军,便都是围绕关中方向来迁任了。”
“如镇北将军魏文长,因功升拜征北将军,督汉中如故。”
“张车骑则加邑户,从巴西太守平调为武都太守,以控散关故道。”
“又翊军将军赵子龙,因功擢拜镇北将军,督陇右诸军事,继续断绝陇坂,以阻关中魏军西出之路。”
“另调梓潼太守张伯恭(张翼)为天水太守,以协助赵镇北。”
听到这里,李邵稍稍想象了一下诸将所屯驻的位置。
若将关中看作一颗横放的鸡蛋。
那此时围绕鸡蛋的周边,从最东边的襄樊,到最西边的陇右。
依次驻扎了关羽、魏延、张飞、赵云四位季汉上将。
这阵仗,哪怕是头猪也能看出王师下一步就要兴兵入关了吧?
顿时激动期待道:
“若明年能到灞河边上观柳,此生无憾了!”
杨戏见他一时想着去凉州,一时又想着入关,不由嗤笑道:
“关中四塞险要之地,哪里是说拿下便能拿下的?”
“虽说今秋蜀郡大丰收,但新拓之地多是贫瘠乏食,唯有胡马胡骑算是增益,却仍要往北大运粮员以作稳固的。”
“我料明年即便兴兵,也不会是大战了。毕竟去年此时,若非战机实在难得,本来也是打算今年秋后才开启北伐的。”
“这倒也是。”李邵微微一叹,知道自己确实太着急了。
“对了,听闻摔凉州要拜将了?”
刚刚杨戏盘点了一大通,仍漏了一个此战瞩目耀眼的大功臣。
便见杨戏道:
“台阁公议,此战麋师善规划之功第一,肯定要拜将的。”
“更别说陛下西征之前,曾与他有约定。”
李邵:“此事我也有耳闻。”
“奉车走马定凉,天子指渭拜将……这等扑面而来英雄气魄,闻之令人神往,将来定会载入青史,我只恨自己先前未能从军,竟不能亲历此事!”
杨戏连连颔首,深以为然。
如果自己亲眼见证,定能注记得更详细,为后世谱写一曲季汉英雄的赞颂。
李邵:“所以,真要拜为第三位军师将军了?”
“军师”之号,刘备只封过两人,一为卧龙诸葛亮,二为凤雏庞统。
所以李邵才说第三位。
杨戏摇头道:
“陛下本意是在军师、昭武二号中择其一,以彰显麋师善此战功绩。”
“但诸葛丞相上表言,麋师善之器,非止于军略,当贵显之。”
“陛下纳其言,另拟新号,班位在军师将军之上。”
李邵更好奇了:“是什么?”
杨戏微微吸气,道:
“昭汉将军。”
第166章 新旧交替
昭汉将军!
班位在军师将军之上!
那不就是仅仅位次于四征四镇,成为诸重号将军之下的第一人了?
而且“昭汉”二字在季汉政权内,本就极具象征意味。
与麋竺当年的“安汉将军”可谓异曲同工。
李邵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仍是羡慕不已,叹道:
“一个麋安汉,一个麋昭汉,这麋氏一门二汉,可比我家的李氏三龙显贵多了!”
杨戏早就惊叹过。
此时听到李邵的说法,顿觉有趣,于是再次提笔,在竹牍上记了一笔。
李邵对此见怪不怪了。
忽而想起昨日听兄长提及一事,道:
“听闻洛阳将有使者入蜀。”
杨戏并未听过这事,不由怪道:
“正所谓汉贼不两立。”
“曹魏君臣定知陛下在定鼎中原之前,绝不可能与他媾和,遣使何用?”
李邵:“我亦是此论。”
“不过我兄长说,魏使入蜀虽然未必有用,但架不住江东鼠辈多想啊!”
“昔年秦赵长平之战,秦国担心赵国合纵抗秦,故意与赵国议和。”
“赵孝成王急于罢战,派名重诸国的郑朱入秦。”
“魏、楚见郑朱颇得秦国礼待,便认为赵国没有合纵的决心,不再派遣援军。”
“赵国因此孤立,终于被秦军大败于长平!”
“原来是离间计!”杨戏顿时了然。
一时愤慨不已。
半是因为曹魏君臣用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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