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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5节

  “张汤,你可有实据?”刘彻的声音冷了下来。

  “陛下,真凭实据在此。”

  张汤呈上周阳由及周阳家部分资产的清单,以及与他人私下肮脏交易的证据。

  “伪造!”

  周阳由连看都不敢看,跪倒在地,急声道:“陛下,伪造啊!”

  “大胆!”

  张汤的气势再升,厉声道:“真是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那好,我就给你念念,元朔二年,你在河内郡为郡守,听闻郡内豪强薛家有颗价值万金的夜明珠,故意找人诬陷,杀了薛家人,夺了薛家九名貌美女子,获明珠一颗,得良田五千亩,良驹四十匹……”

  “十四匹。”周阳由反驳道。

  “四十匹。”

  “十四匹。”

  “四十匹。”

  “十四匹。”

  “四十匹。”

  “够了!”

  刘彻听不下去了,十四匹是死,四十匹也是死,望着那桩桩件件为祸郡县的证据,犹豫了。

  这时,两朝官员才纷纷反应过来,难怪张汤会先说周阳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掌握了这么多证据,是想把周阳由和周阳家给一锅端了!

  张汤,你还说你不搞株连?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周阳由就够小人的了,连汲黯、司马安都不敢轻易去沾,能搞掉小人的张汤,更是小人中的小人。

  东郭咸阳、孔仅默默地将张汤的名字从心底记恨的人名中划掉。

  他们大家大业的,可经不住这样的小人折腾。

  周阳由连连叩首,声泪俱下道:“陛下,臣有罪,臣确实有不检点之处,置了些田宅,积了些钱财,好玩玩狗、马、女人、享乐,但陛下您知道,臣忠心耿耿啊,那明珠、那美人,是献给了……”

  话还没有说完,大殿里就响起了刘彻的咆哮:“闭嘴!”

  两朝官员不知为何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刘彻对这直筒子,心里藏不住事的玩意恨到了极致,“宫卫何在?”

  “在。”

  “打入廷尉狱,会同周阳氏全族,斩首示众。”

  “喏。”

  被拖走的周阳由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张开嘴,就被眼疾手快的宫卫打晕了过去。

  刘彻不吭声了,大殿里一片沉默。

  中朝,又陨落了一位能干的酷吏。

  本来为了盐铁之利而难受的公卿、列侯、宗室大臣们忽然没那么难受了。

  嗯?

  张汤怎么还没有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些朝臣的脸潮红了。

第25章 虎毒

  大雨如注,雷霆闪烁。

  承明殿内,所有人的脸色,时明时晦,不知道有多久,朝廷没有这么热闹了。

  刘彻望着张汤的眼神,已经丝毫不加掩饰杀意,声音从齿缝里蹦出,“又是谁?”

  “陛下圣明。”

  看到张汤又一次躬身,敬声颂圣,中、外两朝公卿、列侯、宗室大臣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害怕有血溅过来。

  陛下是什么宝物?张汤难道是什么妖人?怎么拜一下死一个,比巫蛊都毒。

  “臣要参奏的是,御史大夫李蔡。”

  随着张汤的话音落下,天地间猛地一亮,随后是无边无际的轰雷声,朝臣们的神情彻底无法控制,激动到无法自抑,有几个差点当场撅回去。

  李蔡是三公之一,张汤是九卿之一,今天无关胜负,都要陨落一个国之柱石,发殡!发殡!

  李蔡笑着走入大殿中央,问道:“不知廷尉卿要参奏我什么?”

  几十年的宦海生涯,他一直秉承着“少做事,多走动”的为官原则,除了之前被丞相大位、列侯爵位短暂蒙蔽眼睛,讯问了皇太子殿下,可以说与世人交好。

  出身世家,也让他有底气不贪不占,两朝谁人不知御史大夫清心寡欲,生活朴素?

  “侵占陵地,谋求钱财。”张汤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

  李蔡笑出了声,就连刘彻也受到感染,露出了笑容,李蔡素有贤名,乐善好施,这样的人会为了一点陵地辱没自己吗?

  退一万步说,即将是真的买卖他人陵地,以大汉律,不到挖坟掘墓的程度,也杀不了一位御史大夫。

  沉闷的大殿,难得的有了几分快活。

  “好!好!好!”

  李蔡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连说了三个好,“廷尉卿说说,我侵占了谁的陵地,又得了多少钱?”

  “孝景帝陵!”

  不笑了。

  也没人敢笑了。

  “三顷地,四十万钱!”

  张汤呈上证据,再次分发给公卿、列侯、宗室大臣们,上面的材料记录着李蔡圈了孝景帝阳陵前的三顷空地证据,以及买卖田地契约。

  李蔡的血都凉了。

  看到圈地时间和买卖时间,他才想起来本家族老在多年前找过他,说相中了一块风水极佳的空地,想在死后埋在那里,李蔡没在意就让族老看着办,谁知道此事不久,族老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族老的儿孙就委托宗族,宗族又委托他,将族老家私变卖,其中,就有这三顷陵地。

  帝陵的风水,能不好吗?

  事关亲爹的坟…陵地,身为人子的刘彻很难有好颜色,望向冷汗直流的李蔡,“真的?”

  李蔡心如死灰,喉咙不断滚动,勉强答道:“回陛下,是真的,但那是臣的一个误。”

  作为从兄,也是卫尉的李广,同样想通了那块陵地的前因后果,走入殿中央,“陛下,那年族老神魂俱失,疯疯癫癫圈了些以作葬身之地,却不想侵占了阳陵之地,御史大夫在孝心之下,一时不察,臣请陛下恕罪!”

  “御史大夫孝诚不察,望请陛下恕罪!”不少朝臣出列,求情道。

  李广、李蔡,这对从兄弟在朝野声名都很不错,与很多人来往颇多,这会儿纷纷站了出来。

  刘彻转望向朝中的清直之臣表率,“汲黯!”

  “臣在!”右内史汲黯应声出班。

  “你怎么看?”

  “回陛下,以孝失察并不足为奇,御史大夫为人坦诚,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区区小节便定为死罪,臣认为……”

  “在右内史的心中,孝景帝的阳陵完好与否只是小节,那么前朝临江王的死,岂不是太冤了?”张汤打断了汲黯“力求无为而治,弘其大要而不拘守法令条文”的话,阴恻恻问道。

  临江王,就是孝景帝长子庶长子,也是刘彻的兄长,母亲是大汉神医栗姬。

  在汉景帝七年冬,随着栗姬失去宠爱,刘荣被废为临江王,弟弟的胶东王刘彻为皇太子。

  不过两年,刘荣便被召回京城问罪,理由是建造王宫时侵占了先祖庙宇四周的空地。

  汉法规定:大汉王朝京城和各郡、各诸侯国国都,都要建有高祖刘邦和孝文帝刘恒的庙,当然,现在又多了孝景帝刘启的庙。

  最终刘荣被酷吏郅都以“侵庙壖垣为宫”的罪名论死,临江王不堪受辱,在狱中绝笔自杀。

  些许的空地,竟然逼死了一位曾经的太子,世人也明白,这是孝景帝在为当今陛下清扫障碍,虎毒食子。

  不管怎样,仅仅是诸侯王国都帝庙空地的侵占就杀了一王,孝景帝阳陵的空地不但被侵占,还被买卖,莫非杀不了一位三公?

  事关当初皇位继承的正统法理,刘彻面沉似水,对刘荣的死,隐约有几分愧意,但那是父皇的决定,又是为了他好,为人子者,不能有丝毫反对的意见。

  皇帝不言,汲黯却不在乎那么多,“廷尉卿,所有的律法都该在适时的时候改制,秦法,与我汉法,就有诸多不同……”

  “右内史可是心怀秦朝?”张汤很没有礼貌的再次打断了汲黯的话,并反手扣上了一顶怀念故朝的帽子。

  “廷尉卿,你要杀人,干脆直接动手就是,用不着这样子欲加之罪!”

  汲黯升起了几分怒意,奋起反击道:“行为不轨,治罪应该,但加速实行一些改制措施,又有何不可?”

  “天子行法,就该无别亲疏、无疏贵贱,妄行改制,朝令夕改,牵动各方,诸侯并起,到那时,右内史这碗水就端不平了。”张汤微微闭着眼睛,依然毫无表情。

  淮南、衡山二王,刚刚人死国灭,如果陛下的水和孝景帝的水不是平的,又是盐铁专营,又给了那些诸侯王借口,这天下,怕是又要乱了。

  诸侯王们是弱了,不是死了,抢人钱,再露出弱点,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行了!即刻将李蔡打入廷尉狱,彻查阳陵空地买卖,凡与此案有牵扯者,斩!”刘彻默然下诏。

  皇位稳固为重,其他的,不重要。

第26章 血染

  倘若是晴日,公孙弘的双人抬舆照例都停在承明殿的石阶下,今日大雨骤至,两个当值宦官早已将抬舆抬到殿门外廊檐下静候丞相出来。

  汉制,诸侯王或老病大臣有特旨,可以赏未央宫乘双人抬舆。

  所谓双人抬舆,不过一把特制的椅子,靠背和两侧用整块木板封实,只前方空着让人便于乘坐,雨雪天还允许在上面加一覆盖,前面加一挡帘,两根竹竿从椅子两侧穿过,由两人或手或肩抬扛而行。

  公孙弘任丞相,老是真的,病是假的,凭此从元朔五年就一直享坐这把抬舆,夏秋交际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当值宦官在抬舆上加了覆盖,抬舆前也加了挡帘,可这会儿,天又放晴了。

  公孙度搀着父亲从承明殿向大殿门边几乎是挪着走过来的,短短五丈的路程,公孙度却像是走了三年。

  一晌之间,外廷、内朝突变,两朝的二把手,御史大夫、中大夫都陨落了。

  虽然直到陛下拂袖而去,父亲都一言未发,但中央属官又有几人糊涂?

  张汤只是马前卒,真正的黑手,是他的丞相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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