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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154节

  徐孝德奇道:“他既然致仕,为何还来参与朝会?”

  刘仁轨道:“自然是陛下召他上朝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由此可知,昨夜之事,一定与长孙无忌有关,待会朝会之上,定会发生大事。

  长孙无忌虽已致仕,毕竟威望还在,仿佛吸铁石一样,众世族立刻都围了过去。

  上官仪默默望着人群中的长孙无忌,暗叹一口气,心知这是长孙无忌最后的风光了。

  同样了解内情的还有李义府和李敬玄。

  只不过当许敬宗询问二人昨夜之事时,两人都缄口不言。

  他们都是聪明人,虽然这次废后危机安然度过,情况却并不明朗。

  他们也不清楚,韩瑷面见皇帝时,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他们拿着废后诰书过去。

  在局势尘埃落定前,他们都不敢随意开口。

  一刻钟后,钟鼓响起。

  御史大夫崔义玄领着群臣穿过朱雀门,沿着承天门大街,穿过承天门,来到两仪殿廊庑列班。

  监门校尉唱籍,一切流程,和朔望朝无二。

  进入殿后,群臣各自站在蹑席旁边,未等多久,李治穿过角门,大步来到正殿。

  群臣见礼毕,各自归席。

  李治目光在大殿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尉迟恭身上。

  “尉迟卿,据说你在府中十几年,潜心修道,不知可有所得?”

  尉迟恭咧嘴一笑,道:“老臣修道,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并非真修。”

  李治道:“那依卿之言,道法神术,是否可信?”

  尉迟恭笑道:“老臣这辈子听人说的多了,却从未亲眼见过,所以老臣不信。”

  李治目光一转,又看向了李勣,问道:“李公,您见多识广,您以为方术之言,可否相信?”

  李勣道:“不可信。”

  李治道:“哦,却是为何?”

  李勣缓缓道:“贞观二十二年,王玄策败中天竺,带回一天竺方士,那逻迩娑婆寐。此人自称活了两百多岁,有长生之药。先帝派人去各地取奇药异石,请他制延年药。当年便是崔相亲自监造,崔相,您还记得吧?”

  崔敦礼沙哑着声音,道:“自然记得,先帝服药后,并无任何作用,空耗财力,那人便被驱逐长安。”

  李勣道:“由此可见,世上并无长生之术,否则历朝无数君王,为何从未听说有谁能过百岁?”

  李治颔首道:“李公言之有理!”目光一转,道:“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又如何看待?”

  皇帝都表态了,纵然有人内心相信佛道之术,此时也不敢开口了,纷纷出声附和。

  “臣等赞同李公之言。”

  李治缓缓道:“贞观二十年,民间流传一本秘记,秘记中有各种各样的言论,其中有一条:唐三代以后,女主武王取代李氏,据有天下。诸位可还有人记得吗?”

  众大臣听到此话,才知道皇帝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来目的在这里。

  李义府快步出列,微笑道:“臣知道此事,此乃民间谣言,不足为信!”

  李敬玄瞥了来济一眼,冷冷道:“若有人把此事翻出来,妖言惑众,必定心怀叵测!”

  王及善忽然道:“陛下,其实类似的谣言很多,臣在河北调查燕山会时,也听到一个类似的谣言。”

  李治道:“哦,是什么谣言?”

  王及善道:“唐三代以后,窦主夏王取代李氏,据有天下。后经臣查证,此谣言是燕山会暗中派人传播,就是为了蛊惑民心。”

  李治点点头,沉声道:“由此可见,天下并无预知未来之事,所谓谶言,往往都是别有用心之人,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传播。”

  许敬宗道:“陛下圣明,依老夫之见,那女主武王之论,很可能是阁皂宗流传而出。”

  李治奇道:“许卿何出此言?”

  许敬宗道:“那阁皂宗首领陈硕真,便最爱装神弄鬼,后来她叛逆作乱,自称文佳皇帝,就是希望借女主天下的谣言,蛊惑人心!”

  崔义玄听到“陈硕真”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快步出列。

  “不错,臣当年剿灭陈硕真时,那女匪自称能役使鬼兵,故而手下贼兵士气高昂。臣与贼兵对峙时,见一颗流星坠落,就将计就计,说这是上天预示,将星陨落,陈硕真必死无疑,我军士气大振,这才一举破敌!”

  这是崔义玄一生最大的功绩,逢人就要提两句,如今又能在朝堂上重提旧勇,不由红光满面。

  李治见他还要再说,挥了挥手,示意他归坐,缓缓道:“由此可知,神怪鬼说,都是有心人制造出的舆论,皆不可信。元舅,您说呢?”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皇帝这番话,都是在针对先帝那道旨意。

  他大步出列,叩首道:“老臣昏聩不明,请陛下降罪!”

  韩瑷、来济、长孙冲、刘应道都跟着出列,叩首道:“臣等有罪!”

  群臣见他们模样,便知皇帝这番言论,与昨晚发生之事有关。

  只不过,依然猜不透其中到底有何干系。

  李治缓缓道:“韩卿,昨晚之事,你和其他大臣们都说明一下吧。”

  韩瑷应诺一声,将昨晚他拿着先帝遗旨面圣的事说了。

  皇帝并未质疑旨意真伪,情况就并未到最恶劣的情况。

  所以他眼下极为配合,主动认罪,只盼降低罪责。

第158章 长孙无忌最后的蹈舞礼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谁能想到,先帝竟留了这样一份遗旨。

  更没想到韩瑷、来济等人,拿着这道旨意,想要劝皇帝废后。

  尉迟恭大步出列,道:“赵国公,某没读过几本书,都知那长生道法之说,皆荒诞不堪。先帝因病痛折磨,难以明事,才留下此诏。你该深藏家中,怎能拿给陛下看呢?”

  长孙无忌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敬宗叹道:“记得当年王玄策带回天竺方士时,长孙公也极力反对,后来还将王玄策一贬再贬,如今怎么又变了一番态度?”

  群臣之间相互打着眼色,暗暗交流着。

  先帝遗旨这种东西,全看皇帝的权威。

  皇帝权威正隆,随便找些理由,就可以轻易蒙混过去。

  如今长孙无忌再无法跟皇权抗衡,纵然李治并未质疑遗旨真假,一样可以不予理会。

  所以长孙无忌非常清楚,自己已无力抗衡,只有请罪一条路。

  如辛茂将等关陇核心成员,此情况下,原本应该帮他说话。

  然而刚才在承天门外时,长孙无忌已嘱咐众人,不要在朝堂上为他求情,故而这些人只能缄口不言。

  不少人甚至庆幸,长孙无忌留下这样一个嘱托。

  至于山东、江南世族的官员,在长孙无忌致仕后,便鲜与他来往,这时更不会为他触怒皇帝。

  有尉迟恭、许敬宗带头,一时间,不少曾经受到关陇集团打压过的官员,开始走出来,对长孙无忌冷嘲热讽。

  “赵国公,您是编撰永徽律的人,怎能相信那种东西呢?”

  “您既已致仕,为何还要干涉朝堂之事,哼,这不是僭越吗?”

  “武皇后已当上皇后一年有余,您现在拿出来,有点不合时宜吧?”

  长孙无忌低头垂目,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众人的冷语。

  于志宁望着长孙无忌受此屈辱,心中竟多了几分兔死狐悲的苍凉之感。

  清流之中,刘仁轨一言不发,上官仪脸色凝重,徐孝德也不愿干落井下石的事。

  故而一众清流官员们,倒并未参与到攻击长孙无忌的队伍里。

  李治忽然朝李贞看了一眼。

  李贞会意,大步出列,沉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治道:“讲。”

  李贞道:“臣要弹劾长孙无忌,当年在处置房遗爱谋反案时,公报私仇,将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吴王李恪,也牵扯其中!”

  群臣听完后,皆悚然一惊,本以为今日朝堂已有好大一场变故。

  没想到,越王李贞借着长孙无忌被讯问的时候,将吴王李恪的事也拿出来,想为李恪翻案。

  群臣各自归席,都没有做声,暗中观察着皇帝表情,以及局势变化。

  大家都知道李恪是含冤受死,然而此事毕竟是皇帝同意的,谁也不知皇帝会是什么态度。

  李治缓缓道:“越王,你说李恪是被冤枉,可有证据?”

  众臣一见李治如此问,就知他提前和李贞商量过此事,不然不会如此平静。

  既然如此,翻案之事,皇帝也是许可的,原本想要劝阻之人,都按住了心中想法。

  这其中就包括宰相崔敦礼。

  当年长孙无忌处置李恪时,皇帝曾试图想保住李恪性命。

  当时长孙无忌权威极盛,崔敦礼只能偏向长孙无忌,出言劝阻皇帝,最终导致李恪冤死。

  李贞沉声道:“陛下,当年房遗爱谋反时,被关大理狱,由长孙无忌主审。长孙无忌命手下卫士孙荣,找上两名洛阳人,将他们关入大理狱,与房遗爱相邻。”

  “那两名洛阳人,故意在房遗爱面前,提到‘纥干承基’凭告发太子李承乾的功劳,保住性命,借此暗示他。”

  “房遗爱果然受到诱惑,向两人询问,他该告发谁,才能保住性命。两人并不理他,继续交谈,后面的话题,全都在谈论吴王李恪。”

  “房遗爱自然明白二人意思。他也猜到二人是受长孙无忌指示,不然不可能进入牢房。故而面见陛下时,诬告了吴王李恪。”

  李治听完之后,问道:“可有人证?”

  李贞道:“孙荣已死。当年那两名洛阳人,一个不知所踪。另一人去了西域康国,去年八月,臣终于找到他,眼下此人就在朱雀门外,他能指认长孙无忌。”

  李治目光转向长孙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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