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125节
然而铁勒人却并未提前通知大唐,还将劫掠的人口、马匹、牛羊抢走,这让薛仁贵非常不满,故而上奏,请求李治下旨申饬铁勒人!
李治瞧见奏章后,比薛仁贵更加警惕。
再过几年,闰婆一死,铁勒九姓立刻造反,这也引发了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的成名之战。
话说回来,闰婆年纪轻轻就死了,本来就可疑。
再结合薛仁贵的奏章,李治便对铁勒人产生怀疑。
他很想知道铁勒人真实情况,然而直接向契苾何力询问,对方身为铁勒人,未必会说实话。
李治这才故意让弥射和契苾何力这两个仇人共处一室。
当他听完小吉汇报后,暗暗点头。
两人相互揭短,让他对突厥和铁勒的情况,更加了解了一些。
李治朝小吉吩咐道:“传他们两个觐见吧。”
未几,弥射和契苾何力一起来到大殿。
李治先朝弥射道:“阿史那卿,朕刚刚收到一份奏章,是令兄步真将军上奏,他提议由你二人,分别统领西突厥部落,你意下如何?”
弥射略一迟疑,拱手道:“臣没有意见。”
对他来说,能统领十姓部落最好,不能的话也无所谓,只要能册封可汗就行。
他已经厌倦草原上打打杀杀的生活,以后准备长期生活在长安,他唯一在意的是可汗的名号。
李治又道:“步真将军还提议,将来由你统领咄陆部,他统领弩失毕部。”
弥射怔了怔,道:“陛下,弩失毕部只拥戴臣,步真未必能节制他们。”
契苾何力冷哼道:“弥射将军是想统领自己熟悉的弩失毕部了?”
言外之意,统领熟悉的部落,将来造反更方便。
弥射暗暗恼怒,拱手道:“陛下,臣没有意见。”
李治点点头,转头朝契苾何力看了过去。
“契苾卿,前线薛将军传来一份奏章,说突厥北边的很多部落,都被铁勒部袭击,这是怎么回事?”
契苾何力咬了咬牙,道:“陛下,老臣并不知此事。”
弥射冷哼道:“契苾将军很多年没有回铁勒了,倘若哪天铁勒造反,只怕也是一问三不知。”
契苾何力怒道:“你休要胡言,他们绝不会叛唐!”
弥射道:“既然如此,突厥部落遭到袭击的事,你如何解释?”
契苾何力跺脚道:“陛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臣这就前往铁勒,召集各部酋长,找他们问个清楚!”
李治道:“也好,那朕就先不处理此事,等着老将军的消息了。”
契苾何力感激道:“多谢陛下!”
弥射赶忙道:“陛下,已有弩失毕部酋长派人来找过臣,希望归附大唐,臣已转告他们,让他们立刻入朝请降。”
李治道:“很好,只要十姓部落酋长入朝,朕就既往不咎。不过为防止他们捣鬼,在他们入朝前,前线战事不会停止。”
弥射忙道:“臣明白,臣会让他们尽快入朝。”
李治摆手道:“甚好,你们退下吧。”
待两人离开大殿,王伏胜走进大殿,说道:“陛下,刚刚传来消息,三门峡两块礁石全部破毁,卢尚书和阎尚书已在回长安的路上了。”
第131章 武顺求情
四月末,潼关道阴雨绵绵。
雨不大,淅淅沥沥打在车檐上,让人心绪有种莫名的抑郁。
阎立本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落雨,笑道:“这劳什子雨真可恶,若不是下雨影响,咱们月初就能回京复命了。”
卢承庆手中拿着一封信,皱着眉,没有吭声。
阎立本道:“怎么了?”
卢承庆道:“户部官员派人给我传来消息,说陛下没有同意咱们的请旨。”
阎立本吃了一惊,道:“陛下为何没有同意?虽说三门峡通了,河床却太高,再不疏通河道,只怕就白费功夫了。”
卢承庆道:“我的意思是说,陛下不同意咱们征调河北民力,并非不让疏通河道。”
阎立本道:“不征调河北民力,那从哪里征调?”
卢承庆道:“陛下改为从河东征调。”
阎立本皱眉道:“河东人口本就少,又有很多军户,能征调的民力有限,而且很少征召他们疏通黄河,他们也并不熟练,只怕会耽误功夫。”
“哼,也不知是谁向陛下进言更改,等我回京之后,一定面见陛下,力陈此事。”
卢承庆看了他一眼,道:“阎兄,还是莫要上奏为好。”
“为何?”
卢承庆缓缓道:“信里说了,朝廷改了政策,将所有百姓的杂役,都设了上限,河北民众的杂役今年已经差不多服满了,只能征调别处民力。”
阎立本变色道:“这是谁上的奏?”
卢承庆道:“刘仁轨。”
阎立本摇头叹道:“这不是乱出主意吗?如此一来,以后很多工事,都要花费更多时间。”
他是工部官员,平日修建佛寺宫殿、挖通渠河桥梁,都由他负责,对这一块非常熟悉。
卢承庆看了他一眼,道:“我琢磨着这应该是陛下的意思。”
“为何?”
卢承庆道:“陛下还下了道旨意,免除河北三年税收,你琢磨出味儿来了吗?”
阎立本摸了摸胡须,沉吟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事。当年我担任黜陟使时,去过河北,发现那里民生,确实比其他地方差很多。”
卢承庆道:“你当时为何不说?”
阎立本苦笑道:“当时长孙无忌还在,我若是说了,就和你一样,要外放蜀地了。”
卢承庆哼了一声,道:“外放蜀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我亲眼瞧见蜀道多么难走,这次面圣,我就要向陛下进言,利用火药,改善蜀道路况。”
阎立本道:“那可比破开三门峡难多了。三门峡只有一道险关,蜀道却是处处险关。”
卢承庆道:“再难也要干,咱们这一代干不完,自有后人,总不能永远让子孙后代走蜀道时,提心吊胆吧?”
阎立本赞道:“好,我跟你一同上奏!”
马车又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前面终于能瞧见巍峨的长安城。
雨已经停了。
马车从春明门进城之后,两人在平康坊旁边的十字街分手,各自归家,更衣沐浴。
约好一个时辰后,在朱雀门外见面,到时候再一起面圣。
阎立本回到家中,刚进门,便见一名房阁奔了出来,急切道:“二相公,您可算回来了,老相公他……他快不行了!”
阎立本脸色大变,朝着后院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问:“怎会如此?是得了急症吗?可请了郎中?”
房阁道:“老相公从二月开始,身体就每况日下,请了多少名医也没用。”
“就连那位孙思邈神医也请过了,孙神医说了,老相公病入膏肓,五脏六腑都已衰竭,非药石可以医治。”
阎立本怒道:“为何不告诉我?”
房阁哭丧着脸,道:“是老相公不让。”
阎立本怔住了。
他奉命前往三门峡之后,阎立德几乎每隔两三天,都会派人给他送信,询问三门峡情况,信中从不提自己病情。
所以阎立本根本没想到兄长身体竟恶化至此。
阎立德的用心,他也明白了。
阎立德是怕他得知病情后,无法再专心做事,甚至可能放下差事,赶回家中,这才不告诉他。
阎立本想到此处,心中又是哀伤,又是敬佩。
他知道兄长一辈子都在建设各种工事,两代帝王的陵墓,都出自他手。
兄长显然已经知道大限将至,三门峡工事将是他作为将作大监,留给大唐的最后一项工事。
他不容有任何差错,这才隐瞒病情。
不一会,他已来到阎立德的寝屋,抬头看去,只见阎立德躺在榻上,面容干枯,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阎立本大喊道:“兄长!”
阎立德缓缓睁开双眼,转过脑袋,露出一丝微笑。
“你终于回来了。”声音微不可闻。
阎立本扑到床边,抓着阎立德的手,哽咽道:“兄长,您既大病,为何不早些通知我?”
阎立德虚弱的道:“老、老夫身体一向不好,能熬到今天,已属不易……老夫特意拜托孙神医,帮我续命几日,就是为、为了等你回来……”
阎立本哀泣道:“兄长!”
阎立德忽然回光返照一般,用力握住阎立本的手,道:“快、快告诉老夫……三门峡情况如何……礁石可破?水路可通?”
阎立本用力点了点头,大声道:“通了,两座礁石全都裂破,已可行驶大船。等河床疏通,大运河的转运船都能够通行!”
阎立德微微一笑,道:“好,甚好,如、如此……圣人再不用担心……粮食了……”脑袋一歪。
阎立本伸手探到鼻间,阎立德已然咽气,脸上依然残留着一丝笑意。
……
卢承庆在朱雀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阎立本姗姗来迟。
他正要责怪,忽然瞧见阎立本神情有异,忙问:“阎兄,你怎么了?”
阎立本低沉着声音,道:“我兄长卒了。”
卢承庆脸色大变,沉默了一会,道:“要不然你回去歇着吧,我去面圣,顺便将阎大监的事,告诉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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