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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21节

  当吕氏外戚集团太过膨胀之时,开国功臣集团与刘氏宗室集团联手,发动宫廷之变,尽诛诸吕,废黜幼帝,扶持代王刘恒入继大统,是为孝文帝。

  虽然孝文帝以藩王入继大统是孝景帝和当今陛下的皇位来源,但是从坐稳太子之位的孝景帝和刘据的角度来看,这开启了恶劣的先例。

  权力集团之间可以私下勾搭,依靠宫廷之变和政治交易就可以拥立新君,是不是天子指定的合法储君并不重要,甚而在位的皇帝也可以以种种借口将之废黜和杀害。

  刘据不知道当年皇祖父为储君时是怎么想的,是否就坚定认为自己会从孝文帝手中接过皇位,从而交好三大政治集团。

  但对刘据来说,在没有登基之前,会先保持基本的体面,不成想,开国功臣集团先不体面了。

  仅仅一个眼神,被以盐铁专营夺走侯府铁利,损失惨重的平阳侯曹襄,就像条狗舔了上去。

  可以预见,其他不如平阳侯的列侯,也拒绝不了天子的意思。

  只是,和孝惠帝、孝文帝时期不同,开国功臣集团的地位已经被舅舅卫青、大兄霍去病取代,简而言之,卫青、霍去病的存在,就代表了刘据有着新兴军功集团和外戚集团两个政治集团在手。

  父皇得到的,不过是条断脊之犬。

  “让你们征战匈奴,是陛下给你们机会,我大汉天下无敌,谁上打不赢匈奴?”

  流言愈演愈烈。

  卫青、霍去病功冠全军的军功,在本就傲慢、偏见的贵族口口相传之下,竟遭到了“抹杀”。

  卫青、霍去病,以及北军十二将听到这流言,什么也没说,淡淡一笑,接过储君亲手分割的鹿肉,就着清暑甘醇的美酒,大快朵颐起来。

  倒是远处,李家那里,李广、李敢父子对即将领军出征是欣喜的,但在与前来恭贺、拜访的列侯、宗室大臣们交谈时,却表现的很不耐烦,隐隐的,还有几分急躁。

  对东成侯居股、亚谷侯卢贺、开陵侯侯禄一干列侯亲贵表达的吹捧、亲近、支持,既高兴又难受。

  到底是谁啊,上了那么多次战场,没有打赢匈奴?

  好难猜啊。

  交谈久了,可能也看出李广、李敢父子的尴尬,以及言语间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列侯亲贵们讪讪离去。

  夜再漫长,也有尽时。

  太阳初升,白露为霜。

  所有人饱餐一顿后,纷纷投入到狩猎之中,按照规则和传统,今日会比拼猎物多少,猎物最多者,不仅可以得到陛下的赏赐,还会得到“猛士”称号。

  大争之世,又事关名、利,哪能不奋力当先,一个个都朝着中央谷地开进,疯狂弯弓射箭,力求第一。

  刘据望见父皇的御车又隆隆出动了,对北军十二将说道:“继续狩猎白鹿。”

  “喏。”

  公孙敖诸将拱手听命。

  昨日的狩猎,他们就察觉今年上林苑的白鹿莫名的少,想要狩猎,可不是那么容易,既然殿下喜欢,再不容易也要做到。

第36章 会猎

  这天下午,红霞满天,潏河河谷平原猎场弥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和不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陛下与王夫人所生的皇子刘闳,与李姬所生的两位皇子刘旦、刘胥也到了围场,而且,参与到了围猎当中。

  当然,指着一位五岁,一位四岁,一位三岁的皇子亲自持弓狩猎是不现实的,受到皇帝指派,李敢去辅助皇子闳狩猎,所猎得的猎物,充作皇子猎物。

  韩说则被派遣辅助皇子旦、皇子胥狩猎,所猎得的猎物,均数算作两位皇子的猎物。

  同时,陛下宣布,此次围猎猎物最多者,当有重赏。

  忽然之间,围猎性质变得不太一样,所有的大汉贵族,都成了陪皇子狩猎的了。

  没有人不满,只是一个个的聚集在皇子闳的身边,凡是皇子所看到的猎物,都会在下一刻被箭矢扎成刺猬。

  李敢对这样的狩猎很不满意,以他手中的弓箭,哪怕没有其他人,这些出现在视野中的猎物也跑不掉。

  不管怎样,皇子闳所过之处,只兽不留。

  皇子旦、皇子胥那里,情形相差无几,作为韩王信的曾孙,弓高侯韩颓当的孙子,上大夫韩嫣的兄弟,韩说的弓马绝对称得上娴熟,虽然对未能被派到皇子闳的身边略感失望,但也尽了心,连弓之下,一只只猎物倒地。

  狩猎中,皇子旦、皇子胥对箭杀猎物表现出异于寻常的兴趣,任何一只猎物的倒地,都能让两位皇子兴致再高两分。

  或许是为了讨好两位皇子,韩说特意为皇子旦、皇子胥准备了特制的短弓、羽箭,出人意外的是,在试射中,四岁皇子旦未能拉开的弓,三岁皇子胥却拉开了,射出的箭矢虽说无力,但这个年岁,这个力气,能做到如此地步,就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惊讶之余的韩说,亲自为皇子胥量了下材力,怎么说呢,太好了。

  先天的体魄就比一般人强健,三岁比四岁还壮硕,且有着超乎常人的力气,如果稍加训练,日后必定能成为一员猛将。

  可惜,生在了帝王家。

  韩说毫不吝啬赞美,夸颂皇子胥有“霸王之资”。

  在这样的吹捧下,小孩子的皇子旦、皇子胥对游猎更加感兴趣了。

  走在高处,霍去病望见了李敢,也望见了韩说,哑然失笑道:“据儿哥,你看他们,好像两条狗啊!”

  本来,霍去病对李敢、对韩说是很欣赏的,尽管他们都不如自己,但也是以礼相待,总之,是像对待人一样,对待李敢、韩说。

  旁边的卫青也是如此,将李敢、韩说看成当朝仅次于霍去病的新起之秀。

  没想到的是,有些人宁愿当狗,也不愿意作人。

  “这可能是父皇的本领吧。”刘据的目光没在二狗……二位将军的身上,更多的,看向了三个弟弟。

  内朝、后宫的事,刘据多少也有耳闻,知道父皇的用人方式,那就是不把人当人,也叫服从性测试。

  不过,这件事不能多说,舅舅卫青过去也是受害者,丞相公孙弘也是,中、外朝都不少身居高位的人都曾经是,或如今也是。

  卫青入宫侍中,父皇曾踞坐在床侧接见他,丞相公孙弘平时有事求见,父皇有时连帽子也不戴,只有直臣汲黯进见,父皇不戴好帽子是不会接见他的。

  父皇有一次坐在武帐中,适逢汲黯前来启奏公事,父皇没戴帽,望见他就连忙躲避到帐内,派近侍代为批准他的奏议。

  三位皇弟来此,必然是父皇的主意,身为天子,哪怕对他再不满,父子间也不可能明着打擂台,打赢了,不体面,打输了,就不是体面或不体面的问题了。

  那就只能虚空造牌了,而这,也是父皇最擅长的。

  大汉储君就一个,但大汉皇子却是四个,而储君,是可以更改的。

  只要父皇当众表示对其他皇子的青睐,就必定有人会去追捧,陛下不死,皇位未定,谁敢肯定太子一定是未来的大汉天子?

  刘据这个热灶,烧的人太多了,再怎么烧也烧不出什么来,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皇子闳、皇子旦、皇子胥的冷灶,如果烧成功了,功高莫过从龙,那收获将是无穷大的。

  而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赌狗。

  霍去病没有注意到舅舅的勉强笑容,不解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刘据看向卫青,后者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脸上的几分释然也不像作伪,缓缓说道:“大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生富贵,很多人从生下来就悲惨无比,那么,就需要隐忍,这是大多数世人的生存状态,也是处事心态。

  返璞归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固然难得可贵,但能做到这些的人往往大智若愚,而他们,更愿意用超常的性情和意志去抗拒世俗的复杂和丑陋的诱惑,坚守本性。

  人人都说‘大隐’,这就是‘大隐’。

  大兄,在你砸碎匈奴龙庭前,你也要先忍耐那无尽的风沙。”

  大兄的统兵方式,和绝大多数将领都不同,选择精锐,远离大军,深入敌后,择机歼敌,所有作战的主动权,完全在大兄的手中。

  大兄经常殴打将校,也丝毫不会体恤士兵的辛苦,但上下将士依然愿意跟随大兄的原因就一个,那便是一直赢!

  在大汉,军功胜过一切。

  但大兄对待将士的粗鲁,不是天性暴虐,而是对将校士卒的不理解。

  刘据没想大兄会因此而改变治军方式,想的是大兄更了解一点将士们,即使不能体谅。

  毕竟,他的到来,就注定大兄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伸手便能从父皇那拿到想拿到的一切。

  李广、李敢、韩说,给父皇当狗,给皇子当狗,有错吗?有错。

  没错吗?没错。

  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结就可以了。

  见霍去病似明白似不明白的模样,刘据瞧见了等待在远处的北军十二将,笑了笑,“会猎的时间要到了,该去会场了,大兄可以看看,我父皇的狗,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37章 鸿门宴

  《礼记·乐记》云:“铺筵席,陈尊俎。”

  刘据、卫青、霍去病、北军十二将来到会场时,已是太阳落山的酉时。

  吏员们已经在会场中摆布好了天子会见群臣的露天场子,数百张芦席,每席一张木几,但等级森严。

  先秦礼制规定:“天子之席五层,诸侯三层,大夫二层,有其严格的等级之别。”

  另外,古礼之中,酒具比座次讲究更大,所谓爵位,即是酒具与座次组合的等级。

  举凡大宴,最尊贵者用爵,盛酒一合,次等用觯,盛酒两合,三等用觚,盛酒三合,四等用角,盛酒四合,五等用杯,盛酒五合。

  也就是说,地位越是最贵,酒具的容量越小。

  各种酒具中又有材质、形制、精粗、铭文等诸多区别,即或是皇帝犒赏群臣的数百人大宴,就如同今日一般,繁多的酒具也会将每个人的身份等次丝毫不差地表现出来,绝不会出现尊卑混淆。

  上酒的大容器也有区别,三等以上用大尊,三等以下用大壶。

  春秋末期,这种繁琐酒礼大大地简化淡化,酒具的使用也变得随意起来,孔子大为感慨,层惋惜长叹:“觚不觚!觚哉!”

  觚不再是觚,觚啊!

  不过,秦汉既立,百礼诸复,现在的大汉官场,酒具的尊卑讲究全盘恢复,官吏聚宴,寻常全部用各种爵,哪怕是民间聚宴,也全部用觯或觚,只是上酒容器变得随意了。

  以及,《礼记·曲礼上》载,“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

  席的层次,视地位高低而定,“公”要铺三层席,“大夫”要铺两层席,这就叫重席。

  既然是天子宴,满堂朱紫,就不止两三层的重席那么简单了,尤其是所有人正前方中央位置摆了那张大的木案下,摆着九层席。

  在大汉立国初期,承袭秦制,主要是以右为尊,但到当今陛下时,频繁的战争,使得军方的地位发生了显著变化。

  虽然传统上以右为尊,但在实际之中,逐渐以左为尊。

  不知是故意的,或是不小心的,刘据的座位,设在了右边上首。

  身为储君,本该与君主一般,单居一席,但在左边上首的位子,连设了皇子闳、皇子旦、皇子胥三席。

  年幼的皇子列席,母亲往往会陪着,在三位皇子的身后,所列的两个侧席,一个跂坐着王夫人,一个跂坐着李姬。

  刘据缓缓上前,大汉权贵、公卿、列侯、宗室大臣如潮水般起身,躬立。

  到了上席的位置,刘据没有急着落座,看了看三位皇子,又看了看皇帝的两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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