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325节
杜易简见卢照邻走了进去,咽了口吐沫,朝高有道附耳道:“高兄,他不会在里面埋了刀斧手,想骗我们进去,杀我们灭口吧?”
高有道没好气道:“人家可是亲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说完跟着也进去了。
杜易简无可奈何,只好也跟进去了。
“咯嗤”一声,邓王进屋后,便将书架还原了。
密室并不大,只有一丈见方,无门无窗,一片昏暗。
李元裕点燃两盏壁灯后,才总算多了些光亮。
三人这才发现,小小的密室中,竟还有个书架,上面堆了几本书,全都是纸皮发黄的古籍。
邓王在墙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抬头望着三人,缓缓道:
“此事极为隐秘,若不是陛下已经知道是我传的流言,派王伏胜过来警告我,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们。”
密室内只有一张椅子,所以三人只能站着听。
卢照邻皱眉道:“您这么做有什么苦心吗?”
邓王凝视着他,道:“照邻,你对公主是真心的吗?”
卢照邻昂然道:“自然。”
邓王道:“那你就不能和她大婚。”
卢照邻愕然道:“这是为何?”
邓王道:“常山公主在皇宫之中,有陛下护佑,才能安全,她若是嫁给了你,不出一月,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三人都惊呆了。
卢照邻急问:“为什么?是谁要害她,谁又敢谋害当朝公主?”
邓王沉默了一会,道:“敢谋害公主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你们真的想知道是谁吗?”
杜易简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很想说自己并不那么想知道。
只可惜高有道已经抢先开口了。
“还请殿下告诉我们!”
邓王侧头凝望着壁灯,缓缓道:“是蒋王李恽!”
卢照邻追问道:“蒋王为何要害公主?”
邓王缓缓道:“因为他的生母,是被常山公主的生母害死的,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了。照邻,如果你真为常山公主好,就不能跟她成婚。”
“等会!”杜易简抬手道:“您既然知道此事,为何不告诉陛下?有陛下护着,蒋王难道还能得逞吗?”
邓王陷入了沉默。
高有道试探着道:“殿下,您是担心陛下更相信蒋王,而不相信您这位王叔吗?”
大唐宗室的处境,群臣其实都看得出来,皇帝明显更偏向兄弟辈藩王,冷落叔字辈藩王。
邓王缓缓道:“不仅是这个原因,这中间内情复杂,以我的立场,很难取得陛下信任。”
卢照邻三人听了后,面面相觑。
来之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问出这样一个结果,一时间,三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高有道最先定住神,拱手道:“多谢殿下相告,我们告辞了。”
离开邓王府后,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走到一条寂静的街道时,杜易简忽然道:“你们相信邓王的话吗?”
卢照邻沉声道:“我相信。”
杜易简道:“可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卢照邻道:“邓王的性格我最了解,虽然事情确实令人难以接受,但这是他的行事作风。”
杜易简吃惊的望着他,道:“你不会真打算听他的,取消与公主的大婚吧?”
卢照邻露出凛然之色:“不,我要将此事告诉陛下!”
杜易简急道:“不可,这涉及到宗室之间的争斗,还牵扯到宫廷隐秘,我们卷进去,肯定没有好下场!”
高有道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已经卷进去了,想抽身也来不及了。”
杜易简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原本还指着喝卢兄喜酒的,想不到会遇到这种事。”
卢照邻歉然道:“是我连累二位。”
高有道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话,其实咱们的处境并没有那么危险。”
杜易简耳朵动了动,道:“怎么说?”
高有道笑道:“你们想想,陛下为何把邓王的事告诉我?”
杜易简眸光一亮,道:“是想让你告诉卢兄,再让卢兄来质问邓王?”
高有道笑道:“正是如此,我们只需把邓王告诉我们的话,转告陛下,由陛下自己判断真假,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三人相互望着对方,都觉得这种做法最为妥当,当即调转方向,朝着皇宫而去。
第312章 宫中禁地
夜色很浓,清月朦胧,星光暗淡,乌云遮住了夜空。
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在长安城西郊的官道上,马车旁跟着两队骑手。
车辙印很深,车内却只坐着两个人,只因一人体态宽伟,体重相当于三个成年男子。
此人正是蒋王李恽。
李恽自离开皇宫,一直阴沉着脸,回王府后,便带上最信任的属官,坐马车离开了长安城。
大唐亲王的属官,也属于朝廷官员,某种意义来说,相当于皇帝派在旁边的耳目。
当初的齐王李祐,图谋造反,便是他手下的王府长史权万纪,最先告发。
所以藩王想培养一个信任的属官,其实并不容易。
坐在李恽旁边的是蒋王府主簿,出身琅琊王氏,与李恽母亲同族,是李恽最信任的属官。
王主簿见李恽一直沉默,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入宫之后,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陛下不相信是邓王散播谣言?”
李恽沉声道:“他手下的司宫台应该已经查出来了,我说出邓王名字时,他并不惊讶。”
王主簿道:“那您为何显得心事重重?”
李恽握紧拳头,在膝盖上用力锤了一下,道:“他非要带着我去公主院,我不小心露出了破绽,只怕他已经怀疑上我了。”
王主簿变色道:“什么破绽?”
李恽咬牙道:“都是那臭丫头,她竟然将我当初送她的罐子,留了下来……”
王主簿先是一惊,随即安抚道:“都过了十几年了,那罐子内应该查不出什么了。”
李恽一摆手,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突然明白了,她当初为何没有死,活到了今天!”
“为什么?”
李恽咬牙道:“那蠢丫头,说什么舍不得吃我给她石蜜,也不知每次吃的时候,隔了多久,每颗石蜜内药量很浅,分散服用,本就效果不好。一定是这个原因,才没毒死她!”
王主簿点头道:“那就难怪了。”
李恽挥了挥拳,道:“我当时又惊又怒,难以掩饰情绪,一时惊慌,被皇帝瞧见了!”
王主簿沉默良久,低声道:“既是如此,不如暂且忍耐,等上一两年,再动手不迟!”
李恽冷声道:“我等不了!当初她被孙思邈救活的时候,你就劝我忍耐,说等她大婚离开皇宫,再动手不迟。如今她终于要离开皇宫,计划也筹划这么久,一切顺利,你还让我忍耐?”
王主簿叹道:“皇帝的厉害,您应该知道,淮南王刚被处置,您想成为下一个吗?”
李恽厉声道:“我是替母报仇!你把我和淮南王那种废物相提并论吗?”
王主簿拱手道:“殿下恕罪,我的意思是说,您既然在陛下面前露出破绽,倘若常山公主突然暴毙,他可能会怀疑您!”
李恽哼道:“狄仁杰已被我们调走,皇帝无人可用,纵然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况且那种药,连孙思邈都认不出来,别人只会当她得了急症而亡。”
王主簿沉默了一会,道:“您怎么知道孙思邈认不出来?”
李恽哼道:“孙思邈帮她医治时,不也是当做一种怪病吗?”
王主簿道:“那是因她中毒十几年,谁也不知那毒在她体内发生何种变化,孙思邈才未能瞧出。”
李恽道:“我知道。所以我才出城去找他,向他再确认一遍。”
长安城西郊三十里外,有一处园林。
此处距离官道很远,人迹罕至,风景也不好,很少会有人在此处建园。
这处园子正是蒋王所建,他建这么一座园子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生母的陵墓,就在园子北面的山上。
他母亲比太宗先死,原本安葬在昭陵附近的一座小山。
可他不愿母亲死后还跟那些宫廷女子在阴间争斗,故而请旨将母亲的陵墓迁移到此处。
蒋王建的这座园子,某种意义来说,是一座灵园,里面仆人一年四季都穿灵服,替他母亲守灵。
园子正中心的厅堂,也布置成灵堂的模样,堂内西北角有一块活板,拉开活板,有一排向下的石梯。
石梯底部,是一处地下牢狱,牢内关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
牢内环境倒也不差,各种家具齐全,还摆放着一座巨大的药柜,柜子里都是些珍贵药材。
对面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无数医书,虽比不上宫廷典藏,但数量也颇为惊人。
那老者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翻看着医书,在他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堆药材。
蒋王来到石牢外时,便闻到一股混合着药味、腐臭味的怪味,取出一块丝巾,堵住鼻子。
那老者瞧见蒋王后,急忙问道:“蒋王殿下,是不是公主已经死了,您按照约定,来放老夫自由?”
蒋王哼了一声,道:“巢老头,距离公主大婚,还有上十日,你也太心急了吧?”
老者苦笑道:“不是老夫心急,实在是老夫被您关了十几年,已没有几年好活,只盼着能离开这里,将身后事料理一番。”
蒋王冷冷道:“就是你制出来的东西,害死本王生母,难道不该在这里忏悔吗?”
老者叹道:“老夫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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