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10节
众人皆知,当年万历皇帝下令征收矿税,虽说主要针对江南富庶之地,可那些太监一出京城,便在各地巧立名目,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北方本就经济不如南方,经此折腾,地方平衡被打破,民变频发。
万历皇帝临终前,许是想留个好名声,这才废除了矿税制度。此事不过才过去几年,在场众人皆是那段苦难的亲历者,一听要重提矿税,当即纷纷反对。
李文兵神色凝重,正色道:“太监收税,自然是祸国殃民之举。但倘若将矿税立为朝廷正税,交由各级官员依规征收,这便不失为合理税赋。想那积贫积弱的宋朝,尚能有三千余万贯的税入,没道理我大明却做不到啊。”
刘永缓缓摇头,叹道:“可矿产大多被地方大族占据,想要从他们手中收税,谈何容易啊。”
李文兵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某也深知其中难处,正因如此,才提议开海,此事相较之下,或许更容易施行。”
“噗!”听闻此言,徐晨一口茶水险些喷出。
“先生?”李文兵等人见状,皆面露疑惑,望向徐晨。
徐晨赶忙致歉:“实在抱歉。”而后神色一正,郑重说道:“文兵未曾去过江南,故而有此想法。吾且说一事,当年徐阶在松江之地,名下田产何止二十四万亩,家中织机更达三千余架。仅靠种地,徐阶绝拿不出三万两黄金去贿赂给事戴凤翔。”
徐晨对徐阶或许能随意评说,但刘永等人却不敢有丝毫轻慢。
刘永等人满脸疑惑,问道:“徐阁老家有三千架织布机,这与开海一事有何关联?”
徐晨微微一笑,说道:“江南诸多大家族皆设有纺织工坊,所织之布数量惊人。可这些布又销往何处呢?再者,我大明并不盛产白银,可近些年来,江南银价竟跌至一两白银兑换七百文钱。江南那些大家族,甚至用几百上千斤重的银球作为压舱石,还戏称其为‘没奈何’,意思是即便盗贼见了,也无可奈何。”
李文兵微微皱眉,迟疑道:“先生之意,莫不是说江南的大家族一直在偷偷将布匹贩卖至海外?”
徐晨点点头,道:“并非偷偷为之,在江南,此事早已是人尽皆知。若无海外的巨额财富支撑,江南又怎会富甲天下?开征矿税已然会得罪地方豪族,而若要开海,那得罪的可便是朝廷的阁老、尚书等重臣。若不是其中利益巨大,朝廷又怎会在开海、禁海之事上反复折腾?即便是权倾朝野的张居正张阁老,在其权势最盛之时,也不敢轻言开海。若是让朝廷阁老得知你提议征收市舶司之税,哪怕你身处陕西,恐也性命难保啊。”
李文兵听闻,心中虽有一丝惧意,但更多的却是愤恨。这些江南大家族实在太过贪婪,每年两千余万两白银的税金,竟被他们私吞了两百余年。
刘永脸色颇为难看,叹道:“难道朝廷如今这般困局,只能指望盐税来解了?”
徐晨冷笑一声,道:“当年万历皇帝赐予福王的盐引便多达上千引。这两百余年来,朝廷王公贵族手中究竟还留存了多少盐引,实在难以估量。盐税改革所引发的动荡,丝毫不亚于开海之举。要知道,北宋时期食盐一斤不过二十文钱,而我大明如今竟高达四五十文钱。这其中的利益,比之宋朝何止多了一倍。几千万两白银的巨大利益,足以让任何妄图改动盐税之人死无葬身之地啊。”
“啊!!!”刘永听闻,不禁冷汗直流。
陈子昂、胡益堂、蒋乡泉、郭铭四人亦是脸色惨白如纸。他们此前也研读宋史,本以为从宋史中能寻得大明税收改革之法,却未曾想经徐晨这般剖析,才知他们眼中可改革之处,早已被王公贵族、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地占据。
徐晨见状,继续说道:“如今我大明之困境,在于蛀虫太多,贪污腐败之风盛行,内部组织松散,收税效率低下。朝廷若能切实收到足额的税赋,哪怕仅靠田赋,亦足以应对眼前的危机。洪武二十六年,朝廷清查天下土田,总计八百五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三顷,这还是我大明开国之初的数字。如今已过去两百余年,依常理,大明的田地数量理应超过千万顷。如今朝廷对田地所征的各类税费,每亩加起来超过三斗。咱们便以此计算,如此算来,朝廷应收的粮食便多达三万万石啊。”
第25章 ,需要再来一个张居正
“咳咳咳!”刘永等人听闻此言,惊得几近失态,面面相觑间,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先生,莫不是算错了吧?”如今朝廷每年所征收的粮食不过两千多万石,可徐晨所言的三万万石,两者相较,竟相差达十五倍之巨,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徐晨神色笃定,拱手道:“此皆为有明文记载的数据,诸位若有疑虑,尽可去查阅洪武年间的典籍。再者,弘治十五年,朝廷重登黄册,彼时天下土田总计四百二十二万八千五十八顷。即便依此数字核算,朝廷应收的粮食亦当有一万万两千万石之数。”
“只可惜呀,这许多粮食在层层流转之际,从小吏、仓吏,直至县令、知府、巡抚等各级官员,层层克扣盘剥。到得最后,竟生生少了七八成,仅余两千余万石上缴朝廷。”
“大明并非缺少税赋之源,所缺者,乃是能将税赋足额上缴,且以更高比例押送太仓的改革干吏。当今天子所需,亦正是此等栋梁之才。”
“想当初,天子对东林党寄予厚望,盼其能为朝廷开源增收。然东林党人却为维护江南一地之私利,非但未能增加朝廷收入,反倒设法减少,此乃天子所不能容忍之事。故而天子启用魏忠贤以取代东林党,这便是朝廷党争的关键所在。说到底,皆是为了一个‘利’字。”
众人皆知,一亩土地收三斗税,虽说与朝廷规定的正税有所差异,但除刘永之外,其余诸人皆是家境贫寒的秀才、童生,平日里并非养尊处优之辈,深知大明实际征收的税赋远比这要多。
以往,他们鲜少将征税之事与天下广袤土地联系起来。经徐晨此番详细计算,他们方才惊愕地发觉,地方官吏所收税赋与朝廷实际所得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悬殊。上亿石的粮食,就这样在层层盘剥中消失不见,贪官污吏的贪婪行径,此刻如此具象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刘永怒目圆睁,恶狠狠道:“太祖皇帝当年杀贪官,还是杀得太少了!”
李文斌等人听闻,身形亦有些恍惚。开海之策不可行,盐税之事提不得,矿税征收更是难上加难。一条条本可改善大明当下困境的良策,却因贵族、豪强、士绅、官员等各方势力的牵扯,不但无法施行,甚至连提及都成奢望。可这些税赋本就该归属于朝廷,是天下百姓共同的利益。
众人只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整个天下牢牢束缚,动弹不得半分。
“难道我大明竟无一条可改变这艰难局面的出路?”有人不禁喃喃自语。
徐晨朗声道:“当然有!就看当今天子有没有魄力,打击盘踞在盐税之上的外戚与勋贵,盐税收入便可增加;整治江南出身的阁老官员,关税有望提升,清理霸占矿场的地方豪族,矿税便能顺利征收。”
言罢,他似笑非笑地环顾众人,又道:“再者,取消对秀才、举人税赋的减免,大力惩治贪官污吏,如此便能提升征税效率。”
刘永闻听此言,立刻起身,拱手道:“这如何使得?减免税赋乃朝廷对读书人的优待,此乃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不可轻易更改啊!”
刘家乃是米脂县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加上他堂哥,整个家族出了三位举人,十几位秀才,在米脂县堪称科举世家。百年来,刘家凭借朝廷对读书人的优待政策,不断兼并土地,如今米脂县近两三成的土地皆归刘家所有。
李文兵亦面露迟疑之色,道:“如此一来,打击面太过宽泛,朝廷给予读书人的优待本就不多呀。”
徐晨微微冷笑,道:“太祖当年定下优待读书人之策,本意岂是让其减免几千上万亩的税赋?”
刘永闻言,面露羞愧之色,但仍辩解道:“朝廷给予刘某的优待,不过区区两石粮食而已。刘某倒并非在意这两石粮食,只是众人皆如此行事,若我刘家不随波逐流,恐会遭受排挤。”
徐晨长叹一声,道:“革他人之命易,革自己之命难。你连区区两石粮食都不舍得舍弃,更何况那些家大业大、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他们岂会为了朝廷舍弃几百上千万的利益?此乃天子舍弃东林党,转而启用魏忠贤的缘由所在。只是依我之见,如今大明的局势,仅靠一个魏忠贤,已然无力回天。当下的大明,急需如张居正张阁老那般的豪杰之士!”
“张阁老!”刘永等人听闻,眼中皆流露出欣然向往之色。不单单是因为张居正是大明百年来权势最盛的阁老,更因张阁老以非凡的魄力和智慧,实实在在地扭转了大明的衰败之势,令大明再度兴盛繁荣。正所谓国难思良臣,这个时代的人,无不深深怀念张居正主政的那段辉煌岁月,只是张阁老的下场也是极其悲惨。
刘永神色悲戚,叹道:“朝廷恐难再出现张阁老这样的豪杰了。”
徐晨点点头,道:“张阁老推行的改革,极大地触动了大贵族、大豪强的利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对皇权也有所影响。故而,莫说是天子不容许再有一个张阁老,即便是地方豪族,亦绝不可能坐视此类人物再度出现。”
李文兵忧心地问道:“依先生所言,难道这世道的衰败便无可挽回了吗?”
徐晨目光坚定,道:“非也!我们当下所做之事,便是在拯救天下苍生。”
“上千流民,怎可等同于整个天下?”刘永满脸不信。
徐晨微微一笑,道:“自上而下的改革之路,已被各方势力封堵得严严实实。但自下而上的变革之路,依旧存在希望。天下的利益虽已被地主豪强瓜分殆尽,然而,只要能开拓出新的利益,便能激活大明这潭死水。我如今的做法,便是让流民有活可干、有饭可吃,大力发展纺织业。多造就上千工匠,便少了上千流民。”
“我们所行之事,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意义重大。救了这上千流民,便汇聚了上千人的力量;若能帮助一县百姓解决干旱之苦,便掌握了一县的力量。而后不断拓展,由一府至一省。待得整个天下百姓皆能安居乐业之时,盛世自然会再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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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结社与大义
徐晨虽只是略述了部分想法,却已然令刘永等人为其宏大的想法震惊不已,然后内心又升起一股参与救国救民事业的激动之情。
陈子昂忽而出声道:“常言说得好,名不正则言不顺。先生既有革新天下的壮志,何不适时成立会党?借此宣扬先生之志,召集更多志同道合之士,如此方为上策啊。”
刘永亦点头称是,道:“成立会党确有必要,如此一来,咱们所行之事便师出有名。某深以为然。”
当下正值明末,受东林党影响,大航海时代带来的红利让江南地区经济繁荣,当地结社、结党之风盛行,东林党,复社就是其中优秀的代表,还有很多小的上色,因为规模和影响力小,并没有记录在历史当中。
而北方经济相对滞后,大多依附于东林党,抵抗皇权对自身利益的侵害,但这并不意味着北方不想有代表自身利益的发声之人。
李文兵接口道:“某同样赞成此举。只是,东林党以反对矿监税使掠夺、轻徭薄赋、发展经济等大义为旗帜,咱们若要结社,所依凭的大义又当为何呢?”
徐晨神色庄重,大声说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诸子百家所共同追寻的至高理念,便是大同之境。我等结社,绝非为了一己私利,亦非为了某一家族之利,而是要让天下百姓皆能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学。我等所结之社,便名为大同社,旨在践行天下为公、天下大同的崇高理念。”
现在虽然不能说造反,但却要占据道德的高地,后世有一个很有名的梗。说为什么刘邦能轻易获取天下,曹操就拼了半辈子,也只占据了北方,撇开两人的政治军事能力不谈。
两人的格局一开始差距就很大。刘邦看到始皇帝的车队想的大丈夫当是如此。
而曹操最开始想当的是大汉的征西将军,双方在立旗的时候格局的差距就出现了。
曹操挟天子令诸侯,虽然让其平定了北方,但借了大汉的大义是要还的,曹操有很大一部分地盘都是忠心汉室的小诸侯归附他得到的,像关中,河南,河东地区,后期曹操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内斗和清理汉室的忠臣身上了。
徐晨不想面对曹操一样的困境,立下的大义就不能依附在大明朝廷之下。大同这个名字也不是他胡乱取的,这是他思虑许久,用来击碎大明家天下的铁锤。
东林党的大义就在皇权之下,他们先天就没有办法对抗皇权。但公天下的思想天然就在道德上碾压家天下,还是历代儒家最高的追求,大明朝廷不会怀疑他们结社,等时机成熟。他们起义就没有思想和道德上的包袱。
“好!”刘永等人激动不已,纷纷拍手叫好。他们心中皆想,此理念较之东林党,实在高远许多,在大义名分上,已然天然占据上风。
胡益堂面露疑惑,问道:“此大义固然极好,只是太过高远。可咱们究竟该如何将其付诸实践呢?”
众人皆知,东林党虽有诸多不足,但确实做到了他们所宣扬之事。掌权之时,当真废除了矿监税,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东南地区的赋役负担。
然而,其带来的后果亦是显著。朝廷税收锐减,国库日益空虚,九边的士兵已两年未曾领到粮饷,在辽东战场上更是屡战屡败,整个大明王朝已然摇摇欲坠。
如今他们将大义定位于实现天下大同,但若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施行办法,这大同社恐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徐晨神色笃定,缓缓道:“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欲实现天下大同,物质充裕乃是前提。”
刘永等人纷纷点头,对这番话深以为然。
徐晨接着说道:“欲使物质充裕,就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
“生产力?”
这个词他们有点不懂,制造产业的力度?
“上古之时,人们刀耕火种,一亩土地收成不过十几斤粮食;待到秦汉时期,铁器得以发展,一亩土地便能产出上百斤粮食;至我大明,如今一亩土地通常能生产二三百斤粮食,江南的水田甚至能产四五百斤粮食。这种进步就是生产力的发展。”
刘永等人恍然大悟的点头,表示已然领会。
徐晨继续侃侃而谈:“人活于世,不仅需要粮食果腹,还需布匹制衣,要有房屋居住,更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等各类物资。就以某所制的织布机为例,其他地方的织布机一日只能织一匹布,而咱们的织布机却能织两匹。倘若天下皆用咱们的织布机,那天下的布匹产量便能增加一倍。若持续改进织布机,使其效率提升三倍、五倍,乃至十倍,天下的财富自然也就增多了,每个人所能获取的财富亦会更为丰厚。这在江南地区体现得尤为明显,江南之地凭借庞大的布匹产业,富甲天下。”
“所以,只要坚持不懈地推动产业发展,增加天下的财富,整个天下便会朝着大同世界稳步迈进。咱们大同社的长远目标,便是推动产业进步,促进生产力发展。先让天下百姓得以饱腹,再使其过上如大地主般富足的生活,最终让天下百姓皆能依据自身才能,从事自己喜爱之事,真正实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学,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郭铭满脸难以置信之色,道:“如此宏大的大义,当真能够实现?”
在如今的大明,莫说是实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过上大地主般的生活,便是保证不饿死人,都仿佛是遥不可及之事。
徐晨微笑道:“路就在脚下。若不迈出步伐,永远无法实现目标;但只要我们坚定前行,每前进一步,便是向天下大同靠近一分。咱们的第一步,可先定位于让这上千流民有饭可吃,不致沦为饿殍。同时,全力协助米脂县百姓抗旱救灾,确保米脂县无一人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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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组织架构
刘永抱拳拱手,朗声道:“蛇无头不行,如今大同社已然成立,我等还需推举一位魁首。某思量许久,徐先生才德兼备,众人皆服,某推举徐先生担当此任。”
“同意!”众人齐声应和,声音洪亮,透着一股坚定。
徐晨赶忙拱手行礼,道:“承蒙诸位抬爱,某便当仁不让了。”
言罢,他神色一正,郑重说道:“大同社既已宣告成立,我等便是这第一批社员。往后若要增添新社员,需得有在场的老社员引荐介绍,且要经过考核,合格之后方能成为正式社员。”
在一旁的桑文微微欠身,轻声问道:“奴家也能有幸加入大同社吗?”
徐晨微笑着点头,道:“只要是愿意辛勤劳作,认同大同理念之人,皆可加入。桑文姑娘这几日织布,三日便织了十匹布,效率堪称最高,足见桑文姑娘是热爱劳作之人。不知桑文姑娘对大同理念可认可?”
桑文赶忙点头,诚挚道:“先生一心为穷苦人发声,奴家本就是苦命之人,对大同理念自是打心底里认可。”
徐晨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桑文姑娘从今往后便是我大同社的一员了。”
刘永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认可了桑文加入其中。
李文兵上前一步,恭敬问道:“先生,不知这新社员的考核,当以何为标准?”
徐晨神色严肃,缓缓道:“便是劳作。大同理念所求,乃是建立一个人人如龙的太平世界。当今之世,坐享其成者太多,以至于‘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那些妄图压榨农户之人,绝不可能成为咱们志同道合的伙伴。而劳作,便是筛除这类人的最佳法子。”
陈子昂等人连忙点头,齐声道:“某等同意。”
他们四人虽说顶着读书人的名号,却未能考取秀才功名,说白了依旧是普通百姓。平日里,他们为了生计,也要教书、种地、帮工,根本达不到脱产的境地。因此,他们自然不会站在那些老爷们的立场上,甚至心中还暗自欣喜,觉得就该让那些秀才老爷也尝尝劳作的滋味。
刘永和李文兵见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意,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认可。
徐晨接着说道:“既已定下考核成员的标准,大同社还需立下一些规矩,以此约束所有社员。某思索了三条,其一便是要恪守大同社的大义。若有人不认可天下为公、天下大同的理念,那便绝非我大同社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