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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25节

  “陛下不给的东西,储君要亲自来取了。”光禄大夫侍中吾丘寿王叹息道。

  许是前、昨两日,陛下呼风唤雨太过顺利,以为在射猎筵上压制住了太子储君,在白鹿币事上,竟然只给了殿下一百张白鹿币,还把太子所猎的白鹿、鹿皮全收了。

  当时他就劝过陛下,白鹿币利,哪怕分给殿下一成、两成呢,四千万钱,殿下岂不是成了跪着要饭的了?

  哪怕为了这份屈辱,殿下也会反击,事实验证了他的猜想,殿下指使霍去病、公孙弘、张汤等人上了书,正打在陛下的要害上。

  一旦册立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从法理上讲,刘据不死,三位皇子基本无缘皇位了。

  “我避他锋芒?”刘彻冷然道。

  就和当初立储事上,以皇子年幼迟迟不举立嗣大典,中、外朝上再多章疏又能如何?

  太子难道能造反吗?

  “愿陛下为大事计。”吾丘寿王恭声道。

  再硬的嘴,也抵不过现实。

  现在,殿下通过丞相府,在卡着盐铁专营之策的脖子。

  白鹿币的推行,也要大司马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等新兴军功集团的配合。

  陛下要弄钱,提振圣名,提振圣名,就要弄钱,太子宫卡住了钱,就卡住了陛下,这叫什么,一根筋两头堵。

  君臣二人谁都明白,太子现在不要钱了,那三王要立,盐铁专营之策也要照储君的想法去改。

  不然,皇帝什么都做不到。

  刘彻沉默了。

  如同随时要喷薄而发的火山,吾丘寿王是识趣的人,知道君上难堪,便先行退下了。

  或许是察觉到陛下正事已毕,王夫人从后寝走出,顺滑的蜷伏在刘彻面前,柔媚地为其捏脚,小嘴儿娇声叨叨,“还皇帝呢,整天忙乱,多累啊。”

  刘彻火气很大,又情不自禁,一把拉过王夫人,刹那间,娇声昵语,尖声笑叫,腻戏开场。

  风骤雨歇。

  柔若至水,媚若野狐,娇若婴儿,妖若鬼魅的王夫人就那样仰躺在刘彻的怀中,一颗夜明珠还在如雪的躯体上滚抚。

  “你的儿子应当封王,你想把他封在哪里?”刘彻脑海清明道。

  王夫人身躯一僵,立刻露出了凄凉的神情,两行清泪落下,“有陛下在,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从嫡从长,这大汉皇位就该是卫家的,但她又怎么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像陛下一样得到太子位,得到皇帝位,而她,会在几年、几十年后,成为新的王太后。

  可惜,卫子夫不是栗姬,刘据也不是刘荣。

  刘彻颔首,但想到过去欢愉时的许诺,心有愧意道:“虽然如此,就你的愿望来说,想封他到什么地方为王?”

  “妾身希望封在雒阳。”

  “雒阳有武库敖仓,是天下要冲之地,是我大汉的大都城,自先帝以来,没有一个皇子封在雒阳为王的,除了雒阳,其他地方都可以。”刘彻否决道。

  就当前的局面,他前脚把雒阳封出去,后脚太子就敢联络中、外朝文臣武将造反,那是武库所在,由诸侯王掌控,日后又是一场七国之乱。

  于公于私,雒阳都不可能成为皇子封地。

  王夫人没有作声。

  “关东的土地,没有比齐地更大的,齐地东边靠海,而且城郭大,古时独临菑城就有十万户,天下肥沃的土地没有比齐地更多的了,闳儿,就封在齐地如何?”刘彻咬了咬牙道。

  那可是古齐国所在,在春秋战国时期,是霸主、雄主之国,当年韩信挟制称王,高祖皇帝给的就是齐王、齐地。

  韩信之后,诸吕、功侯们不知道打了多少主意,齐王、齐地都没有再封赏出去,这次,当真是破格了。

  王夫人起身伏地,以手击头,“谢陛下。”

  他日能成齐王太后,也可以了。

  刘彻搂着王夫人没动,颇有深意道:“朕在四岁时,也被封为胶东王,但在七岁时,却成了大汉储君,狐儿,乾坤未定,天命归谁,又未尝可知。”

  闺中的话,真假难辨,吾丘寿王得到陛下圣意,立刻转告给御史大夫董仲舒,准备封王事宜。

  刘闳已定,封地齐国,号齐王。

  刘旦、刘胥的封地、王号尚需再议,但也无需多议,很快,刘旦便被决定封地,燕国,号燕王,而刘胥封地广陵国,号广陵王。

  世子之争,消之弥耳。

第43章 责众

  白鹿币的出现。

  让大汉权贵第一次感到了震惊,也感到了恐慌,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尤其是列侯亲贵,经过几代皇帝、几十年的削弱,特别是在周亚夫死后,数量和势力已经很小了,当然,财力和私家武装的规模却不小。

  政治是妥协的过程,先帝们、陛下,每削弱一分权贵阶层,便对给予相对的财富补偿,以此来做安抚,是以,诸吕之后,再无列侯亲贵之乱。

  但所有人都知道,妥协是换不来和平的,列侯亲贵也心知肚明,终有一天,他们对皇室朝廷的威胁彻底消失,就到了天子拿回那些财富的时候。

  可是,没有人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有人想到天子的手段会如此赤裸,毫不掩饰。

  一张,或者说很小一块的鹿皮,张口就要四十万钱,这不是明抢吗?

  要知道,他们的家族都对大汉有值得称颂的功劳,特别是第一代,基本都是开国大功臣。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大汉列侯,从芒砀山群盗时就约定“一体穷困,同甘共苦”,立国之后,高祖皇帝更是定下白马之盟,“共天下”。

  而今,陛下为了敛财竟要大动干戈,能不震惊哗然?

  最早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的,是太常、绳侯的周平,这个周平,是汉王时期御史大夫周苛的孙子,汉三年,周苛留守荥阳,斩魏王豹。

  后项羽攻破荥阳,周苛宁死不屈,被烹杀,高祖皇帝平定天下后,周苛被追封为高景侯,其子周成受领爵位。

  父荫子,子传孙,在这将星黯淡,百侯中落的时间下,可以说是大汉的名门世族。

  太常,掌宗庙礼仪,位列九卿之首,本是大汉有数的“权臣”,在当今治下,丞相是众所周知的危险。

  陛下即位十多年,就有了六位丞相,除了即位之初的丞相卫绾善终离世外,窦婴“伪诏”被杀诛灭三族,许昌,莫须有免职,郁郁而终,田蚡,惊惧而死,薛泽,苟延深山,今下丞相公孙弘,与太子宫亲和,也很难说有善终。

  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陛下的太常卿,损失更加惨重。

  自陛下即位后,汉初功臣列侯出任三公九卿的惯例逐渐消失,丞相无爵者封侯只是欲盖弥彰,御史大夫以下则掩人耳目也不屑于了,是不是侯爵已经无所谓,且大都由非功臣后裔出任。

  唯有太常卿,仍然一定是功臣后裔、侯爵出任,因为其职责中有负责管理宗庙园陵一项,而大汉宗庙园陵逐渐增多,祭祀活动逐渐频繁,事务繁杂,容易出错、好找毛病。

  自建元年间至今的十多年里,连续被罢官、夺爵、除国、甚至罚为城旦的太常卿达七人。

  酇侯萧寿成,祭祀用的肉太瘦,罢官。

  蓼侯孔臧,巡游高祖衣冠的天桥有损坏,罢官。

  郸侯周仲居,未及时征收祭奠专用的钱币,罢官,罚为城旦。

  睢陵侯张昌,没有及时祭祀,免官。

  阳平侯杜相,擅自役使舞乐人,夺爵,除国。

  广阿侯任越人,祭祀用酒发酸,夺爵,除国。

  江邹侯靳石,离宫道路失修、通行困难,夺爵,除国。

  当上了太常卿,基本就代表人死、爵没,国除的结局,这种“阴欲损侯国”的手段,哪怕高祖皇帝来了,都自愧不如。

  周平有预感,他,将是第八位,而且,死期近在咫尺,不为别的,新年要到了。

  大汉从短命的秦朝那里继承了很多遗产,其中就包括历法,而一年岁首,是十月,十月初一,就是新年的第一天。

  一年岁末,自然是九月,或许是闰九月,总之,在秋天结束的时候,便是一年的结束。

  大汉律例,每年九月各郡县便会派人前往朝廷上报,称为上计,同时,也是诸侯王、列侯、宗室大臣们进贡酎金的时候。

  事出突然,列侯亲贵想筹四十金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时候,祭祀的碧玉、黄金、白鹿币任何一项少了,“怠慢了祖宗”,这太常卿也就当到头了,小命也到头了。

  即便酎金的事顺利解决,后面“白鹿赎金”,才是对列侯亲贵的真正考验。

  一家几个,十几个,乃至于几十个武功爵,这代表着几百万钱,甚而是上千万钱,有些列侯亲贵倾家荡产都拿不出来。

  连续三天,周平接见了二十余位列侯,希望众侯先如数准备祭祀之物,然后再讲其他,但众侯像是商量好的,讲述进贡只上酎金、酎酒,不准备白鹿币,对抗陛下政令。

  恍惚之间,周平似乎看见了死去的爷爷在招手,泪都快下来了,但又能怎么办,哭也算时间。

  “太常卿,何至于此?”

  王定国见太常卿小女儿姿态,劝慰道:“孔子尚曰:法不责众,只要我们同舟共济,就连陛下也奈何不了我们,以前的我们啊,就是太软弱了。”

  “我看,你也到时间了。”周平冷冷道。

  杜衍侯,祖上王翳,就是与杨喜、吕马童、吕胜、杨武,在霸王项羽之死,获封为侯的五人之一。

  两杨、两吕的侯系,在这几十年间相继被废,仅剩割下了项羽的头颅,因此被封为侯,食邑一千七百户的王家,时人讲有诅咒,周平本来还不信,这会儿,真的有点信了。

  在陛下的治下,搞法不责众的这一套,那可真是找对人了,那是一丁儿一点儿过失就把人往死整,更何况是祭祀这么大的事,敢在这上面做文章,杜衍侯王家这辈子有了。

  别的列侯亲贵,说是不进献白鹿币,周平猜不透真假,这王定国,肯定是把某种约定当真了,等死吧。

  王定国神情一滞,显然对周平说起那个诅咒有几分不满,“太常卿,这是活生生的人世间,朝廷之中,也不是陛下一人就说了算,天家父子之争,我若声援储君一声,殿下必然愿意对我扫榻相迎,礼遇有加,陛下又怎敢动我?”

  “就凭你?”

  “连陛下都看不上的东西,储君又怎么会看得上,蠢货,滚出去!”

第44章 斩泽

  和列侯的热闹不同。

  宗室这里却始终都热闹不起来。

  因为宗室老少连宗正卿的面都见不到,不论多少人,什么时候去拜见,宗正府家老总是冷冷回答:“宗正卿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宗室老少悻悻而去,你看我,我看你,摇头叹气,几日无话。

  不过,连皇帝都有不得不见的人,又何况是宗正卿。

  当楚元王刘交之孙、红懿侯刘富之子,汉高祖刘邦侄孙,以宗室随二千石论议,为诸宗室冠,刘辟强登门拜访时,宗正卿刘受亲迎入府,丝毫不见不爽之色。

  礼仪寒暄,仆役上茶,刘辟强沉得住气,刘受更沉得住气,绝口不提白鹿皮事。

  但话再多,也总有个头,当聊到新年宗室会聚的事时,刘受无奈说道:“少卿(刘辟强字),我素来不在家中见族亲和臣子,这你该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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