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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45节

  寂寞难耐。

  尤其是很多墨家子弟没有出过大山,对外面的世界是很好奇的,而汉廷的安排,也解除了墨家子弟的生存风险,所有墨家子弟可以放心大胆走出深山。

  “见过老师。”墨家大弟子索庐参行礼道。

  “你也想出山?”

  老巨子笑着望着他,骂道:“一个清庙之守就动了心,小子好没出息。”

  一瞬之间,老巨子笑容敛去。

  索庐参知道瞒不住老师,也没有想过要瞒,诚实道:“老师,我想去看看外面,我学到的东西,也不想埋没于大山之中。”

  “外面的人想进来,你们啊,却总想着出去。”

  老巨子复杂看着意动、紧张、不安的学生们,大山里的这片世外桃源,可以让人衣食无忧,外面的人不知道有多么想进来,里面的人心心念念想出去,或许,这就是人性吧。

  目光所至,墨家子弟纷纷低下了头。

  “尔等小子,老师再为你们上最后一课,这世间,不仅有暴政,也有暴学,春秋战国时期,我墨家诛暴利剑几出,也曾除了暴政,但没能救了这世道,我门熟虑百年,以暴制暴不是大道,大道或在思政,这天底下,哪道思政是大道,我心不知,但今儒学已为暴学,故我愿出诛暴利剑以诛腐儒,愿尔等出山为政,不忘诛暴之事。”

  “遵巨子之志!”

  群音之下,山鸣谷应。

第75章 此间乐

  一场大雪悄无声息地洒落在了关中。

  车驾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前是漫天皆白的画卷,纷纷扬扬的雪花,自由地在天地间飘荡。

  吾丘寿王张开手掌,雪花落入其中,但在体温的温暖之下,化为亮亮的水滴。

  甘泉宫还是原样,苍松柏翠,青竹扶疏,松枝和竹叶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雪,沉甸甸地弯着腰,依旧的墙垣,楼榭叠翠,碧水幽深,水面上在结着晶莹的冰花。

  寒冬来了。

  “见过光禄大夫侍中。”远远的,春陀就迎了过来。

  吾丘寿王瞧见是春陀,问道:“陛下何在?”

  “或在李夫人处。”

  “李夫人?”

  吾丘寿王一愣,陛下的后宫,是有位李姓的妃子,就是生下皇子……现在该是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的母妃李姬。

  难道李姬得宠晋为夫人了?

  可不对啊,李姬并不得宠,陛下退居离宫,李姬都没有随驾,人在长安城呢。

  “是新的李妃。”

  春陀意识到吾丘寿王想差了,解释道:“在陛下来到甘泉宫后,新宠幸的妃子。”

  陛下前来甘泉宫,孝景帝长女,陛下的同母姐平阳公主也跟着来了,同时,还为陛下带来了解闷的人。

  首先是个早年因犯法而受到腐刑,在狗监任职的倡人李延年,此人不仅自己能歌舞,还兼创作,善为“新声变曲”,而且歌声动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春陀学唱了李延年的新歌小段,吾丘寿王却听出了歌曲之下的东西,问道:“世上真的有可以倾国倾城的绝色?”

  “李夫人便是如此。”

  春陀引着吾丘寿王往李夫人处走去,边道:“自齐王获封后,王夫人便患了病,随陛下前来甘泉宫路上,病就更重了,来到甘泉宫后,干脆就没再能起身。

  平阳公主在李延年歌后,顺势进言召见了李夫人,奴婢不能论主,有上言:‘明艳动人,妙丽善舞,倾国倾城。’”

  接下来发生的事,春陀不说,吾丘寿王也明了了,陛下见色起意,李延年获任协律都尉,其妹青云直上,晋为夫人。

  知道陛下来到离宫,仍不忘接着奏乐接着舞,吾丘寿王咬牙切齿,“又是平阳公主。”

  大汉选妃,可以归纳成召纳、选纳、献纳三种形式。

  召纳是皇帝自行选妃,选纳是有司为皇室选妃,而献纳,是郡国或个人向皇宫进献女子。

  当今皇后卫子夫,便是献纳,才有了今日尾大不掉的卫氏外戚,如今平阳公主又献纳了李夫人,这是想复刻旧事,再多一个李氏外戚?

  卫皇后、当国储君,可不是无子的陈阿娇可以比的,平阳公主已经惹出一次乱子了,还要再惹一次,难道非要亡了大汉才甘心?

  两人来到了李夫人处,只见陛下披着一身黑色披风,戴着裘毛的风帽,与两片红唇翘得老高,胸间涟漪阵阵,绵延不绝的李夫人正在雪中,共淋白头。

  眼前的景象的确很有诗意,但在这时,吾丘寿王固有的傲岸和自矜,以及迫在眉睫的政局,都让他一个字都吟不出。

  但他吟不出,不代表其他人吟不出,皇帝身边的近臣,呈上了一篇又一篇的《雪赋》。

  臣下文随景出,倚马千言,陛下龙颜大悦,赐出一坛又一坛美酒。

  君臣相宜。

  就连才华横溢的博士董仲舒,在此刻都难逃一赋,端着酒盏,凝思片刻,一篇华章脱口而出。

  “玉龙之生于云霓兮,欚然然而相逐反。瞻银甲之纷纭兮,周静而致下。忽极其之甚远兮,卬卬而咸蹇。玉树素装而傲立兮,犹竟艳于梅芬。入潺流而无迹兮,睹霜桥以鸿爪。垂‘隋珠’于飞檐兮,凝‘和璧’而鳞池。精微乎毫毛兮,其盈乎大寓。惽惫而通于大神兮,动静以为极。眺南山之被素兮,叹曲径而无寻;覆莽林之明霁兮,唯京都而深寒;思北国之壮士兮,枕兵戈而待旦。闻角声之连营兮,马蹄过而无痕。恩施于广畴,泽被于沃野兮。兆农桑之丰年,象紫瑞而东来,喜山河而锦绣兮,知帝恩之浩浩……”

  董仲舒说到这里,顿了顿,仿佛不知赋尾该如何,皇帝陛下刘彻见猎心喜,接言道:“德至厚而不捐兮,大参乎天地;功被天下而不私兮,嵬嵬乎以尧、禹。春至而归之元气兮,唯精神以广大。”

  董仲舒如醍醐灌顶,朝圣而拜道:“陛下文思泉涌,绝妙至佳,臣弗如而汗颜也。”

  “哈哈哈。”

  刘彻龙心大悦,喜上眉梢道:“朕也是随口而已,博士随口诵之,才是文思泉涌,朕得了几十匹华锦,赏十匹给博士。”

  伴驾侍奉的黄门苏文立刻答道:“是。”

  董仲舒立时就要拜谢圣恩,刘彻连忙说道:“不用谢恩了,那是你应得的。”

  君臣相宜的场景。

  不知为何,吾丘寿王竟看得热泪盈眶,唇齿轻颤。

  这样的华章,昔日的老师就这样吟了出来,还故意装作为难,让陛下为华章轻易至极结了尾。

  以赋求身,这是司马相如才会干的事啊!

  赋尾求好,这是连司马相如都干不出来的事啊!

  如此阿谀奉承、趋承逢迎,这还是那位不吐不茹的老师吗?

  而陛下,真以为自己是画龙点睛、锦上添花,为华章作尾,喜形于色,一掷百金。

  看着董仲舒说出所得御赐华锦,将分出一半给予今日君臣赏雪唱和的群臣时,吾丘寿王知道,老师变了。

  胶西国那三年,让过去恃才傲世天下人的老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董仲舒”。

  吾丘寿王曾经无数次痛惜老师的刚直,但在老师真的改变时,忽然怀念起了曾经。

  不知不觉间,吾丘寿王已然泪流满面。

  冥冥之中,董仲舒抬眼望见了吾丘寿王,瞬间的尴尬,甚至难以用言语形容。

  这份异常,让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吾丘寿王,或许连刘彻自己都没察觉那丝紧张,问道:“朝廷,出事了?”

第76章 祥瑞

  “朕的钱!”

  刘彻咆哮的声音,响彻云际,“朕为了国库亏空,费尽了心思,丢尽了脸面,甚至连皇位都要丢了,却成了颜异、赵禹两只老鼠的进身之阶,朕的钱!那是朕的钱!”

  说到这里,他一把抄起了长安之变那摞章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气喘加剧,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陛下。”

  皇帝幸臣们都跟着变了脸色,同时呼唤着便要过去搀他。

  刘彻翻白的眼睛逼退了所有人,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丹药。”

  病退离宫。

  刘彻知道自己没病,而太医义妁所开的降火汤药肯定不会去吃,为了装样子也为了龙体,方士的丹药,就成了唯一选择。

  刘彻是个公认多欲的皇帝,来到甘泉宫仍不忘载歌载舞,但人已近不惑之年,整夜操劳,难免有所不济,丹药之妙,存乎于心也。

  “还是叫太医吧。”吾丘寿王紧张道。

  丹药这玩意。

  只有皇帝才会追求认可,而天下人早从秦始皇帝之死,看清了那群炼丹方士的真实面目。

  以丹药治病,这辈子八成是有了。

  陛下无病时,吃些丹药没什么,但陛下龙颜之变,哪怕吾丘寿王不懂医者的望闻问切,也知道陛下或许真的病了。

  叫太医更加靠谱。

  春陀、苏文等内侍也没了主意,不知该听谁的。

  “你、你们想朕死吗……丹药!”刘彻的龙颜逐渐发黑。

  春陀不敢耽搁,奔到龙榻边揭开玉盒,从中取出两枚鲜红的丹药,又奔了回来,“丹药来了!丹药来了!”

  当着皇帝的面,春陀先吞下一枚丹药,而后将另一枚丹药送进陛下的嘴里,一手扶着陛下的后颈,一手接过水碗喂其喝下。

  刘彻费劲的用水裹着丹药咽下,丹药下了肚,不消多时,众人就看到龙首的汗慢慢收了,龙颜的灰黑之色也转为了红色,但不是那种正常的红,更像是血液上涌的红!

  陛下恢复了精神,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好。

  吾丘寿王见过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虽然臣下不能诅咒龙体,但不得不说好像啊。

  可见幸臣们见怪不怪的模样,吾丘寿王心里满是悲凉。

  刘彻望了望吾丘寿王,“枚皋说,你在廷议上吐血而倒,大病未愈就迎风冒雪赶来离宫,忠心难得,春陀。”

  “奴婢在。”

  “再取枚丹药来。”

  “是。”

  春陀去而复返,吾丘寿王望着这枚充满陛下温情、恩情的丹药,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伸出三根细长的指头接过丹药,送进嘴里,又接过水一口吞了下去,顿时觉得身体上的病痛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多年未有的愉悦,或者说快感,直冲天灵盖,“谢陛下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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